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状得到了些许缓解,但血脉让他更加贪婪。
路加受惊挣动了一下,不小心从窗帘下露出一点鞋尖,又立马藏了回来。
窗帘外的贵族似乎发现了什么,那人的影子窗帘末端移动,就要撩开窗帘。
而兰斯还没有放开他。
路加感觉要死了。
他紧紧盯着投射在窗帘上的人影,心跳几乎连成一条线,身体却沉入疯狂中挣脱不开。
窗帘被撩开小半,光芒投了进来。
就在这时,舞池忽然传出哗然之声,贵族似乎被吸引了注意力,离开了这里。
路加长松一口气,晃了两下,又被扶稳。
他被拉着跌跌撞撞走到阳台的角落,坐在阳台的石栏上。
这个位置处于视线死角,又有窗帘和墙壁遮挡,身后是幽静的树木和湖泊。
但如果有人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打算,特地寻找僻静之处的话……
“会被人看到……!”路加终于有机会说出半句话。
“那就让他们看。”兰斯坦然道。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路加又窘迫又生气,死死揪紧兰斯的领口,似乎就要这么把他勒死。
但这似乎并未影响到对方的肺活量。
“请抓稳,殿下。”兰斯甚至还有闲心提醒他,“这里容易掉下去。”
路加坐在三楼的阳台上,身周除了兰斯以外没有任何可以扶的地方。只要稍微没坐稳,就会后仰摔落。
他不自觉将兰斯的领口攥得更紧,倒像是他自己主动不肯撒手一样。
这狡猾的臭狗!
魅魔的夜视能力还未完全显露,黑暗中路加看不清兰斯的脸,只有银发隐隐掠过亮色。
这个戴面具的银发男子给路加带来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甚至让他生出警惕之意。
而过于熟悉的气味和体温,则又缓缓抚平他心中生出的利刺。
路加甚至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魅魔体质特殊,才把那个温顺的兰斯变成了这副模样。
窗帘忽然掀开,有两个人走到了阳台上,路加的呼吸猛地一滞。
好在阳台上一片黑暗,路加又在角落里,那两个人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兰斯收敛了一些,变得轻柔。
路加耳边传来那两个人的谈话。
其中一个好巧不巧,就是刚刚宴会上试图和他搭讪的贵族男子。从谈话中,他得知搭讪者名为林德·埃尔顿,王室骑士团的一员,而另一个更巧——
威尔骑士。
——那个恶意侮辱贝洛克,败坏夏洛特小姐名声的畜生。
路加暗中磨了磨牙,又被兰斯勾走注意力。他们一边安抚血脉,一边留神听着两名骑士的对话。
“小王子殿下邀请了夏洛特家的那个贱女人跳舞。”威尔焦躁道,“该死,他想做什么?向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抛橄榄枝?”
路加挑眉。
他倒是不意外贝洛克会邀请夏洛特小姐跳舞,被王子邀请跳舞可是殊荣,会得到其他女孩的羡慕。
却听那个搭讪者推测道:
“小王子殿下喜欢男人,这确凿无疑。他很少主动邀请别人跳舞,尤其是女性。你说这意味着什么?——他这么做一定是想和夏洛特伯爵联姻。”
路加:“……”
不是,等等,在五月花舞会上邀请漂亮女孩跳舞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怎么在这人嘴里就是政治联姻了呢?
还“喜欢男人”、“确凿无疑”……
窝火。
兰斯安抚地在他背后顺了两下,被路加气恼地打开。
那边威尔骑士骂了一句脏话。
他的同侪风凉道:“可惜你的打算要落空了。夏洛特伯爵为了嫁她女儿出去,本来能给你双倍的嫁妆。现在就连嘴边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原来是这样,路加心中冷笑,女方失去名节本来就在威尔骑士的计划之中。
卑鄙无耻。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威尔不甘道,“我要找一个由头让小王子放弃夏洛特。该怎么办……”
“重病怎么样?”另一个提议,“我看殿下和夏洛特家族的联姻才刚有个雏形,如果联姻者突发重病,他肯定会退却。”
他用随意的语气说出这个歹毒的计划。
“而你只要让那姑娘活着把嫁妆带到你名下,至于娶了之后是死是活,又没什么关系。”
威尔骑士闻言大喜。
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便回到了大厅里。
——简直阴狠毒辣。
路加还沉浸在意外听到的计划中,思索该如何报复仇人、不、化解矛盾的时候,兰斯又放肆起来。
似乎由于今夜缓解魅魔化非常充分,路加长出了犄角和翅膀,却成功地保留了神志。
是可以克制住的程度。
他被骚扰得烦了,便向正中踢了一脚。
没有起到预料中的效果。
“您忘了,”兰斯在他耳边说,“我没有痛感。”
在魅魔的夜视能力下,兰斯面容仍是漠然疏淡的,只有嘴唇染上了秾丽的色泽,仿佛一个没有任何欲|望的假人。
没有任何欲|望——只除了在“帮助”魅魔化的他的时候。
“是这样没错。”路加无情道,“那么,考虑好你下一周的牢饭选什么了吗?”
