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回到寝室之后,柳依依马上就爬上了床,连刷牙洗脸都略过了。哪怕寝室里依旧敞亮着大灯,她也像高嫣然那样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立刻睡着了。
看来几个小时的快乐“演唱会”对她来说的确是过大的消耗。
或者是因为白天都在积极的换衣服所以才累坏了?
哪个对她的消耗更大我无从判别。
我洗完澡后穿着居家睡裙一边吹着头发,一边东想西想着。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合理的解决等待时间的好办法。
恩姆,终于吹干了!头发在洗完之后变得像丝绸那般柔滑,还香喷喷的,我很满意。就算在睡梦中大概也能闻到这股安心的香味吧?
虽然我今天因为心血来潮只唱了一首歌,但可能是因为一大早就被柳依依拖起来的缘故吧,我现在也感觉十分疲惫。
不管了,去睡觉吧!
我伸了个懒腰,拉开了浴室的门。
一阵无源之风迎面吹来,垂在我胸前的头发全都向后飘去。
浴室的门外第一眼进入视线的是那围城一圈的白色围栏,以及散落在它周围的那一张大理石长椅。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这里的了吧?虽说总是让我猝不及防,但这次我可淡定多了。
“真是的。”我小声吐槽着自己。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着的啊,难道刚才那个舒服的热水澡也全都是我的梦吗?
除了第一次莫名其妙地来到白色教堂之外,从这两次已经可以推测出通往潜意识殿堂的路是与现实几乎一模一样的无缝衔接的梦境。
哎,幸好我在这里拥有我所有的梦境以及现实的记忆,否则每次到达这里的时候都会陷入一顿自我怀疑吧。
我头也不回地向前走,顺便带上了浴室的门。
乳白色的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同时隔绝了洗完澡之后的热气,而我的睡裙自然也换成了白色的单衣和短裤。
咦?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
所有的一切都是破碎的、悬浮的,只有我最初通过浴室门框看到的那一圈白色栏杆和那张长椅和我处在同一平面上。
潜意识殿堂的地板、墙壁、穹顶全都分崩离析,分裂成大小不等的碎块,毫无规则地呈不同角度漂浮在空中。
我曾好奇在这座潜意识殿堂之外的到底是什么,现在看来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已。
穹顶之上、离我几步之遥的碎裂地板之下,全是像浓雾一般的一片苍茫。
按照这么推断的话,平时潜意识殿堂应该就是如此悬浮在虚空中,而这两扇门则能够帮助我通往其他地方。
恩姆,可是现在这样我就完全被卡死了呀?我看着前方的虚空,不过距离我三步之遥。
乳白色大门上依旧有着那白色包漆的金属枝叶向上盘绕。只不过,所有的白色叶片还有那顶上的白色花瓣,也全都是飘散在原本它们应该所在的位置周围。两块大理石门板内部依旧有着隐隐约约却看不太真切的浮雕。
我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我抓住金属枝条继续加大力气使劲推拉。
“咔啦”大门没有丝毫的移动,可是却出现了一条裂缝。
哎,看来我如果我继续用力推搡下去,这个大门恐怕也会像那地板与墙壁一样四分五裂地飘散开来吧。
真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呢!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唔?”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上方一些的位置传来。
我一转头,看到离白色围栏不远处背对着我悬浮着的大理石长椅上坐起来一个人影。
“小白,你终于来了啊!我等你等得都睡着了。”长椅上睡眼惺忪的正是红皇后样子的三木。
在红心岛已经让我无比熟悉的一身火红色贵族礼服在全是白色的这里又变得那么地夺人眼球。
虽然这个长椅几乎呈60°倾斜,但是三木看起来依旧能很轻松地和椅子保持同一个角度坐着而不滑下来。
“快过来啊,小白。你傻站在哪里干什么?”三木一只手搭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朝我招了招。
“我怎么过来啊?”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我就会坠入这无尽的白色中吧。
“什么怎么过来啊?当然是走过来啊。”三木对于我的提问感到不解。
“可是这没法走啊,这一切都碎掉了啊!”
“碎掉了?”三木似乎并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是啊,这个白色的教堂”我把我眼中潜意识殿堂的模样仔仔细细地和三木描绘了一通。
“真是奇怪啊,在我眼里这就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啊。”
“那这样吧,我来带着你走试试。”三木从长椅上站起,整个人直接和我所在的水平地面呈了30°角,感觉再差一点就要贴到水平面上去了。
而她却好像真的不受这破碎的影响一样,一路坦然地走来,如履平地。从前一个碎块边缘跨出之后立刻就瞬移到了在没有破碎前她应该踏到的地面所在的那块碎片上。三木就这么轻松而又自然地走到我的面前。
“你看。”三木耸耸肩,“我就说一切都没有变化吧。”
但在我眼里,的确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而对于她来说好像真的如此简单。
看着三木从容的模样,我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似乎的确是我自己的问题。
“来吧。”她朝我伸出一只手,“我们坐过去。”
“恩姆,能不能换一下,就坐到那个椅子上?”我伸手指了指那个唯一和我现在处于同一平面的大理石长椅,我生怕等下我坐在三木刚才那张长椅上的话会觉得整个人都是歪的。
“行啊。”三木一把拉起我的右手,向前走去。
随着我的脚踏入虚无,视野中的碎片们全都转换了一百八十度。
啊,我朝脚底看了看。不知不觉我也和三木走来时一样瞬移到了下一块碎片上。
之前我所在的那块碎片已经完全翻了个个儿,原本开在顶部的白色金属花朵现在似乎触手可及。
不,不对。我终于意识到,不是它们转换了一百八十度,而是我现在正站在一块几乎完全翻转过来的地板碎块上。
如果在刚才的位置看现在的我的话,应该是处于倒立的状态吧。
看来我特意换了一个位置也是多此一举呐,只要我站在哪一块碎片上,那这一块碎片在我看来就代表了水平。
三木拉着我继续大步向前走着,如同她来时一般,我们走过了无数片碎片。虽然我的视线始终保持着水平,但是周围不断旋转的景色以及空间还是让我感到阵阵头晕到恶心。
“到咯。”三木松开了我的手。
视野正前方的乳白色大门又恢复到了最初它应有的水平。
对于三木而言轻松无比的一段距离,对我来说却是漫长而又艰难的一段旅途,我的额头早已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呼”我深深吐了一口气,抑制着恶心,闭着眼用双手揉着太阳穴瘫倒在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