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养伤

越玉卿睡醒已经到下午了,推开窗才发现这庭院雅致非常结构合理,院子的门边框架都是木雕,栩栩如生,看来原来的道观建立时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转头就见越子书在外面练拳,昨天那位掳来的张娘子陪着果儿在外面玩耍。

越玉卿穿上素净的男装,便去白铭轩的房间,刚一进房间就见一个少女就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熟睡的白铭轩,连越玉卿进入房间那少女也没有察觉。

越玉卿见门口火盆已经灭了,摸了摸壶水也有些凉,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又从灶房拿了一些木炭,把火盆点起来,这时候白铭轩也醒了,那少女半跪在床边,一脸的关切问道:“公子,您醒了,可那里不舒服?”声音还带着几分矫揉。

越玉卿看她在旁边唧唧咋咋,心里难免厌烦,声音略显严厉道:“出去。”

那少女这才发现越玉卿,有些迟疑,但还是想到自己的前途,依然坐在白铭轩床边没有动,越玉卿又道:“出去。”声音更加严厉。

白铭轩这才清醒过来,长二这时候也进来了,忽见一少女在白公子房间,也惊讶不已忙道:“快些出去,你怎么进来了。”赶了那少女出去,长二也很有眼色的没有进来。

白铭轩笑了一声,又被身后的伤口牵连疼的呻吟,越玉卿心里虽然不舒服但还是体贴的打了一盆热水进来,给他擦了脸又洗了手,看着眼前的白铭轩,漆黑的长发直垂在床边如绸缎般顺滑,五官清晰雅致,柔和的线条少了往日的矜持和世家子的冷傲,肌肤白晰细嫩,有一丝丝苍白,精致却不失英气。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美得令人迷醉,也难怪那女子看的如此入迷。

白铭轩歪着脑袋微微笑道:“阿玉,我很欢喜,我真的很欢喜。”

越玉卿脸有点红,拿出药丸给他道:“先吃药吧,你受伤了还欢喜什么,好好养伤。”

“阿玉这一路都是温润可人,很少发脾气,这次居然发脾气了。”

越玉卿喂他吃了药丸,又到了一碗热水,用勺子喂他道:“我还会打人呢,你又不是没见过。”

白铭轩很享受越玉卿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想让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越玉卿好不容易喂完一碗水,大冷的天紧张的后背都有些湿润,越玉卿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道:“这几天你都得趴着睡觉,我在旁边的房间发现一个软榻,让长二搬进来,我晚上在软榻上照顾你。”

“不行,不行,让长二晚上来就行了,你好好休息,要是你也病了谁来照顾子书和果儿,再说你在这儿我很多时候不方便。”白铭轩脸也微微红了一下,虽然很想让越玉卿照顾,但为了她的名节也不忍让她熬夜受累。

越玉卿红着脸道:“知道了,白天让长一照顾,晚上长二照顾总行了吧。”

白铭轩看着越玉卿娇嫩的小脸染了一些绯红,心里欢喜不已,忍不住拉住她的手道:“今早见你就在我身边,我心里高兴极了,阿玉我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看着你。”

越玉卿脸色绯红有点不敢看他,低声道:“先养好伤吧。”

被越玉卿赶出去的少女本是镇子上一名富户家的侍女叫花蕊长的也颇有姿色,因与主家娘子出去上香被贼人掳了去这才落到了如此境地,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贵公子,心里不由的打起小算盘,心想如果被公子看中留在身边做个女侍以后的日子也算是有了着落,正巧长二出门她才有了机会进屋,却不想公子长得如此俊美。

张家小娘子进了安置她们的房间见花蕊笑的春心荡漾,也不理会,合衣准备睡下,那花蕊开口问道:“你与他们一起进来,为何不与他们一起?”

