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不可思议道:“阿姊,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家子这次立了大功,而且也已经官居三品武官前途无量。”越家也不可能放着如此贵婿,去让自家嫡亲妹子嫁给庶民。
就算越玉卿觉得爱情面前不分贵贱,但在这等级制度严苛的古代,靠自己越过阶层也是难于上青天。
越文儿眼圈微红道:“先不说他是阿姊的未婚夫,就是我这身体也难有子嗣,当日在破庙里就决定谁救了我,我就嫁给谁。”
越玉卿诧异的看了看王四娘道:“阿嫂,这是什么意思?”
王四娘轻叹道:“太医说文儿伤了身体,子嗣艰难,但也没有一棒子敲死,就说不能生呢?”
越玉卿焦急道:“不管怎么样,孙季已经娶了妻妾,你这嫁过去是什么事儿?”
越文儿道:“他发妻前段时间过世了,才发了丧,他有儿子我也不用生,也不会违背破庙的誓言。”
王四娘摇头道:“先不说别的,你一个越家嫡女嫁给庶民做填房,让朝中上下如何看待越家,你想让越家成为别人的谈资吗?”
越玉卿想了想道:“阿姊并不想嫁给孙季,其实从头到尾只是不想嫁人是吧。”
越文儿抬头看着越玉卿,忍不住道:“阿玉,你一个旨意让我出家或者自梳吧,我一直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儿,阿姊为我而死,我却嫁给她满心满意要嫁的夫君,我到了地底下也无颜面对姊姊。”
王四娘气的不轻,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文儿,不可胡闹,如今越家虽然看着热热闹闹,但也是没有根基的新贵,秦家一直都是朝中重臣,你这么打秦家的脸面,以后让越家如何面对秦家,更何况秦家子已经有了军功,现在看着阿玉在宫里独宠,然而一旦新人进宫,我们的处境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与秦家联姻不管是怎么看都是最划算的。”
越玉卿想了想道:“阿姊,退亲是不可能的,但你真的对五阿姊放不下心中的坎儿,可以与秦家商议,你带着阿姊牌位一起进入秦家。”
王四娘无奈道:“阿玉瞎出主意,秦家还没有娶亲,让人家祠堂先进个牌位,这不是结亲,这是结仇。”
越玉卿讪讪的道:“以前好像这样办过。”她以前好像看电视有过这样的情节。
王四娘叹口气道:“别闹了,这婚事你不管愿不愿意,都不可能有变化,你五阿姊虽然未婚早逝也可以吃越家的香火,永远葬在越家祖坟,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秦家希望借着皇后的东风,我们越家也想借秦家军中势力。”
越玉卿看气氛不睦,忙道:“吃饭,对,吃饭。”对身边的红杏道:“红杏,把血燕端来。”
接下来吃饭越玉卿只问家长里短,子书现在已经入了太学,子文在军中做了正五品的文官,子墨跟着越宏卿身边处理一些政务,果儿七岁了,跟在王四娘身边,家里请了三个女师傅教养。
越玉卿笑着道:“下次嫂嫂在进宫带着果儿,我好久没见她,想的紧。”
王四娘提起越果儿,眼神都带着慈爱,笑着道:“本来这次她闹着要来,你二阿兄正好今日沐休,家里还有功课没有做完,你阿兄说什么也不让她来,今天我出门,还闹了一会儿。”
越玉卿惊喜道:“现在小果儿会闹情绪了?”