兰斯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他道:“殿下不满意吗?”
路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很快,一周以前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时兰斯跪在他面前,挺郑重地说什么“下一个七日,我会让殿下满意”。
路加还以为兰斯早就熄了这个念头,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今天种种奇怪的行为全都是因为这一句话!
“据说这么做很刺激,可以增强禁|忌的偷|情感。”兰斯认真回想着什么,“而以这次试验结果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他神色圣洁,像是在讨论神学上的难题,而不是偷|情和吻|技。
路加感到一阵窒息。
这混账,一本正经地说着什么胡话!?
“都是谁教你这些的?”路加凶恶地低吼,“我去拔了他的舌头!”
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都是兰斯从某本小说里学来的灵感呢?
“没有什么人。”兰斯笑着又凑了过去。
如果真有什么“始作俑者”,也是那个殿下绝对舍不得下手惩罚的人,殿下的妹妹。
舞会上,在沙发里休息的阿芙拉忽然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是谁刚才想起了她。
她正和一些新认识的朋友们聊着天,时不时美目流转,向四下里顾盼。
兰斯应该带哥哥来了吧?
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玩得尽兴,有没有为她的舞蹈感到骄傲呢?
她的目光飘向舞池。
舞池中央,伪装成小王子的贝洛克正和夏洛特小姐跳舞,舞曲接近尾声,他们轻轻搭着手,少年低头向少女致意。
一切都像一个温柔美好的梦境。
阿芙拉心里正为他们高兴,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明明舞曲已经停了,却还有一对男女在旋转。少女被舞伴拉扯得满脸无助,高大的男性舞伴则迅速向贝洛克逼近。
在离得足够近时,他袖口露出了一点剑刃的寒芒。
“小心!”阿芙拉喊道。
但已经迟了,刺客抽出剑,向舞池中心的男女挥砍。
不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新的命令,他挥砍的攻击范围包含了小王子和伯爵小姐两个人。
事发突然,贝洛克一掌推开伯爵小姐,自己反而正好倒在刺客的剑下。
面临死亡的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最强烈的却是“得偿所愿”。
三年前他懂得太少,没有勇气守护自己从小到大最重要的朋友,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病。
而这一次,他已经拥有了保护她的勇气。
……就算这么死了,也没什么遗憾。
正当剑锋落在他身上之时,忽地不知从哪飞出了一柄餐刀,射|击在刺客手腕间。
那力道极强,如若不是餐刀太迟钝,或许能直接切断腕骨。
刺客剑一歪,和贝洛克擦肩而过,摔落在地。
失去武器的刺客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骑士和侍卫们制服。
其他贵族们蜂拥而上,对小王子嘘寒问暖,赞扬他拥有保护淑女的绅士精神,以及骑士的勇气。
贝洛克得体地应付着。
余光中他瞥到了夏洛特小姐,少女捂着脸像是被吓坏了,但那双眼睛一直深深注视着他——注视着救下她的“路加殿下”。
“谢谢殿下。”她轻声道谢。
贝洛克正心下有些黯然。
却见少女双眸蓄满泪水,再次用口型道谢。
不过这一次是——
“谢谢你,贝洛克。”
再精妙的伪装,也无法瞒过亲近的人。
贝洛克仍然戴着小王子的假面,心里却因为重获友谊而小声啜泣起来。
五月花舞会被刺客搅得一团糟,没有人发现舞池里离小王子不远的一名贵族捏了捏手指,悄悄离开了骚乱的中心。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盥洗室,一把扯下了亚麻色的假发,露出了一头很柔顺的黑发。
“还是扔斧头比较顺手。”
安其罗对刚刚投掷出的“餐刀暗器”挑挑拣拣。
“救人好累,为什么主人忽然改变主意?”他抱怨道,“难道是看那小子可爱,心软了?”
