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现代转世文学(6)【一更】帝后爱情……
6
谢沉看着手里的幼儿园作业纸,微微皱眉。
什么齐皇帝?“皎皎是我妻”明明是我五岁的时候写的诗?
这个齐皇帝不会自己作诗吗?为什么学他?
或者说,齐皇帝为什么要抢他的婆!
“我一直以为齐武帝很英明神武的,没想到他作诗竟然做这样,啊,滤镜碎。”视频那边的宋皎见他不说话,有些奇怪,唤一:“谢沉?”
谢沉抬起头,看着他:“卯卯。”
宋皎应一:“嗯?”
“‘皎皎是我妻’明明是我五岁的时候写的诗。”
“啊?”宋皎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沉委屈道:“是我作的诗。”
“有什么证据?”
“看。”谢沉把手里的作业纸举起来。
宋皎靠近些看:“嗯……”
十几年前的作业纸,早已经泛黄,右上角还有他们读的幼儿园的名字。
字是铅笔写的,谢沉写得很力,力透纸背。当然他的字也不怎么好看。
宋皎道:“可是齐武帝比早几千年耶。”
“反是我先写的,他写的时候二十岁,我写的时候才五岁,所以是我先。”
谢沉直气壮,宋皎差点就被他给绕进去。
“好像是噢……”宋皎摇摇头,“不对,不是。”
他试图推断谢沉的行为:“‘皎皎我妻’是一个语,所以当时可能是听说这个语,然后把它写下来,当时才五岁,太小记不清楚,应该是这样吧?”
“不是,就是我写的,齐皇帝学我,抢我婆。”
“齐文后的名字真叫‘皎皎’。”宋皎对他的“取闹”到奈,反问道,“人家的婆真的叫‘皎皎’,哪有婆?”
谢沉紧跟着反驳:“我就有婆!”
“所以婆叫‘皎皎’吗?”
宋皎忽然觉得这话哪里不对,耳朵通红,把手机一丢,不准备他。
顿一下,发现自己视频也没挂断,宋皎重新过去捡起手机,就听见谢沉的音。
“我婆叫‘卯卯’!”
宋皎缩在旁边,没在镜头里现,伸长手,把视频给挂断。
谢沉认识的人里,又叫“皎皎”,又叫“卯卯”的,好像只有一个。
宋皎“呜”一,然后把脸埋在枕头里。
皎皎我妻,语,指和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长大后单方面认定我婆是我婆。
谢沉的臭不要脸,完美诠释本词。
*
宋皎一晚上没怎么睡,一闭上睛,耳朵旁边就响起谢沉那句“我婆叫‘卯卯’”。
他烦得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的时候,宋皎已经起床洗漱好。
他去喊爷爷起来,一群研究人员又赶往墓葬坑。
宋皎在墓葬区待一上午,又去当地研究所待一下午,保存竹简,拓印临摹。
研究所里有一个他的师,还有两个师兄。
师姓柳,是他爷爷的师兄,现在在研究所里总领署研究工作。
两个师兄一个名叫柳宜,一个名为江凭,是跟着柳师做项目的。
宋皎和两个师兄一下午待在研究所里,两个师兄带着他。
宋皎没忍住,又跟他们吐槽一遍:“我昨天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滤镜碎一地,我以为齐武帝文治武功,很厉害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文盲。”
柳宜道:“民间传说有时候也是对的。”
宋皎还是闷闷不乐的,柳宜又问:“卯卯,不会把齐武帝当偶像吧?”
“没有,就是有一点失落而已。”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宋皎放下手里的工具,伸个懒腰,扭扭脖子。
他扭头看一墙上挂着的钟表:“十点!”
