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晚抬眸扫了他一眼,眼神清冷,毫无波澜。
仿佛方才她外露的几分情绪只是错觉而已。
束渊指尖摩梭着下巴,有些意外她对情绪的掌控力。
月老:呵呵,深得神尊大人真传的冰块脸,你能看到表情才是见鬼了好伐?
芽藤慢悠悠的盘绕着束渊的手腕,所过之地,渗透出丝丝阴森的黑气,又在瞬间消弭。
千晚冷抿着唇瓣。
终是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你说。”
束渊慢慢朝她走去,单手撑在矮桌上,平视着千晚,阴翳的眼神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他低沉的嗓音,似乎有某种捭阖人心的特质。
“我要你出使苓国。”
两双血眸对上,一人淡漠,一人妖冶。
竟是让后者生了几分局促感。
千晚饶有兴味的勾起唇角,缓缓凑近,单手抬起他的下颚,迫使他微抬起头,声音清冷,“你想要苓国。”
是陈述,而非询问。
她看出了他的目的,哪怕是在原主命簿里,束渊的野心也从未隐藏过。
束渊有些不悦的皱眉,侧过头避开她摄人的目光,“多的,你不必知道,只需要在两日后去苓国便可。”
千晚揽住他的后脖颈,瞬间反客为主,两人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软塌上,眉头一挑。
“你越来越放肆了。”
如今竟敢对姑奶奶言简意赅递命令了?
束渊震惊的看着她,察觉到她的手轻而易举就能胁迫住自己的命门,胸腔翻滚着憎意。
“你”
千晚指尖轻抚着他的脸颊往上,然后温柔的拂过他的眉眼,瞧见他额前三魂咒印的花纹慢慢显露。
语气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我会去苓国。”
束渊眼神暗了暗。
艾千晚的性格果真是阴晴不定。
但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虚与委蛇。
勉强挤出一个生硬的笑,“那便好。”
千晚缓缓松开挟制他的手,坐直身子,握着茶杯朝他看去。
瞧见他脸色不怎么好看。
“一时兴起,城主不会怪罪吧。”
某个登徒子丝毫没有仗势欺人的意识。
“不会。”
束渊迅速站了起身,暗红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客楼。
只留下话音从门外远远的递进来,仿佛还带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两日后子时,本主在点红楼恭候祭司大人。”
千晚抿了口茶,嘴角慢慢上翘。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见已经空了的房间,暗忖着夜樱该是已经回房休息了。
眯起眼睛,打了个呵欠。
喔,夜深了。
“瞧着天气不错。”
姑奶奶该去闲逛了。
再躺下去她都要发霉了。
说着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月老:
遮挡窗柩的屏风后面,夜樱绕了出来,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慢慢取下面具。
这才发现那双常被某神称赞漂亮的凤眸已经通红。
明明是意料之内的不是么。
能被大人看进眼里的,反正不会是他
烛光轻曳,他的眼神忽明忽暗。
过了许久。
直到残烛燃尽,夜樱才回过神,摸了摸脖颈上的伤疤,绝望的笑了笑,然后叹息一声。
“总归不会是我。”
“不是我”
孙瑢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眼。
依旧是漆黑的夜色。
深吸了口气,那种诡异感又浮了起来。
她这几日睡眠特别好,总是一觉便睡没了白日,日落时分才清醒。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灵鸠。”
灵鸠扭头,“贵女唤我何事?”
孙瑢有些厌恶这种美艳得锋芒毕露的女子,大多不安好心。
跟她父皇后宫里那个讨人厌的贵妃一样。
若不是那个狐媚子,父皇也不会狠下心让她嫁去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