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知道现在唯一能收留自己的只有她,是以温蕙敏让程昕准备了纸笔,开始写起了之前发生的字。
温蕙敏写写停停,修修改改,程昕等得快没耐心之时,她才将写好的递了过来。
好家伙,这写的简直是一篇论文啊。
程昕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头皮发麻,再细看下来更觉得头疼不已。
温蕙敏絮絮叨叨的写了当日她娘亲出殡时的事,写她如何伤心如何难过,看到温芸娴与温丞相决裂又是如何开心。
程昕快速略过她这些心里独白,看到出殡之后他们回府之后的事。
那时,房间里只有她、温蕙仪还有温丞相三人。
“爹,大姐她到底拿了你什么东西?”温蕙仪问道。
提起此事,温丞相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喝道:“这件事,以后你们谁也不准再提。还有她已经不是为父的女儿,你也不必再喊她大姐!”
“可是她——”
“没什么可是。她以为自己傍上了大皇子,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无视丞相府的存在了。哼,为父要让她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
温蕙仪上前,轻抚温丞相胸口,为他顺气:“爹,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您就不要放在心上。”
还不等温丞相说什么,一旁的温蕙敏就跳起来了:“姐姐你说的是什么话?那个贱人害死了娘,今日还敢上门挑衅,逼得父亲这般狼狈,你居然说什么事情过去了!这件事要想过去,除非她死!”
温蕙仪瞥了她一眼:“你让她死?你如何让她死?她如今有大皇子的宠爱,她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你能奈她如何?”
“我……”温蕙敏一时语塞,她的确是没有办法。
虽然她看到温芸娴就恨不得撕烂了她的脸,可是温蕙仪说的对,温芸娴如今有大皇子的护佑,就连她爹都奈她不得,更何况是她。
“仪儿,你难道就甘心?”温丞相问道。她知道在这三个女儿之中,温芸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可温蕙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若是真的想出手,未必不能成事。
温蕙仪淡淡道:“父亲,如今你就听我的,不要再与她为难。有些事,我们出手,会落人口实。我们不管,却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仪儿,你这是何意?”
温蕙仪摇摇头:“父亲,现在还不是能告诉你的时候。”
好不容易安抚了温丞相,让他离去。
温蕙敏却急了:“姐姐,你不要再安慰爹了,难道你以为三皇子和皇后娘娘还能帮着你?三皇子如今自身难保,被锁在宗人府,说不定下一刻就说让你回去暖床,你连出去的资格都没了,还谈什么报仇?”
“小敏!”温蕙仪眼神一凛。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日你与福禄公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每隔几日回宗人府,三皇子将所有怨气都出在你身上,你还以为他将你看在眼里?他只不过是将你当做发泄的——啊!”
温蕙敏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抬头就对上了温蕙仪阴沉的目光。
温蕙敏心中发怵,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蕙仪一步步逼近她:“你说,你都听到了?”
“没。我什么都没听到。”
“你看到了福禄公公和我在一起谈话。”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不知为何,温蕙敏突然非常害怕眼前这个自幼待她极好的姐姐,她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杀意,让她没由来打了个寒颤。
温蕙敏嘴角微启:“小敏,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的确是得改改了。否则以后,你恐怕不知要为我们温家闯下多少的祸事来。”
“不,姐姐,我知错了。”
“来人啊。”
玉露立即带着几个嬷嬷入内。
接下来,温蕙仪让人准备了热水,按住温蕙敏灌入她口中,直烫的她惨叫出声。
惨叫声响彻整个丞相府,不多时,等温丞相赶过来的时候,温蕙敏已经快晕过去了。
“仪儿,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小敏她已经知道了我们和福禄公公往来的事。”
温丞相想要责备的话咽了回去。
“父亲,其他的,小敏的确不知。不过她不适合再在府里待着,不如让她到府外待段时间,一则让她好好受点教训,改改她这脾性。二则……”温蕙仪在温丞相耳中轻轻说了几句话。
纸的最后,是温蕙敏愤恨言语,她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到底为何从小那样爱她的父亲,会同意姐姐将她赶出府去,还不许府里下人接济她。
她被一群乞丐追逐,身上值钱的东西很快就被抢走了,要不是她跑的快,她可能会更惨……
程昕看完,觉得温蕙敏当真有点活该。
温蕙仪这么对她,多半是她那些话触到了她的底线。
像温蕙仪那样高傲的女子,一个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的人,如今被三皇子那样对待,还被自家妹妹如此嘲讽,她如果是温蕙仪,也要给温蕙敏一个教训。
不过,温蕙仪这人还真是颠覆了程昕从前对她的感观。
她甚至有种感觉,这位才是书中真正的女二。至少比起温蕙敏来说,她的手段、计谋都略胜一筹。
除此以外,她还有演技,之前伪装的挺好的。
知道温蕙敏这是咎由自取,程昕对她的同情就收回了大半。
让玟棋派人照料温蕙敏在客栈里养伤,程昕回了府。
才回到安国公府,宫里的消息就传来了。
如之前他们预料的那般,皇上没有责罚安国公,而是下了一道圣旨,对他进行嘉奖。
不过加官进爵这些奖励当年就已经封赏过了,如今无非是给了一些黄金和珠宝的赏赐,以及将他和钟青将军的消息昭告天下。
“私底下,皇上让大理寺彻查当年的案子,他知道我们之前是遭奸人所害尤为震怒。”钟青将军道:“我觉得皇上的反应不似作伪。”
安国公不知可否。
秦舒道:“他是皇上,知道什么样的反应才更能够笼络人心。”
当年的事,连他都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向皇上献折子提疑点的官员肯定不再少数。皇上如果心中有疑,肯定会暗中派人查询。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