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哥后娶的二嫂嫂要给四岁的小侄女庆生想用水榭亭,正巧越子墨领了这个传话的差事。
越文儿一听高兴的直拍手道:“那明日二嫂嫂是不是要请了杂耍来,我们在这水榭里吃果子酒看戏多自在。”说着用手臂碰了碰越佳儿。
越佳儿宠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越玉卿一听有热闹也高兴,忙道:“二嫂子要用让身边的荷花来说一声就行了,怎么让你来了。”
越子墨坐在水榭的藤椅上,伸手拿了越玉卿的茶盅子喝了起来,喝完眯着眼睛道:“还是阿姑这里最舒服,我阿爹平时不让我来后院,趁着母亲的传话来阿姑这里逛一逛,明日我就不来了,好容易明日不用读书,我要和阿兄找白家大哥玩,他家有个山庄,我们可以骑马投壶。”
越文儿羡慕的看着越子墨嘟着嘴道:“你们真好,随便出门,我也想去,没有长辈带着真是那也去不了。”
越佳儿和越文儿是越玉卿嫡亲叔父家的女儿,除了这两个女儿还有两个儿子。
长子越兆卿跟在郑氏堂哥,太子妃之父青州郡守郑元义身边做书佐(副职办理文书)妻子是郑元义身边曹参之女程氏,如今一家三口都在青州。次子越明卿在豫州嵩山书院读书。
叔父越蔚然是个风雅的文士,不喜官场,喜欢和文人墨客习字,作画。画作自成一派在书画界占据重要地位,为人幽默不拘小节,如果对脾气哪怕你是无名小卒也能成为他的座上宾,如果看你不顺眼哪怕是天王老子也不屑于理你。
越玉卿很喜欢自己的叔父,每年的中秋节吃了酒席,一家至亲坐在院子里赏月,大人们嫌弃孩子们吵闹,总让丫头仆人带出去玩,叔父见状带着一群孩子讲故事,故事新奇怪异,要不就是狐仙报恩,要不就是讲王八成仙,一群孩子听的聚精会神。
时光流逝哥哥们娶了媳妇,小姑娘变成少女,吃饭都分开两桌隔着屏风,再也没有儿时一家至亲说笑谈天的意趣。
越玉卿见越文儿想出门笑着道:“秋天我们去阿娘庄子上打马球,夏天确实太热,连个阴凉的地方也没有。”
越玉卿小时候身体不好,每天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只能静养在家中很少出门,到七八岁上身体好了,又开始胡言乱语。
有时候郑氏感叹回娘家远,越玉卿就说没关系以后有汽车,几个时辰就到荥阳了,还说飞机更快,一个时辰就能飞一两千公里,听的郑氏目瞪口呆,只抱着感叹道:“这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连孟婆汤都没有喝吗?”更是拘着不让出门,害怕胡言乱语的让别人觉得这是什么妖魔鬼怪。又怕女儿寂寞便带着女儿在庄子上学习打马球。
越文儿摇了摇头嘟着嘴说:“我阿娘才不会让我们去呢。”
越佳儿喝了口茶不说话,自家阿娘最重视规矩,女孩子要贤良淑德,什么骑马,打球根本不是淑女所应该做的,平时写字看书,做针线才是女孩子的正经事,但是十几岁的少女那个不想玩耍?园子里亭台楼阁修得再好,但十几年了,一天转一个地方,这十几年也把家里摸透了。
少女们的愁苦就是今日出不来门,明日簪子的珍珠略小了一些。
越子墨看着无精打采的姑姑们,也知道自己得意过了头,惹得三位姑奶奶不高兴,此刻不敢说什么只能承诺明日要是看到集市买了新鲜的小玩意儿带回来给姑姑们玩。
越文儿鄙视的看了一眼越子墨道:“那些乡巴佬的东西能有几个好的?那些东西粗鄙不堪,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就是琉璃做的小玩意儿都不知道摔了多少,皇后姑母送进来的好玩儿那个不精致?我们想要出去骑骑马,踏踏青·····”说完想起来什么激动道:“阿玉,趁着二嫂子的小宴,咱们再吃一顿烤肉吧。”
去年冬天越玉卿快生日的时候组织了一场小宴,正巧大嫂子的堂侄女春娘来家里小住,与越文儿大小一样,脾气性情也很好,很是能玩到一起,正巧头一夜下了大雪,东苑里银装素裹,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美丽极了。
大家在东苑的暖阁赏雪唱歌极为热闹,都是一家子亲戚子侄,也没有那么多避讳,大家吃锅子喝梅子酒,越玉卿让厨房人用碳烤了鹿肉,羊肉,又悄悄去库房拿了家里较为珍贵的西域香料,让烤肉美味无比,越玉卿专门让人送了郑氏房里添菜,郑氏吃着不错,又拿出三四吊钱赏了厨房。
这烤肉让人人都惦记上了,大嫂子二嫂子还专门要方子,然后西域的香料难寻,家里那么一点也让霍霍完了。
越玉卿摇头道:“六阿秭想的倒是美,为了那个烤肉可让越老二训了我一顿,如今那么一丁点香料也没了。”
越子墨看了看日头,自觉不敢耽误,今天阿爹下值见自己的学业没背完,搞不好明天的聚会被取消就得不偿失了。
越玉卿看着越子墨的背影趴在藤椅上,手里的鞭子一甩一甩的轻声道:“我要是男子多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越文儿的贴身丫头青草给冰放好,又拿出果子茶递给越玉卿笑道:“阿玉你这是想什么呢,男子有男子的难处,外头的那些投胎不好的男子更是难过,像奴们在这府上吃喝不愁,夏有纱裙,冬有袄子,更何况去年冬天阿玉办小宴,奴们也跟着热闹一场,日子堪比神仙了。”
越玉卿姐妹在园子里闲聊的时候,越家侧门被敲开。
越玉卿的母亲郑氏在侧厅里接待着越皇后身边的女官,郑氏和女官相互行了礼,这可是皇后身边执掌凤印的正一品凤令女官,平日里有什么旨意也就是身边的内侍或中品宫女,郑氏见是凤令女官很是诧异忙问道:“凤令大人宫里可有什么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