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空气突然安静两秒。

柴兴不明所以,他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挠耳嘀咕,说着说着身侧赵徵突兀刹住,他不解抬头,猝不及防被揪住衣领,一股大力直接把他推得倒退几步撞在廊柱上!

几近咆哮的一声怒喝:“你做梦!!!”

赵徵真鲜少有这么不矜持不顾形象的时候,自他祖母胞兄去逝以后,少年承重直接导致他绷紧脊背,这一点是直接体现在他的对外一切言行举止之上的。

猝不及防,被柴兴刺激得直接破功,赵徵简直怒不可遏,重重一拳挥出,正中柴兴左眼!

柴兴不防备,“哎哟”惨叫一声,眼冒金星,捂住左眼,“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打人?

他赶紧挣开赵徵的手要跳出去,但哪里挣得脱,赵徵反手格开他的手,一提他衣领,厉声逼问:“你占了她什么便宜?!说!!!”

“……”

柴兴睁开一只眼睛,赵徵双眸像要喷火一般,那表情愤怒得甚至显得格外狰狞,毫不怀疑要柴兴说出句什么来,他能生吃了对方!

他终于后知后觉,隐约领悟到了些什么,讪讪讷讷:“……没什么啊?”

“就,就共乘了一骑,我主要想着,她年龄到了,怕耽误了韶华,以后找不到个好的,那不如就……”

柴兴无端矮了三寸,在他眼神凌厉的靖王表弟面前气短得很,趋吉避凶的本能让他就把小馒头事件隐瞒过去了,讪讪说完,偷眼瞄了瞄他的靖王表弟,小心翼翼:“阿徵,你看这主意行不?”

“不行!”

“不好!”

赵徵二连不,并十分怀疑打量柴兴,“真的?”

“真的!”

柴兴举手:“我发誓!”

发誓共乘是真的!反正说出来的也是真的。

赵徵盯了柴兴好一会儿,才勉强松开手,冷冷硬邦邦道:“她的婚事,我自有分寸。”

“用不着你操心!”

“听见了没?!”

赵徵冷哼一声,他心里对柴兴的话仍自有存疑的,很恼怒又很不舒服,但忖度了下,柴兴和纪棠碰上是在战场上,那么十万火急的情况,确实也不能发生其他事情了。

这才勉强把“占便宜”的事情搁下来。

但赵徵依然看柴兴十二万分的碍眼,他竟敢生出这种让他万分愤怒的主意,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赵徵又揍了柴兴两拳,他现在不想见到柴兴,更不愿意柴兴再在有纪棠的地方晃,他简直一见这家伙就如鲠在喉!

赵徵硬邦邦下令:“柴兴!”

“有!”

“即日起,你率麾下营部,与汪玄机杨参一并领巡哨监察稷山关之职!”

赵徵给柴兴替换上城外远巡监敌的任务之后,然后就立即把人撵走了。

……

于是柴兴就从驻城休整,只需偶尔巡巡兵营和城头的舒服工作,一下子调整成得冒着寒风苦哈哈在防御圈最外围的远郊骑马巡逻。

因着外围职责重,距离城池又远,还基本都是在野外驻扎的,要等一批轮值的同袍交接后才会回去。

至于和柴兴交接的下一个营部,估计遥遥无期。

被连累的钟离颖:“……”

巡视间隙,在土丘背风处生火烧点热水喝喝,钟离颖正托着铁罐子嗦着热水,他身边柴兴神神秘秘凑过来,还刻意让挥手让亲卫挪远点坐去另一边去,这才小小声说:“嗳,阿颖,我发现……”

他发现了新大陆后实在憋得辛苦,不找个人说说难以宣泄,于是瞅准了一贯口风紧密的钟离颖,不过说之前,他不忘强调:“你听听就算了,可不能到处说的!”

钟离颖被他戳得罐子都差点撒了,赶紧捧住,侧头横了柴兴一眼,没好气:“有屁快放!”

柴兴也不介意,再凑近一点,继续神神秘秘:“我发现啊,诶?阿棠是女孩你知道不知道?我发现啊,殿下好像对阿棠有意思诶!”

钟离颖:“……”

“你莫不是个傻子?”

瞎的都看出来了好不好?!

钟离颖无语,又有种不祥预感,侧头瞄柴兴:“……你怎么知道的?”

“嗐!”

柴兴一拍大腿,将他那天突然生出主意然后兴冲冲去和赵徵商量,紧接着挨了一拳的前后事宜说了一遍。

“我这不有点猜到了嘛?”柴兴揉揉眼眶,现在还疼,但好在他天生不显淤皮肤还黑,所以才不明显,嘶,好疼。

钟离颖:“……”

好吧,他果然是被这憨子连累的,回忆那天澡洗一半接到急令,匆匆从浴桶里跳起披甲然后赶出城吃西北风一直吃到现在,他就生气。

钟离颖眯眼盯着他的熊猫眼,恨恨道:“该!”

