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卷明黄的圣旨。
“可这上面写的人明明就是三皇子殿下”凤清秋故作疑惑,“且言轩殿下早前便已动身,前往岭北封地了。”
听见这话,言景天又是喷出一口血。
他原计划的是将言勐撵到岭北,为何会变成轩儿?
“父皇和皇叔今日倒是让儿臣看了一出好戏。”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如平地惊雷,抬头看去,只见一暗紫色长袍青年缓缓走进屋内。
那人眉眼俊朗,眸色沉静如水,唇边带着三分蔑笑,即便是再黯淡的颜色也掩盖不了其绝代风华。
瞬间,周围的侍卫齐齐放下武器,黑衣暗卫站到一侧,自动挪开了位置,俱都恭敬万分的垂下了头,“参见殿下。”
这般臣服的语气惊得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你们先下去吧。”
那人微扬了手,侍卫、暗卫应了声是,便鱼贯般退了出去,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四人。
而原先争锋相对的两人还未从这一神转折中回过神来,皆是怔愣的看着站在正中的紫袍青年。
“儿臣来晚了,”言勐神色平淡,将手上的瓷瓶搁到言景天面前,“这是桐花怨的解药。”
言景天咽下喉咙口堵着的血腥味,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是与不是,又有何分别?”言勐微微勾了唇。
这是他从未看懂过的一个儿子。
抑或是,他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
言勐随意拿过桌上被他拂乱的奏折,刚好便是命他远赴岭北封地的奏章,朱砂笔添的准字还差两划,轻笑一声。
从案牍上拿过朱砂笔,在言景天震惊的眼神下,缓缓的画了个叉。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淮安王谋逆不轨,其罪当诛,来人!将乱臣贼子押入天牢!”
淮安王的骂声被一块汗巾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言勐看向眼睛瞪大的言景天,“太上皇身子骨不好,还是安生回养心殿待着吧,禅让诏书朕会让丞相交与。”
“为什么”他会输在自己儿子手里?
“朕的母妃,曾是丞相之女。”那个恬淡如水性子婉约的女子,竟因他一句贱婢此后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缘自一场精心谋划的李代桃僵。
言景天猛咳出一口血,瞬间只觉晕眩不已,模模糊糊中,他听到一句话,似是在讥笑,但更像是仇恨,“朕怎会让父皇这般便宜的死去?”
惜晚宫。
千晚斜倚在美人榻上,攸缓的晃着手里的茶,听见门外侍卫尽数退去的脚步声,微垂了眼,将茶杯搁回矮几上。
“娘娘,”松芜掀了门帘,唤了一声,将手上抬着的凤色衣袍放到桌上,缓缓道,“这是尚衣监新送来的衣物,为娘娘晚上赴宴所用。”
“什么宴?”
“新皇登基,宴请群臣。”松芜声音低微。
千晚睫毛轻颤,遮盖住那双冷冽的眸子,声音不辨喜怒,“本宫今日与哥哥在这惜晚宫用膳便可,将这衣袍收下去吧。”
“娘娘您还是去吧。”松芜声音有些颤抖,终是闭了眼,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今日晚宴,也是您的册封大礼。”
“什么?”
难不成姑奶奶这便要荣升皇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