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准备毕业

听到诺娜·瓦兰斯声音,两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走了过去。

同时回应:“诺娜教授。”

诺娜·瓦兰斯温柔地笑了一下,然后板起脸说道:“你们两个,接下来要去找木钟是吗?”

额头上绑着一条青白色丝巾的‘弥朵’点了点头:“是的。”

“我提醒一下,现在的木钟不是你们认识时候的那个木钟,他现在是超脱者,与我们之间有天然的鸿沟。你们去打一声招呼就好,最好不要跟他多接触。”

“为什么?”

“他站得太高了,你们待在他身边,很容易会下意识地仰望他。‘仰望’不是朋友与朋友的相处方式,如果你们真的珍惜以前的友谊,那你们最好跟他保持距离。”

缺了半只角的‘牛角亚人’科丽亚奇怪道:“可是,这样的话,不就相当于彼此之间再也不联系了吗?”

诺娜·瓦兰斯的语气有些无奈:“人类的超阶从来都是如此……仰望他,或者珍藏曾近的记忆。”

“没有其他选项了吗?”

“如果你有平视他的魄力,或许能算第三个选项。”

“……”

看着缄默不语的两人,诺娜·瓦兰斯苦笑了一下,“去见见他吧,见面了,你们就会明白我说的了。而且,就算你们想多跟他说话,估计他也会把你们赶走。”

到底是要去见一见面的。

“……我们明白了。”

……

弥朵与科丽亚脱离了队伍,她们向‘学院向导’问了路,然后惴惴不安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时隔多年。

两人从当年的小少女,长成了身姿成熟的大美女。

不管是外形还是内在,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进入‘湖畔树林’后,弥朵摸了摸系在额头上的丝巾,神情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们?”

科丽亚接道:“肯定记得,毕竟弥朵你有这么特别的眼睛。”

弥朵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科利亚,别开玩笑了。”

“哎,快放手。真是的,明明以前那么害羞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喜欢动手动脚了。”

“都是学你的。”

“身高也是学我的吗?”

科利亚身高一米七几,弥朵比她还高一个头。

“怪人族成年后长得都很高的。”

“但未成年比谁都矮,是吗?”

“那得看情况。”

“……”

……

两人边走边说,走到了某小山丘底下。

山丘下边栽种了一棵‘香源花仙姑’,几乎每一个从这经过的,都会闻到一股过期的臭豆腐味。

——弥朵跟科利亚对此都有了解。

两人小心翼翼地踩上了坡道,慢慢向上、向上,看见了山丘顶上的模样。

种了各种植物的精致小园子、简约的木屋。——这也跟情报里的一样。

……

到了山丘顶。

弥朵紧张地四处瞧望起来:“科丽亚,好像……没人在家。”

科丽亚直接走到了木屋门前,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问了两次之后,她转过了身:“真的没人。”

“那怎么办?”

“我们在这里等一等吧,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

“好吧……”

……

……

中午的时候,木钟带着猫,跟着小北极老师,去‘小萝莉’蓝絮住的地方蹭了一顿饭。

蹭饱饭出来,他抱着吃撑了的大猫咪,踩着空气,慢悠悠地往陨星湖方向走去。

进入湖畔树林,又走了一大段,木钟心念一动,“e……直觉告诉我,我住的地方有人在等着我。”

——近乎‘预知’一样的直觉。

有人等待,他怎么好意思再慢慢来呢。

施放‘前方无阻’,一道白光闪起。

眨眼间,他便来到了小山丘的上空。

周身有‘白雾’遮掩,他慢慢地落回了地面。

……

在弥朵跟科丽亚的视角中,她们感知到头顶出现了一阵魔法波动,抬头看去,见着了一个‘白雾状’的人形。

雾状人形降落回了地面,中间的雾气晃动了一下,突然间,一直系着黑白色领结、毛色为乌云盖雪的大猫咪从雾气中跳了出来。

“喵呜~”

它在空中绕了几个弧度,然后飞到园子里某张有着柔软坐垫的椅子上,窝了起来。

——这是情报里写的,木钟养的猫。

注意完了猫,两人又看向了前方的雾状人形,神情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

‘雾状人形’,也就是木钟。

木钟疑惑了一下,很快便从对方两人的穿着跟身体特征,认出了两人,“你们是……弥朵跟科丽亚?”

