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嘉二十一年春,圣人驾崩,皇后自缢,挂白绫,随驾而去,太子受天命登基为帝,一切事宜从简。
苏枝儿觉得有点懵,她太子妃还没当上,怎么突然就要变皇后了?
“郡主,按照新帝的意思是,直接在过几日的大典上册封您为皇后。”
这么任性的吗?好吧,不任性就不是周湛然了。
苏枝儿躺在东宫里,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她记得剧情中周湛然确实坐上了皇位,不过并没有坐多久就被郑峰给拽下来了。
因为他是个暴君。
周湛然很好的承袭了老皇帝的优良疯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非常自我稳定的从一颗暴君种子发展成了一株人人憎恶的霸王花。
他的暴不在于对百姓暴,而在于他没有心。
一个没有心的人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去爱别人呢?
苏枝儿有点忧心。
男人看到小娘子蹙起的眉头,也跟着皱眉,“你不开心?”
苏枝儿担忧道:“你能做好一个皇帝吗?”
男人想了想,“做好皇帝你就开心了?”
苏枝儿努力的思考了一下,“是吧?”
“哦。”男人点头。
哦?哦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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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的葬礼要大办三天三夜,作为亲儿子,周湛然是不能缺席的,为了表示孝意,他还要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挨饿这种事情周湛然做惯了,根本一点难度都没有。
难过的是苏枝儿,她坐在东宫的床上,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想周湛然是不是在挨饿?要饿上三天呢,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小奶膘是不是又要没了?
想完,苏枝儿才发现自己居然干完了一整盘小饼干。
夭寿了!昨天那个臭大猪蹄子还说自己胖,她不想着减肥居然还吃了那么多!
东宫内有苏枝儿强烈要求制造的一面全身镜,虽然不是现代高清版的,但能看到人影。
苏枝儿赶忙跑过去仔细查看自己的身段。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镜子里胸大腰细脸美的这个美人真的是自己吗?周湛然你个大猪蹄子真是赚翻了!
虽然苏枝儿夸奖了自己无数遍,但女人天生就是一种不容易满足的生物。
她还是觉得自己腰有点肉,穿嫁衣的时候可能不好看,还是要减减肥的。
这样想完,苏枝儿就努力的就着春光跳了二十个绳,然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重新爬了回去。
真累,歇会儿。
不知道躺着能不能瘦。
如果躺着都能瘦的话,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运动减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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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躺了两天,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瘦了四斤?
嗯?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虽然不明所以,但苏枝儿还是对结果非常满意,不满意的人是周湛然。
男人在葬礼上待了两天两夜,第三天白日趁机溜回来的时候面色苍白,仰头就往苏枝儿身边倒,彼时她还在躺着咸鱼。
脑袋后面垫着小枕头,怀里抱着大白,正歪着身子看小说。
小说看得太入迷,直到男人躺下来她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身带淡淡香烛味道的男人伸出手圈住苏枝儿的小细腰。
苏枝儿得意的展示,然后那边男人眉头一皱。
他掐……没掐起来。
再掐……还是没掐起来。
周湛然幽幽道:“你瘦了。”
贬义词JPG。
苏枝儿:……真的,她真的没有见过哪个男人会因为自己的女朋友瘦了而不开心的。
男人视线幽幽往上,苏枝儿也跟着看过去。
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依旧胖。
她真的是好棒棒啊。
男人视线幽幽,苏枝儿面颊滚烫。
按照苏枝儿正常的现代女性思想观念来说,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这种事情,只是现在日头高高挂的,你是不是也要给它一点时间让它出个月亮?
或者说先准备个烛光晚餐烘托一下气氛,然后再让她泡个花瓣澡,玩个小黄鸭,缓解一下紧张情绪?
好吧,她准备好了。
苏枝儿躺平了。
大家互相喜欢,顺理成章的进行到下一步不是很正常的吗?咸鱼心咸鱼心,放轻松放轻松。
苏枝儿僵硬地躺在那里,双手放在腹部,努力露出八颗微笑脸。
“唉。”趴在她身边的男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把按在她身上的手拿开了。
叹气?你叹什么气?
