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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师叛逃成为诅咒师虽然不算多么常见,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太罕见的事情。
鹿野千奈在两个月前杀了个非咒术师然后叛逃,实际上并没有在咒术界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唯一特殊点的地方可能就是她在这之前刺伤了一个特级咒术师夏油杰。
不过所有人都认为这当时应该是靠的偷袭,毕竟他们之前是同级,关系密切,而夏油杰貌似也并不擅长近战。
所以追杀令虽然是下达了,但其实接任务的人却不多。
主要还是因为夏油杰和五条悟古怪又暧昧的态度。
其中五条家的那个六眼正在满世界的找人,那副掘地三尺的样子看得所有人胆战心惊,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当时被偷袭的人是他。
而真正的受害者夏油杰却更加奇怪,他被刺之后整整昏迷了三天,一醒过来就直奔高层办公室。
当时似乎闹得很不愉快,双方不欢而散,而就从那天开始,夏油杰就拒接了咒术界所有委派给他的任务。
高层气势汹汹的问责刚刚升为校长的夜蛾正道,却得到一个谁都没能想到的回应。
——夏油杰从高专退学了。
他还有几个月就能正式毕业了,但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忽然退学了,在那之后,谁都不知道夏油杰到底去了哪里。
仿若人间蒸发。
而唯一的可能知道的五条悟还是个最近越发暴躁,一点就着的特级火药桶。
算了算了,惹不起。
更别前段时间,被高层派去追捕鹿野千奈的两位一级咒术师,去之前夸下海口,说此行必能将罪人抓回来处刑,结果不仅人没带回来,还被当场就捅了腰子。
这也就算了,回来之后还要遭受五条悟的无情拷问。
过程十分惨烈,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那两个一级咒术师还是没能从当时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要见到个白头发的都会颤颤巍巍的捂肾,嘴里机械性的念叨:“……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诅咒师鹿野千奈的追捕自然而然的就缓了下来。
也许再过上几年,这起并不算多么极端恶劣的叛逃事件,就会被淹没在那层层叠叠的档案文书中,被人遗忘。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就和她当初叛逃一样突然的是——鹿野千奈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那个臭名昭著的天与咒缚勾搭在了一起。
两个人不仅一起接黑市上的任务,还有意无意的破坏了高层好几个不太能见光的行动,造成不少经济损失。
当然了,这些具体细节大部分人是全然不知道的。
所有人得到的情报都是,诅咒师鹿野千奈已经彻底同流合污,自甘堕落。
在这种情况下,高层再次对鹿野千奈下达二次追捕令,并将其提升至最高等级。
——红色追捕令:及被追捕者无需带回咒术界进行审核,跳过最终审判,可直接就地格杀。
*
伏黑甚尔正在帮我包扎伤口。
我脱下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短短的抹胸。
放在一个月前我可能还会不好意思,但现在,我看着甚尔□□的上半身,心中只有坚定的革命情。
而这种情谊是很神圣的,是不分男女的。
我靠在酒店的飘窗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手臂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楚。
“啊!”
我没忍住短促的喊了一声,刷地睁开眼。
刚刚凝出一层薄薄血痂的刀口又开始渗血,不耐烦的踢了一脚甚尔的大腿,我十分不满:“你怎么搞的,这都第几次了?”
甚尔捏着棉棒,磨了磨牙,忍住了没说什么。
估计是看在我手臂上的这道伤口是为了拦住一道对他的攻击才留下来的。
虽然他嘴上一直说我就是爱多事,没我他也不会受伤。
我懒得理他。
这家伙分走了我多少任务报酬我还没和他算呢,甚尔给我的介绍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和他一起在黑市接任务。
当然了他要抽取九成的佣金。
“就当我好心把黄泉卖给你了,支持分期付款。”甚尔笑得假惺惺的。
九成,这人心比资本家还黑,我当场就和他打了一架。
最后他掐着我的脖子,我用刀抵着他的心口。
我们两个就用这种路人看了要报警的姿势,敲定了最后的分成,五五分。
我每单佣金,甚尔能直接抽走一半。
对此,我仍旧很不满,每天都在策划怎么把他的钱包偷出来。
反正钱到他手上也捂不住。
“你今天又去赌马了?”我垂着头看甚尔手法粗糙的帮我绑绷带,一只脚还在他充满弹性的大腿上踩来踩去。
怎么说呢,比我以前买的椭圆仪踩着得劲,我有一下没一下的,踩得十分忘我。
“唔。”他随便应了一声,撕开绷带打了个结,然后伸手捏住我的脚踝。
“谁教你的,别乱踩,我要收费的。”
我和五条悟夏油杰在一起的时候随便惯了,一时不太习惯甚尔这种小心眼的类型。
“噫。”我收回腿,盘起来。
“什么嘛,也就一般般吧,还没有……”我咽下了后面半句话。
站起来穿上外套,随随便便的把两只脚塞进放在一旁的马丁靴里,鞋带也懒得系,就这么踢踢踏踏的往外走。
“走了。”
“又有任务?”甚尔歪头看我。
我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想了想:“也不算吧。”
甚尔秒懂:“我发现你还真的很喜欢给那群老家伙找麻烦。”
我朝他呲牙:“哼,谁让我现在是臭名昭著的诅咒师,身价不比你低的。”
甚尔笑得像是一只准备进食的豹子,伸手托住我的下巴:“哦,那我偶尔也会杀诅咒师。”
“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诅咒你下次赛马输光光。”
甚尔意兴阑珊的松开手:“反正也没赢过。”
赌运差到伏黑甚尔这个地步的,我真的觉得离谱。
关键这人还像是中了邪一样,任务赚的钱至少一大半全都砸进了这项他从来没赢过的项目中。
这其实也是个人选择,我才懒得管,如果不是他用来赌马的钱里有一部分来源于我的佣金的话。
——可恶啊,输给赛马场还不如留给我!
