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儿觉得很伤心,珍珠跟了她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
“郡主,虽然承恩侯府那位大公子确实好,但您怎么能背着太子殿下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就算要做,您也要等到出了东宫啊。”
苏枝儿:……求求你闭嘴吧。
珍珠并不想闭嘴,“而且郑大公子是有夫之妇啊!”
苏枝儿:……
虽然外面传她是个放荡不羁,连疯子都不放过的女人,但真的,她就算是对一只猪感兴趣,都不会对那只男主感兴趣。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苏枝儿下意识把自己的腿藏进被子里。
男人夹带风霜朝她走来,一手径直推开那扇屏风。
屏风厚重无比,平日里都要两三个小太监移动,可他却只用一只手就把它硬生生挪开一块。
苏枝儿盯着男人青筋绷起的手,用力咽了咽口水。
男人的脾气古怪又阴晴不定,就连苏枝儿都没有办法预料。
他可以在昨日里与你一道吃红薯,第二日就能像这样突然发着脾气冲进来。
你这样是要载入家暴史册的!
好吧,他们并没有成家,他也没有动手。
“你去见他了?”男人站在床边,阴测测地盯着她。
苏枝儿的回答在嘴里转了个圈,然后道:“偶遇。”
“谁偶遇谁。”
偶遇还有谁偶遇谁的?
苏枝儿小心翼翼道:“他偶遇我?”
男人转身就走,那架势就像是不良校霸附身要去干架。
其实算起来男人的年纪也不大,放在现代确实就是一名高中生吧?
唉,古代就是早熟,十五岁就要及笄嫁人了。
苏枝儿低头,看到自己发育良好的大胸沉默了一下。
真的早熟。
感叹完自己的早熟,苏枝儿也对男人来如风去如影的行为没有兴趣。
反正不要她的小命就好了。
她可还记得当初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躲了小花半年,都是因为郑峰和郑濂那两个煞笔!
最好小花一起弄死这两个玩意。
当然,郑峰身为男主,光环在身,小花这样的反派怎么可能弄得死他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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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锦衣卫拆迁队再度营业。
这次,他们拆得更狠,更快,更准。
承恩侯府只一个晚上就变成了危房。
第二日,郑峰再度进宫参加赏梅宴,整张脸都是黑的,可太子殿下的报复还没有完。
昨日他没出宫去找郑峰算账的原因是,因为窦美人一案,所以圣人暂时周湛然出宫。
幸好,今日郑峰进宫了。
周湛然特意等在男人进宫的必经之路上。
郑峰进宫之时已有诸多贵女、郎君在场,太子殿下也不忌讳,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拦住了。
男人虽纤薄,但气势阴狠,身量也与郑峰一般高。
他看着站在自己跟前拱手行礼的郑峰,面无表情的上前抬脚朝他膝盖窝一踹。
“咚”的一声,郑峰的单膝磕在冷硬石板之上。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却无人敢上前。
膝盖痛极,郑峰单膝跪在那里,先是懵了一阵,而后面容扭曲起来。他想起身,不想肩膀上一重,一只脚踩在了他身上。
周湛然白袍撩起,脚上的皂角靴看似轻松地压在郑峰肩上,实则用了力。郑峰只觉肩膀千金重一般,即使他伸出双手撑住地面,想站起来,依旧使不上力。
而且他越使劲,肩膀上的那只脚就压得越重,那一瞬间,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肩胛骨裂开的声音。
郑峰也是习武之人,可他更擅诗书,他不像周湛然这个疯子,为了遏制疯病,他能日日泡在锦衣卫所里跟锦衣卫打斗。
周湛然的武艺自然是不容小觑的,郑峰若是正面交锋,或许能过上几招,可现在男人依旧是太子殿下的身份,就算他能打败他,也不能以下犯上。
“殿下这是何意?”郑峰虽不能起身,膝盖骨和肩膀也痛得厉害,但他依旧昂起头,朝周湛然看去。
男人一身寒霜而来,单薄的衣袍外面罩了一件大氅,他也不觉得冷,浑身肌肤在冷阳之下更显苍白。
“想打你。”男人的马尾被风吹起,发丝贴着面颊和脖颈,那纯黑的发色更衬得他唇色嫣红,如嗜了血般。
郑峰早就知道这疯太子不按常理出牌,可没想到竟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不等郑峰反应,男人一脚又踹向他另外一只脚。
“咚”的一声,郑峰彻底双膝跪地,他咬牙,神色隐忍地单手握住周湛然又放回到他肩膀上的脚。
“太子殿下若要责罚,也要说个理由出来。”
周湛然做事从来随心所欲不会解释,他不屑于和郑峰多话,只是一想到小娘子膝盖窝上面的两个青点,男人就忍不住地升起一股暴虐之气。
“她是我的太子妃。”
郑峰终于明白,这位太子殿下是因为那日梅花树下的事来找他的茬了。
“原来那日的人是长乐郡主。”郑峰抬眸,表情平静,可说出的话却充满了挑衅,“臣不识长乐郡主,只是看到有女郎需要帮助,随手帮了一把而已。”
周湛然知道郑峰虚伪的面孔下藏着什么小心思,他冷笑一声,“这么急着想死?”
