第三十四章(剑鞘(二合一)...)

白穗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而叫醒她的不是昆山的晨钟,而是她脑子里888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帮沉翎重塑灵根的任务,获得奖励真火操纵。】

【友情提示,此技能使用要求极高,非金丹修为以上者不可。依你现在的修为顶多使出一次,且最好是在生死关头使用,不然极有可能灵脉冲撞,不能动弹,任人鱼肉。】

懂了。

这奖励对她来说和之前那个可以多次使用的“剑如雨下”不同,是个仅可使用一次的逃命技能。

若非被逼到绝境,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白穗之前在炉鼎炼化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感觉到了,真火一直在往自己周身灵脉流动运转。

当时她以为只是单纯的洗髓过程,没有多在意,也没有力气再去询问玉溪真人。

现在看来这和洗髓没太大关系,而是系统完成任务给的相应奖励而已。

这个奖励好,等她下个月初考核过了去剑冢择了剑后马上就要到仙剑大会了。

到时候试炼比试起来刀剑无眼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个保命的技能在,再稳妥不过了。

白穗这么想着,心情极好地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结果刚穿上鞋子,余光便看到了窗户那边的檀木桌子上放了两瓶丹药。

她一顿,走过去拿起一看。

上而的署名还有“给白穗”的几个大字让她愕然了一瞬。

顾止担心的没错,在白穗没走近细看的时候第一时间的确是以为是陆九洲那天临走之前给她留的丹药。

从未往顾止身上想过。

不为别的,在白穗的印象里她和顾止也就前两天在清静峰上了一堂课,有过一而之缘而已。

都没怎么了解过,交情那更是谈不上。

如今瞧见竟是顾止给的。

而且送丹药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九品灵丹,白穗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昆山制药炼丹的地方主要在清静峰和玉溪峰,九品灵丹灵药更是得经过药阁长老和玉溪真人的允许才能拿,而且还得有记录有量的限制。

哪怕像陆九洲和青烨这样宗主亲传,在拿这种九品丹药的时候顶多也只能拿一瓶,这样的大手笔让白穗越发对顾止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凌霄峰,深入简出的不知名师兄,修为还高于陆九洲和青烨这两个昆山双剑。

等一下!凌霄峰!

这不就是那个昆山剑祖住的地方吗?!

想到这里白穗骤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让888查阅下《仙途漫漫》里顾止那一段的剧情。

【888,现在的时间线对应顾止那一卷剧情的什么时候?那个魔尊还在凌霄峰吗?那林之是不是就是那魔尊?!】

白穗的话让888也惊了,想到林之可能就是那魔尊,一人一统都慌了起来。

【等,等一下,宿主,我看看我看看。】

【《仙途漫漫》里提到魔尊是五百年前就叛逃离开了昆山,原文里记载那魔尊因为是顾止的首徒,顾止极其信任他,所以在遭此背叛后一蹶不振,再没收过徒弟。】

【没收过徒弟?那那个林之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在凌霄峰?】

这个问题888也不知道了。

它看着加载出来的剧情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才试探着开口。

【或许……林之是顾止遭受背叛之后为了转移注意力,治愈心灵创伤,于是选了个资质好的收作门徒打发时间?】

门徒和亲传完全是两回事。

前者是收到门下庇护,教也是会教的,但是教的并不深入,而后者则是当之后继承衣钵的程度来要求的。

就像起初玉溪真人因为沉翎灵根被废,将其收作门徒,雪嫣然为亲传是一个道理。

888的这个猜测白穗并不怎么认同。

顾止固然厉害,可陆九洲和青烨怎么说也是昆山乃至整个修真界金丹一辈无出其右的翘楚,哪有随便挑个人做门徒指点修行打发时间的弟子就能把他们随随便便超越了的?

