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书想走蔡京的老路,在蔡京的经验上加以创新,造反事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吏部尚书的位置非常重要,天下所有官员的认命都要经他的手,想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各州郡简直再轻松不过。
只是河间府沧州在滹沱河防线上,武官比文官多,想从那种地方偷出布防图,难度不可谓不大。
大宋建国之初,太祖太宗先后平定南北,为收复幽云十六州和辽国打了二十多年,幽云一带有燕山、恒山等山脉作为屏障,有这些天然屏障在,中原面对草原劫掠时压力能小上不少。
可惜先后两次大举进攻都遭受失败,辽国看出大宋战力不济更是肆无忌惮南侵,最后一次打的皇帝被迫签订澶渊之盟,掏钱掏粮换取和平,再也无力和辽国开战。
澶渊之盟距今已有近百年,两国的实力都发生变化,辽国不主动作乱便罢,如果他们非要挑起战事,改订盟约也指日可待。
北方防备辽国的三道防线,霸州雄州一带的河流沼泽多,在辽国出动骑兵时可以大幅度降低他们的速度,沧州冀州一带有滹沱河,大名府一带则是以黄河作为最后一道防线。
要是连黄河都守不住,那完了,再往南就是汴京,也别想着打了,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
大宋防守防了那么多年,还真没主动和辽国打过,看来前些年将西夏打的落荒而逃的确让辽国慌了,前有大宋后有女真,指不定什么时候两边都能把他们吊起来打。
为了防止那种情况发生,必须先下手为强。
女真就在自家后院,有大辽重兵震慑,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排在后面,反正他们打宋国有经验,正好有宋人想要和他们合作,不抢一波简直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巧了,赵明宁也是这么想的。
他从继位起头顶就压着个澶渊之盟,每年都要给辽国送银子送粮食,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大宋的钱不是钱吗?
被迫送钱已经很令人烦躁,结果对方还又来抢,真当他们大宋还是以前那个国力疲敝的大宋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国别三年老子打爆你们狗头!
咳咳,为皇者说话要文雅,不能和街上的纨绔流氓一样口无遮掩。
总之,这银子,他们大宋不乐意掏了。
赵明宁的意思很明显,正好又有傅宗书送上门来的把柄,不管怎么样,两国之间必定有一仗要打,朝廷最近刚干了两笔大的,蝙蝠岛和史天王都有钱的很,抄出来的银子足够他们把辽国打到草原和草原上的部落争西北风喝。
这些事情只有诸葛正我和兵部的几个大臣知道,傅宗书的人脉太广,如果让他知道,接下来的戏就没办法演了。
赵明钰没有在哥哥那里得到的消息在这里听了个透彻,听完之后对他哥只剩下膜拜,抄家抄来的钱也来之不易,炸蝙蝠岛的炮弹费钱,打史天王招安山贼水匪也耗费精力,他们的钱来的那么艰难,辽国凭什么说要就能拿走?
打回去!打爆他们狗头!
小祖宗听的热血沸腾,一脚踩在椅子上握紧拳头,甚至想亲自上阵杀敌,诸葛正我把情况给他解释完,温和一笑然后让追命把他送去京郊的太平王世子别院,再激动也得乖乖待在京城。
追命积极领命,笑嘻嘻朝大家伙挥挥手,然后带着心潮澎湃的小祖宗离开衙门。
小王爷不想找事儿的时候很听话,拿出过来人的架势叮嘱顾惜朝注意安全,这才转身跟着追命去别院守株待九哥。
顾惜朝摸摸腰间挂着的神哭小斧,再想想铁手的武功,觉得沧州一带应该没有土匪能打得过他们。
别院离六扇门有些距离,赵明钰骑在马上,看着明明是亲哥却被排除在带弟弟出去历练人选中的追命,唏嘘感叹,“追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稳重起来了,不然现在带惜朝出去历练的可能就不是铁手了。”
追命一手扶额,心平气和挤出一个笑容,“是我不稳重,让小王爷失望了。”
“是让惜朝失望了,想想啊,惜朝来到京城后就没有出去过,难得出门一次还没有哥哥陪着,他得多伤心啊。”小王爷煞有其事的说着,好像已经看到顾惜朝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等哥哥注意到他的可怜模样。
追命双眼放空,“我替惜朝谢谢你哈。”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自家兄弟,说谢多见外啊。”赵明钰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诚惠二两银子,不接受赊账。”
“我先给你两个脑瓜崩。”追命终于绷不住表情,抬手作势就要打人。