郑峰面色微变,暗自握紧了拳头。
“太子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声音响起,太后急匆匆地走过来。
原来是郑峰身后的小太监见势不好,就十分机灵的去禀告了太后。
“还不住手!”
太后怒斥。
周湛然眯眼,随后注意到跟在太后身后一起出来的苏枝儿,咬牙松开了脚。
苏枝儿临时被太后召唤,刚刚到寿安宫门口,就见太后急匆匆的出来。太后瞥见她,就让她一道跟着。
苏枝儿稀里糊涂的过来看戏,看到郑峰被小花踩得吱吱呀呀,心里顿时一阵欢欣雀跃。
现在就算让她死,她都能含笑九泉了。
因为太后的介入,所以郑峰这才塌着肩膀,由小太监扶起来。
他的膝盖疼痛不已,肩膀那里已经被踩脱臼,别说走路,就连站都站不稳。
郑峰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他站在太后身后,眼神阴鸷地扫过周湛然。
周湛然看一眼苏枝儿,再看一眼苏枝儿,然后在太后开口之前,突然转身离开。
“岂有此理!”太后气得大骂,“毫无规矩!”
长辈还在这,连个告辞都没有,扭屁股就走,果然是他的行为作风。
苏枝儿伸着脖子点头,然后看一眼郑峰的惨相。
是真的惨呀。
惨的她好高兴。
真不知道这个男主是怎么惹到小花了,居然被揍成这样,连站都站不直了!
苏枝儿有点高兴,不过很快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郑峰被太后安置好让太医诊治,苏枝儿就被太后带进了寿安宫。
这是苏枝儿二进宫了。
上次她侥幸逃脱,这次不知道太后憋着什么招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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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苏枝儿就看到了那只挂在房廊下的鹦鹉。
大冬天的,它可怜巴巴缩成一团,笼子里没水,没粮,身上的羽毛还被拔了很多,从丰满的大鹦鹉变成了秃头鸡。
怎么搞成这样?
苏枝儿脚步一顿,看到鹦鹉渴得去啃笼子上面凝结出来的雪。
“你就站在外头。”太后身旁嬷嬷的声音隔着门帘子传出来。
苏枝儿:???
太后为了不破坏自己的仁慈名声,当然不会大打出手,她想了一个法子,让苏枝儿罚站。
面对太后如此幼稚的手段,苏枝儿陷入了沉默。
她非常想推荐太后看一遍还珠格格,学习一下里面的容嬷嬷,看看人家是怎么又扎又打又骂又作妖的。
您这样斯斯文文的不得能啊。
苏枝儿站在那里,悄悄挪到门帘口,那里正有热风吹出来。
不热也不冷,正好。
舒服的她想对鹦唱歌。
苏枝儿一抬头,对上鹦鹉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中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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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佛室里坐了半个时辰,平日里非常适应安静的她再次忍不住朝外面瞥了瞥。
嬷嬷懂她的出门去看。
只见门帘子口,小娘子裹得严严实实地靠在那里,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闭着眼睛都能睡着!