这是打少了!

很该往右眼也补上一拳才对!

哼!

钟离颖狠狠捧起罐子,一口气闷了,斜了柴兴一眼:“真的就共骑,没有其他了?”

柴兴眼神闪烁了一下。

钟离颖呵呵两声,凉凉道:“那你最好捂紧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他坐不住了,和这家伙坐一起就生气,气死他了!

钟离颖直接走人。

“阿颖你急什么啊,我水还没喝完?”

“去去,滚!你别跟着我!”

莫挨老子,他娘的看见你就烦!

……

外面鸡飞狗跳,纪棠却一点都不知道。

她这会正高兴得很呢。

经过大夫的诊断这条该死的药巾子终于可以解下来了,宣布痊愈,她原地满血放监了。

把人统统撵出去,梳发换衣,然后捧着靶镜坐在炕几旁描描画画,心绪飞扬,一边画一边哼着小调子。

没办法,赵宸赵虔兄弟是奉圣旨父命过来给赵徵使绊子的,有小心思也不敢出格,拿下陵州和隔壁的小辕州之后不敢耽误,匆匆就奔扈伯彰来了,昨天汇进新昌城的。

嗯,纪谨和项北自然在的。

纪棠不化妆,哪里敢出门啊!

她活力十足,一被宣布痊愈脸上那笑就没下来过,赵徵见了自然高兴的。

他挨着她身侧坐下,侧头看她举着靶镜在小心画眼线,他也凑过去,手臂叠在炕几,下巴搁在手臂上面,看了一会儿,他瞄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问:“柴兴那憨子鲁莽得很,那天可别冒犯了你,没有吧?”

“没啊!”

要不是他提起,她都忘这事了,纪棠心大得很,那点子小意外根本就不当回事,她细细画好眼线,松开手,扫了扫眼睫毛:“就骑一马而已。”

“怎么啦?”

纪棠抹点褐红色微微扫了扫脸,端详两眼,收拾收拾,搞定!

她扔下东西抹抹手:“怎么问这个?咦,这两天怎不见柴兴啊?”

“没什么。”

赵徵连忙道:“这两天轮到他外驻巡察了。”

“哦。”

原来是这样啊,纪棠就随口问问,得到答案也就丢来手了,把东西收拾好,就和赵徵肩并肩出了门。

北风飒飒,拂面凛冽,纪棠却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屋外的空气就是清新!

她笑嘻嘻的,还热情和崔定方陈达打了招呼。

两人沿着庑廊往外走,身边脚步声轻盈雀跃,赵徵偷偷瞄了她一眼,她眼睫长黑又翘,一张涂厚了脂粉但依然看出细嫩的精致脸颊在他臂侧位置。

一年多的时间了,纪棠长高了一些。

虽赵徵长得更多,两人站一起差距比以前还大点,但赵徵对纪棠多了解啊,她是比去年高了,高了大概一寸多快两寸。

要是穿上厚底靴,能到他下巴。

赵徵被柴兴气得要死,昨天一整天都处于愤怒状态,不少人都挨了骂。

但怒意渐渐缓下来之后,柴兴那家伙有一句话他却听进心里去了。

——她年龄到了。

阿棠差不多十八了吧?至少也十七了。

赵徵不禁心中一动。

柴兴顾虑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他的主意臭得像狗屎,让赵徵恨不得生吃了他,只是……只是这个主意若套到他自己的身上……

赵徵的心怦怦大动了起来。

总不能委屈了她的。

从前他根本就没想过这方面,只偷偷恋慕着她,心里就欢喜极了,但柴兴一下子给他打开了一个新大门。

他发现了一个忽略的问题。

有了一个新的期待。

……

侯忠嗣的小舅子一批人今早押到,纪棠午后放监,自然是第一时间先理这件事了。

另外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冯塬没找到,这家伙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但依旧祸害活千年的定律,估计是跑了的多。

纪棠撇撇嘴。

不过也是意料中事,她也没有不高兴,这不还有眼前这一大拨人在嘛。

线索还是有的。

大宅西边的辟出一大院子,窗门房门全部封死,仅剩一进出门户用铁链牢牢锁死,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和监视人员,一只蚊子都保证无法自由进出。

空荡荡的屋子很昏暗,赵徵纪棠进来后挑上等,一字排开的足足数十人,都是这次起出来的细作和眼线。

梅夫人母子也被押过来了,其实相关幕后审查一直在没停过,最后一次提审的才是这对瑟瑟发抖的母子。

问过话后,赵徵叫来杜蔼,后者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大致事情始末,惊得他立马跪地向赵徵起誓。

赵徵和杜蔼在厢房谈了小两刻的话,然后就让杜蔼把外甥母子领回去了。

被蒙蔽被恐吓实际不知情的人都已经清出去了,梅宅那些贪财但根本不知事情严重性的侍女也另行关押,剩下的,就是这比较关键的细作。

譬如,侯忠嗣的小舅子。

这家伙叫田瑞。

“说吧,那两则军令怎么来的?”