苏枝儿瞪圆了眼,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
男人道:“饿了。”
苏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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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湛然两天两夜没吃,只喝了一点水补充水分。按照他的变态体质,两天两夜没吃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最多就是看着脸色苍白一点。
苏枝儿贡献出了自己的小饼干,并让珍珠吩咐人拿点软绵的汤汤水水来。
珍珠去了,苏枝儿看着坐在自己旁边吃小饼干的周湛然,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远看漆黑墨团一般,近看眼底却是凝聚着十分明显的暗红色。
那凝结起来的血丝蜘蛛网似得连结,几乎蔓延整块眼白。
苏枝儿有点担心,“你不困吗?”
“不困,头疼。”
头疼?怎么会又头疼的?
男人吃完小饼干站起来,“我去了。”
守完今天最后一夜,圣人的尸体就会被送进皇陵。
苏枝儿点头,看着周湛然起身离开。
如果是从前,男人一定不屑于去做这种事情,可现在他风尘仆仆跑来跑去,突然好想有了那么一点事业心的意思?
“郡主,粥来了。”珍珠提着食盒急匆匆过来。
苏枝儿才恍然想起来这件事,她道:“给我吃吧。”不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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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突然风大雨大,春雨加春雷,闹得不可开交。
苏枝儿打了一个哈欠,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烦躁。难道是躺多了,身体开始抗议了?
要不她起来走走?
苏枝儿穿好衣物起身,刚刚走出两步却觉得身体越发憋闷起来,就连脑子都开始疼了。
啊,好难受,这是怎么回事?
苏枝儿呼吸不畅地走到门口,用力而深沉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憋闷感依旧没有消除。
不行,得找点事情干。
苏枝儿问珍珠,“这里有乐团吗?”
珍珠用力理解了一下苏枝儿话,然后点头道:“有。”
苏枝儿满意道:“让他们来。”
不过半个时辰,乐团们到位了。
苏枝儿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屋子中间,一边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边问乐团,“你们都会什么曲子?”
乐团队长抱琴上前道:“宫中的曲子奴婢们都会。”
苏枝儿看着这十八位少女团体,觉得自己也不能太过为难人家,“来一首欢快又平静的。”
乐团:……
虽然主子的要求奇怪又奇葩,但作为奴婢,十八乐团还是努力的完成了苏枝儿的吩咐。
这是一首苏枝儿听不懂的曲子,虽然她基本上什么曲子都听不懂,但她能从曲子里感受到那股平和欢快的情绪。
嗯,不错。
就着背景音乐,苏枝儿站起来,开始打太极。
心情暴躁的时候打太极是最好的。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心情暴躁。
人类的突然情绪她不是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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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打了一个时辰的太极拳,十八女团非常敬业的啦了一个时辰。
暴躁之感略微消散,苏枝儿挥挥手让人下去休息一点,吃吃小点心,喝喝夜宵茶。
太极拳也是挺费体力的,苏枝儿躺了一会儿,就着晚间星光月色起身也准备吃点小夜宵的时候突然又开始觉得心慌气喘,胸闷暴躁。
怎么肥事!难道她得了什么大病?
苏枝儿爬起来,让珍珠把十八女团喊出来,自己再打一套组合拳。
十八女团看着身穿白衣,在刚刚停雨的院子里打乱七八糟拳的未来皇后,选择了无视。
悠扬的乐曲声袅袅而起,苏枝儿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静。
突然,金公公急赤白脸地奔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泥泞潮湿的地上,“郡主不好了!”
她挺好的。
“新帝对承恩侯府的大奶奶欲行不轨,被定远侯撞见了。”
苏枝儿的心“咯噔”一下,那边女团队长的琴弦也应声断了一根。
“怎么回事?”苏枝儿连衣裳鞋子都来不及换,就立刻跟随金公公往外去。
金公公一边走,一边跟苏枝儿说刚才发生的事。
圣人驾崩,大家都会来祭拜。
按照地位高低,从高到低分批进来。
承恩侯府虽是侯府,但没有实权,地位自然排不到多高,再加上听说郑峰和李绸儿近日里身体迁安,便安排到了最后。
已近深夜,众人都已经疲乏。
进宫的人被安排在侧殿休息,女眷跟男人是分开的。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新帝竟然闯进了李绸儿暂时休息的屋子里,欲对其行不轨之事。
苏枝儿听完金公公的话,正好脚步不停地直冲入闹哄哄的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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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殿内,定远侯抱着人,手里提着剑气得哆嗦。
这是一位白发白须的老人,穿了件半旧官服,虽然年迈,但精神头很不错。定远侯是真心爱女,就算是新帝他也照砍不误。
周围看热闹的人被隔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关键人证站在那里。
新帝一身玄色黑袍,阴沉着脸坐在椅上,单手揉着自己的脑袋,像是非常难受的样子。他额角青筋迸出,眼底猩红一片。
苏枝儿粗粗一看就知道男人是发病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发病的?