俩人吵吵闹闹一路到别院门口,赵明钰翻身下马,挥挥手送追命离开,然后进去等人,天儿不早了,九哥应该很快就能被收下领回来。
然而,他等啊等啊等啊,等到天都黑了也没能等到人,迷迷糊糊趴在花厅的桌子上睡了一觉,被冻醒后猛的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斗篷,又看到旁边坐了个人,打了个哈欠又趴了回去,“九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宫九端着酒杯,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困了就回房休息,晚上不睡觉容易长不高。”
“不行啊,我担心九哥。”少年人蹭蹭斗篷上的毛毛,艰难的睁开眼睛,对长不高也没小时候那么害怕,“长不高就长不高,九哥不见了就真找不着了。”
宫九定定的看着困的直点头的弟弟,捏捏眉心低叹一声,“睡觉去吧,九哥今晚不走。”
“今晚不走,也就是说过了今晚还要走。”小王爷就算困的意识不清,也能及时听出话中的漏洞,晃着脑袋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让我睡觉可以,九哥陪我一起,不然万一我以后真长不高了就都是你的错。”
“真拿你没办法。”宫九放下酒杯,提溜着开始黏人的小祖宗去他的房间,别院很大,他来京城时这小子经常过来和他住,这里也有给他准备的房间。
赵明钰八爪鱼一样缠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走的哥哥,躺在床上也不让他走,他们两个不在一个房间,说不定等他明天起来人就又不见了,还是睡一起心里踏实。
宫九无奈的躺在床上,被小祖宗手脚并用缠的想走都走不了,“你先松开,九哥身上有酒味,先去洗洗马上回来。”
赵明羽:呼呼呼——
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
宫九睁着眼睛看着床上的帷幔,他如果非要挣开也不是办不到,不过没有必要就是了,希望明天早上这臭小子别嫌弃他一身的酒味。
月上中天,疏星几点,一夜安眠。
赵明钰感觉这一觉睡的有点累,睁开眼睛看到被他困住的亲亲九哥,记忆回笼想起来自己昨晚的壮举,捏捏胳膊上的软肉心道怪不得这么累。
他用他的小胳膊小腿困住九哥,还困了整整一夜,他不累谁累?
宫九感受到身上的束缚消失,抬起被压麻的胳膊活动了两下,声音也哑的不像话,“醒了?”
赵明钰讨好的笑笑,坐起来给他捏胳膊捶腿,嘴上还不饶人的说道,“都说了让你少喝酒,现在好了吧,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待会儿就让人给你熬药,加半碗黄连的那种。”
“臭小子,是谁非缠着不让走的?”宫九被这小祖宗气笑了,嫌弃的拍开他没什么力道的手,翻身下床让人准备热水洗漱,“起床后去客厅等着,自己吃饭,不用等我。”
赵明钰连忙踩上鞋子,“真不是找借口偷偷离开?”
宫九磨了磨牙,笑的让人浑身发颤,“放心,就算走,也会带着你这个臭小子一起,雁门苦寒,明钰一定舍不得九哥自己去受罪,对不对?”
“也不太对。”小王爷瞬间停下脚步,乖乖的看着亲爱的兄长去隔壁房间,这才拍拍胸口把自己收拾干净。
凶残的九哥回来了,王叔安全了。
客厅已经摆好桌子,小祖宗心中压着的大石头放下,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昨儿晚上是饿着肚子睡的觉,捏捏瘪瘪的肚子嗷呜一口咬住松软的肉馒头。
为了王叔,他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等宫九再出来,赵明钰已经干掉了半碟肉馒头,这会儿正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碗喝着豆汁,别院的下人都是雁门关出来的,别的不说,饭菜绝对量大管饱。
王叔也是,九哥既然让他派人来别院,就说明他们俩怎么也不可能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九哥如果真的恨不得他去死,怎么可能让他手下的兵来京城别院。
本来手里的牌就不怎么好,他还各种乱搞,不愧是他爹是亲兄弟,每一个是靠谱的。
还好他爹死的早。
小王爷在心里嘟囔着,把碗里的豆汁喝干净,放下碗擦干净嘴巴,趁他们家九哥正在吃饭没空和他吵架,苦口婆心劝他不要想不开去雁门关。
回太平王府可以,不要刚回去就去军营,没打过仗的人空降军队当老大,真的会被士兵们排挤的。
宫九淡定的听着他念叨,将桌上剩下的饭菜解决掉,等小祖宗念叨累了才终于开口,“明钰,九哥是在雁门关长大的,对那里的百姓、士兵、乃至相邻的辽人的了解不比那人少。”
“瞎说,你又不认路,怎么可能了解辽人。”赵明钰叹了口气,用一种“你不要再逞强了”的眼神看着可怜的哥哥,“要不,你就委屈一下,心平气和的和王叔沟通一下,怎么样?”