就在我越想越气的时候,甚尔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那种虚伪的一眼就能看破的笑容。
我悟了,这是来客人了。
其实甚尔现在已经不当牛郎了,毕竟被咒术界通缉着,但是可能这家伙上辈子真的是春.药成精,朝他搭讪的不止有异性还有同性。
他对献殷勤的同性犹如秋风扫落叶,十分不假辞色,但对于那些女性,却又维持着一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搞得无数人为他要死要活。
啧,老渣男了。
我朝他比了个鬼脸,甚尔按下通话键,作势要赶我走。
“现在是成年人时间了,快点回去吧,小鬼。”
我利落的溜了。
走之前顺走了他钱包里的所有现金。
嘿嘿嘿。
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我终于做到了。
看来我当坏人的天赋也很高,真有我的。
我点了点金额,心满意足的想到。
回去就给美美子还有菜菜子加菜,路上不能忘了还要买蛋糕。
——美美子还有菜菜子是我从那个小村庄带出来的小女孩。
她们似乎因为之前的经历没有什么安全感,被我救走之后,对我产生了类似于雏鸟情结的依赖。
所以哪怕我平时有些忙,但基本每天晚饭都陪她们两个一起吃。
这种生活一开始我还不太习惯,但时间久了似乎也不错,工作强度自己可调节,只要不回忆过去,我这段时间甚至称得上一句轻松。
虽然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对甚尔并没有完全交心,但我们两个相处的竟然还算和谐。
甚尔只有嘴上说得狠,但自从我叛逃之后,不知道他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对我的宽容度直线上升。
我立马跟上,踩着他的忍耐底线大鹏展翅。
事实证明,人的底线只会越放越低。
我脚步轻快,抬手按下电梯按键。
走进电梯,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百无聊赖的盯着电梯里的镜子发呆。
黑色的露腰抹胸,军绿色的棒球服还有宽松而又便于行动和随时逃跑的工装裤,脚上踩着马丁靴。
——说是马丁靴也不尽然,更像是军靴。
鞋面内层里镶嵌着铁片,一脚过去就能把人踹吐血。
当然我大部分时候踹的都是咒灵或者一些无恶不作的烂人,毕竟我是不接杀咒术师的任务的。
甚尔为此没少嘲笑我。
“你维系的那点点底线真的还有人在乎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趴在他大腿上,动作别扭用镊子取出他腹部肌肉里的弹片。
甚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玩世不恭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玩味。
“你不如猜猜看,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和你的关系的?”
闻言我眉毛都没动,冷着脸直接把酒精往他伤口处喷。
甚尔冷不丁挨了那么一下不仅没有叫出来,反而笑得愈发肆意了,笑容像是沾了血的匕首。
“无论是无恶不作还是自甘堕落。”我抬起眼睛。
“我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熟悉又陌生,我本来是一个狂热的裙子爱好者,但是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穿过裙子了。
“这样也很酷嘛。”我自言自语。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我在电梯里带上口罩和鸭舌帽,迅速离开了酒店。
虽然就算有咒术界的人追过来我也有信心能打得过,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一个人踩着夜色走在东京的街头,东张西望琢磨到底哪家的蛋糕比较好吃。
欸,这家好像不错。
但就在我打算走进去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
有人跟着我。
而且这个人好像没有掩饰的意思,甚至大大咧咧的完全不怕我发现。
我脸色一冷,脚下的反向一转,扭头走进了一旁人迹罕至的小巷子。
先拉到没人的地方,然后再实施暴打。
这一套流程我已经很熟练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一切本来尽在掌握的。
直到我听到了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我找到你了,千奈。”
呼吸停滞,我惊慌失措的扭过头,却只来得及看清来人银白的发丝,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