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道已经与B组合作,并承诺会协助他们处理恶鬼后续事件,鉴于钟九道职业的特殊性,为避免再次出现戚晚莲、傅玥等人协助调查却被人拍到再次上热搜的情况,庄信博向上级申请,指派一名组员以普通员工的身份加入钟九道的公司,以备不时之需。
有他在,一旦钟九道遇到一些突发事件,他可以为钟九道及时申请各种帮助,还能帮忙掩饰,沟通好警方和九道影视娱乐公司的关系,就连别墅鬼证件的事情也不用担心了,他可以替钟九道申请,实在很便利,因此钟九道也就答应了。
据庄信博说,他们经过层层筛选,终于选出了这么一个B组一致认定最有天师天赋的成员,希望钟导在百忙之余可以指导他一下,为B组培养出一名特战技能和灵异技能全面发展的特别战士。
钟九道对庄信博的描述十分好奇,他不明白什么是“一致认定”,B组整个组都没有天赋,他们靠什么认定这位组员有法力天赋。
庄信博给出的答案是,该组员从小就有丰富的见鬼经验,还出国进修西方驱魔术,有独立的驱魔经历,是个难得的人才,B组也是听说了他的事迹,才想方设法把人调过来的。
这是B组的人才引进计划,由于之前B组在特殊案件中总是比不上A组,每年年终总结都要被A组压一头。在这种良性竞争的环境下,B组领导决定海纳百川,在国家各部门中寻找这方面的人才,终于在驻外队伍中找到这人,将人调到了B组。
B组办理调动手续时,钟家还没和B组合作。
年前B组刚从上级那里要到名额,正打算年后办理调职手续,过年期间钟九道便主动为钟家和B组牵线,提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人本来是作为特殊人才挖过来的,到了B组就是全组核心级别的人物。谁知手续还没办完,钟九道带着钟家空降B组,特殊人才一下子变成无人问津的路边小草。
当然,B组之前承诺给这人的待遇、职位、重点培养计划都不会改变,毕竟钟家是外协人员,不在编制内,最多是个客卿的地位,B组想发展,还是要培养自己的成员,所以才以协助为借口,安排一个人到钟九道手下偷师。
钟九道去巫家时,见巫家的医术发展极好,已经在全国各地开满医院,相反术法传承却已断绝,足见固步自封只会让天师界步入灭亡。
钟九道并不排斥把天师的术法传授给其他人,只是要严格考察人品,一般人只传授超度厉鬼的术法,至于役鬼等术法还是要经过严格的思想道德考核和政审才能传授的,以免再出现像巫星泽这样的人。
钟九道和庄信博聊得非常好,他积极配合B组行动,但那位新引进的人才好像不怎么服从规定。
毕竟从全组核心变成钟家学徒,难免心里不平衡,这也是人之常情。
庄信博:【这人是个刺头,我刚得到他的联络方式,他就换了手机号码,不怎么听话。好在他毕竟是兄弟部门的,受过专业训练,上级交代的任务都会完成,这几天他一定会联络你的。】
庄信博看起来对这个人很头疼的样子,发了一张他的照片给钟九道。
【我担心他故意装成不认识你的样子偷偷来试探你,他身手非常好,请您一定要小心。】庄信博焦虑地提醒着。
钟九道点开图片,只见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迷彩服戴着帽子脸上涂着油彩的年轻人,他脸上本来就涂着环境伪装色,还逆光拍照,照片上的脸就是一团黑乎乎的人影,不熟悉他的人根本认不出来。
这照片显然就是故意不让人看出他的样子,庄信博收到照片也愁坏了。
钟九道倒是很平静,再刺头又怎样,能比他手下那些鬼吗?起码不会附身害人、买书诅咒导演、躲在书里坐货车逃跑、女装勾引导演堂哥……
回忆了下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钟九道觉得人类刺头真是友好又可亲,为难他算什么,不出去吃人就是好同事。
他心态非常好,收起手机继续敷衍地看比赛。
为期两天的家族大比让钟老头很上火,他们家族的人实力实在是太差了。
20岁组除了钟洪倩和钟洪意外,其余人均1.5个钟洪砚,还有差到只有0.5个钟洪砚的,看到这群人菜鸡互啄,钟老头险些再次吐血晕倒。
10-20岁青少年组倒是有几个好苗子,但也都是女孩子,在钟老头的观念中,将来都要嫁出去那种。
钟老头眼睛疼了两天,第二天晚上比赛结束后,他对着这次聚集来的家人说:“出现这样的结果,是我这个家主的失职。从今天开始,以法力值2个钟洪砚为分界点,低于2砚的,就不要再修习术法了,不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浪费时间上,都出去读书找工作,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家里会参照全国社会年平均工资每年给你们打一笔钱,为你们交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也算是对你们这些年浪费时间的补偿,去追求梦想吧。
“高于2砚的孩子们,喜欢学其他学科的,也去钻研。就算一心想学术法,也起码上完高中,拥有基本的是非观念。
“未来钟家实力至上,无论男女,都有继承家业的机会。”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招来其他长辈的反对。
“家主,你糊涂了吧,我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晚辈,怎么能出去给人打工?”