苏枝儿拨开人群,看着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锦衣卫维持秩序。蒋文樟手持绣春刀,挡在定远侯和新帝之间。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新帝出事,那他这皇位就一定坐不稳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都会冒出来像偷食的蚂蚁一般撕咬周湛然这块硕大的蜜糖。
“是我。”苏枝儿被锦衣卫拦在外面,她踮脚挥手朝蒋文樟示意。
蒋文樟一顿,转头看向周湛然。
男人低着头,听到苏枝儿的声音时身体一颤,咬着牙,没有开口,只是闭上了自己猩红的眸子,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他不愿意她看到自己发疯的样子。
也不愿意看到她失望和恐惧的眼神。
苏枝儿进不来,急得不行,她左右一看,直接就从锦衣卫们的胳肢窝下面钻了进来。
众人:……这位未来的皇后还真是不拘小节。
终于进来了,苏枝儿直奔向周湛然,“你没事吧?”她伸手握住男人的手,满脸担忧。
周湛然身体一僵,缓慢抬头看向苏枝儿。
他的双眸猩红一片,那种努力抑制着的暴躁之气散发全身。这样疯狂的模样,就算是苏枝儿看到都要吓一跳,更别说外头那些一边害怕,一边又控制不住伸着脖子努力偷看的大臣们了。
“郡主弄错了吧?新帝能有什么事!”定远侯双手抱着自己的女儿,另外那只手还提着一柄剑。
剑锋凌厉,直指向周湛然。
苏枝儿紧紧握住男人的手,转头直视定远侯。
“侯爷,剑利,当心伤了您女儿。”苏枝儿面色平和,语气轻缓。
定远侯自然也想要小心,只是李绸儿晕着,他又不能放下人不管。
正在此时,郑峰不知道从哪里听得了消息过来,他面色焦急地赶过来。虽然鬓角处沁出一点热汗,但依旧是一派端庄温雅之态,“岳父。”
“贤婿?快过来!”
郑峰被锦衣卫拦住,过不来,定远侯急得跳脚,苏枝儿抬手道:“让他进来。”
郑峰撩袍进来,接过定远侯怀里的李绸儿,定远侯终于能自如的用剑。
李绸儿已经昏迷,除非她醒过来,不然这件事情估计不能善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看看李氏如何了。”苏枝儿努力平静下来,吩咐金公公去请御医。
“老臣可不敢在这皇宫里头看!”定远侯大声呵斥,“若是我的女儿有任何闪失,我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枝儿早就料到,她笑,“不知方才侯爷看到了什么?难道是新帝调戏了李氏?”
“我看到他打晕了绸儿!”老侯爷硬起来连新帝都骂,“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苟且之事!”
周湛然深沉地抬眸看向定远侯,他声音嘶哑,一开口皆是暴怒之气,“杀了你。”
“老奴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这个禽兽如愿!”
两个人就此杠上了。
要不是情况紧急,苏枝儿反而觉得眼前就像是两个小学鸡在吵架。
周湛然的双眸更红,正要起身宰人,身边的苏枝儿赶紧把人抱住,“不准去!”就跟抱住想搞事的熊孩子一样。
小娘子柔软的身段贴着他,馨香缠绕,死死抱住。
与此同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十分悠扬的琴音。
十八女团就站在不远处,按照苏枝儿的吩咐弹琴,要弹那种最柔和的,最能化干戈为玉帛的。
虽然操作有点骚,但苏枝儿明显感觉到怀里的男人似乎安分了一点。
“郡主,找到了!!!”外头,珍珠手里举着一个香炉,兴奋地奔过来。
吃瓜群众讨论。
“那个香炉是什么?”
“好像是圣人案前的……”
“什么?居然是圣棺前的香炉?”