嬷嬷气炸了,当即就想要教训教训她,可一想到那位太子殿下,又生生忍住了。
那边,郑峰看完了太医,过来感谢太后的出手相助,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圆滚滚的雪白身影。
男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因为怕冷,所以苏枝儿脸上的毡帽盖住了眼睛,不仅遮光,而且防风。
郑峰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
小娘子睡得酣熟,无知无觉。
“啊啊啊啊啊啊!”笼子里的鹦鹉突然疯狂吼叫起来。
鹦鹉以为郑峰伸手是要去扯它的羽毛,那叫声震天响,苏枝儿立刻惊醒。
“太后,我是不是能走了?”她推开毡帽,脸蛋红扑扑的还带着睡意,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郑峰。
男人一只手杵在她眼皮子底下,马上就要碰到她。
哦豁。
“有片梅花瓣。”
太后的寿安宫内种满了梅花,因为太后喜欢梅花的高洁和坚韧。
郑峰指尖确实有片梅花瓣。
苏枝儿后退一步,拉紧毡帽。
虽只是看了一眼,但郑峰却觉得这双眸子似乎有点眼熟,不过他也只是想了一下罢了,并没有深想。
这世上女子千千万,在他眼里其实都差不多。
只分能利用,和不能利用罢了。
传闻这位长乐郡主是个放□□子,可如今看来她却避他如蛇蝎。
这是为何?难道传闻不符?
“郑公子?”嬷嬷撩开帘子,看到郑峰。
郑峰拱手,“嬷嬷。”
“进来吧。”嬷嬷颇为客气,然后一扭头看到苏枝儿,脸又垮下来,“时辰不早了,郡主去吧。”
苏枝儿乖巧点头,眼看着郑峰和嬷嬷进去后,裹着大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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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到从外头进来的郑峰,心里正憋着一股气。
“那疯子今日又发什么疯?”
郑峰摇头。
太后又问,“你没事吧?”
“多谢太后关心,臣无碍。”
太后稍稍点头,朝嬷嬷看一眼。
嬷嬷会意,“已经让长乐郡主回去了。”说完,她亲自出去把守门口。
屋内闲杂人等都走了,太后这才开口,“苗内阁那边怎么样了?”
“苗内阁已对太子恨之入骨,苗小姐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只要苗内阁稍有动静,便能将苗小姐请出来辖制他。”
苗内阁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大好人,没曾想步步都是棋。
“不错。”太后赞赏地点头,“你办事哀家是放心的,真不亏哀家当时制造机会,让你娶了李家那个女儿。”
郑峰垂眸不言,太后也不多言,只道:“还有那个长乐郡主,哀家看她真是胆大包天,若是她真跟那个疯太子成亲了,到底会影响到窦美人一案,此事你可要好好盯着。”
礼王无子,收养了一个女儿,外头都传闻宠得无法无天。
如今太后一看,确实是无法无天。
若是真让这郡主跟疯太子成婚,礼王说不准要抛却那陈年旧事,重新过活也指不定。
到时候若是站到疯太子那,他们可就难办了。
“是。”郑峰艰难拱手道:“我会盯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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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郑峰谈论完正事,太后按照每日惯例,出门准备揪一把鹦鹉毛,没想到嬷嬷一揭开帘子,就见那笼子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鹦鹉?
“怎么回事?”太后大怒。
嬷嬷赶紧上前查看,“好像是笼子的门开了,老奴听说以前有鹦鹉会开笼子门。”
太后听到此话,虽然生气,但也无奈。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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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一出寿安宫,就看到了周湛然。
男人像上次一样,再看到她后侧身往前面去。
又是路过?
