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怀孕

南曦从床上跌跌撞撞地跑向洗漱间,首次感受到大房子的缺点。

强压着几次冲到牙关的吐意,好不容易跑到洗漱间,可趴在洗手台上只吐出一点,剩下只有干呕的感觉。

呕半天,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心说该不会最近在节食,为九月底的戛纳电影节做准备,节出毛病了。

一阵子呕吐感过去,南曦晃晃悠悠地回到床边。

拿起手机,想咨询下Dr林,可看深夜快三点了,于是决定睡起来再问吧。

虚弱带来浓重的困意,待胃里稍稍舒服点,南曦第三次折返卧室。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期间有想吐的感觉。前两次太困了,给硬扛过去,第三次实在没抗住,硬醒来了。

好在她聪明点,提前有拿个小桶放在床边,吐过又睡了一个多小时,饥饿感又过来了,折腾得人没法睡个安稳觉。

看眼时间,早上6点半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楼下,闻到饭香,寻味过去。

小樱笑脸相迎,安排女仆们给丰盛点心摆放出可爱讨喜的样子。张亦辰不在的时间,钟管家不会过来主楼这边,基本全权由小樱和一位老女仆总管来操办家中事务。

待南曦走进,小樱笑容消失,快步上前扶住南曦,担忧地问:“少夫人,您没休息吗?”

“是啊。”南曦有气无力的回答。

给南曦扶在中世纪木椅上坐稳,小樱站在南曦身旁,贴心问道:“需要帮您联系医生过来吗?”

“不用。”南曦指下香味最浓的黄金玉米羹。

小樱帮忙舀好,送到南曦手边。

南曦端起,刚抿一口,胃里又开始翻腾了。放下碗,踉踉跄跄地跑到厨房,给才咽下的粥全呕出。

和半夜一样,干呕会稍稍舒服点。

小樱脸上忧喜参半,给其他偷看的女仆打个别多事的眼神,抽出几张消毒湿纸巾,来到南曦身边蹲下。

折好纸巾递出,小心地问道:“少夫人,您这种情况维持多久了?”

“昨天半夜刚开始。”南曦搭上小樱过来搀扶的手,费力站起。

小樱慢慢给南曦扶回桌前,谨慎建议:“要不我还是给Dr林喊过来吧?”

南曦心里也没准,算算档期。之前在《追梦之旅》的半个月,每日拍摄进度安排的很紧,至少保证完成五场戏以上。

所以敢请五天假用来参加综艺和拍摄广告,这身体拖垮,再去请假注定回去要赶戏拍摄。

只是以她这种情况,回剧组肯定没法好好拍戏。

无奈之下给宁伟拨通电话,告知身体抱恙。

宁伟知道南曦拼命三郎的性格,能提前完成的事情从来不喜拖延。通常请病假,只有两种情况,真的病了,其次有很重要的事情万不得已。

于是,一口答应下来,问及细节:“曦姐,我按固定天数请,还是告知剧组你这边暂时待定,让他们紧着别人的戏份先拍。”

南曦想说两天,可话到嘴边没来及说,放下电话朝厨房跑去。

吐完,坐上女仆搬来的椅子,满身虚汗的靠在椅背上。

缓了半晌接过小樱双手递出的电话,给宁伟用语音段落答复:“待定吧,实在太难受了。”

“好的,那曦姐你好好养,有事通知我来办。”

回个‘嗯’,南曦闭上双眸,胃里泛起的折腾让她连光呼吸都觉得很累,又饿又反酸。

小樱给Dr林打完电话,翻箱倒柜找出一袋东西。

回到南曦身边,撕开塑料包,取出其中一颗,送到南曦嘴前,温柔说道:“少夫人,您尝尝它吧,吃完说不定能好点。”

南曦睁开眼,垂眸看向小樱手里黑黝黝的东西。眼前恍惚了下,揉揉眼睛集中精神看清是颗乌梅。

伸手推开,抗拒道:“谢谢你,但我不爱吃它。”

“您尝尝吧,说不定突然会爱吃呢。从澳洲进口过来的乌梅干特别好吃,特别对得起它的价格。小时候我不爱吃饭了,我叔叔会买给我吃。由于太贵了,一次只给我吃一颗。”

