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下一刻,陆淮与镇定自若的把身份证递过去。
“那个房间我很早之前就让程西钺退了,他没跟你们交代么?”
前台小姐一愣。
啊?
陆二少之前每次来临城,都是住在这里的啊,而且那个房间也一直都是给他备着的。
虽然他好久没来了,但房间并未退掉啊。
这怎么说——
“重新开两个房间。”
他说着,指节分明的手指将身份证不轻不重的扣在了台面。
啪。
“挨着的。”
他的语调是惯常的慵懒散漫,然而望过来的时候,眼眸格外深邃,自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前台小姐心里抖了下,下意识双手接过:
“好的陆二少。”
陆淮与这才又回头看向宁璃:“阿璃,身份证。”
宁璃的视线在他身上打了个转,从兜里拿出了身份证递过去。
前台小姐很快开好,把房卡递了过来:
“这是三位的房卡,祝入住愉快。”
宁璃几人乘电梯上去,直接到了顶层。
这一层的房间是整个希舍最贵的,有时候有钱也预约不了。
但对顾听澜或陆淮与而言,这当然不是问题。
顾听澜和顾思洋的房间在出电梯右拐,几步就到,中间只隔了一个房间。
而宁璃和陆淮与的房间则是都在另一个方向。
3606。
宁璃对照着房卡,来到房间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陆淮与的房间就在她对面,3608。
宁璃挑了挑眉:
“二哥,你之前也是住这一间么?”
陆淮与一手插兜,轻咳一声。
“那都是程西钺负责的事儿,我不太记得了。”
程大少对希舍酒店,当然是有着绝对的特权的。
宁璃“哦”了声,这才推门而进。
陆淮与跟了进来,去拉她的手腕。
“阿璃。”
他当然知道,这样那样的说辞,都不可能瞒的过她。
她何其聪明,一点就透。
宁璃将背包放在了旁边的玄关柜上,转过身看他,桃花眼清凌凌。
陆淮与将门关上,手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似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宁璃也就那么静静站着。
好一会儿,她才道:
“二哥那天,不觉得冷?”
她说的是元旦那天,也就是陆淮与留宿在她家的那一晚。
当时她问陆淮与,要不要订个酒店,他说希舍满房了。
那时候她只想着,他是住不惯其他次一点的酒店,就主动让他留在了家里。
没想到——
陆淮与看着她,一声轻叹。
“阿璃,你生气是应该的,但那天的情况,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宁璃微怔。
“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那么做。”
陆淮与说着,想起那天的情形,眼底染上几分冷色。
她不会知道,看到那些人对着那道门疯狂打砸,极尽辱骂的那一瞬,他心底汹涌而至的杀意,几乎冲破理智。
那扇门之后的,是他的小姑娘。
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心心念念。
他那么疼着的阿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成了那样。
而在那以前的岁月里,她又经历过多少次,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从前看到她的那份资料的时候,关于苏媛的离开,宁海舟的车祸,不过薄薄的半张纸。
然而,直到那一天,他才终于知道,那寥寥几行字之下,覆盖了多少她过往十年,无法言说的委屈与煎熬。
陆淮与微微俯身,有些无奈的笑了声。
“但阿璃,偏偏那时候,我甚至还没有立场,站在你身前护着你啊。”
所以,只能找那样拙劣的借口,留在她身边,一寸不离。
宁璃许久没说话。
就在陆淮与以为她还在生气的时候,终于听她开了口:
“但是太冷了。”
陆淮与一怔:“什么?”
宁璃微微低着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我说,那天家里太冷了。”
那个房子很小,很旧,彼时又没有暖气。
她只当他住不惯其他酒店,才说让他将就一晚。
但如果知早知道是这样的原因——
“应该出来住的。”
她轻声道。
陆淮与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回过神来,他忍不住笑起来。
“跟我?单独出来住?那阿璃不怕?”
怕什么?
怕他有其他心思,抑或是怕传出去不好听。
再或者,很多很多。
顾虑、担忧、不安
那时候,他和她之间,尚且还隔着极其遥远的距离。
他哪里舍得。
宁璃轻轻摇了摇头。
“不怕啊。”
她道。
这个人是陆淮与啊。
陆淮与心神动摇,喉结滚动了下,片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他唇角噙着散漫的笑,玩笑般哄着道:
“来,跟哥哥说说,真的不怕?哥哥把你拐走了怎么办?”
宁璃望着他,几乎要看到他眸底。
随即,就在陆淮与以为她不打算回答这个调侃的问题的时候,她轻声道:
“那就跟哥哥走啊。”
他的小祖宗甜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