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儿见皇上熟睡,擦了眼泪出了福寿殿,身边的侍女扶着招儿低声道:“娘娘,皇后娘娘在咱们房里等您呢。”
招儿点了点头,叹口气道:“走吧。”到了招喜殿,皇后穿着一身常服坐立不安的在大厅等候见招儿进来,忙快走两步拉着招儿的手一脸的焦急问道:“招儿,皇上怎么说?可说了立平儿为太子?”
招儿扶着五个月的肚子,轻轻摇了摇头道:“皇上已经有了决断。”
郑皇后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回头看着招儿的肚子,一脸惊喜道:“皇上可是想要你儿出世再立太子?也可也可。”
招儿叹口气道:“娘娘,皇上连平儿都不立,妾这不知男女的如何能确保太子之位?”
郑皇后一脸无力又沮丧,含泪道:“我们为了平儿在京城担惊受怕,皇上出逃,先帝在时尚且还担惊受怕,先帝去世太子府被太医查出戚昭训有了身孕,我护不住,我护不住呀,眼睁睁看着戚昭训被灌了药,人当时就去了半条命,太子府无侍女可用,太子府嫔妃轮流照顾戚昭训,谁知道她趁人不备一根绳子吊死了。”说完捂着嘴哭了起来,郑皇后想起太子府当时的情景悲痛交加,死的死疯的疯,万幸冰莲在诊脉的时候被太医院陈太医撒了谎,救下一命,之后两个月郑皇后与冰莲两人相依为命,危急关头郑家送来书信,郑皇后当机立断写下合离书,被伪帝送到了郑家,下旨三月之内郑皇后必须再嫁,郑皇后无奈之下悄无声息的假意嫁给姨母家表哥。
如今刘天一康宁皇帝迁都洛阳,这才接了郑皇后与昭仪(冰莲)回宫。
招儿试了试泪低声道:“如今前朝血雨腥风,北部乱成一团,皇上重病的消息还瞒着呢,一旦消息放出,我们南边也恐有不安,只有成王才能稳固大局。”
郑皇后猛的抬头,看着招儿起身问道:“什么意思,皇上要立成王为太子?”
招儿皱着眉头道:“皇上的安排就是为了保住我们的命,保住平儿的地位,保住大周的江山呀。”
郑皇后讽刺的看着招儿,苦笑道:“一旦皇位让出去,平儿还会有命吗?前皇长子,你觉得他还会有命活吗?”
“所以成王妃只能是越家阿玉,只有阿玉才能保住平儿,才能保住我们,郑家保住阿玉的皇后地位,越家才会站在我们身边,只要我们不争不抢,成王也不会赶尽杀绝,但是换了别人做皇后诞下成王长子,我们下场就是未知了。”
郑皇后苦笑问道:“这是皇上告诉你的?”
“是。”
郑皇后起身擦了擦泪,整了整衣衫,红着眼睛带着凄凉道:“皇上真是看透了人的心思,也算透了人心。”说完挺起腰杆,背影带着几分孤寂悲凉的出了招喜殿。
越玉卿垂坐在床前,拿出怀中的沉木簪子,泪眼婆娑,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簪子上。
越玉卿耳边一直回响刚刚大兄的话“你可以不嫁,但我越家只能让果儿出嫁,五岁的新娘,我不信你能喜笑颜开的看果儿出嫁,你百年之后还能面对自己的二嫂。”
越玉卿猛推到桌子,拿出鞭子使劲抽打屋里的摆设,大声怒吼道:“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冠冕堂皇,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不顾兄妹情分,难道荣华富贵这么重要,成王妃之位这么重要吗?”
越玉卿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越家一定要挣这个成王妃。
越玉卿无力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滑下打湿枕巾。
越宏卿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职,王四娘拉着果儿站门口迎接越宏卿,越宏卿看着可爱的果儿,笑着拍了拍果儿的脸道:“果儿今天乖不乖?”果儿害羞的往王四娘身后躲了躲,探出小脑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越宏卿叹口气,站起身一脸感激和温柔道:“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王四娘轻轻摇了摇头道:“能帮郎君的忙,妾心里欢喜呢。”
越宏卿与王四娘携手往后院走去,越宏卿问道:“阿玉怎么样?”
王四娘摇了摇头一脸沮丧道:“还是不吃不喝。”接着她微微看了看越宏卿的脸色,低声道:“郎君,你可能不清楚,阿玉自从白家三郎没了的事情,疯过,安葬完白三郎在·····在碑上刻了···妻···越玉卿。”
“胡闹,老二也没阻止,简直是胡闹。”越宏卿大怒道,接着看着王四娘的眼睛,低声质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王四娘忙道:“二郎因为这件事也生气,找人悄悄把妻字抹去,变成友字,本身妻字就很小,抹去变友,阿玉并没有发现,但阿玉是以未亡人的身份迎来送往祭拜宾客的。”
越宏卿瞪了王四娘一眼道:“你们居然不阻拦,看看你们做的好事,这阿玉如此胡闹,一旦让成王抓住把柄,坏了皇上的事,我们怎么给皇上交代。”
越宏卿坐在书房,一边为皇上重病担忧不已,一边为家族发展担忧不已,越家本就不是大族,新贵而已,因越皇后才在京城发展了短短十几年,成王母族也是越家,然地位低下只是小小的藤妾,越家在成王身上并无任何资源倾斜,越家只有再出一名皇后,郑家才会扶持越家,皇上一脉才能安稳。
成王一脸泪痕看着病榻上的皇上,痛哭流涕道:“大兄,大兄,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裹了裹被子,脸色蜡黄带着憔悴,对大监道:“给····给成王上茶。”
成王试了试泪,康宁帝点了点头,给大监摆手让人出去,咳了几声道:“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打入京城,朕意难平呀,如今王虎生这个乱臣贼子,杀了老三,杀了小五,哎才刚满九岁的孩子,被他杀了,本来我们兄弟五人,只剩下三人了·····,老二躲在封地不冒头,四弟呀,我们大周的江山以后还要靠你呀。”
成王一听,也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道:“大兄,这大周除了您,我们还能指望谁呀。您可不要如此,大兄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