话音落下之后,他便不由回忆起了和路加相识的那天,镜子里的少年缓缓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主人心软,善良又温柔。
对那小子是,对他也是。
——不过,如果主人知道自己用“温柔善良”这种词评价他的话,肯定会生气吧。
舞会的喧闹也传到了阳台上的路加和兰斯耳中。
“小王子殿下没受伤!大家不要惊慌!”
“搜!说不定有同伙,不要放跑任何一个人!”
“请诸位大人解下面具,配合搜查……”
在侍卫们的高声呼喊声中,兰斯明白了些什么。
本来在计划中会重伤的贝洛克却安然无恙,当然不可能是那个瘦弱的少年孤身制服了刺客。
——殿下还安排了其他人保护他。
“殿下很心软。”兰斯微笑着道,“我以为他只是您的一颗棋子。”
“对我的棋子好一些,有什么不妥吗?”路加道,“他利用价值高,当做弃棋太过可惜。至于阿芙拉的事,我自有后手安排。”
兰斯问道:“那么我会有一天成为殿下的弃棋吗?”
他们呼吸交织在一起,彼此的所有情绪都无所遁形。
“只要你忠于我,就不会有那么一天。这是优待。”路加高傲道,“但如果你继续妄自揣摩我的意思,做出这些奇怪的事……”
他话还未说完,骑士团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去搜查阳台!所有角落都不要放过!”
路加脸色微变。
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经不住地毯式的搜查。
他们完全无路可退。
“扶稳我,殿下。”兰斯忽然道。
“等等……唔!”
惊呼消散在夜风中。
威尔骑士和埃尔顿骑士听命跑向阳台,望着厚重的青金色窗帘,埃尔顿忽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在宴会上追丢的那个少爷曾经躲在窗帘之后。
或许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
他眼中划过一抹狠厉,仔细搜查后,阳台上果然有一处难以被人注意的视觉死角。
他看向那堵墙壁之后——
空无一人。
或许从阳台跳下去了?
凭那少年的身板,跳下去非死即伤,但不是没有可能。
他望向阳台之外,黑黢黢的森林正发出沙沙的响声。
就在他打算继续探查的时候,大厅传来其他骑士团成员的高喊。
“这里有人!是刺客的同伙!”
埃尔顿骑士顿了顿,终于还是放弃了阳台。
殊不知与此同时,就在这块阳台正下方的阴影里,路加正被兰斯打横抱在怀中。
“好了,”路加命令道,“放下我。”
说实话,当兰斯突然把他抱起来跳下阳台的时候,路加吓了一大跳。
那可是三层!
和现代的公寓楼不同,在圣国,为了建造富丽堂皇的大厅,每一层都高过五米,摔下来不死也要断腿。
而兰斯竟就这么抱着一个人,直接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了下来。
没有用圣力,全凭身体强度,而且看起来没有受伤。
路加现在还能感觉到刚才跳下来时,完全失重,冷风飕飕刮过,他能依赖的只有兰斯。
或许是路加表现得太过惊讶,兰斯笑着解释道:“我并没有殿下想象的那么羸弱。”
路加面上做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心中暗道不是羸弱的问题,这已经超过了正常人身体素质的范畴……
他正想着,便被兰斯动作自然地牵起手,向树林深处走去。
“大路已经戒严了,如果不想被发现,我们要穿过森林走另外一条小路。”兰斯解释道。
路加立刻打开他的手:“我有腿,会自己行走。”
兰斯也没强求:“那么请殿下多加小心。”
“谢谢你的提醒。”路加不冷不热道。
随着离舞会所在的城堡越来越远,林中静谧异常,草虫鸣叫,时有夜行动物窸窸窣窣地穿过草丛。
走着走着,路加忽然脚踝一凉,像是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蹭过了脚腕。
“林子里有蛇,还请殿下跟紧我。”兰斯恰在此时说道,“蛇对黑暗生物格外亲近。”
路加发梢微微一抖。
他不由自主抱紧了胳膊,又生生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动作。
“这么小的林子不会有毒蛇。如果是草蛇,被咬一口也没什么。”他故作平静,反嘲兰斯道:“你不会还怕蛇吧?”