张家小娘子看了她一眼道:“与你何干。”

花蕊道:“阿秭不要如此防备,你我本就是苦命人,现如今我也是有家难回,说不好阿秭要与我一起在这道观住下。”

张家娘子看了她一眼道:“我是要走的,定不会住在这里。”说着闭上了眼睛。

次日张家娘子端着一盆热水到了越玉卿的门口,越玉卿一看是那个麻袋里的娇俏娘子,张家小娘子看到越玉卿便道:“今日我伺候小娘子洗漱吧,也是给您道别的。”

越玉卿忙端过脸盆道:“我自己来。”

张家小娘子跪在地上磕头道:“谢谢小娘子的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

越玉卿忙扶起她道:“你别这样,别人碰到也会如此的。”

张娘子还是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擦了擦泪道:“我家在镇子里有间豆腐铺子,勉强糊口,前几日这伙贼人就拿着三两银子去求娶,我本已经定了亲,我阿娘也已经推辞了,谁知道晚上他们烧了我家铺子,阿娘为了救我便被他们杀了,我阿弟如今不知在何处,昨晌午长侍卫就给我了五十两银子,这等大恩大德我如何能报,只是我家兄弟还年幼,我还要找他,不然我定要跟在娘子身边做牛做马。”

越玉卿叹了口气,如今世道不太平,哪里都有苦命人,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也是随手之劳,你也莫要放在心上,有缘分我们还会见面的,只希望我们都各自安好。”

房无病见张家娘子背着包袱出去,便追了出去道:“你这是要去找你夫家?”

张家娘子见是前日杀贼人的大汉,心里有些害怕,但知道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忙行了礼道:“恩人,我还有个幼弟,我准备去找他,与我定亲的郎君自小与我相识。”

房无病听她这么说,所有的心思也都歇了,但还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道:“这个给你,要是你有什么难处,你拿这个玉佩去洛阳房家二房找东哥,他会帮你的。”说完便把东西扔了过去,还没等张家娘子说话便转身跑开了。

张家小娘子看着手里拿着玉佩,又看了看跑远的房无病,心里满是疑惑。

房无病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也没有成婚,他发誓要找个绝色的有胆识的,因他很有本事在家也是说一不二,父母对房无病的婚事无可奈何,那晚张家小娘子手起刀落结束了贼人的性命,让房无病一下子就对眼前这个勇敢决绝的少女很有好感,又见她并不贪恋白公子,还一心想要找弟弟对她更是高看一眼,不免心里有些遗憾。

长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那叫花蕊的少女不再进入白铭轩的房间,还带了另一个少女一起打扫庭院,越玉卿也没有闲着每日煲汤给白铭轩滋补身体,倒是长二让人刮目相看居然做了一手的好饭菜,七八日过去白铭轩的线也该拆了。

老道士把了脉,查看伤口,伤口干燥已经不见红肿,越玉卿看缝的伤口已经愈合,只能勉强用做衣服的剪刀拆线,越玉卿倒腾的伤口又出了血,这才全部拆完,白铭轩硬生生没有吭声。

房无病看着伤口惊讶道:“这女人做衣服的针线还能缝肉皮儿,这还长的不错,比平日里可要快的不少呀。”

越玉卿用这几天蒸馏的酒水给白铭轩擦伤口道:“这次伤口虽然看着凶险,但毕竟没有箭伤口吓人,要是箭伤,拔出带着肉皮儿,只能慢慢愈合。”越玉卿不是学医的也看了不少关于医学外伤的书籍也是知道一点点。

越玉卿看着手里只剩下一点的白药,遗憾道:“这郑家的白药名不虚传呀。”

长二顺嘴说了一句:“这有什么难的,让你阿舅拖人······”长一用刀炳撞了一下他,长二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便往房无病看去,只见房无病跟没听见似的,还在嘀咕白铭轩的伤口,长二略松了一口气。

白铭轩穿好衣服,脸色有些苍白,头上还带着汗珠子,越玉卿忙拿起手帕给他擦拭,自责道:“我还怕长一弄痛你,说不准长一更利索一些。”

白铭轩扯了一个笑道:“只是用烈酒擦拭让人疼痛难忍罢了。”

房无病也问越玉卿道:“阿玉,你这蒸出来的酒真是烈呀,喝着辣的很。”

越玉卿这几日与房无病处的还不错,这人仗义,虽然开始说话有些口无遮拦,慢慢对越玉卿也少了蔑视多了几分尊重,越玉卿看了他一眼道:“你喝了我蒸出来的酒?”

房无病嘿嘿一笑道:“嘴馋,嘴馋。”

白铭轩也笑了笑道:“阿玉,我们明日就南下吧,这也耽误了不少的日子。”

长一也觉得白铭轩现在伤势大好,不宜再耽搁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