科丽亚点点头:“是我们,你是木钟?”

“是我,好久不见。”木钟回想了这两人以前的样子,心里略略一沉,“你们都长大了啊……”

何止是长大了,一个两个,都比他高……

弥朵小声道:“过了7年了。”

科丽亚点点头:“一直想再跟你见一次面,以前的事,真的非常感谢你。”

木钟摆了摆手:“不必感谢,看到你们两个这么健康,我就很开心了。”

……

看上去是人形的迷雾,说出来的声音是动听的女声。

——弥朵猜想不透迷雾中的人的性别,她伸手指向对方,“木钟,你的身体……”

木钟直接道:“我现在的样子不比以前,不适合显露给你们看。而且,我是超脱者,被你们看见了,我就要赶你们走了。”

“……”

多年不见,双方的差距不仅没有拉小,反而还拉到了使一方难以逾越的遥远距离。

……

三人简单的说了几句。

科利亚拿出她们准备好的礼物,“这是弥朵亲手做的花茶,这是我做的肉干,小小心意,请你收下。”

话完,她伸出了拿着礼物的手。

木钟没过去接,“请你放在桌子上吧,我收下了。”

弥朵心底里正在天人交战,她想聊一聊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不再是以前柔弱的‘弥朵’,可是……

有某种无形的隔阂,拦在他们之间。

——而这些,木钟都看在了眼里。

待科丽亚放好礼物之后,他从魔法口袋里取出两罐樱桃干,“科丽亚,接着,这是给你们的回礼。”

科丽亚接住了两罐樱桃干。

紧接着,木钟摆了摆手,做出‘赶人’的动作:“好了,回去吧。”

弥朵心头一紧,慌张掩盖不住,显露在了脸上,“我想——”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她看见对方拍了拍额头。

她感觉对方在微笑着看着她,像是把她的一切都看穿了一样。

……

弥朵瞥了科丽亚一眼,发现对方没看着自己后,她马上拉下了额头上的丝巾,露出了第三只眼睛。

这只眼睛一睁开,便看穿了‘匿踪迷雾’的遮掩效果。

她看见了一位被神圣与尊贵环绕的、宛若梦幻一般美好的人物。

“……”

她的世界,在这一瞬间暂停了。

也只是一瞬间,木钟被她看见了之后,马上便化作流光,飞去了远处。

科丽亚看着木钟消失在了原地,她转过头,发现弥朵不知什么时候摘下了额头上的丝巾。

她明白了什么:“弥朵,你偷看了?”

从晃神中恢复过来,弥朵心里一酸,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她忍着哭腔说道:“科丽亚,他真的像太阳一样。”

科丽亚拿出手帕,给弥朵擦起了泪水,温柔道:“很刺眼是吧?”

“嗯。”

“走吧,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看他。”

“嗯。”

……

弥朵对以前的木钟有一丝丝恋爱的想法,再次相见后,那丝想法就像烈日底下的小雪花,一下子就汽化消失了。

如果她早知道会消失,那么她绝对不会拉下头上的丝巾。

让那一丝恋意留在心中,哪怕永远只是留在心中,也会像朵小花一样,每每想起时,让人觉得美好。

而现在……她记忆里的木钟,没以前那么特别了。

………

白光闪过。

木钟又回到了小山丘。

使用‘果实’的力量,他伸手一抓,在空中凝聚出了一根发丝似的奇幻光芒。

他的语气有些缥缈:“记忆经过想象的加工,变成了回忆。而回忆常常美好,美好得飘离了现实……”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丝恋意,可真漂亮啊……”

欣赏了一会儿,他曲指一弹,将这根凝聚出来的‘发丝’,弹成了一片空白。

原因是:“这不是一样好的收藏品。”

