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还是妖

若说不相信眼前所见,确实很难。

这还是陈魁第一次,在一贯如高山雪莲般清冷孤傲的校花脸上,

当他看到如此生动活泼的笑容。甚至笑得有些过于轻浮。

像只深得闺乐,欲想诱人犯罪的小狐狸。

俗话说得好。不怕娇娘三百式,就怕铁女笑含春。

陈魁在这一刻,整个人的魂儿,都快被那春意盎然的小嘴给勾没了。

直到他注意到,少女那双突然开始变色的眼眸……

那一抹如鲜血般姣艳的绯红,像潮水一样,迅速填满了少女的双瞳。

那瞳孔红得刺眼,红得幽深,如同一潭浓稠到无法见底的血湖。

惊悚,畏惧,不安,困惑等情绪,一下交杂在陈魁的心里。

就像打翻了五颜六色的调料罐,一股脑儿都灌进了嘴里,异常的难受。

这可怕的红瞳,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正常人类的身上。绝不可能。

她明显不可能是一只兔子精变得。

而且也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毫无痕迹地换上美瞳。

他一直盯着她呢。

陈魁虽然因为一时间的惊吓,神情显得有些慌张。

但他的脑子,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和冷静的判断。

“你不是林小媛!”

“你到底是谁?”

“你还是不是人?!”

陈魁的追命三问,如连珠炮弹般射出。当然这追命指的是追自己的命。

同时他心肝呯呯直跳,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对面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化。

女孩任何一种情况的回应,都可能决定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他脑子里,已经联想到了很多不太美妙的猜测。

至于是生是死,就看对方是如何回答了。

然而事实是,没有“答案”。

笑意未褪的“林小媛”,仍是没有开口回答。

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浓郁,跟她以往的清纯冷傲的模样反差极大。

她越来越像一个食髓知味、诱人采摘的狐媚子。

而且在此时,她的身体动了。

女人低垂下长长的睫毛,媚眼如丝地勾着嘴角,无声无息地走到了陈魁的面前。

走来的途中,甚至还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了一下湿润的唇角。

陈魁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连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刚刚在“林小媛”像个青楼欲女般,舔舐嘴角的那一刹那。

陈魁他看见了!看见了一件足以吓得人肝胆欲裂的事!

“林小媛”的嘴里,居然有一对拇指粗细,尖如弯刀的獠牙!

“她”绝对不是“林小媛”!

“她”恐怕连人都不是!

这是一只会吃人的怪物?!

陈魁在心里发出怒吼,浑身用尽全力,想要挣脱蛛网的束缚。

然而这一切根本是徒劳无功。

这种蛛丝的黏性之强,丝质之坚韧,宛如涂满强力胶的牛筋。

千万不要!

在陈魁惊恐绝望的神情中,身前的“林小媛”忽然轻轻踮起脚尖。

一双触感清凉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脖子。

紧跟着,歪着脑袋,贴到他的后颈上。

她湿润的朱唇,微微开启。

陈魁同时感受到了来自胸前沉重的温暖,和后颈上冰凉的刺痛。

我……!你……!!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颈动脉中欢快地涌向,那对锋利的獠牙之间。

像似一个个血液凝成的鸡蛋,不断地鼓动着滑过女孩纤细的喉管。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甚至伤口处,感觉有点麻麻的,痒痒的。

很可能是像某些吸血生物一样,在进餐的同时,注入了麻醉猎物的神经毒素?

真像是一只会吸血的蜘蛛啊!

至于为什么“它”,却是长得跟人类一模一样?

难道是用来故意迷惑猎物的伪装吗?

刹那间就变得惨无人色的陈魁,感受到体内血液正在疯狂地大量流失。

或许是神经毒素的作用,他的大脑开始昏昏沉沉。

这是即将陷入昏迷的预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陈魁苍白的嘴唇勉强嚅动了几下。却是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之间,陈魁像似感觉到了什么。

已开始有些飘忽涣散的眼神,朝上望去。

在卧室半明半暗的墙壁上,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是一个庞大、圆润如磨盘一样的身躯,躯干下是八条细长如钩镰的长足。

陈魁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只蜘蛛的投影。

影子看上去异常的恐怖。

虽然只是比起现实中的蜘蛛,大了几百倍而已。

但在这个星球上,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怪物!

或许,包括眼前抱着自己啃噬的“林小媛”,都是一种幻觉产生的假象呢?

拥有让人神经致幻这种毒性的生物,其实现实中也有不少的。

不排除有这样危险的生物,意外地溜进了自己家中,巧合地袭击了自己。

只是好巧不巧,为什么是我这么倒霉呢?

为什么呢?之前那黏韧到不可理喻的蛛丝,难道也是种视觉假象吗?

陈魁脑子里仍带着很多疑惑,想不明白问题。

然而很快,他的意识就被迫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中。

大门外的袁江玉燕,在一阵发泄式地踹门后。

她发现除了门上留下无数的鞋印,屋子内依旧没有任何地回应。

恼怒的少女,终于还是忍住砸烂凌宇家大门的冲动,气鼓鼓地跺着脚离开了。

当然,不管陈魁是干什么去了,在不在家。

但他不接自己电话,又在约会前放鸽子。

在心底承认自己非常小气的女孩,肯定要在她的小本本上,记下重重的一笔。

等着下次两人再见面时,定要让那个混蛋加倍奉还!

哼。别以为长大后变帅了。

就可以对自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凌宇:女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至于过后如何惩罚他爽约吗。

或许可以考虑,把他脱光上衣,绑在大树上。

晾他一晚上,去喂饱那些夏日里饥渴的母蚊子。

好像光是想想就挺不错。

对,不仅要挂他上树。

还要叫他乖乖地自挂东南枝。挂得越高越好。

而且在事后,写一篇诚意满满的千字文,跟我道歉才行。

如果他敢不答应,自己就狠狠揍他一顿。

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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