越玉卿想起他们一起逃难的情景,那时候果儿每次哭都是捂着嘴眼泪直流,一路从来没有无理取闹过,就是不舒服也是蔫蔫的小声哭泣。
越文儿提起果儿也是一脸笑意道:“很有几分你的品格,都说侄女像姑姑,现在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性子可没有你的妄为。”
越玉卿心里酸楚想道’要是二嫂嫂能看到该多好。’
越文儿临走前,越玉卿拉着她道:“阿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这心里是有秦家子的。”
越文儿苦笑道:“阿玉,我这身体注定长寿不了,再说这身体也难生下子嗣,与其以后看他娇妾幼子,我何必自寻烦恼呢。”
越玉卿嗔怪的看着她道:“你这是杞人忧天,真要这样你往陪嫁庄子上一住,眼不见心不烦,有妹妹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再不济还有越家,看来你心里还是有秦家子的,不然不会如此患得患失。”
越文儿轻叹道:“阿玉,我一直不知道是孙季救了我,是孙季从雪堆里救了我的命,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嫁给他。”
越玉卿看着越文儿道:“报恩,有很多方法,最可笑而且最无理的就是你自认为的舍身报恩,孙季娶个高门贵女,一辈子都在妻子的眼色里生活,不见得就是好事。”
时光飞快越玉卿的肚子跟吹气球一样,在北部草原最终谈判突厥赔给大周五个城池,退到塔尔台,在边关开放通商贸易,大周派出六十人能工巧匠,教导突厥人如何纺出羊毛,手工编织羊毛毯,制定三镇条约,详细列出通商贸易的制度和规则,条约略倾向大周的利益,相对平等。
突厥使臣抱胸道:“把我们诚意带给天可汗,天可汗不计前嫌,帮我们把羊毛变成金子,粮食和瓷器,我们永不南犯。”
刘天成手握降书与三镇条约,心中大喜如今北境不在是威胁,大周边关安定,刘天成看着太极殿的门匾,满腔的抱负眼神坚毅,心道:‘列祖列宗,朕定要开创一番繁荣昌盛的大周。’
白卫看着眼前身材挺拔,容貌出色的儿子,满意的拍了拍肩膀道:“这次陛下让你留在北郡官居太守算是机遇也是锻炼,这北郡不大而且居住的不少外族,陛下很看重这个通商贸易,一旦作出成绩就在朝中挂上名字里。”说完叹口气道:“万不可任性妄为了,你逃家护送越家女,之后因为你的任性妄为差点死在巴蜀,这次要三思而后行。”
白铭轩点头道:“父亲放心,经过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小子了。”
白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来想着让这羌族女子来北郡,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成婚之后便卧床不起。”
白铭轩知道蔷薇身上的蛊虫发作了,他已经派出三队人马到羌夏国找解药,只是着蛊虫是皇室专用,谁都不知道解药是什么。
白铭轩道:“让青衣氏在京城修养吧,万事平安为主。”青衣乃蔷薇的姓氏,羌族青衣氏。
白卫叹口气道:“只希望你不后悔,罢了给你母亲交代好好照顾她。”
越文儿临近婚期,做了最后的挣扎,向越宏卿明确表示自己要自梳,永做越家女,被越宏卿呵斥一顿,只能披上嫁衣嫁给了秦灿。
十一月越家正式出了孝期,越玉卿已经怀孕九个多月随时可能生产并没有出宫,倒是皇上刘天成亲自到越家上了香。
“娘娘,越家娘子今日来找奴了,想出宫去。”
越玉卿抱着肚子,笑道:“也是意料之中。”
赵妈妈微微蹙眉道:“只是这藤妾之事·······”
越玉卿轻轻摇头道:“不管如何,这话我们不可提了,省的惹陛下猜疑。”说完看着找妈妈道:“妈妈,以后你也别操心宫里那些跑陛下眼前的宫女了,不必要,陛下喜欢了自然不是我们可以去管的,不喜欢凑到跟前也无用。”
赵妈妈手下的活计顿了顿道:“娘娘,您可是说的慈安宫那宫女?”
越玉卿点了点头,赵妈妈接着道:“娘娘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分跟别人不一样,从真番郡跟着陛下来的满把手都不到,她曾经还是陛下的房里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名份,娘娘,宁可从京中挑选,也不可让有如此情份的人入了后宫。”
突然越玉卿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忍不住蹙眉道:“这·······”接着肚子抽抽的痛,跟平时肚子发硬不一样。
赵妈妈看她情绪不对,忙道:“娘娘,这····这是怎么了?”
越玉卿抱着肚子呻吟道:“妈妈,我····我可能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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