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栀听到他说出了这个字,终于满意了,于是一边帮江影整理东西,一边提出建议:“那我们今晚去买好不好?”
无相宗附近依附了许多中小宗门,修士众多,有些散修居于山下,也形成了热闹繁华的城市,比沈家山庄所在的长澹城更加热闹有趣。
宋栀栀前几日就想去看看了,但无奈她一人不好离开无相宗,自己孤身一人又容易遇到危险,所以才一直窝在青崖峰中。
如果江影能陪她一起去,她非常开心。
“好。”江影回答她,宋栀栀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宋栀栀心情甚好,恨不得现在就抱着江影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口。
她又从无相宗送的储物锦囊里掏出了好些法宝与灵材,满室宝光荡漾,这每一件,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就这么被无相宗大大方方地送给了江影,看来无相宗对江影的好感度极高。
宋栀栀知道,若不是她及时写下了剧情,防止灵祇从中作梗,那么无相宗门中难免会有人怀疑到江影的头上。
等到宁玺与沈昼十几日后带着他们在赤霞山查到的消息回无相宗,特别是那个与锁灵咒图腾一模一样的什么“灵祇泪”,估计还会在门中掀起一波风浪。
到时候,估计又是她与灵祇一场无形的恶仗……
宋栀栀觉得自己要抓紧这几天的平静时光,把该玩的都玩了。
她替江影把所有东西一一收拾好,分门别类放回储物锦囊中,又将它递还给江影。
江影垂眸看着她白嫩嫩掌心里躺着的储物锦囊,平静问道:“还我做什么?”
“是你的呀。”宋栀栀眨了眨眼,对他说。
江影是当真嫌这些东西麻烦,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什么法宝灵材都是身外之物,甚至能称得上累赘,宋栀栀若喜欢,便给她。
“我的东西,你随意。”江影对宋栀栀说道,声线依旧很冷,毫无感情的波澜起伏。
实际上,他不让宋栀栀碰的东西只有一样,那便是他脖上挂着的这颗红琉璃。
其他的,他并不排斥宋栀栀的触碰。
宋栀栀呆呆“哦”了一声。
她将手中储物锦囊放下,大着胆子伸出一手,指尖在他脖颈凸起的喉结上。
“所以这里也可以碰?”宋栀栀想要看到江影手足无措的样子,所以指尖在他的喉结上挠了挠。
江影猛然睁开双眼,凝眸望着宋栀栀,俊美的脸依旧冷漠,仿佛没有表情的雕塑。
他的喉头微动,沿着宋栀栀的指腹上下滚动,低沉的声音顺着声带的震动传来。
江影低声说道:“可以。”
实际上,宋栀栀碰得难道少了吗。
宋栀栀瞧着他波澜不惊的面颊,有些泄气,她的指尖下移,描摹过他形状完美无瑕的锁|骨。
“这里?”她咬着唇,轻声问。
江影垂眸,看着落在他肩膀侧边的嫩白手指,幽深的红眸中闪过微芒。
“可以。”他继续答。
宋栀栀丝毫不泄气,手指继续下移,在他身体上描出一道弧线来。
江影的呼吸沉了些许,但宋栀栀没有察觉。
宋栀栀的手指停在他胸口,小小的手掌贴了上去,她掌心柔软又温热。
“这里也可以吧?”宋栀栀抬头,鼓起脸颊问他。
江影的长睫垂落,仿佛落下的蝶翼,飘飘摇摇。
“可以。”他说道。
在宋栀栀神识空间里看到的那句话,始终在江影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就是……喜欢这里,江影想。
江影放在身体侧边的手忽然动了动,因为宋栀栀的手还在往下。
实际上宋栀栀较上劲了,她今天就非要江影说出一句“不可以”来。
就算……就算他真能憋着不说,那她也赚到了。
怀着这样的心态,宋栀栀的手大胆下移,掠过他的小腹,她的手能够情绪地感知到他呼吸的起伏。
有些急促……
她的手再往下。
“这——”里呢?宋栀栀正待开口,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经被江影捉住了。
江影站起身来,从后将宋栀栀半抱起,把她的手紧紧握着,防止她再乱碰。
“这里不行。”他斩钉截铁对宋栀栀说,“会痛。”
宋栀栀:“???”等等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抱着宋栀栀一路走到门口,然后把她推了出去,动作之迅速,连宋栀栀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影是侧着脸抱宋栀栀的,有意不去看宋栀栀,只是他侧着的半张俊脸,已经染上极淡极淡的绯色。
宋栀栀被他丢了出去,江影的房间门被他无情关上。
她只觉方才江影从后抱着她的时候,有些……有些硌得慌。
宋栀栀呆在门口,挠了挠头,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脸颊顿时红了,抬手拍了拍江影的房门,大声道:“臭流氓。”
房间里的江影:“?”谁才是臭流氓?