兰斯笑了笑:“我怕蛇会咬到您,殿下。”
路加“哼”了一声,心里挣扎良久,最后还是加快脚步靠兰斯近了一些,希望他身上的光明神力能驱散那些趋向黑暗的小动物。
在某一次差点被拱起的树根绊倒时,兰斯扶了他一把,两人的手顺理成章地又牵在了一起。
……再亲密的事都做了,甩开未免显得矫情。
体温在他们牵握着的手之间交换,不过一会儿,兰斯的手便温热起来。
这让会路加产生某种错觉,认为兰斯是那种本质冰凉,但会被热度捂暖的人。
他们在树林中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便望见了路加暂居的城堡。
这里地形稍微开阔了些,林木低矮稀疏,星光月光落在林地间,宛若薄水银铺就。
在这一小片空地上,立着一座干枯的喷泉。喷泉由巨石打磨而成,天使石雕上落满青苔,外壁镌刻着古朴的花纹。
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
“还有二十分钟的脚程就能到了,需要在这里休息片刻吗?”兰斯停了下来,“我想殿下会喜欢这里的景色。”
他对时间的叙述很精准,再加上刚才熟门熟路地在林间寻路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可疑。
路加质疑道:“你什么时候把这里打探得这么清楚?”
“在您会面‘贵客’,不想看到我的时候。”兰斯淡淡道,“不能服侍殿下,我无事可做,便将殿下最近的出行范围探查了一番。”
……怎么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幽怨。路加迅速甩掉了这个诡异的想法。
不过的确,相比之前,这段时间因为有贝洛克在,他的确“冷落”了兰斯。狗狗被冷落还会抑郁,更何况是人。
属下对他如此尽心尽力,路加心中吝啬地生出一分愧疚。
他轻咳一声,开口道:“这次你带我来舞会,本来是分外之事。作为报答,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当然——是我认可的愿望。”
如果是旁人他就直接拿钱做奖赏了,但兰斯不是会为钱所动的人,路加也想不出这样无欲无求的人会喜欢什么。
于是他宽容道:“你可以留着这个请求,等想好再告诉我。”
“感谢殿下的恩赐。”兰斯道,“我已经想好了。”
路加意外,不由抬眼望向兰斯。
今晚的兰斯显得格外陌生,面具遮掩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月光下翡翠似的眼睛。
光线稍暗时那双眼睛带着狼一样的侵略感,往往只是一瞬间,那种错觉就会消失,还是像往常一般温善无害。
“说吧。”路加道,“不过你确定要这么急着浪费它吗?”
兰斯嘴角弯了弯,却说了件不相关的事:“殿下今晚想要跳舞。”
路加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鼻音。
是的,他是有过这种愚蠢的冲动,感谢细心的兰斯发现了。
不过这和奖赏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办法在所有人面前跳舞,那就在我一个人面前跳吧。”兰斯温和道,“我来做您的观众,如果可以的话——做您的舞伴。”
路加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这就是你的请求?做我的舞伴?”他心中复杂,面上却不显:“你已经忘了,之前被罚去森林里砍柴淋雨的原因是什么了吗?”
就是因为想和他跳舞,还用肢体触碰冒犯了他。
“那是王子殿下和他的奴仆。”兰斯敛了敛眸子,又专注地望向路加,“但今晚是假面舞会。我们不再是白天的身份……只是‘路加’和‘兰斯’。”
五月花舞会的夜晚确实是疯狂的。
少年少女们不顾身份与地位,和素不相识的人跳舞、挑|逗、求|爱。大多是做一场美梦,到太阳升起时便回归到本来应在的位置,做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
只是放纵这一夜。
莫名的热流在路加心脏中萌生。
透过面具,他看到兰斯微微欠身,优雅地行了一个绅士礼。
“请问我有幸与您跳一支舞吗?”他邀请道,“路加。”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的舞会啊~
兰斯:把研究《媚上的男仆》当研究神学来做,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殿下就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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