——木钟真的不是‘人类’了。

……

过了几天。

木钟去买菜的时候,遇见了‘暴风潮学校’的学生。

展开联想,他想到了‘风杏籽’的高管——诺娜·瓦兰斯。

‘风杏籽’就像集团公司,旗下有五花八门的部门。

——那些都无关紧要,木钟在意的,是对方的‘眼镜’产品。

‘风杏籽’在‘普通眼镜’的制作上,工艺水平处于世界前列。

而他刚好在这方面略有需求,所以……

买完菜后,他直接找上了门。

……

在商店区的风杏籽分店内。

‘隐身’了的木钟感知到了目标的气息,他绕过店内的店员,走进了‘办公区’。

诺娜·瓦兰斯当时正在跟一位老人谈生意。

门忽然开了。

她马上皱起眉头:“谁?”

木钟取消了‘迷雾’,“我。”

他一显形,房间内坐着的两人都站起身,做了个鞠躬礼:“木钟大人。”

“……”

“诺娜小姐,我们改天再聊吧。”——谈生意的那个老人知趣地离开了。

……

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

诺娜·瓦兰斯佯装怪罪道:“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万一我在里面洗澡呢?”

“你想得美,少占我便宜。”木钟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

“不应该是你占我便宜吗?”

“我可是你口中的‘木钟大人’。”

“小木钟……姐姐不占你便宜。”

“摸摸自己眼角的鱼尾纹,别‘姐姐姐姐’的胡乱自夸。”

“……”

两人损聊了一会儿后,开始谈起正事。

诺娜·瓦兰斯:“那么木钟大人,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啊?”

木钟摘下了墨镜,睁开了左眼:“我想向你订制隐形眼镜。”

——他的左眼里面,有一只‘不死鸟’正拍打着翅膀,悬在中央位置。

“隐形眼镜?”

“就是那种着了色的隐形眼镜,戴上去可以让红眼变黑眼的那种。”

“这个我知道。你是想,用特殊的隐形眼镜,遮住你那只眼?”

“对。”

“普通材料应该遮不住吧?”

“对。”

“你应该也不知道什么材料能遮住吧?”

“对。”

“……”

诺娜·瓦兰斯想了一会儿:“好吧,这单生意姐姐我接了。”

木钟做出‘掏荷包’的动作:“定金是多少?”

“等成品出来了,再一次性付清。”

“不怕我跑路吗?”

“那我就抓你老师抵债。”

“……”巨亏。

……

超阶后,对方便是‘大魔法师’,也得保持距离。

商量过了细节问题,之后在诺娜·瓦兰斯停留在超自然的这段日子里,两人都没有再接触过。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到2月份。

这天中午,木钟收到了一份邮件。

寄信人是个陌生名字。

拆开邮件,里面有一封信,跟一个装了十枚隐形眼镜片的盒子。

‘信’是生产眼镜的部门写的。

信上说,那盒子里的东西是‘试作品’,让他先试一试。

“e……也算常规操作吧。”

木钟试了试,十个眼镜片,戴上后,效果跟戴墨镜一样,只是让‘火鸟’看上去从黑色变成了火红色。

“看起来,这件事也是任重道远啊……”——失落。

拿来纸笔,写信、回信,将个人体验反馈了过去。

——木钟预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样的情况可能还要重复好几次。

当然,这都是很简单的事,占用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

另一边,关于‘小魔女的礼物’的事,已经有小魔女完成了法袍制作。

但因为‘集体’原因,法袍的交付被统一推到了6月初。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在看不见的地方,木钟的毕业,已经开始了。

……

几个月的时间,有时候一眨眼就过去了。

木钟也有了毕业的紧促感,他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在学院内闲逛,似乎想要把学院的每一个角落都走一遍。

分别前的事物,哪怕普普通通,也会增添一丝留恋。

……

这一天,木钟在‘牧原区域’闲逛的时候,碰见了一道遮蔽用的魔法屏罩。

“咦……?”

“我记得,这里以前没有屏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