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错号了?
列缺怔愣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误会了,丘峦并没有怀孕,他却把他带来oga科做检查。
列缺的脸又开始不自觉发烫,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那……医生有说是怎么回事吗?感冒了?”
丘峦点点头:“嗯。”
这还真被赵希阳给说中了。
“哦,我还以为……”他顿了顿,到底没能说出后半句话,神色略显尴尬,“那我们走吧?我、我去重新挂了一下号。”
最后,列缺带着丘峦去了消化内科。
医生说,丘峦是感冒凉了胃,加上他的肠胃比一般人更脆弱,所以才会呕吐不止。昨晚下了雨,丘峦又吃冷饮又吃烤肉,回去的路上还吹了冷风,估计感冒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不是特别严重,不用住院打点滴,他们拿完药就出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列缺全程没敢对上丘峦的视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叮嘱他注意饮食清淡,不要忘了按时吃药。
“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回学校了。”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列缺说:“等下了课,晚上我再来看你。你回去记得把药吃了,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发消息给我。”
丘峦应声说了个‘好’字:“那晚饭我等阿缺来一起吃。”
“嗯。”列缺边走边冲他挥挥手:“快回去吧,下午睡个觉,睡醒就好了。”
目送丘峦进了小区大门,列缺才缓缓收回目光。
丘峦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步行到后校门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列缺刚刚转过身,便被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
“你好,打扰一下。”与他说话的是一名穿着西装的青年,一脸严肃地说:“你是丘峦的朋友,对吗?我们老板想和你见一面。”
列缺顺着西装青年的视线,在街对面的那家咖啡馆里,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但只看得见对方的侧脸,远远瞧着有些眼熟。
“我和你们老板以前见过?”列缺问。
西装青年微微颔首:“你去了就知道了。”
“行吧,你在前面带路。不过我下午还有课,有什么事让你们老板快点说完。”
“没问题。”
列缺跟在西装青年的后面进了咖啡馆,一进去,坐在窗前的alpha便站起身,换了个靠里面的位置。
西装青年走到他的旁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退到了咖啡馆门口。
刚刚进门,列缺就认出来了,西装青年口中的老板正是贺秋,那个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列缺也不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协商赔偿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事吗?”
从他进来之后,贺秋就在默默地打量着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的声音很低沉,一开口便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你和丘峦什么关系?”
列缺愣了一下,这人问他和丘峦做什么,还问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他跟丘峦多熟似的。
难道他以前真的认识丘峦?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上一次见面他不应该会问出那句话。
列缺有些捉摸不透,一方面对贺秋有所戒备,一方面又好奇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他暗自思忖了一会儿,才做出回答:“就像你看见的那种关系。”
谁知贺秋抬了抬唇,直接说出了那三个字:“男朋友?”
他看着列缺慢慢涨红了脸,接着说:“我已经听说了。”
“你知道还问我做什么?”列缺反问:“你又和丘峦什么关系?凭什么打听他?”
凭什么呢?贺秋微微凝了下眉,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竟然答不上来。
“我和他父亲是很久以前的朋友。”他说:“不可以打听吗?”
丘峦父亲的朋友?这下轮到列缺愣了愣。
他只知道丘峦出生在单亲家庭,alpha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由他的oga爸爸独自抚养长大,别的都不大清楚。
以前班上开家长会的时候,列缺见过丘峦的爸爸一面。那是一个温柔且平易近人的oga,因为迟来了几分钟,便一直微笑着向老师道歉。
现在回想起来,失忆后的丘峦倒是像极了他的这位oga爸爸。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列缺仍然对他的话充满了怀疑,“我是丘峦的男朋友没错,但这和你没有一点儿关系。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没事我就走了。”
贺秋这才进入了正题,用一种提醒的语气说:“你既然身为他的alpha,便要对他负责。如果有一天他怀了孕,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可以从他身边离开。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他,那就早一点和他分手,不要让他为你伤心难过。”
“我、我当然不会从他身边离开,我、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列缺自己说着都心虚,但更觉得贺秋这番话莫名其妙,他站起来:“与其在这里多管闲事,你不如回去管管你的助理,让他不要再单独约丘峦出去见面。”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馆。
贺秋望着列缺离去的背影,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眸色渐渐变冷。
从咖啡馆出来,列缺一脸郁闷地回了学校,离上课时间还早,他先回了趟宿舍。
里面只有赵希阳一个人,看到他回来了,赵希阳问:“你不是陪丘峦去医院了吗?我正说一会儿见了老师给你请假,怎么就回来了?不留下来陪陪他?”
“他拿了药,已经回去了,我晚上再去看他。”
“丘峦怎么了?”出于担心,赵希阳问了句:“怎么突然去医院做检查?”