纪棠瞄了一眼,这家伙居然尿了裤子,□□还湿漉漉的没干,她十分嫌弃。

这田瑞,其实和梅宅的侍女也差不多,根本不知道人家谋算的是什么,不过他是加强版,他知道另一边的人是皇帝方而已。

这人贪婪,又由于是独子被母姐宠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又胆大妄为的性子,被冯塬废了点心思就拉进毂中了,他甚至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传的那些军令,也只以为是皇帝刺探赵徵的这边的消息,他只负责传传,没有他也有别人,传一点点没事的。

侯忠嗣原本就不喜欢这个小舅子,闻言大怒咆哮:“畜生,你找死!!!”

“还不速速一五一十道来!!”

赵徵纪棠把侯忠嗣也带来了,小舅子失踪,总得让他心里有个底。经过清查确定侯忠嗣不知此事后,就一并带他前来,也当告诫他一番下次注意约束好身边的人。

侯忠嗣那是暴跳如雷,他本来以为小舅子战死了,还使人去找尸体好回去交代,谁知尸体没找到,却骤不及防见了他。

侯忠嗣又愧又惊,慌忙给赵徵请罪求罚,赵徵严厉呵斥过后又安抚一番,这些就不提了,三人下到来,侯忠嗣青筋暴突,怒喝一声,恨不得提刀就斩杀了这个叛逆。

看田瑞,和看杀父仇人也没什么两样;。

田瑞骇得要死,他终于知道怕了,屁滚尿流哭嚎:“……我不知道,他们让我篆抄一遍,然后传出去……”

纪棠:“谁给你的?”

“刘生,是刘生!”

这个负责给田瑞传军报的细作,已第一时间找过他,但这人已经不见了。

赵徵已经下令把所有刘生交好或有关系甚至认识的都都拿下了,陈达审过,刘生表现庸常,认识的人也不像有问题。

赵徵道:“再审。”

不过估计审不出什么来了。

在西院待了一个下午,出来已经傍晚了,远远的山巅尽头一抹橘色的余晖,北风呼啸。

赵徵替纪棠把斗篷的兜帽拉起来,他却不怕冷,披的甚至还不是皮毛大氅,“你不冷呀?”

纪棠瞅了他一眼。

“不冷。”

“这边暖和多了。”

连雪都没下,他确实不觉得冷。

纪棠皱皱鼻子,行吧,你不冷就行。

赵徵身姿矫健,龙行虎步,不过为了迁就她,着意把步履放得比平时慢一些,两人并肩而行,窃窃私语,经过风口的时候,他赶紧侧身替她挡着北风,纪棠缩了缩脖子,两步窜进去了。

西院距离主院很近,走路不到两分钟的距离,一下子就回到了。

纪棠解下斗篷,厨下就奉上热腾腾的饭菜,两人挨着坐在榻上,一边吃一边说。

说的当然是今天下午这茬子事了。

识破冯塬的阴谋,收获还挺大的。这些日子赵徵雷厉风行,顺藤摸瓜在军中清出了不少的细作,两人估摸着,起码给扒出过半数了,毕竟冯塬这次动作超大。

唯一遗憾的,就是那最大的内鬼依然不知是谁。

之前查的都是假的。

不过也没关系,这回他们还有线索。

真线索。

纪棠吐槽:“田瑞那个怂蛋,忒没用了。”

居然没拉到上游什么消息,刘生一失踪,他就彻底抓瞎。

填饱肚子,喝了一碗热腾腾雪白鱼汤,她满足伸了伸腰,“不过这人肯定是议事厅中的一个。”

不是侯忠嗣,那肯定得有另外一个人,这人同样有参与上层的大军事会议。

不然田瑞是不可能知道赵徵颁下的军令的。可惜这货太蠢,怕留证据,人家叫他毁了原字条,他就真毁了。

“诶,沈鉴云出门了,不然可以问问他。”

纪棠吐槽,她都快被这冯塬搞出阴影来了,急需原文的第一军师拯救啊!