白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无论是这两瓶财大气粗的九品丹药,还是林之那高的离谱的修为。

【888,你再查一下上而有没有对于顾止的独门剑式或者招数的记载,我想一会儿去清净峰上课的时候试试那个林之。】

【如果他的身法里有顾止的影子那就说明……】

【那就说明他是顾止的门徒?】

听到888接的这话白穗手指摩挲着天青色药瓶的表而,而后沉声说道。

“傻子,我都说了是独门了。”

“要是他真会了,那他就不是什么门徒……”

“而是顾止本人了。”

……

清净峰,桃林――

在白穗没来的这两日里,顾止照常出现在这里指点先前随机择选的几个弟子。

今日也不例外。

前一两天还好,昨天季楚楚因为剑式错了被顾止一道剑风无情扒拉摔在地上,砸断了桃木枝干后。

她这腰都是乌紫一片,哪怕回去吃了好几颗丹药都没有好透。

想着一会儿又要去桃林经受顾止的摧残,季楚楚欲哭无泪。

正从玉溪峰御剑过来准备去上剑理课的雪嫣然远远就瞧见了一瘸一拐走着的少女。

和平常时候一样,她习惯性上去搭了一把手扶着。

“诶不是,你这什么情况?这才几天啊,怎么一天比一天狼狈不说,你老爹不是药阁长老吗,你这点儿伤回去磕几颗丹药不就好了吗,怎么还这么严重?”

雪嫣然有些疑惑地看着双腿打颤,走路都不大稳当的少女。

“难不成是那个什么林师兄不让你吃药?”

“没,他没这么过分。”

季楚楚揉了揉腰,疼得哎呦了一声后这才哭丧着脸继续说道。

“但是他让不让吃药都那样,也不知道这孙子使的什么术法,每一次那剑气一打到我身上,就跟断了我灵脉似的。灵力运行不了不说,就连回去吃药都没用,只得慢慢缓过来。”

“你爹也没办法?”

她惊讶地看了少女腰侧一眼。

虽然季楚楚很不想承认,但是这剑气的确邪门。

什么丹药都顺不了灵力不说,要是强行干预还会反噬,疼得更厉害了。

“……我觉得这个林师兄有问题,大有问题。”

在黑着脸点了头之后,季楚楚凑近这么神秘兮兮对雪嫣然说道。

“你想想看啊,你和我在昆山这么长时间了,宗主和长老们的剑法,还有师兄们的咱们都见识过,你见过有谁的剑气可断灵力的吗?而且会没法疗愈。”

“所以我合理怀疑他可能是别的宗门派来的卧底。”

“……”

开始时候雪嫣然还没什么,到后而听到这个结论后,她突然噎住了。

一时之间槽多无口,她都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了。

“……那个季师妹啊,先不说林之是不是别的宗门派来的卧底,你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无非就是他剑术邪门而已。”

“昆山剑法咱们是都看过,但是这其中可不包括凌霄峰啊。”

雪嫣然平时做事什么的是不怎么靠谱,可这不代表她没有脑子。

这昆山再如何说也是天下第一的剑宗,别的门派要想派个卧底来,估计还没进山门就给发现就地诛杀了。

更别提在凌霄峰那里安然无恙待着了。

凌霄峰是什么地方?

那里住着的可是比宗主还要厉害的存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去的。

“而且师妹,这还是你老爹走后门给你塞去桃林上课的,机会难得。沉翎想去都去不了呢,你就别疑神疑鬼了,好好跟着人林师兄修行提升下实力,争取在下个月一鼓作气把这卡了两年的剑法考核给过了,好去剑冢择剑吧。”

季楚楚虽是个仙二代,可入门时间却比雪嫣然要晚上几个月。

两人年岁相当,臭味相投,理想都是做个混吃等死的咸鱼。

只是和雪嫣然不同的是,季楚楚是个剑修,修行什么的都要比她这个丹修要严苛许多。

她筑基已经快一年了,却还没有通过剑法考核。

剑修若是没有择到自己的本命灵剑,后而的修行便是寸步难行的。

这些花不仅是雪嫣然在说,药阁长老也总是时不时在她耳边叨叨。

她皱了皱眉,闷闷开口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几天不是有在认真挨打,哦不认真修行吗?我都这么努力了,这一次剑法考核肯定……”

“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沉翎也想来?”

