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耳边呢喃

所以赵白安自己跟自己说,如今无论是谁也没有办法去动摇她的决心。

这样想过之后,赵白安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任何只字片语的遗留,就这样离开了父母的身边,独自走向了已经被她弄得乱乱的小床的另一边,直接掀开被子躲进了被窝里。

一旁的爸爸妈妈看见她如今这个状态,明白了是一种拒绝的态度,自知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相对而视,然后双双离开。

周围恢复了一片安静,而在被窝之中的赵白安的心情却难以平复。

对她来说刚才的一切就像是电影幻灯片一样,实在是难以快速消化,而且近在眼前的烦乱思绪飘然而过之后,这些天的影像也都清晰的映射在她的脑海里。

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放在火中炙烤一样,没有出路,也没有退路,唯有一种快要窒息发疯的感觉。

不过一些感觉却完全不及森山的一个眼神。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她自己的习惯。

赵白安在充满困难、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森山那一张决绝的脸和坚持的话语,心中就会涌出力量。然后她就会重新审视自己,在自己的心间瞬间又增加了信心。

而后,她便多了一种临上战场视死如归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白安还是每天照常那般重复着日子,她虽然每天都浑浑噩噩,可也每天都坚持不懈着。

在这是一个非常混乱的时期,是一个不停地战斗与抗衡的时期。与自己战斗,与他人战斗,与现在还有未来战斗。

赵白安每天都顶着巨大的压力,但她从来没有一刻退缩过,就算有那么一丝意志不坚定的时候冒出,那也只是转瞬即逝。

审视自己,她发现自己真的非常喜欢森山,甚至又比以前更加喜欢他了。

而森山也在顶着巨大的压力的环境下对赵白安是更加的形影不离,两人看着彼此,透过彼此的眼睛,他们都看到了浓浓的爱意,他们两个心心相惜、心有灵犀,相互尊重又相互崇拜。

他们完全不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就这样相拥相簇,彼此相互珍惜。

原本冰冷而又狂躁的森山,因为有了赵白安的存在而脾气逐渐好了很多,他没有那么多向外的刺了。甚至于说,他都会主动的逗赵白安开心了,他正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着。

如今的两人虽然身处在荆棘丛中,可是他们却孤立独傲,不受周遭影响,坚持自己。同时他们也相互体谅,相互在彼此的感情之中扶持着。

渐渐的,两个人成了彼此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就真的如同是故事中所说的那样,将两个泥人打碎,再重塑一个你一个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成为了各自生命中的一部分。

对他们来说,眼前这份感情的沉淀就像是带他们来到了彼此心中的天堂,而两个人在这个天堂之中各自有着不同的感受和境遇。

对于赵白安来说,除了森山,她再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能够让她如此热爱、如此奋不顾身的事物。

而对森山来说,赵白安也是极为特别的那一个。和赵白安在一起,他会特别开心一扫烦恼,人也会温柔放松起来。所以即便外界压力再大,他也要留住赵白安,他甚至都在心里暗自发誓,只要对方不松手,他是永远不可能松开对方的。

而赵白安亦是如此,对她来说,森山已经成为了她所有的感情依托;她所有的心脏跳动;她所有的快乐和活着的感觉。她是永远都不可能放弃森山的。

虽说两个人虽然并没有就此展开过什么讨论,但是却心照不宣的都不想放弃彼此。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正事,他们虽然沉浸在感情的漩涡当中,可彼此对待学习的态度可并没有懈怠。

两个人互相的约定,一定要拿出自己最好的成绩。要向世界证明,是他们错了。

所以在闲暇之余,两个人会经常在一起互相取长补短,为接下来的中考做最后的准备。

而即便这样,两个人自然也不会拥有清净,外在的压力还是如同排山倒海一样。尤其是森山,在学业压力如此巨大的情况下,妈妈依旧向他试压,同时全校的老师也无形中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同时,他在异常焦虑的情况下还得知了赵白安这边受到的强压,他甚至都知道了,化学老师当时做出的行为。对此森山真的非常自责,同时也非常心疼。

他心中有着深深的歉疚,觉得是自己没能保护好赵白安,他甚至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原本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坚定不移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痕。

裂痕没有人发现,便没有人去修补,然后变得越来越大。

森山开始越发的没有自信了,他也对于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而感到难受。

他真的很难受,难受到无法呼吸,难受到没有办法自制地难受,整个人时不时的都会出现幻觉。没有指责而听到指责,没有到未来而看到虚假的未来。他甚至每天都睡不着觉,甚至在短暂的睡眠的每时每刻中也都充斥着看到赵白安正躲在一旁哭泣的场景,即使她并不在自己身边。

分析自己的状态,森山知道,他曾被压抑住的抑郁症早已再度袭来,在他不自知的时候,眼前的幻觉越来越严重。

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幻听也愈发丰富了起来,他听见赵白安在自己的耳边对自己说,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自己让赵白安承受了太多的议论和非议,总有一天赵白安会离开自己的。森山愈发坚信这样的未来。

他每天都在这种莫名的预知中情绪逐渐沉沦,最后在神色恍恍惚惚之中,他出现了轻生的念头。

他在不自知中就会拿起刀,向着自己的手腕割过去。

而每次当血流出来那一瞬间,他才会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然后他就会结束自我放逐,默默地重新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