“他……他感冒了。”
“你不是说不是感冒吗?”赵希阳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们也好帮帮忙。”
“他真的只是感冒了。”
赵希阳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怀疑,一语惊人:“丘峦……不会是怀孕了吧?”
“他不是。他没有。”列缺急忙解释,连着否认了两句。
赵希阳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我只是问问,你紧张什么。”
“我……”列缺知道自己瞒不过赵希阳,索性直接向他坦白了,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昨晚丘峦吐得厉害,我以为是因为之前标记让他怀了孕……所以带他去医院挂了oga科。结果挂错了号,医生说他是感冒了。”
“哈?”赵希阳听完,没忍住笑了起来:“挂错了号?老缺,你怎么回事,这种事也能弄错。”
“行了行了,你别笑了。”列缺皱着眉,本来就觉得尴尬,这下更尴尬了,“这事儿你别跟大蓬说啊。”
赵希阳点头保证:“我不说。不过,老缺,你连你自己标记到了哪一步都不知道?还是说……你不行?”
“我……”列缺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微红:“我怎么可能不行,我只是记不清了。”
他从没零距离接触过oga,也没仔细了解过oga的身体构造。他只记得他那天除了咬了丘峦的腺体外,还做了一些别的事。
反正肯定是越线了,否则事后丘峦不会那么生气。
但具体越线到了哪一步,列缺的记忆是模糊的。当时的他自知理亏,心里一团乱麻,脑子也是嗡嗡作响,哪有时间去想那么多。
“这样也好,真要怀了孕那才难办。”赵希阳不再开他的玩笑,认真地说:“你和丘峦并不是真正的情侣,怀了孕反而对他和他的宝宝不公平。”
“嗯。”
赵希阳说得对,如果丘峦真的怀了孕,那他不仅对不起丘峦,还对不起他和丘峦的孩子。
但不知为何,在得知丘峦并未怀孕后,他的心里竟有一丝小小的失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下午上完课,列缺把书拿给赵希阳带回宿舍,然后独自去找了丘峦。去之前,他在网上搜了下粥谱,找了家超市进去买了些食材。
丘峦打开门,帮他接过购物袋:“阿缺,你来啦。”
“嗯,好些了吗?”
“吃过药好多了。”丘峦翻着袋子里的食材:“阿缺,你买这些做什么?”
列缺挽起袖子,拿出里面的鸡蛋、胡萝卜和菠菜:“准备试试做鸡蛋粥,喜不喜欢?”
“喜欢,我来帮阿缺!”
两个人挤在不大不小的厨房里,一起忙碌着。
列缺一边切着胡萝卜丁一边问:“小峦,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吗?”
“唔,不记得了。”丘峦如实回答:“我从小就没见过他,只记得爸爸有一张很旧的照片。但因为搬了几次家,那张照片后来也不见了。”
“那你父亲的朋友呢?你有没有听你爸爸说过?”
丘峦摇摇头:“没有,爸爸不爱提父亲的事。阿缺,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被突然这么反问,列缺险些没能回答上来,慌忙之下随便找了个理由,“之前听你和你爸爸打电话说,有机会去你家里做客。我担心到时候不小心说错话,惹你爸爸不高兴。”
“不会的,阿缺放心吧,我爸爸可好了。”
“嗯。”
列缺没再继续问下去,同时也对贺秋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晚上吃过饭后,他和往常一样留了下来。
躺在旁边的丘峦闭着眼睛缩在怀里,列缺低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继续浏览着网页上的信息。
——‘怎样标记oga才会怀孕?’
白天听赵希阳说完之后,他不禁也感到有些好奇。
列缺的视线扫过‘生`殖`腔’‘成结’这些字眼,耳朵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阿缺。”丘峦还没睡着,忽地睁眼喊了一声,“你不睡吗?”
列缺被吓了一跳,担心被他看见的浏览内容,像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一样,连忙把手机放下,“正、正准备睡。”
“阿缺,我想问你一件事。”丘峦从他怀里探出头来,贴到他耳畔,轻轻地问:“阿缺今天是不是以为我怀了小宝宝,所以才会挂错号?”
“我……”听到这话,列缺顿时涨红了脸,点头承认了:“嗯……”
丘峦同样有些不好意思,面露羞赧:“其实……我也以为。”
黑暗中,两人静静凝望着彼此,暧`昧的气息悄悄蔓延。
丘峦慢慢地、慢慢地朝着列缺的嘴唇凑近。
等到列缺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吻在了一起,呼吸更是乱成一团。
丘峦目光灼灼,声音仿佛充满了蛊惑:“那就再标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