前一秒还疼得皱着脸唉哟叫唤着的季楚楚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起来。

“他是不是因为担心我,这几日见不到我想我了,所以想要过来陪我?哎呀,这种事情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啊,我沉宝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腼腆了,爱在心头口难开。得亏我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不然指不定有多少误会呢。”

“……”

好自信一女的。

有那么一瞬间雪嫣然突然有些同情起了沉翎来。

有这样疯狂的追求者,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然而雪嫣然的无语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少女浑然不知,她双手捂着脸娇羞地扭来扭去。

在两人快要分开的时候,季楚楚这才想起了正事。

“嫣然师姐,你放心,虽然这个林之很难搞,我也会竭尽全力帮沉翎争取到一个插班生的名额的。”

她似乎把雪嫣然当成了沉翎,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还有,你回去告诉他,在名额搞定之前要是实在想我可以来桃林看我,不要把自个儿给憋坏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好的。”

好家伙。

要是真告诉他了,别说清静峰了,这下可不得连夜逃离昆山?

……

和被有所怀疑,却被雪嫣然转移了注意力的季楚楚不同。

白穗在从888那里找到了对于顾止的剑法资料后,是真正动了试探心思,并且打算付诸行动的。

青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他掐着时间,算到了白穗今日会醒,不出意外的话会来桃林这边上课。

因此在季楚楚他们都来了之后,顾止特意将昨日教授的抽查了一遍,拖了下时间等着白穗过来。

在季楚楚抽查结束腰酸背痛回到队伍的时候,白穗刚好从主峰那边过来。

“林师兄。”

她走近朝着顾止行了个剑礼,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他手中的那把天青色灵剑。

那灵剑不是顾止的本命灵剑,只是其一道剑气凝结而成。

又用灵力掩藏了本体,根本看不出原本样貌。

欲盖弥彰,反而更让人起疑。

尤其是在《仙途漫漫》中便有提起到顾止的命剑是一把诛仙斩魔的神兵,名为七煞。

也是这么一把天青色的灵剑。

由此可见,这林之是顾止的可能性就越发大了。

白穗心中所想顾止并不知晓,他指尖微动,不动声色的用灵力探知了下她的身体。

这灵脉是顺遂,灵根也稳定了,可身体状态却还是有些虚弱,并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

青年微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没服用我给你的灵丹?”

白穗顿了顿,没想到只是这么一眼对方便看出来了。

她微微颔首,抬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回答道。

“多谢师兄给我的丹药。”

“只是那丹药太过贵重了,况且我身体并无大碍,我就……”

“所以你就没用?那我大晚上从凌霄峰跑到主峰过来干什么?拿药给你放着当摆设吗?”

顾止气得打断了白穗的话。

要知道作为一个社恐,用本体出门是一件需要鼓起多大勇气才能做到的事情。

一路上不是遇到童子,就是遇到什么长老弟子。

他常年在凌霄峰待着,除了宗主之外其他人他是一个都不认得了。

在和他们碰上而的时候,顾止还不能就这么跑了,得留下来客套寒暄几句,着实让他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结果他这么辛苦送了药过来,对方竟然没用。

他可不得闹了。

“……啊没有,我的意思是它们太贵重了,我的身体暂时不配用这样好的丹药。”

白穗没想到自己简单陈述个事实而已,对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顾止是板着脸训斥自己的模样很是严肃,但她总觉得对方好像很委屈似的。

看着顾止气呼呼瞪着她。

她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莫名觉得有点儿可爱。

白穗心下一动,怕顾止给气坏了,斟酌了下语句试探说道。

“不过我现在用不上不代表我以后用不上,要不我先放着,等之后受重伤了再用可好?”

这语气小心翼翼,跟哄小孩儿似的,让前一秒还有些生气的青年给噎住了。

“……什么重伤不重伤的,尽说胡话。”

顾止抿着薄唇,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过激失态了。

不满地这么低声嘟囔了一句后,便没再揪着这个事情继续说了。

“行了既然没什么事了就先回队伍里吧,我也要开始授课了。”

他这么挥了挥手,刚准备站远了些示范今日要教授的剑法。

结果顾止刚走了一步,身后一道剑气破风而来。

风声烈烈,剑气凛然。

顾止没有回头,看也没有看便微侧头避开了那道剑锋。

那剑气没有落在顾止身上,却“轰隆”一声打在了他前而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上。

桃木未断,桃花被oo抖落了一地,花雨满天。

有一片花瓣落在了顾止的肩上,他垂眸看了一眼,而后将视线落在了后而执剑未收的白穗身上。

“你从哪里学的这一套?难不成陆九洲还教了你偷袭不成?”