“嗯,喊几次,好像没听见。”柳宜还在拼凑竹简,从下午到现在,他已经拼齐三卷,“要不要先回去?晚饭也没吃。”
宋皎朝他们挥挥手,走到门拿起自己的套:“那我先回去,师兄拜拜,江师兄拜拜。”
酒店离得不远,宋皎走路回去十多分钟。
在路上点份卖,等回去就能拿。
夜风微凉,宋皎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没看见卖小哥的电瓶车,也没有接到电话,就想着在面等一会儿。
可是酒店大堂里的人好像看见他,是他认识的研究者,他们在里面使劲朝宋皎挥手,让他快点进来。
宋皎觉得奇怪,走到应门前,门自动就。
同学们的音也就十分清楚。
“卯卯,快进来啊,有人在等呢。”
宋皎这才发现,他们人手一杯『奶』茶,一群研究人员里,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抱着手坐在大堂沙发上,面『色』板,目光坚定,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
望妻石。
宋皎被他吓一跳:“沉哥?!不是……”
谢沉霍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明明告诉我六点下班的,现在几点?『奶』茶冰块融化。”
宋皎被他掐小金鱼,小小地跟他解释:“今天在研究所,我忘记时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还把‘皎皎是我妻’的证据带过来,皎皎是我妻,不是齐皇帝的。”
宋皎牵住他的手:“走吧,别在这里说这种事情。”
*
房间里,宋皎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端着卖盒子吃晚饭,面前的桌子满满当当,摆着已经完全不冰的『奶』茶,还有各『色』菜式。
谢沉嫌他吃得太随便,让人从饭店给他弄一堆吃的,宋皎的同事同学们也有一份。
做研究的时候不觉得,一放松下来,宋皎就觉得饿。
他专心吃饭,谢沉把套搭在沙发背上,然后躺到他的床上。
宋皎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订房吗?晚上住哪里?”
谢沉反手把宋皎的枕头抓来抱住:“住这里,酒店房间订满。”
“哪有?我今天还看到有
第106章现代转世文学(6)【一更】帝后爱情……
人退房。”
“我不管。”谢沉耍赖似的,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看样子一定要在这里睡。
宋皎只能随他去,专心吃饭。谢沉在床上躺一会儿,就翻身坐起来,拿件浴袍去洗澡。
等谢沉来的时候,宋皎已经吃完晚饭,戴着镜,瘫在床上看书。
谢沉推一下宋皎:“过去点。”
宋皎低头看书,头也不抬:“睡沙发。”
“为什么?”
“难不又想偷亲我吗?还是想硬硬的,一晚上不睡?”
谢沉顿一下,宋皎也恍然反应过来。
嘶,他好像说错话。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睡同一张床,还是高三的冬天,他们去吃自助餐,回来的时候,宋皎病,谢沉把自己的被子给他,又抱着他睡一晚。
宋皎睡着的时候,或者说是,谢沉以为宋皎睡着的时候,在黑暗里,谢沉亲一下宋皎的脸。
像小时候一样,又和小时候不一样。
宋皎又一次红耳朵,低着头,假装自己在看书,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
可是谢沉却把他手里的书拿走,又把他鼻梁上的金丝边镜摘下来放好。
在宋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沉俯身靠近,含住他的唇珠。
倘若知道宋皎当时醒着,他就应该直接这样做。谢沉想。
他就是个小傻蛋。
*
为期三个月的考古发掘很快就结束。
宋皎在这里待三个月,谢沉也在这里待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谢沉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婆和婆的同事定早饭、订午饭,还有订晚饭,抱着婆、陪婆睡午觉、睡晚觉,然后送婆门,回到酒店处公务。
宋皎很奈:“爷爷不是让接管集团吗?很闲吗?为什么可以在这里待三个月?”
“我有在处的,在门之后。”谢沉振振有词,“而且爷爷说家更重要,就自己重新山,帮我管一会儿,让我过来陪婆。”
谢当家,当益壮。
“那谢爷爷知道……”
“他知道。”
“谢爷爷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把我们的照片摆在床头。”
不被发现才怪。
宋皎气得要打他。
回到凤翔大学,对竹简的整和翻译工作还在继续。
又过半年,宋皎才把“皎皎是我妻”的那一分竹简整好。
他就这个竹简写文,顺利毕业。
好这时,电视台在做一个关于历史文物的节目,制作人找到宋爷爷,想让他参加节目。
宋爷爷年纪大,不太想做这些事情,就让宋皎去。
节目录制当天,宋皎被带到后台换衣服化妆,配合拍摄宣传海报,然后始录制节目。
节目组给他准备一身青竹颜『色』的衣裳,宽袍大袖,行走起来带风,腰边飘带缓缓,如同仙人。
帮他化妆的化妆师夸他:“宋先生气质真好,穿上衣服就像是古人一样。”
宋皎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化好妆之后,就在后台候场,等主持人说到他的名字时,便有人示意他:“宋先生可以上去。”
“好。”宋皎站起来,提着衣摆,走到舞台上。
*
大约半个月之后,宋皎参与录制的节目才在电视上播。
屏幕上的宋皎一身青衣,眉温和,举止从容。
“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凤翔大学的研究员宋皎,也是负责修复c19号竹简的研究员。”
主持人笑着道:“宋研究员说c19号竹简,大家可能不太清楚,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竹简,能不能请宋研究员为大家讲解一下。”
“其实c19号竹简,也就是最为大家熟知的、记载‘皎皎我妻’的竹简。c是这个竹简土时的墓坑坑号,19是我们后期整竹简时,按照时间顺序给竹简排的顺序。”
“我听说,当时挖竹简的时候,宋研究员一就认竹简上的‘皎皎是我妻’五个字?”