“蒋大人,那是我的人,让她进来。”苏枝儿急喊一声,蒋文樟放人。
珍珠累得满头大汗,她紧紧抱着怀里的香炉递给苏枝儿。
苏枝儿闻了闻,然后又往周湛然身上闻了闻,最后确定就是这个味道。
正在此时,金公公领了太医院的人过来。
“老臣已经说了,要带绸儿回去治。”定远侯不肯将李绸儿交出来。
苏枝儿微笑道:“不急。”说完,她转头看向众人,“大家也不要急,慢~慢~来。”
后面的三个字伴随着拉长的琴音,让人的思维变得更加温吞,剑拔弩张的场面也跟着柔和了起来。
“麻烦您来看看这个。”苏枝儿将手里的香炉递给太医。
郑峰站在那里抱着李绸儿,从他一开始看到那个香炉后就变了面色。
太医仔细地捏着香炉灰查验,“似乎,是有一点不对劲……”
“您再闻闻他身上。”苏枝儿露出身后周湛然一角。
男人阴沉沉的视线扫过来,可怜的老太医吓得两股战战,根本不敢近身。
苏枝儿安慰道:“没事的。”
又不咬人。
就是偶尔杀杀人嘛。
老太医跪在地上爬过来,就着周湛然的袍角闻了闻,然后迅速撤离,用力点头,“这香有问题。”
“什么问题?”
“香中被加入了几味相冲的料,闻多了便会使人心情躁郁、发狂。”老太医一边抹汗一边道。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晰了,有人在搞鬼。
搞鬼的人是谁?现在暂时怕是查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打晕李绸儿?”苏枝儿转头询问周湛然。
如果是别人问他,男人一定不会回答,还会杀人。可因为问的人是苏枝儿,所以男人便忍着头脑中割裂的剧痛开口道:“她疯了。”
疯了?
苏枝儿立刻左右四顾,然后看到了角落案上的一个香炉,她眼前一亮,“那个也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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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经过老太医鉴定,侧殿内的铜制小香炉里装着同样会使人烦躁疯癫的药,李绸儿在里面待了近半柱香的时辰,吸了那么多,可不就要疯吗?
苏枝儿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的抑郁暴躁,觉得就是因为嗅到了男人身上带着的香味。
周湛然小时被喂药,对大部分香都有了抵抗力。
虽然如此,但架不住大剂量用药。
他被熏了三天三夜,终于是没撑住发作了,不过在他发作前,李绸儿先发作了。
这药凶的很,苏枝儿只闻了一点点就不行了,男人居然能挺这么久。
苏枝儿怜惜地握紧周湛然的手,在背后与其十指相扣,然后转头正视定远侯,“侯爷,新帝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下药吧?”
当然不会,可侯爷爱女如痴,“谁知道他是不是觊觎我家绸儿美色。”
苏枝儿一噎,她深吸一口气,摆出一个极其高贵又不可侵犯的笑,然后朝众人扫视一眼。
苏枝儿是美的,她的美从一开始的美艳俗气到现如今脱胎换骨的皮骨皆美,就像是她缓慢跟这具身体融合而成的独特气质终于养成。
这样的美丽已经不能单单从皮相上来说了。
虽然她的皮相也是极美的。
“大家觉得,我比不上李氏?”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看一眼李氏平平无奇的脸,再看一眼风华无双的苏枝儿,忍不住发出唏嘘之声。
在一片唏嘘声中,就算是爱女如痴的定远侯也觉得老脸挂不住了。
“贤婿,走。”
定远侯带着人走了,蒋文樟留下来处理后面的事。
该抓的人抓,该审的人审。
侧殿内一瞬间空荡下来,苏枝儿挺起的背脊才呲溜一下弯下来,像颗被戳破的气球。
她只是一条咸鱼,能做到这样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反观男人,一直被苏枝儿掩在身后,除了那句,“杀了你”之外,没有说过任何话。
有点反常。
苏枝儿担忧地蹲下身,将自己的脸蛋放到男人的膝盖上。
小娘子的脸温热而柔软,隔着一层布料贴着男人的膝盖骨。她歪头望着他,浓黑眼睫下的双眸澄澈明亮,像蕴着星光。
苏枝儿伸出手,半跪在地上,努力伸直胳膊,捧住周湛然的脸上下打量,“还好吗?”
男人双眸虽红,但并没有丧失理智,细看之下反而能在眼瞳之中看出一点深沉的光晕色泽。
他垂眸看她,额前散发垂落,有些狼狈。
男人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用力到指骨泛白,声音嘶哑道:“为什么?”
苏枝儿被抓得有点疼,可她还是努力笑道:“我说了,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