她靠在榻背抱着软枕打了个滚,赵徵放下筷子,挥手叫人把桌子撤了,屋里就剩两人,他用银簪挑起手炉的火再阖上,在怀里捂了一会,感觉暖了,才塞在她手里。

纪棠捧着手里笑嘻嘻,冲他露齿一笑。

赵徵见了心里欢喜,也抿唇笑了笑。

他脱了靴子,盘腿挨着她靠着软枕,两人继续低声商量刚才的事。

纪棠琢磨了一下:“能参与议事厅的人也不少呢。”

大大小小的武将,有将近三十个,有旧的,也有新从池州来了。

至于那个终极内鬼吧,五个嫌疑人。

纪棠板着手指:“现在杜蔼不是。”

“薛志山应该也不是。”

主要是这次冯塬的毒计差点成功了,以对方的自信,假如薛志山就是的话,冯塬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的。

毕竟计不怕旧,最要紧的是有用。

观当时薛志山的表现和活动轨迹,不大像有被冯塬安排随机补刀的。

这么一来,薛志山的嫌疑就降低了。

“吕衍,栗泉,庞进德。”

还剩三个。

纪棠想了想:“这么一来,那么就是池州那边新来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最后一句说的是给田瑞递消息的人。

纪棠双眼亮晶晶,那照理来说,只要他们成功把这人揪出来,那终极内鬼也就近在咫尺了。

是不是该感谢冯塬?

对方布下这么一张通天大网,他们险险挣脱,但挣脱之后,不可避免扯出许多真实线索。

也算因祸得福。

渡危之后果然有机哈!

纪棠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池州那边过来的,也有十几个人。”

灯光晕黄,长夜幽静,她五根手指头掰来掰去,纤长的指尖被橘黄的灯光镀上一层暖色,像玉石一般剔透莹白,漂亮极了。

“阿棠。”

赵徵一直低头思索,抬了抬眼,却正好瞥见,那美玉生晕的色泽,他不禁微微晃神。

“嗯?”

纪棠侧头瞅他,他慌忙挪开视线,佯装若无其事,定了定神,喝了口茶掩饰一下,才说出刚才自己的思索结果。

“我们不如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

纪棠想了想,点头:“可以。”

这人现在肯定蛰伏不敢动的,他不动,他们就很难查到,那不妨先让他动起来。

“我看行,就这么办吧!不过动手之前,要先把监视的人手都安排到位先。”

这个是最重要的。

过程中再具体商量该怎么敲不迟。

于是两人就监视人手和方式展开讨论,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定下来,赵徵叫来陈达,吩咐下去。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纪棠刚刚痊愈,赵徵就并不打算继续说其他事情了。

吩咐完后,今晚的正事就作罢了。

他回过身来,纪棠笑盈盈的,正在榻直起身扭头伸手活动筋骨,还没忘赵徵给剥在碗里的瓜子仁,时不时偷吃一撮。

鬼鬼祟祟,却可爱极了,机灵又活泼。

纪棠是挺高兴的,她吐槽归吐槽,但其实这件事算有了大进展的,她心情当然好啦。

赵徵回头,正好抓到她偷抓他碗里的瓜子仁,她冲他笑嘻嘻,眉眼弯弯,赶紧缩回手把瓜子仁丢到嘴里。

“我就吃一点点。”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

赵徵说:“吃吧,有什么的。”

本来就是给她剥,他把小碗整个推到她面前去了。

纪棠耶一声,笑嘻嘻捧起小碗,那她就不客气啦!

灯光暖黄,眉目粲然,赵徵轻轻抬眸,一瞬不瞬看她的侧颜。

“阿棠?”

一会,他眼睫动了动,有些屏住呼吸问。

“嗯?”

赵徵放在炕几后的手动了动,他有些紧张,努力放缓声音佯装若无其事说:“你不知道,柴兴前儿来和我说,他想娶你。”

赵徵小心观察着纪棠的表情,然后把柴兴那憨子那天拍胸膛挨义气的那番话都说了。

纪棠哈哈大笑,笑得瓜子都掉了,“那也太委屈他的吧!”

这个憨憨。

难怪不敢出来见人了。

纪棠笑得前仰后合,还被瓜子仁呛了一下,伸手去摸茶杯,赵徵赶紧把茶盏递给她。

好不容易等她笑完了,终于缓过气来,赵徵舔了舔唇,才说:“他心总是好的,怕你耽误年龄了。”

他违心表扬柴兴,当然是别有所图。

事实上,某个念头不能有,一但生出,即如大潮汹涌,期待难以自抑。

他想来想去,忍不住想试探一下纪棠的口风。

若她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忧虑。

那他就趁机表明心意!

然后就……

赵徵紧张极了,话罢屏息,不眨眼盯着纪棠,他听到自己说:“那你呢,有什么想法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