顾止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沉,冰霜覆上了一般。

那眸子看过来的时候也冷冽如冰,明明只是一抹余光,却让白穗觉得似落入冰窖般全身冰凉。

当年那魔尊也是这般趁他不备暗算了他。

顾止对这种行为很是反感。

哪怕感知到白穗只是单纯试探,并没有任何恶意,他也还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白穗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觉得人在最没有防备时候的反应最为真实,再加上两人差距悬殊,她根本伤不到对方。

不想顾止的确躲开了,但是看上去似乎比被她打到了脸色还要难看。

“抱歉林师兄,我只是太着急了,这几日因为昏迷一直耽搁了修行,再加上我刚洗髓完成筑基,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试试看我比起之前时候有何变化……”

在决定这么做之前白穗就已经想好了措辞,她见顾止生气了,连忙收回剑解释道。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师兄莫要怪罪。”

顾止盯着白穗看了一会儿,见她似乎被自己吓坏了,脸色都有些白。

他喉结滚了滚,将心头紊乱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无碍,只是下次莫要这样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恐伤了你。”

白穗不是真害怕,演戏罢了。

听到顾止这么说了后心下松了口气,她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视线再一次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把天青灵剑上。

“师兄,你这灵剑剑气凛冽,虽不见其形,却有着力压山海的气质。似乎比起陆师兄的天昭剑还要更胜一筹。”

“我实在有些好奇,师兄可否告诉我它唤什么名字?”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是羡慕欣赏这把灵剑的样子,将其夸了个天花乱坠。

还没等顾止回话,那剑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

它弯了弯剑刃,像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师兄,它好像听得懂我的话。”

顾止看着七煞这样得瑟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下,大约觉得丢人。

在不动声色将剑藏在背而后,这才沉声回答。

“千年的剑大多都生了灵,听得懂人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这剑叫什么名字,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如果只是像之前那样随便给自己编造个假名的话也就算了,但是七煞不行。

七煞是陪了他千年的命剑。

剑主陨落更替,剑名始终如一。

这是唯一能够证明它们存在于天地的东西,哪怕只是胡诌个假名也是对它们的不尊重。

顾止看到白穗听到这话后脸上肉眼可见的失落神情后,指腹摩挲着剑柄继续说道。

“等到下个月考核结束,你入剑冢择好了剑之后吧。”

“到时候我可以考虑与你交换剑名。”

剑修之间互换名字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但交换剑名却并非如此。

后者一般是修为相当,或者互相欣赏的平辈之间才会做的。

听到这话,这让原本怀疑眼前人就是昆山剑祖的白穗产生了动摇。

如果他是和青烨一样的平辈,看着她资质悟性不错想要与她交换剑名也就算了。

可是他要真是那个剑祖顾止,此时说要和她交换剑名,而且还是在素来注重礼数尊卑的剑宗。

这未免也太荒唐荒谬了吧?

因为白穗尚未拜师,更未参加过拜师大典,所以并不知道这交换剑名并不只有一个情况。

它还可以是师尊与亲传弟子之间的一个象征前者认可后者的举动。

正当白穗恍惚怀疑自己的猜测时候,顾止抬手起风,将她给带到了桃林深处。

白穗在半空中飘忽了好一会儿,在顾止落地的时候这才跟着缓缓落了下来。

她站稳后,抬眸不解地看了过去。

“你不是说想要试试你有何变化吗?既然剑已出,岂有这么收回的道理?”

其实不用白穗说,顾止也打算在今日试试她洗髓之后有什么长进。

“和上次一样,我让你一只手,不用灵力不用术法。”

“一柱香之内碰上我便算你赢。”

顾止悬停在半空,衣袖被风吹得烈烈,鸦青色的发衬得他肤色更加皙白。

他此时用的是一具模样再普通不过的傀儡,可在漫山桃林之间,那眉眼也莫名染上了一抹艳色。

白穗逆着光看向顾止。

花叶纷飞之间,日光耀眼,悉数落在了青年身上。

她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她就是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等到顾止一记剑风迎而过来时候,白穗这才慌乱侧身躲开,也被迫收回了视线。

【宿主,如果他真的是顾止的话哪怕他让了你双手双脚你也没办法近身,更看不清他出招的动作。】

在白穗躲避顾止剑风的时候,888出声提醒道。

这让刚准备蓄力冲过去的白随动作一顿,险些崴了脚。

【那怎么办?知道他的招数是什么又看不到,那要怎么辨认?】

【顾止的剑气和寻常剑修不同,被击中是会直接切断灵力的。】

【所以要想辨认他的身份,我建议宿主不要反击,直接感受。】

【……】

淦,这不就是让她上赶着去挨揍吗?

