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寻衣心念微动,往塌边走了几步,直直对上那双浅淡的瞳仁,竟是莫名有些心慌,“凌真人……”
千晚朝他淡淡一笑。
这笑意皎如梨花,月寻衣眼神轻晃了下,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虚抚上她手腕的剑伤,“疼么?”
千晚摇摇头,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香包上。
“我能有处容身之所,多亏了真人,找不到能答谢的,只能做些物件儿。”
“这香包添了安神静心的香料,有益修炼,我想送给真人,愿真人平安喜乐,事事顺遂。”
千晚伸手接过,瞧见香包上绣着一朵紫藤,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月寻衣似乎读懂了她的神色,“真人曾送我紫藤花环,我也不知真人喜欢什么花,便绣了这个。”
千晚将香包系在腰间,动了动唇,缓缓说道,“樱花。”
她低头擦掉唇边沁出的血迹,又缓慢的抬起眼,看着月寻衣秾丽眉眼下的小巧泪痣,略微有些出神,眸中不自觉漾起的温度令人心悸。
月寻衣有些意外,“樱花吗?”
千晚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素来淡漠,除了佳肴,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压根儿提不起兴趣。
可自从在凡界遇到这人之后,不经意间,竟是有一朵樱花突兀的绽在了她心尖上。
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怕每天只是揉揉花瓣都能让她欢喜万分,这花太过娇弱羞怯,她呵之、护之、爱之、疼之,见不得花受半点委屈,总想把这世间最好的都予它。
月寻衣看着她的脸,突然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难过。
他曾见过很多次别人对他露出过这种神情。
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可如今,他却无比荒唐的有那么一丝想法……
希望她是对着自己。
可他看得清楚,她眼底的炙热,分明是在透过他缅怀什么。
是那个她爱而不得的慕天痕吗?
月寻衣不动声色的暗了眼眸,唇边的笑意却不违和,“我给真人重新绣个樱花香包吧。”
千晚果断拒绝。
奶娃娃不累么,绣一个多浪费时间,再说了这个系着也不错。
月老:……也不是谁都能跟神姬您一样能绣上一年半载的。
某神:玄、雷、诀。
月老:好的这就溜了。
见她回绝,月寻衣神色黯了几分,搭在膝上的手指缓缓合拢,“那真人出任务,可以带上我吗?”
千晚蹙眉,不赞同的看着他。
显然不能。
往南极仙翁那处去,虽说不是去烧杀抢掠,但路途迢迢,就奶娃娃这瘦不禁风的身子骨,别给折腾得更虚了。
“果然……寻衣在何处都是累赘,合该如此。”
他自嘲的低声一笑,甚至用上了炉鼎媚宠的自称。
千晚胸口仿佛被轻撞了下,忍着喉间生涩的血腥味,按住了他的手背,缓缓说道,“那同去。”
月寻衣欣喜的望着她,身上的花瓣都跟着舒展开来。
千晚见安抚成功,松了口气。
“徒儿你这花盆里怎么种了这么一朵花?”
羽疏抬着个花盆走进来,指着上面陋眼的小白花。
颇有些兴师问罪的内味儿。
他送的这盆可是个养灵草的法器,西荼峰那群药修觊觎多时了都没要走,怎么的就被自家徒弟随便糊弄上一朵野花了?
多少有点磕碜了。
月寻衣局促的站起身,他一时冲动摘下的花,本想着拿回去再种上,方才进来便随手放进了个花盆,没想到居然就生根了,并且还被凌真人的师尊抓个现行。
“是……”
“我乐意。”
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