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婆子,是因自家男人也在这做木匠,这才得了做饭的活计,工钱比在外头赚得多还吃得好,不知多少人羡慕。
“这话我还能诓你不成?没瞧见那个旮旯放着的黄花梨吗?就是我当家的今儿自己选的,别看东家年纪小,说话可算话呢,要不人家咋成为郡主的?”
“等做满五年,我当家的还能拿一块一尺的沉香木,那可比黄花梨还值钱,磨成粉都卖得出去。
反正干的年头越多,东家给的越多,可比自家开铺子赚的都多,这要不是我家婆母和郡主的娘是一个村的,这么好的事哪轮到我们家啊!”
李大妮像是没有见识一般,只顾着炫耀自家男人赚的多,惹来肖竹的警告,“消停的吃你的饭,别乱说话。”
“肖竹,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咱们都是吃饭的手艺人,谁不是想多赚点工钱让家里过的好些?咋就不让你媳妇说了呢?”
“就是,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这么好的东家,咱们可是没见过呢。”
其他木匠虽然都是不偷奸耍滑的,可也不是实打实的憨憨,有能赚大钱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弃。
他们不愿意跟别家签文书做工,是被欺压怕了,可做散工赚的银子,想要儿孙出头得啥时候?
李大妮像是被起哄的来劲了般,不仅仅说了肖竹在柳芽在这里干有什么好处,就连柳家对待下人如何好,还教他们识文断字又教谋生的本领,以及对村里做出的那些贡献……
总之,李大妮很会说道,不仅仅说了柳家的好,也说了柳家的不容易,总之不管这话怎么听,都是柳家值得信赖。
柳芽是不知道李大妮这边的进展的,这些个木匠实在拉拢不了,她可以考虑买几个回来培养一下,先从靳北疆那边借几个人手来应应急也不是不可以。
退一万步讲,只要有木材在手,就不愁没有客源,柳芽若是愿意卖原木材,估计客源会更多。
姐妹俩饭后闲话,得知白芍今日的表现,柳芽笑道:“做的不错,回头肖竹哥不忙的时候,让他雕一串沉香木的手钏给你。”
白芍忙笑呵呵的谢赏,柳叶无奈的道:“这名头是打出去了,就怕铺子里放那么贵重的东西,夜里会招贼,我这心可是不踏实的很。”
“就怕贼不惦记呢,安世子要是连这点事都不安排妥当了,还想娶我这么好的姐姐过门?”
柳芽哼了一声,并未安排人去给柳叶看铺子,这也是要给安逸表现的机会。
铺子招贼是好事,只要闹的够大,就是免费的宣传,也能让人看清楚他们柳家姐妹的铺子不好招惹,日后能少许多麻烦。
果然,夜半三更的,便有人打起了盗取货架的主意。
虽然这玩意脱手没有黄金白银方便,可胜在没有印记,而且就算是都弄碎了也能卖得出去,价钱还不会低。
可京城里的这些小混混悄没声的进了铺子,随后就被人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还吊在了铺子门口,并在他们身上贴了认罪书。
第二日一早,守在衙门口的更夫便去报案,衙门得知抓贼的是安王府的人,怕又有猫腻自是不敢怠慢。
于是乎,不用有任何的人缘,柳家姐妹尚未开张的铺子便已经让很多贵圈的人好奇了。
连京兆府尹都见证了成衣铺里的家具是沉香木和黄花梨,谁还会怀疑他们没好货?
祁阁老府。
这几日祁书瑶呕吐不断,眼看着成亲的日子就到了,她却有了身子,即便成亲后生下这孩子也会诟病。
尤其是祁书瑶隐约记得自己在小缘寺出事,好像还见到了五皇子,而且还……
“这孩子不能留,必须打掉!”
“蝶香,你想办法去买一帖药,千万不要让家里人发现。”
祁书瑶做了决定,她一向懂得取舍。
可蝶香却咚的跪下,哭道:“小姐,来不及了。老太爷已经知道了,并且让人给刘家去了消息,这孩子打不得了。”
祁书瑶面色一白,她自是敢肯定孩子是刘宏亮的,要不是她回京后就一直心思发沉,早该发现身体的异常。
可现在……
“我要见祖父。”
祁书瑶握紧了粉拳,看也不看蝶香一眼。
连大丫鬟都隐瞒着自己这件事,可见祁家已经放弃她,只想用她换取利益了。
五皇子一出事,四皇子能成为储君的机会又大了些,故而连带着四皇子的外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刘家是四皇子侧妃的外家,听闻刘侧妃已经有了身孕,祁书瑶只需一想就明白祁阁老为何要她不要名声,也得生下这个必须‘早产’的孩子。
“老太爷已经吩咐下来,小姐在出阁之前只管安心养胎。嫁妆的事,老太爷会督促,刘家那边定也不会怠慢了小姐。”
蝶香擦着眼泪,哽咽道:“便是奴婢等人,也离不开这院子的。小姐就别挣扎了,惹怒了老太爷,小姐日后在夫家也立不住的。”
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祁书瑶自是懂得这个道理。
可要强了十几年,她不甘心竟沦为货物般被嫁出去。
死死的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之后,祁书瑶的神色反倒是平静下来。
挥挥手,祁书瑶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小姐可千万不要想不开,还是让奴婢留下伺候您吧,奴婢保证不出声,不打扰主子。”
蝶香和蝶舞都跪下请求着,关心祁书瑶是真,可祁书瑶若出事,他们也只有被发卖的结果。
“本小姐不会想不开,只是有些倦了,想一个人待会。”
祁书瑶说完,朝内室走去,不愿再看两个丫鬟一眼,仿若看到她们就等于看到失败的自己。
阁老府如今不再是家,而是囚禁她祁书瑶的牢笼。
即将要嫁入刘家,可刘家也不会重视她这个不得不下嫁的新妇。
就连夏雪莹那个草包,如今也不再对祁书瑶毕恭毕敬,竟然连她的书信都不回……
“我做人,竟失败到如此地步吗?”
自嘲的一笑,祁书瑶晕倒在地,可屋子里没有下人,竟没人发现她出了事。
有些人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待蝶香二人想要劝祁书瑶吃完饭的时候,祁书瑶已经躺在血泊中,那个本就坐胎不稳的孩子,注定和她没有了母子缘分。
“封了大夫的口,这个消息暂时压下来。”
祁阁老得知消息后,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道:“书瑶是个聪明的,她该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没’最妥当,待她醒来后,你这做父亲的也该好生关心她一番。”
未出阁便有孕本就见不得光,再流产怕是婆家都不愿接纳这门婚事。
祁阁老面对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嫡孙女,竟然也利用的彻底,只是他真正的用意,大概只有祁书瑶能猜到几分了。?
最强农女:捡个王爷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