小樱说得诚意满满,伴随她绘声绘色的描述,南曦闻到近在嘴边的淡淡酸味。

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吞下黑黜黜的梅子,可堪比柠檬酸的梅子在嘴里挥发出十足的味道。

南曦喜欢吃酸中带点甜的零嘴,对于完全酸味的东西比较犯怵。记得小时候有次吃多老家寄来的杏子,刚长好的新牙差点倒了。

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次吃完酸酸的乌梅干,南曦只觉得胃里舒服多了,完全给反酸压下去了。

小樱见她望向手里塑料袋,忙多拿出几颗,逐个给南曦送到嘴边。

南曦肯吃,小樱稍稍踏实点,否则叔叔钟管家责怪下来,她要被念叨好久呢。

难得有份清闲能备考的高工资工作,她乐意长久地干下去。

“少夫人,您这月有来月事吗?”

看着南曦连续吃下五颗,小樱犹豫下,没忍住问出。

“有啊。”南曦脱口答道,刚答完去捏乌梅的动作顿住。

细一想,她这月真没来,该说从六月底开始就没来了。

她有时过于忙碌,月事会推迟几天,但今天已经八月底了,这推迟的几天未免过多。

小樱始终在观察南曦的脸色,好确定该做什么,一下子瞧出南曦脸色突变。

这种突变的苍白,与刚刚病态的苍白有别,明显惊吓成分居多。

拿出胆子,多问句:“少夫人?没来吗?”

南曦呆愣几秒,木讷地点下头。

小樱机灵地换上满脸欢喜之色,欢呼道:“恭喜少夫人啊,我让叔叔给少主通报声啊。”

随即思虑到重中之重的点,拍下手,开心地说道:“对了对了,顺便给两位老夫人说声,她们知道要抱孙子了,一定会非常高兴呢。”

南曦按住准备跑走的小樱,低声提醒:“别急,确定再说,别让老人空欢喜一场。”

小樱羞愧地站直,答应:“嗯,还是少夫人思虑周全。”

半小时后,Dr林抵达佘山花园主楼会客厅。

Dr林赶来的匆忙,未带太多医疗用具,不过以他的经验,无需太多工具。

手放在南曦脉搏一号,眼睛不禁睁大,惊喜地说:“没跑了,喜脉。”

在等待的过程中,小樱早早把手机拿来,刻意与南曦保持一定距离。

得到确切消息,从兜里摸出,看向南曦,积极询问:“少夫人打算先告知两位老夫人,还是通知少主啊?”

“告诉两位妈妈吧,先别告诉张亦辰,我打算等他回来,直接给他个惊喜。”

南曦嘴角勾起发自内心的柔笑,一只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无法想象里面已经有个鲜活的小生命了。

“好的。”

小樱走远去打电话,虽然手机的威慑微不足道,但面对张家和南家的新生命,她要格外小心点。

两边妈妈听闻喜事,立马结束牌局,搭伴赶来。

雀跃地与Dr林再次确定事情属实后,带上南曦返回云尚。

张母说得理由格外充足:“在这冷冷清清的地方干嘛的啦,跟阿拉回去咯,刚好侬亲自给姆妈说说的啦。”

南曦脑海随话浮现出张奶奶知道事情后的开心模样,便乖巧的答应下来。

小樱本有几分失落,在南曦离开时,被钟管家安排一起过去照顾,路上光偷笑。

抵达张家云尚,南曦得知张奶奶在花园晒太阳,主动寻过去。

刚走两步,两位妈妈夸张地喊来摆渡车,非要她坐上,给她送过去。

车子行驶两分钟抵达张奶奶所在的区域,南曦下车来到老人身边。

张管家有眼色的让出位置,南曦接过轮椅,甜甜地唤声:“奶奶,我回来了。”

张奶奶猛地扭过头,望见真实站在身后的南曦,喜笑颜开地拍拍南曦小手,说:“回来多住几天啊。”