真是太巧了吧。
男人又没撑伞,不过幸好,这次金太监的手里拿着伞。
雨是突然下的,这次轮到苏枝儿没伞了。
她厚脸皮地走过去,“好冷哦。”
男人罩着一件大氅,语气平静道:“不冷。”
苏枝儿:……
金太监有眼色地撑开伞遮住苏枝儿和周湛然二人。
男人看她一眼,加快脚步。
苏枝儿没追上,金太监看一眼自家主子,又看一眼苏枝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她。
“郡主,奴才送您回去。”
苏枝儿盯着周湛然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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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苏枝儿让珍珠去准备了一个垫满棉花的窝,还有一些鸟类吃的小黄米,瓜子之类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鸟喜欢吃什么,反正让珍珠都拿一点过来,并让召月去找一个会养鸟的小太监过来。
吩咐完,苏枝儿小心翼翼的从大氅里把鹦鹉掏出来。
小娘子的大氅里暖和极了,鹦鹉一开始使劲挣扎,被苏枝儿强力镇压后,居然窝在里面睡着了。
苏枝儿轻轻的把它放到窝里,鹦鹉震了一下,惊恐地睁开眼,又开始疯狂嚎叫和乱飞。
“没事,没事,下来,下来……”苏枝儿轻轻唤着它安抚,可没有任何效果。
鹦鹉到处乱飞不说,还因为惊恐,所以到处拉屎。
苏枝儿眼睁睁看着它在周湛然的床铺上拉下一坨新鲜的鸟屎。
苏枝儿:……
“珍珠,赶紧让人过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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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湛然情绪不好。
他早就到了寿安宫门口,可他一直没有进去。
他在外面徘徊,他想到刚才少女看到他踢打郑峰的样子,他没杀他,是因为她在。
她说,害怕杀人。
既然她害怕,那他就不在她眼前杀了。
寿安宫内传出鹦鹉狂乱的叫声,周湛然眯眼,抬脚跨入。
郑峰正将自己的手从少女面前拿开。
他垂眸看她,语气温和,眼眸亦是柔情似水。
周湛然看不到少女的脸,可他想到她之前是郑峰的人。
他想到了那个麻药包。
他努力忽略的那个麻药包,就在此刻陡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本来该杀了她的,可他舍不得。
杀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了。
那就先养着,想杀的时候再杀。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男人的杀意逐渐消散,他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她乖乖的,他就不杀她。
就算养胖了也不杀。
可现在,那股早已消散的杀意又重新复燃。
她是不是,又要背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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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好不容易抓住鹦鹉把它包裹在衣服里,那边,正好养鸟的小太监被带了过来。
小太监瘦瘦小小,明显是换了新衣,他站在那里,紧张极了,根本就不敢抬头。
“你看看。”一道柔软的声音唤他。
小太监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一位容貌艳丽的美人。虽艳但不俗,也没有那股盛气凌人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极温和的柔软感,像冬日暖阳,夏日凉风。
小太监看得有点怔,直到他身后的珍珠推了他一下,他才红着脸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鹦鹉。
作为献给太后的礼物,这只鹦鹉自然是万里挑一的。
那小太监看到秃毛鹦鹉顿了顿。
苏枝儿满脸愧疚,“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小太监哪里敢责骂这位未来的太子妃,他小小声解释道:“冬日脱毛是正常的。”
正常吗?一般不都是夏天吗?
行吧,你是专业的,你说是就是。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鹦鹉放到笼子里,盖上黑布,然后问苏枝儿,“郡主想养在东宫内,还是由奴才带回去?”
苏枝儿看着小太监的动作,想大家一样一双手,怎么它到你手里就这么乖?
“养在这吧,你每日过来看看它,行不行?”
当然行了!
养鸟这种活虽然悠闲,但下贱,没有人看得起。
小太监能日日入东宫,还能见到主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用一朝升天形容都嫌弃它太慢。
“当然行,当然行了。”小太监不住谢恩,欣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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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被养在了东宫内,兴许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这只鹦鹉只要别人稍稍靠近一点,它就会又飞又叫。
幸好小太监有经验,用好吃的诱惑它,又时常陪它玩,跟它说话,鹦鹉的心理创伤这才缓慢恢复。
这只鹦鹉被训练过,会自己定时定点的飞出来拉屎。
之前乱拉是因为心理创伤还没好。
苏枝儿看着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把鹦鹉拿出来,放到苏枝儿面前的梳妆台上。
鹦鹉喜欢镜子,它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突然又开始垂头丧气,然后拔自己的毛。
你都秃了还拔?