宋栀栀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非常心虚地提着裙子灰溜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梳妆台前,回想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做的事有多大胆。
若是没有锁灵咒,恼羞成怒的江影定要杀她好几次才罢休。
宋栀栀将脑袋搁在桌上,球球从她的储物囊里跳了出来,黑色雾气幻化而成的小爪子挠了挠她的手背。
她捏了这黑色的心魔毛球一下,手感极佳,球球也非常配合地“吱吱”叫。
“我是不是很过分?”宋栀栀自言自语,沉浸在吃了纯情少男豆腐的内疚中。
球球手舞足蹈,伸出爪子指向宋栀栀头顶,似乎在暗示什么。
宋栀栀回过神来:“也对,他天天碰我的花,更过分。”
球球两只爪子抱在胸前,对着宋栀栀点了点头,两只小眼睛宛如黑豆一般。
宋栀栀想,今晚她跟江影要偷溜出无相宗去外面玩,她要穿得好看些。
于是她打开衣柜,在里面精挑细选。
“粉色的可以吗?”宋栀栀从衣柜里抽出一条自己很少穿的衣裙,由于这条裙子设计太繁琐,她一次也没有穿出门过。
球球两只黑色雾气幻化而成的小爪子交叉在胸前,表示不太行。
宋栀栀想这心魔也是个女的,品位肯定不差,于是接受了它的意见。
她将粉色的衣裙塞了回去,又抽了一条嫩黄颜色的,看上去清新亮丽。
宋栀栀将它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很满意。
她问球球道:“要不就这个颜色?嫩黄在晚上会更显眼一点,万一我一不小心走丢了,江影还能快些找到我。”
球球在桌上弹跳了一两下,小声“吱吱”了两声,表示有些同意。
宋栀栀将这条裙子往旁边一抛,让它进入备选区。
又挑了好几条出来,宋栀栀摸着下巴,在各色衣裙中挑选,最后还是将那条淡紫色、外罩轻纱的裙子拿了起来。
“就紫色的吧!”宋栀栀纠结许久之后,还是决定穿这个颜色的。
结果突然间,一道冷冷的声音在她脑海想起,差点没把宋栀栀吓得跳起来。
“白色的。”早就被传音球吵醒的江影暗中听了很久,本想等到宋栀栀自己发现然后主动关上传音球的他忍不住开口说了句话。
宋栀栀马上将控诉的目光放到球球身上,球球不好意思地把她储物锦囊里已经被打开了的传音球给滚出来。
“不要白色的!”宋栀栀擅长跟江影唱反调,“你就是想骗我跟你穿情侣装!”
江影:“……”
他的声音淡淡:“没有。”
江影想,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个颜色简单一些,宋栀栀穿什么颜色,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就有你就有,上次我洗澡你给我送衣服,我让你送来条蓝色,你故意给我带了条主色调是白的,只有花边是蓝的!”宋栀栀还记得上次那事。
江影:“……”
如果宋栀栀不说,他都快忘了那件事。
江影沉默片刻,无话可说,只冷冷对宋栀栀说道:“还有事吗?”
他在催宋栀栀赶紧将传音球关了。
宋栀栀拿起传音球,冲另一边的江影说道:“没有了。”
她将传音球关上,把它塞进球球摸不到的匣子里,防止这小家伙再乱动。
球球坐在桌上,垂着头,看起来非常委屈。
宋栀栀抬手,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球球发觉宋栀栀原谅了它,兴奋“吱吱”叫了好几声。
宋栀栀抱着衣裙,走到屏风后换衣服。
过了片刻,她走了出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白裙,清丽柔婉,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鲜艳,竟有些出尘谪仙的味道了。
江影眼光倒是不错,这白色最是无尘圣洁,很衬她。
宋栀栀气鼓鼓坐在梳妆台前,将不久前被江影球球踢到匣子里的口脂拖出来。
她打开青瓷盏的盖子,用食指挖了一点淡红的口脂出来,在唇边细细描摹上色。
宋栀栀涂完之后,抿着唇,对着镜子“啵”了一声,确保上色均匀。
她起身,将球球与传音球一同塞进储物锦囊中收好,白色衣裙在绣花鞋面上旋出一朵漂亮的花儿。
宋栀栀看着窗外,夕阳西沉,月上柳梢,已是夜晚时分。
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她推门,走出门外。
江影已经等在院中。
宋栀栀抬眼,看着江影,杏眸中闪过诧异。
江影为何不……不穿他最常穿的颜色了?
宋栀栀看到他穿了一袭灰青色的长衫,在月光下晕出朦胧的色泽来,仿佛淡淡的烟雾,衬得他更加高贵俊美。
这个颜色……与她方才原本选中的那条淡紫色的裙子最是相配,相互映衬,配色和谐。
但是……就是……
宋栀栀低头看着自己最终还是换了的白裙子,抬头无辜看着江影,朝他得意眨了眨眼。
傻江影,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