宫九站起身来,让人将碗碟撤了,然后走到窗边淡淡开口,“我能心平气和,他能吗?”
赵明钰想想他们家王叔哭天抢地的模样,靠在椅背上揉着肚子,“好像的确不能。”
王叔每次见到九哥都恨不得抱着九哥大哭一场,怎么看也不像能淡定下来的模样,换到他和他哥身上,如果他哥每次见到他都眼泪汪汪饱含深情的喊“明钰儿”,噫~~~~他也不想回家。
他哥还好点,年轻俊美还没到中年发福的可怕时候,王叔不行,虽然王叔也没有发福,但是王叔胡子拉碴比牛还壮,哭唧唧的模样一般人还真受不住。
小王爷似乎知道他们家九哥为什么不肯回家了,放他身上他也受不了啊,不过如果是这样,那就好解决了,“九哥,你在别院别走,我很快就回来。”
“你去哪儿?”宫九皱眉,不放心他自己出去乱跑,这地方离皇宫很远,臭小子自己一个人,指不定能迷路迷到什么地方。
赵明钰想了一下,感觉自己也不是非走不可,跑去门口招来别院的管事,凑到他跟前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满意的回到屋里,“九哥耐心等一会儿,我保证王叔这次能冷静下来。”
宫九冷哼一声,“可惜我现在不想和他好好谈了。”
“九哥,给弟弟一个面子好不好?”小王爷熟练的开始撒娇磨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为让即将破裂的父子情黏回来,别管黏回来多少,能黏回来一点是一点,“九哥啊,你和王叔不说开,我哥就会继续馊主意不断,为了让他消停下来,也为了咱们不再被折腾,你就行行好,再给王叔一个机会好不好?”
宫九没有说话,在窗前吹了会儿冷风,沉默许久才又开口,“明钰,你还记得你母妃的样子吗?”
赵明钰愣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九哥,我不知道母妃长什么样。”
他出生后不就那个可怜的女人就病逝了,被养在太后那里几年后,不知道哥哥想了什么办法把他送去神侯府,再回宫就是太后逝世之后,他在宫里出门就迷路真的不能怪他,毕竟他对皇宫都没有对神侯府熟悉。
宫九捶捶脑袋暗骂一声,他心烦意乱,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在一个从来没见过母亲的孩子面前提起母亲,他的脑袋大概是被亲爹给踢了,“对不起,九哥忘了。”
“没事,没有母妃还有别人疼,小爷我可招人喜欢了。”小王爷抬头笑的灿烂,安慰好心神不宁的哥哥,然后试探着问道,“九哥是想起你的母妃了吗?”
宫九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毕竟当年是我亲眼看着她死去的。”
“等等,九哥,这些事情我能听吗?”赵明钰有些心慌,以前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些,九哥的状态明显不稳定,万一心情稳定下来又不想让他知道了,他岂不是很惨?
宫九刚还沉浸在当年看到母亲死亡的痛苦中,猛不丁听到小祖宗这么一句,情绪也散的差不多了,“可以,反正就算现在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
辽国想开战,他们那皇帝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灯,辽主耶律延禧昏庸,又有女真强势崛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辽国不是大宋的对手。
而辽国朝堂中虽然有汉人,但是手握大权的基本都是耶律和萧姓,战败就要求和,如果来的是萧姓大臣,这小子就会发现他和对方长的有几分相似。
他的母亲姓萧,就是辽国萧氏的萧,如今辽国朝廷姓萧的大臣,或多或少都和他有些血脉联系,与其到时候再解释,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赵明钰听的有些恍惚,他长这么大,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九哥的母亲竟然是辽人,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全天下都以为太平王妃是病逝,这种辛密别人不知道才正常,可他们兄弟关系那么亲,他竟然也不知道,实在是不应该。
王妃婶婶是被辽人害死的,九哥和王叔为什么会闹崩,不应该啊。
“九哥,你有没有觉得王叔有点可怜。”赵明钰看着把事情说出来后状态好了不少的哥哥,试图给可怜的王叔平反,“王叔肯定也不想让王妃婶婶出事,他这些年常驻雁门和辽国作战,可能就是在给王妃婶婶报仇。”
王叔好可怜。
王叔真的好可怜。
王妃婶婶去世之后,儿子也跟他闹别扭离家出走,十几年不着家,他也没有续娶,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府,也没个说话的人,逢年过节看到别人父慈子孝多难受。
也不对,过节的时候藩王要来京城,每年那个时候他们父子俩都忙着斗智斗勇,似乎没有时间难受。
反正不管怎么说,王叔真的好可怜。
难怪哥哥每次劝九哥的时候都会加一句如果他们父子俩真的闹的太过头,他肯定站在王叔那边,王叔那么可怜,可不得站在王叔那边吗。
宫九抿了抿唇,板着脸说道,“我有试过和他好好相处,是他自己不想我好好相处,见面就哭还不够心烦,不如不见。”
每次都和他耍小心思,他不是三岁小孩儿,那种手段用来骗这傻小子还行,放在他身上是当他和这傻小子一样好骗吗?