“有天赋的孩子怎么可以去学别的东西,应该初中毕业就在家潜修。不对,要我说初中都不该上,小学毕业就潜心修行,可惜国家规定必须读满九年。”
“女子将来是要嫁出去的,怎么可以继承家业。”
看到这些和以前的自己一样迂腐的人,钟老头眼睛又疼起来。
他也不知不孝子从哪儿弄来的眼睛,麻烦得要死,一双眼睛还要和主人闹脾气,真是怪异。
好在这眼睛引导都是好的方向,还能和它讲道理,说服它,眼睛和大脑各退一步什么的,也不知道谁是眼睛谁是大脑。
他一拍桌子,愤怒地说:“瞧瞧你们一个个封建迂腐的样子,多出去看看世界吧,大清早就亡了,建国几十年了!说什么不上初中?你们会变成这么没见识的样子,就是因为没读初中,老三,你小学都没毕业就跑回家了吧?
“没有天赋的人强行留在家里,既扼杀孩子其他方面的才能,又养出一堆只会啃老的废物,年轻人就算不能驱鬼,出去投身社会事业建设国家怎么了?
“还有女子为什么不能继承家业?就算日后嫁人,和丈夫约定好孩子姓钟不就行了吗?如果丈夫不同意就换一个,我们钟家女子还没到没人要的程度!”
骂完之后,钟老头心里舒服,眼睛也舒坦,看人都没有重影了。
“家主不能如此一意孤行!”还是有顽固的长辈抗议。
“不同意是吧?那就找他。”钟老头一指头指向正在玩手机的钟九道。
钟九道:“???”
和他有什么关系?
钟老头理直气壮地说:“若钟九道要做下任家主,谁能比得上他?有异议者就去和钟九道斗法,只要能赢了他,我这家主直接换人做。若是赢不了他,就按照我说的来!”
钟九道:“……”
他捋了捋钟老头的话,意思是钟老头要改变传统观念,发布家族新规,有传统势力不服的,就来揍钟九道,打不过就要听钟老头的。
这中间的逻辑实在太神奇了!
他刚要抗议,就听到钟老头说:“是你要站出来成为导演改变家族观念的,你要负责任!”
钟九道:“……”
行,老头还挺会找理由的。这种先斩后奏、让人无法拒绝、逼人上阵的手段好生熟悉,钟九道离家时似乎用过一模一样的!
总算他和钟老头站在同一战线,改变传统观念是他牵头做的,不出把力确实不像话。
于是钟九道左手持剑站起来,剑与笔融为一体,在空中随手画出一道范围庞大的聚灵阵法,笼罩住整个比斗场。
在场都是能开天眼的人,大家看到一张金色的符文巨网没入大地中,随后所有人都觉得身体一轻,一天的疲劳消失不见,体内法力也有进一步的提升。
钟九道纵身跃到擂台上:“我是晚辈,和长辈较量自然要礼让三分。这阵法是我赠予诸位长辈的,免得诸位说我不敬尊长。有哪位长辈不接受家族新规,钟九道愿与各位辩一辩法。”
这……这还怎么打?
人家起手就是一道他们二三十人才能布下的阵法,且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别说一对一打,就是大家一起上,只怕也不是钟九道的对手!