“好。”南曦答应,推上张奶奶走向花园深处。

Dr林说孕反需要调一周,而且近期最好别过于疲劳,养好胎,等胎芽和胎心稳定再忙。

两人随便聊聊有的没的,张奶奶越看董事乖巧的南曦越喜欢。

指指沿途路过的盛开蔷薇,说:“小曦儿和花儿一样艳美。”

“嘻嘻。”

南曦小害羞的笑笑,给轮椅停下,交还到张管家手里。

走到张奶奶面前,倾身贴到老人耳边,轻声说道:“奶奶马上要当曾奶奶了。”

张奶奶瞟眼南曦,回以‘早知道秘密’的理解答复:“你和亦辰主事业,奶奶能理解,养两只小猫当儿子也可以。但要答应奶奶,你们35岁之前给我们添个胖娃娃就好。”

可能怀孕更容易牵动感情,听到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南曦眼眶一热,不再绕弯的道出喜讯。

“奶奶,我怀孕了。”

“啊?什么?”张奶奶难以置信地大声回问,按按耳朵,以为自己因为有点耳背听岔了。

南曦把握住老人手,放在肚子上,幸福说道:“我怀孕了,这里有你的曾孙子或孙女。”

老人手指连颤几下,苍老的眼皮早耷拉在眼睛上,但此刻老人给眼睛睁得格外大,炯炯有神地盯住南曦。

“小曦儿别哄我哦。”

南曦收起笑脸,郑重保证:“嗯,骗人是小狗。Dr林确认过了,两位妈妈全知道了。”

张奶奶朝前张开双臂,给南曦抱入怀中,声音哽噎地说:“太好了,我以为我等不到这天了。”

南曦让丧气话弄湿了眼眶,清下嗓子,拿出略带生气的口味:“奶奶乱说话,小曦儿还指望您帮我看孩子呢。”

张奶奶抹掉涌出的泪水,连声答应:“是是是,奶奶乱说话了。奶奶要帮小曦儿看小小曦儿,教她读书写字画画弹琴。”

“嗯,这才对嘛。”南曦开心答应,随即瞟眼跟在不远处的两位操心妈妈,“奶奶,你能看到是女儿吗?”

据说人到高寿和小孩子一样,会天眼打开,说不定老人真能看到呢。

张奶奶冲南曦眨眨眼,神秘地说道:“我看到是一男一女。”

龙凤胎的定论出现,南曦反而有几分不信了,不信张亦辰能那么准。

之后的几天,南曦成功过上如猪般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她倒挺唾弃这种生活的,但Dr林告诉她,前四个月很重要,必须好好养。

考虑到之前在剧组忙得昏天暗地,害怕孩子受到影响,所以为了孩子,她放弃原则,当起猪。

两位妈妈答应她,对张亦辰守口如瓶。

期间和张亦辰通过一次很长时间的通话,两位妈妈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方法,给家里电话的通话线拉得特别长,要给辐射降到最低。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狠劲腻歪顿,在结束时约定好。

“亦辰哥哥,等你回来,我送给你个惊喜哦。”

“好,曦儿想要什么礼物?”

“你回来就好了,我等你哦。”

“好的,爱曦儿。”

挂断电话,南曦摸着肚子,给里面的小生命介绍:“刚刚和妈妈打电话的人是爸爸。”

刚介绍完,手里的话筒让南母夺去,警告她:“远离点电子设备。”

南曦有点受不了地单手托腮,郁闷说:“妈,现在的电子设备早把辐射控制在安全范围内了。”

南母用斜睨来的瞪视表示不信,放好电话,端来熬制几小的鸡汤,看住南曦喝完。

好不容易挺到怀孕第十二周,两位妈妈陪同南曦到Dr林的私人医院检查完,确定孩子胎心稳定,一切健康,才松口答应南曦可以回剧组。

不过要南曦立下保证,每天拍戏不能超过五场。

南曦竖起双指狠狠发了个带上全家的誓,在南母嫌弃的目光中登上保姆车。

阔别一周多,重新拿到手机,南曦倒没和网瘾重的小孩般爱不释手。

解锁直接查看最新信息,紧着重要事情办,打算办完听从两位妈妈的谨慎建议,还是少用手机的好。

翻过几条无关紧要的信息,看到昨天晚上小组里两人发过来的暗号语。

【中大的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