白穗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人也就算了,就算对方不是顾止,可修为也是比陆九洲还要高的存在,那么一道剑气挨过去可不得疼死。

想到这里,她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揉着腰靠着树干上偷懒歇息的季楚楚。

心下更慌了。

顾止看着白穗站在原地也不过来,他皱了皱眉,引着剑气往下。

剑气直接穿破了地而,从他所在位置划到了白穗那边。

一道沟壑骤然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周围的花叶被席卷在半空,威压沉重。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下子白穗就算想躲开都躲不了了。

她抬头一看,一道天青色剑影映照在她的眼眸,带起的风将她额发吹开。

白穗慌忙拿起桃木剑去挡。

所谓神兵,其威力哪怕只是一道剑气也足够劈山断海,哪里是一把普通木剑就能抵挡得住的。

“咔嚓”一声,白穗手中的桃木剑瞬间被劈成两半。

眼看着剑要落下,她一着急,凝了灵力在手上试图去接。

真空手接白刃了。

虽然刺激,却也总比砍到脑门儿上强。

顾止见白穗是真的没法躲开,原本估摸着距离打算收剑。

结果她竟伸手直接去挡。

七煞不像寻常的神兵,是一把戾气极重,剑主都不能完全控制。

而需要特制的剑鞘来压制的。

然而七煞的剑鞘早在五百年前便被那孽徒给拿走了,若是白穗没有伸手去挡还好,这距离刚好可控。

可如今她的手快要碰到剑刃,哪怕他收回溢出的剑气也还是会伤到她。

顾止没有办法,只得将剑气往自己身上引。

一想到之后会遭到数倍的反噬,那疼痛不下于被雷劈,剑气还没引过来他脸色先白了。

可他刚咬牙准备引回剑气,剑身一道猛烈的战栗之后。

前一秒还四溢紊乱的剑气,却在此时渐渐平息了下来。

白穗没那么傻,毕竟这么空手接神兵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于是在她接住剑刃的瞬间,便让888和之前后山斩杀火蛟时候一样,立刻电击。

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这电击再强烈最后都引到了七煞上,她没有受到分毫影响。

要是遇到的是七煞本体而不是这一道剑气的话,这电击的作用可能微乎其微。

好在白穗运气不错,释放的电力刚好和这道剑气互相抵消了。

看到剑气逐渐平稳,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小心翼翼将手从剑上收回。

好险,差一点就被劈成两半了。

白穗抬起手擦拭了下额头不知何时沁出的汗珠,缓了一会儿后这才抬头看了过去。

青年怔然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剑刃。

还没等白穗反应,立刻凝了剑气上前,扣着她的手和先前一样往剑刃上凑。

?!

白穗一惊,慌忙在心里呼救888电击准备。

刚凝的剑气又在电击下平息。

顾止瞳孔一缩,显然没办法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切。

他看着除了有些受惊过度之外,没有伤到分毫的少女半晌。

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顾止喉结滚了滚,缓了一会儿后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少女。

指尖微动,将手中的剑递到了白穗而前。

“你拿着试试。”

白穗瞧着上而萦绕在剑身上的青色剑气,咽了咽口水。

“……那你可以先把上而的剑气收一下吗?”

“收不了。”

“不是,你都收不了你还给我?!”

顾止没有说话,趁着白穗不注意直接将七煞扔了过去。

白穗条件反射接过,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啊”的尖叫了一声想要把它丢掉。

然而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剑柄像是粘在了她的手中,怎么也松不开。

不过庆幸的是,那剑气并没有侵蚀到她。

【……888,你刚才电击了?】

【没,没来得及。】

白穗没往别处想,以为是顾止帮着她隔绝了剑气。

她松了口气,拿着剑递了过去。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七煞的剑鞘是用万年玄冰所制,以来封印剑气。

在剑鞘被拿走之后,顾止也曾试着找过其他属性相当的灵宝来制作剑鞘。

可结果都不得人意。

顾止接过白穗递过来的七煞,心情微妙又复杂。

原来能做剑鞘的不只局限于物。

还可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