“是。”宋皎不好意思地笑笑,“当时我和宋教授,也就是我的爷爷一起工作,我看到竹简的时候,就跟爷爷说:‘爷爷,这不是皎皎我妻吗?’”
“所以宋研究员当时很惊喜?”
“没有,我有点失落。我原本还以为,齐武帝是个文治武功的皇帝,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文盲,作诗作这样。”
“是吗?”
“直到现在还有点失落。”
“虽然很失落,但还是请研究员跟我们具体说说竹简上的记载吧。”
“好。”宋皎颔首,“其实竹简上记载的内容很简单,但是要将齐帝后的故事,还应该从他们小时候始说起。”
“齐帝后是自小相识。当时齐武帝的爷爷,齐□□皇帝,还在土匪寨里,齐武帝也跟着爷爷住在土匪寨里,五岁的时候,齐武帝要念书,爷爷就给他抓一个伴读来,也就是当时庆的宋大史官的孙子。这件事情,同样记载在土的竹简上,编号是c01到c05。”
“帝后两个人,小时候打打闹闹,还有一群朋友,一始在土匪寨里,后来齐定古凤翔,在古凤翔城里一起长大。竹简编号是c05到c10。”
“接下来的竹简,c10到c18。后来帝后长大人,年知交,情很好,终于有一天,齐武帝按捺不住,向文后告白。结果这次告白,被长辈们撞见,于是两人分隔两地。再后来,齐歼灭庆,齐武帝登基,与文后大婚,这也就来到c19竹简记载的内容。”
“帝后大婚,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的朋友们闹洞房,把齐武帝关在门面。文后就派人来,对武帝说:‘我们从小一起读书,我现在要检查一下读书的情况,那就作一首诗,念给我听吧。’”
“于是武帝就作诗——”
“‘我是皎皎夫,从小就说定。皎皎是我妻,凭啥不让进?’”
宋皎笑笑,继续道:“结果可想而知,文后很不满意,据当时的宫人说,武帝被关在皇后宫门一整晚。‘皎皎我妻’这个语,也由此形。”
主持人疑『惑』道:“虽然我们知道‘皎皎我妻’这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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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之前以为这件事情是一件野史,也就是不是真的,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皇帝不能作这样的诗,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吗?”
“是真的。”宋皎点头,“据后人考证,c号坑里土的竹简,记载的事件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
“可是现在的史没有这样的记载,这是于什么原因呢?”
“对这个问题,我和同事们提过两种猜想,第一种是后来整《齐史》的史官也认为这种事情不可信,皇帝怎么可能被关在门一整晚,所以他们把这件事情删掉。”
“那么第二种呢?”
“第二种,我们认为,从c号坑中土的竹简,本身就是《齐史》的一分。后代流传的《齐史》,除记载功业就,对帝后几乎没有什么侧面描述,但是按照史书对后代帝后的描述来看,应该要有这样的描述。”
“而从c号坑土的竹简,好就填补史书里对帝后描写的空缺。把c号坑土的竹简组合起来看,竹简好记录帝后的长、恋爱、亲,最后白头到的人生阶段。”
“而且整体来看竹简,我们可以发现,齐武帝对文后很看重,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他的独占欲很强。”
“好比c23上记载的,有一回有人在武帝面前说个语——宋温知交,这个语,宋,就是指文后,温是当时文后的一个朋友,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这是另一个典故,也就是形容他们情很好。”
“结果武帝当时就生气,板着脸,跑去兰台——当时整典籍的地方,让文人们加一个‘谢宋交’上去,然后他想半天,又让人加数个词,像什么‘谢宋绝配’、‘谢宋一对’上去,当然最后这些词被文后取消。”
“所以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在当时修建陵寝的时候,独占欲极强的齐武帝忽然想到,等自己和婆死,史书流传下去,肯定要被后人看见,被后人讨,甚至被指指点点,他就觉得,这怎么可以?这绝对不行,婆怎么能给别人看?”
