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注定走不到一起

驾马车的是一身普通常衣的夜辰,马车直奔皇宫。

墨璃从空间取出做的简易眼罩:“师父,我需要把你的眼先蒙起来,下马车时也不许摘,等我让你摘时再摘。”

“这么神秘?”

墨璃很郑重地点头:“对,师父都来京城了,再配合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闲云散人看了看她,闭上眼睛,算是默认。

墨璃将眼罩给她戴上,亲自在她脑后打了个结:“一会儿下车我牵着您。”

马车在皇宫一处侧门停下,墨璃扶着闲云散人下马车。

此处的御林军早已提前接到皇帝和摄政王的命令,看了眼墨璃出示的玉牌,默不作声放三人进入。

夜辰在前引路,墨璃牵着闲云散人,往南书房走。

墨璃不时提醒:“师父,台阶。”

“这里好安静!有花香、鸟鸣,是哪儿?”

“师父,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行不多时,来到南书房,夜辰恭了恭身,在院外停下。

墨璃扶着闲云散人进院:“师父,这里有门槛,抬脚。”

院子很大,墨璃扶着她来到石榴树前:“师父,我要摘眼罩了。”

眼罩一被摘,片刻的适应后,闲云散人看到眼前一棵石榴树,树上稀稀落落挂着四五个几近风干的石榴果。品种明显跟她在雁昌山栽种的一样,都是那么瘦小干瘪不争气。

她看向四周,北边一溜美轮美奂的大殿,檐角还蹲着小兽,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跳跃着它独特的音符。

闲云散人登时便冷沉了脸色:“这是皇宫?”

一直观察着她神色的墨璃,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连忙说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棵石榴树很熟悉?”

闲云散人心情很差:“回去!”

墨璃大着胆子将她拦住:“师父,您看这棵石榴树!”

闲云散人声音多了几分冷厉:“你叫为师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棵石榴树?”

“师父!这是您二十多年前亲手栽种的那一棵!师父!”

“我亲手……”闲云散人转身,再次看向在整个院子中显得不伦不类的干瘪石榴树,这确实与她在雁昌山种的那两棵一样,这是她亲手栽种的吗……

“师父,您一定奇怪,您亲手栽种的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这是二十多年前,您离开京城后,先帝百寻不到您,便将您栽的石榴树移植到这里。”

闲云散人冷厉的目光射过来:“你如何知道我和他的事?”

“师父,我知道这样做有点突然,也没事先征得师父同意,但实在是……不得已。

已经二十多年过去,先帝也已不在,师父您先冷静一下。”

闲云散人闭了闭眼,而后打量着眼前的石榴树:“你说。”

墨璃语气平静得缓缓道来:“当年,先帝发现突然找不到您了,房内曾证明您生活过的一切用品,也都消失了。

他命官兵没日没夜的四处搜索,整整三天三夜,他几乎一直没合眼。

三天后,仍旧得不到任何音信的他,突然下令停止了搜索,您可知为何?”

闲云散人冷着脸点了下头,淡淡应了一声:“嗯。”

墨璃见她有所回应,便知她都听进去了,接着说道:“先帝知道,只要您下定决心不让他找到,那他便一定不会找到。

于是黯然神伤地回到你们曾经一起生过的地方,那里空空荡荡,唯一与您有关的,就是这棵您曾经亲手栽植的石榴树。

这里是南书房,他亲手将它移植到这里,每日亲自浇水施肥,亲自照料,不肯有丝毫的假手于人,更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闲云散人声音轻得如天上飘渺的云:“他这又是何必呢……”

“您看这棵树上的石榴果,已经快风干了,却还挂在枝头。原因,跟您对师门那两棵一样,是先帝下令任何人不准碰不准摘,包括先帝自己!

等到冬天,干瘪的果子从枝头落下来,先帝都一一小心捡起,并珍藏起来,视若珍宝。

直到先帝临终前交待后事,还特地交待太子一定要将这棵石榴树原样照顾好。所以,尽管现在的皇上不知原因,却一直遵守着先帝的遗愿。

多年积攒的石榴果,也都被先帝带进了他的陵墓,永远陪着他。”

闲云散人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石榴树,没有看墨璃,因为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当初强迫自己与他分开,是知道两人观念不同,注定走不到一起。

她,又何尝不知他心中也有她。但,她满心满眼全是他,然而,他身为一个帝王,却做不到同样如此。他庞大的后宫,注定了他的生命中有其她女人的存在。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京城。却不曾想,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心。哪里有什么长痛短痛,一痛,便是伴随终生。

幸好收了这几个徒弟,分散她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让她没有时间去想他……

待自己心情平复些,将眼中的泪吞回去,闲云散人才问道:“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先帝与您的事,先帝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先帝喝醉后曾对着石榴树追忆逝水年华,恰巧被年少的摄政王听到。而后来……”

墨璃面有囧色:“我扮神医的事被摄政王发现了,他便猜到我戴了人皮面具。而他以前听先帝自言自语说,这人皮面具只有您能做。

所以便大胆推测您是先帝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摄政王,昨天在醉仙居碰到那位王爷。”

“嗯,是他。是他将一切串联起来,所以我才知道……这事。”

闲云散人伸手,取下一颗树上飘摇欲坠的石榴果:“将这些告诉我又如何?即便时光倒流回从前,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或者,倒流回我与先帝初相识的那天,我决不会再出手救他。”

她的声音又冷下来:“给不了我想要的,就不要来招惹我!”

她看向墨璃:“小璃,我听小萱说,那摄政王对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