鹦鹉拔了几根,看中了苏枝儿的头发,又伸着鸟脑袋去叼,被眼疾手快的小太监阻止。
“它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没毛的模样,伤心了。”小太监如此解释,生恐苏枝儿厌恶了鹦鹉。
这只鹦鹉不只是鹦鹉,而是他自己的缩影。他的前途性命都寄托在这只鹦鹉身上,鹦鹉能得主子高兴,就相当于他得了主子高兴。
小太监惴惴不安地看着苏枝儿,他看惯了那些主子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
那些坏模样都是对着他们这些奴才的。
苏枝儿点点头,拿出一块布,给鹦鹉做了一件小衣服,然后让小太监给它穿上。
小衣服很小,只有苏枝儿巴掌大。
从鹦鹉的两只爪子那里套进去,后面露出一块屁股用来拉屎。
鹦鹉似乎很喜欢这件衣服,一点也不挣扎。
苏枝儿有点高兴,她看着这只鹦鹉,突然就想到了小花。
他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宫里的流言越来越多,圣人逼于压力将小花软禁于皇宫之内。
各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将这个疯太子拉下马。
“杀,杀了她,用毒,用毒……”突然,鹦鹉开始说话。
苏枝儿一愣,说的什么?
鹦鹉对着镜子歪头晃脑,说了几句又不说了。
小太监没听清楚鹦鹉说的什么,他只知道鹦鹉说话了。
主子们喜欢瞧新鲜,鹦鹉说话是件新鲜事。
小太监之前会教鹦鹉学些吉祥话。
可这鹦鹉聪明归聪明,它不按套路出牌,它就喜欢讲它想讲的。
不过总归是说话了。
小太监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去瞧苏枝儿。
他没接触过很多主子,可这位主子却是他接触的人中脾气最和软,性格最温柔的一位。
小太监赶紧道:“这鹦鹉是最聪明的一只,只要讲过几遍,它都能讲出来。”
是嘛。
那它讲的话是谁说的?
苏枝儿伸手碰了碰鹦鹉的翅膀,鹦鹉猛地一下缩起翅膀,又开始“吱吱哇哇”乱叫起来。
等一下!
鹦鹉是挂在房廊下的,太后又喜静,白日里说话或许不明显,晚上一定能听到。
若是说什么私密事,太后或许会让人守着不让别人靠近,可你会提防一只鹦鹉吗?
不会!
苏枝儿顿时恍然大悟,这只鹦鹉或许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太后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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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兴奋至极,她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小花,可她不知道小花在哪里。
“金公公?金公公?”苏枝儿寻到金公公,询问小花现在哪里。
金公公道:“殿下一般都会去猫儿院。”
猫儿院?
经过金公公的解释,苏枝儿才知道原来东宫也有一座猫儿院。
那么承恩侯府里头的猫儿院这名字居然不是乱取的?还是一座皇家分院呢。
苏枝儿由金公公领着去往猫儿院。
到了猫儿院门口,金公公却不敢进去。
“郡主,没有主子的吩咐,奴才是不敢进去的。”
苏枝儿犹豫着问,“那我是不是也不能进?”
金公公笑了笑,说,“郡主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有九条命不成?
苏枝儿也没敢进去,她踮脚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大门虚开一条缝,苏枝儿瞅着瞅着,门突然被人打开,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肖楚耀。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东西。
嗯?这个不就是她的沉重版行李箱吗?
对于苏枝儿来说异常沉重的行李箱对于肖楚耀来说却是非常轻便。
行李箱的缝隙里滴滴答答正淌着血,肖楚耀看到苏枝儿,拱手道:“郡主。”
苏枝儿的视线落到那个行李箱上。
肖楚耀道:“这里头装着一具尸体。”
男人非常兴奋,“这东西是有个小丫鬟想出来的,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用,可后来发现用这玩意搬运尸体不仅方便,而且隐蔽多了,比什么麻袋、布袋也干净多了。”
苏枝儿:……
苏枝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肖楚耀说完了,一侧身,“郡主是来找殿下的?”说完,他将门大开,招呼苏枝儿进去,语气欢快,就仿佛那种做不正当生意的人终于开张接到第一单。
猫儿院很大,可男人就坐在院子中央。
他躺在大猫身上,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微微掀开眼皮,仿佛最贵最嚣张的那只……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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