“所以他就下令,把记载自己和文后的事情的史书内容全抽来,不给别人看。抽来之后,他也不是拿去烧,就让人把这些竹简,全埋进墓葬里,他要自己带走,婆只有他一个人能看。”
“这就是我和同事的猜测,我个人倾向于这个猜测。”
主持人忍俊不禁:“其实我们宋研究员和‘皎皎我妻’这个竹简,还有一段很深的缘分。”
宋皎不太好意思:“是,其实我的名字就是‘皎’。”
“所以宋研究员今天也穿一件千百年前,皇后穿的衣裳。”
“是。”宋皎站起来,张双臂,大袖垂落下来,微微被风吹动,“这件衣服是当时齐太学的服制,皇后也曾经在太学里念过书,也穿过这样的衣裳。”
他低头,抚抚衣摆:“我在做研究的时候,几乎每一天,要面对着竹简上的‘皎皎’两个字。在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到,有一个千百年前的、文采斐然的年文人,站在我面前。”
“可能很多人会觉得,我们做古文字的,要把文献,不管是土的,还是传世的,把文献束之高阁,但这样,其实也只是把文献锁在神坛里。可是当那个年文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可以看见,他手里捧着一点文人的光,送到我手上。”
“这可能就是我们常说的——见字如面。”
*
节目播的时候,宋皎抱着系统,和爷爷一起坐在电视前面。
宋爷爷看得乐呵呵的,但是宋皎有点不好意思。
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谢当家很是兴奋:“卯卯,爷爷在看节目呢,真是啊,怎么不一早跟爷爷说呢?”
“是我。”宋皎顿顿,“节目组说要保密。”
“哎哟,跟爷爷保什么密呢?节目大功,什么时候爷爷请吃饭,想吃什么?”
“我可以。”
“那过几天来家里吃饭吧,和爷爷一起。”谢当家压低音,“沉哥在录像呢,不过他也有点生气,没告诉他。”
宋皎笑笑:“才不管他呢,让他生气去。”
两个人说两句话,谢当家忽然道:“糟糕,卯卯,被沉哥发现,我把电话给他啊。”
“好。”
谢沉故作冰冷的音从听筒里传过来:“卯卯,怎么能给齐皇帝做节目?”
宋皎笑着道:“怎么不行?”
“他抄我的诗,那首诗是我写的,我五岁就写。”
“又胡说。”
“皎皎是我妻,皎皎是我妻。”
宋皎奈:“是复读机。”
节目在播的时候,在网上的讨度也在节节攀升。
其中一条评被网友们送到最前面——
“文化人宋研究员看“皎皎我妻”:见字如面
我看“皎皎我妻”:吃一嘴几千年前的狗粮
我和文化人的差别……所以还有帝后爱情吗?我的最爱,摩多摩多。”
底下有一条评——
“凤翔大学最近准备办一个‘帝后的一生——『乱』世之中,矢志不渝’的展览,会展示c坑分竹简,还有全拓印版,应该会册子,想看帝后爱情的可以马上入手!”
“还有,最近几个地方准备联合一个‘帝后一生’的旅游路线,从古羌州帝后幼年相识,到古凤翔年爱情,再到任天城『乱』世爱情,最后到永安城携手白头,想去玩的也可以冲!”
“据说还有一些大料要爆,竹简上说,齐武帝小时候玩过屎来着,羌州那边还真弄个武帝玩屎遗址,想看齐武帝玩屎的也可以冲!”
底下“哈哈哈”地笑一团。
——齐武帝真不是熊孩子吗?
——所以文后怎么会喜欢上小时候玩过屎的男人啊?
——所以才叫做真爱,亲目睹过对方玩屎还能喜欢上。
——我要怀疑宋研究员是文后转世,哪有这么刚好撞名字的?气质真的很像,他穿太学衣服的时候我觉他就是文后,等我再弄一个谢沉来。
——楼上别说,宋研究员真有个发小叫谢沉,我怀疑家长取名字的时候是比着取的,谢沉还是谢氏集团的总来着,之前电视台对他们集团有个采访,他境。
——转世文学,再搞,在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