而且他也没想在江湖上混一辈子,不管父子间关系有多差,他将来也还是要回到雁门关,太平王一脉只有他自己,他要是不去,总不能让这臭小子换个封号去守边关。
大宋没有王爷必须守边关的规矩,只是比起底下的将领,还是自己人掌兵权更放心,前朝的教训已经告诉他们,武将不造反是不造反,一旦造反就很难收场。
比如现在,朝中是文人的天下,蔡京和傅宗书再怎么谋划着要造反,也得依靠别人到处找帮手,人一多事情就容易泄露,泄露后被朝廷发现,然后就是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比起被文官用嘴皮子骂个狗血淋头,还是武将造反更可怕,这是大宋开国以来历代君臣的共识,不是他们胆小怕事,实在是被前朝节度使拥兵作乱给搞怕了。
两个人说了很久,在宫九快没耐性的时候,别院的管事快步走来通报,说皇上和太平王来了。
赵明钰站起身来,捏着拳头保证道,“我先去看看,九哥放心,王叔待会儿过来肯定不会哭,他掉眼泪我就打他,以后再也不让他来这里。”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宫九捏着茶杯,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口,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离开,算了,就看看那人到底要怎么解释。
赵明钰对暴脾气的老叔实在不放心,传话归传话,还得再亲自叮嘱一遍才行,这可是他一夜没睡好磨来的机会,可能就是他们父子俩和好的最后一次机会。
家庭矛盾不好解决,没了他这个润滑剂可怎么办啊?
别院大门口,赵明宁侧身和人说着话,那人一袭儒衫,正是当下文人中最流行的款式,就是肤色有些深,身材也略有些魁梧,不似京中那些在书房一待就能待几天、风一吹就能吹倒的文人。
小王爷紧赶慢赶跑出来,看到哥哥和一个陌生人站在一起,左看右看然后茫然的问道,“哥,王叔呢?”
赵明宁身旁,身材略有些魁梧的“文人”苦着脸,“老叔不就在这儿吗。”
赵明钰:!!!
小王爷有点怀疑人生,围着这人绕了几圈,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愣是没看出来这人和他们家王叔有哪儿相似,“呔,妖怪,你把我王叔藏哪儿了?快吐出来!”
赵明宁笑的不行,“别闹了,不是你让王叔把胡子刮了换件衣服吗?怎么这会儿就认不出来了?”
“我只是让王叔好好打理一下,谁能想到王叔把胡子刮了就换了个人?”赵明钰委屈的不行,他们家王叔平时不修边幅,头发不好好梳胡子也一大把,要么穿盔甲要么直接短打,走到街上都没人相信这是个王爷。
他以前一直以为九哥长的好看是王妃婶婶还有他们家祖传基因强大的功劳,一家子文气书生中出了王叔那么个奇葩才奇怪,结果可好,根本不是基因突变,是王叔自个儿打扮的问题。
“没办法,你得知道小白脸上战场有多吃亏,大胡子才更能震慑手下。”太平王耸耸肩,他留胡子是为了更好的带兵打仗,人家狄青狄将军上战场能带青铜面具,他留个胡子怎么了?
长的好,连打仗都比别人麻烦,他也很苦恼的好吧。
赵明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身着儒衫的王叔艰难接受现实,“这些不重要,王叔,我让管事告诉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吧,待会儿见了九哥,再激动也不能掉眼泪,更不能扯着嗓子喊‘明月儿’,不然以后九哥就真的不认你这个爹了。”
“放心,老叔进去后就当自己是哑巴,明月不开口,老叔绝对一个字都不说。”太平王想和以前一样拍着胸口保证,一抬手想起来今天穿的衣服不但不方便,还是大侄子特意找的不合身的衣服,动作稍微大一点就能裂开,只能讪讪把手放下。
客厅里,宫九看着跟在赵明钰赵明宁旁边的中年人,眉头一皱冷冷道,“你谁?”
太平王愣了一下,眼泪汪汪嘴唇颤抖刚想说话,就被小祖宗手忙脚乱的捂住嘴巴,“不准掉眼泪!”
九哥不喜欢哭唧唧的男人!
再哭就真没救了啊!
王叔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