等了一会,没人上前。
钟老头摸摸胡子,笑道:“看样子是没人有异议了?那我就当大家都答应了,明天开家族会议讨论新规的具体条例,今日就散了吧。”
众人见他那副狐假虎威的样子实在气不过,却又真的打不过钟九道,也只能被按着脑袋同意了。
见他们不情愿地散了,钟九道回身对钟老头说:“明天我该回去拍电影了,没人给你撑腰,你自己和他们慢慢谈吧。”
“谁用你撑腰,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你一副万事不理的样子。就这些人,当年他们要是打得过我,这家主也轮不到我来做。就算他们一拥而上,我还有夫人相助,是不是,夫人?”钟老头看向钟母。
他伸手握住钟母的手,发现没有抓错位置,眼睛的重影终于消失,不由开心地露出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钟母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与你生活这么多年,就今日瞧你顺眼些。”
几十年过去,儿子都快奔三了,这老头总算是开窍了一点。
想到这里,钟母不由担忧地看向钟九道,心想这小子该不会也要等到快六十岁才开窍吧?
钟九道收起剑,走向自己的位子,这时洛槐早就醒了,满眼星星地看着钟九道,跑上前对他说:“钟导,你刚才好帅好威风啊,有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钟九道无语,对他说:“别乱用成语,哪里睥睨天下了,充其量就是拳打南山敬老院罢了,对手平均年龄55。”
“才不是呢,刚才我求洪意姐帮我开了天眼,看到你随手画下的阵法了,真是太帅了,比电影特效还帅,咱们什么时候真的拍一部特效电影吧。”洛槐说。
两人也没回位子上,直接回房收拾行李,今晚就要离开钟家回别墅,一边聊天,一边越走越远。
钟母久久凝视着两人的背影,忽然不急了。
就算钟九道和他父亲一样六十岁才开窍又怎样,反正不是她该发愁的事情,让他们俩自己解决吧。
夺了家族比赛的魁首,钟洪意却没有多开心,在人均1.5砚的比赛中获胜确实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钟老头看着越来越精神,感觉再当二十年家主没什么问题。反正也不可能现在就继承家业,倒不如跟着钟九道去赚钱,累积一笔财富,将来就算不继承家业也是个事业女强人。
当晚四人离开钟家回别墅,路上钟九道把刚完成的小桃木剑送给洛槐,告诉他小桃木剑可以随时传递大桃木剑的法力,让他好好收起来。
收到钟九道亲手做的桃木剑,洛槐满心欢喜,郑重其事地将它绑好挂在脖子上,贴着胸口皮肤收好。
钟九道见他对诸多昂贵玉器没什么兴趣,反而更喜欢他亲手打磨的小桃木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回家的路上,钟九道感应了一下别墅的群鬼们,见他们规规矩矩地在家待着,没出过门,也没试图搞事,心中十分宽慰,经过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把这些鬼调/教成功,下一步就是化解怨念,逐一超度了。
来到别墅,群鬼聚在一楼大厅亲切地向几人打招呼,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安宁。
几人赶了一天路也累了,都尽快回房洗澡休息。
洛槐在钟家一直和钟九道住在一起,别墅中他们俩的房间却不同,他得想个办法再搬到钟导房里。
可是今晚大家都太累了,洛槐决定明天再说。
晚上洛槐冲澡时,总是听到很细微很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喊救命,但侧耳细听,又没有声音。
洛槐已经知道自己总能听到厉鬼的声音,心想可能是同事们又在开玩笑了,便没当回事,收拾好准备睡觉。
才躺在床上,就听有人敲门,洛槐打开房门,见竟然是钟九道站在门外。
“钟导?”洛槐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钟九道柔情似水地望着洛槐,浅笑道:“没事,我有些睡不着,想来和你聊聊。”
“好呀。”洛槐开心地把人请进来,照例顺手反锁了房门。
他只要和钟导在一起,就一定反锁房门,免得再出现有人一脚踹坏房门,围观他们俩睡觉的情况。
以前洛槐心中坦荡,可以坦然面对众人的视线。现在他对钟导有非分之想,自然要谨慎起来。
洛槐锁门时,进入他房间的“钟九道”露出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阴笑,他还小声地自言自语:“他没发现,嘻嘻。”
“钟九道”又换了个语气说:“洛槐当然发现不了,一会你就把东西送给他,然后约他晚上出去散步。到时候我们就,嘿嘿嘿……”
“钟九道”说话声音太小,洛槐没听到。但在锁门的时候,洛槐又一次隐隐约约听到“救命”“救命”的呼救声,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