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原剧情般,永安王妃对沈离月赞赏有加,隔三岔五喊去喝茶,一时间沈离月的地位颇有变化。
老太太看向沈离月也多了几丝欣慰,更别说注重名誉的沈道远,连惯会作妖的柳涟漪近日都安分了些。
今日永安王妃赏了沈离月一盒糕点,听说是承香楼大厨子师傅告老还乡最后掌勺之作。
沈离月途径忍冬院时给了陆之慈几块,沈皎嘴馋也想讨些吃,却见一行大字闪烁。
【女配沈皎因嫉妒沈离月,恼怒扇陆之慈一个巴掌,警告他不准吃沈离月给的东西。】
别啊,她还想吃呢。
彼时陆之慈正提着糕点盒进屋,大小姐给了他几块,其余这一盒都是给沈皎的。
沈离月说她不爱吃甜食,皎皎嘴馋,颇爱这些糕点,于是特意送来。
沈皎忍着馋意,待陆之慈一脚踏过门槛,她便上前甩了陆之慈一个巴掌。
与其说是巴掌,倒不如说是轻轻一拍,原因是沈皎大意,用了那只受伤的手,无力轻柔,像是拍蚊子。
从远处看,像是女子轻抚着爱人的脸。
沈皎吃痛蹙眉,伤口撕裂,她疼得眼泪汪汪,眼眶渐红,吸着鼻子道。
“你……你不许吃阿姐给你的糕点。”
力道太轻,陆之慈的头纹丝未动,唯有眼中荡起波澜,些许惊讶道。
“为……为何。”
沈皎疼急道:“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
随后强忍住痛意,缓缓放下手,走至陆之慈身后龇牙咧嘴,夺门而出,只留陆之慈一个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前院的阿丁说,女人心,海底针,陆之慈眉心微动,果真如此。
惊蛰,江南送来帖子,常州检校大人于二十日后成婚,望来。
“我二舅叔成婚?”沈皎趴在圆桌上,拨弄手上的坠子。
阿娘生于江南常州,排行老二,兄长是常州五品知州。二舅叔乃外祖父外祖母老来得子,如今不过二十来岁。
立业后在常州老夫人的催促下,终娶了个媳妇,听说温婉贤良,满腹经纶,能题一首好诗。
谢兰意出嫁前,与幺弟感情最好,阿姐如母,一手拉大至二舅叔至懂事。
听闻阿娘出嫁时,二舅叔还拉着阿娘的嫁衣不肯放。
如今岁月蹉跎,除了外祖父去世时,阿娘领着一双儿女回了江南常州一趟,眼下已有十多年未见。
“秋分,去收拾一下。”谢兰意合上帖子,又补了一句道。
“行囊多添些衣物,此次去的时间或许久些。”
谢兰意去,沈皎自是也去。永安王妃近来悠闲,前日里游去江南,沈老夫人听此,把沈离月也给塞进去,让谢兰意多加照拂,吩咐沈离月无事多去探望永安王妃。
柳涟漪听后,哭哭啼啼半天,想着既然如此,不如把沈茹月也给一并带上。
沈道远来劝,又被谢兰意给打发出去,只得讪讪作罢。
收拾了三日,沈皎乘着马车出发,京城至常州路途遥远,众人起了大早出发。
沈皎窝在马车内继续睡,还没睡够半炷香的时间便被叫醒,说是昨夜里当朝首辅皇甫府里丢了东西,按令搜查。
沈皎打着哈欠被小满搀扶着下车,谢兰意在前方出示令牌,但无济于事。
沈皎虚了虚眼,远远瞧见前面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旁站着卢二,不用猜便知马车内坐着的人是萧容景。
沈皎纳闷,如今萧容景摔傻了脑袋,还能如话本子里那般奉命前往常州办事?于是沈皎上前,卢二见是沈三小姐俯身一拜。
沈皎问:“卢二,你怎么在这。”
“回小姐,容妃娘娘听闻江南名医无数,恰巧容大人奉命前往常州担任知府,娘娘便让容大人领着殿下前往常州。”
这容大人是容妃娘娘的胞弟,沈皎嘴角勾起,真是天助我也。
彼时谢兰意和沈离月经过,而系统的声音正好响起。
【女配需按原剧情使女主吃醋。】
真麻烦,沈皎掐了掐嗓子,矫揉造作道。“景哥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相伴同行,路上也不怕无聊。”
萧容景掀开帘子,藏匿起眼中的锋利,扬起唇角道:“好啊姐姐,路上还能吃姐姐做的糖呢。”
沈离月望此叹气,她的阿妹也是个痴情人,纵然敬王殿下傻了,皎皎也不离不弃。
待二人摇头走后,卢二前去出示令牌。沈皎从荷包里取出一颗糖,递给萧容景,狡黠一笑。
“阿景若这一路能乖乖听姐姐的话,每听一次,姐姐就给你一颗糖。”
马车内暗处,萧容景轻敲手指,皮笑肉不笑道。
“那姐姐现在想让阿景干什么。”
“眼下还没想到。”
沈皎抿了抿唇,先给萧容景吃点甜头,常州路远,来日方长不急,她晃了晃手中的糖像是逗小狗。“这颗先赏你。”
萧容景接过,望着沈皎嘴角毫不掩饰的狡猾,他点头顺着沈皎的意。
“那阿景谢过姐姐。”
马车三三两两驶到黄昏,行至曾州地带,谢兰意下令先行休息,夜里不好赶路,眼下便先在这安置。
沈皎从马车内走下,她早已睡吐,此刻腰酸背痛,上了山后路变得崎岖,颠簸不停。
山涧空气清新,沈皎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去,远远能看见日落西山,渲红一片。
此处乃曾州华阳谷,当年陇西侯叛乱,先帝下旨两千大军平定叛乱,沈家军队亦在其中。
谢兰意曾在附近安营扎寨,后撤军草草离开。故地重游,她安排几个侍卫留在原地保护一行人,自己带着秋分上山寻曾经留下的兵书。
沈皎望着阿娘远去的背影,夕阳西下,侍卫忙碌在周围,沈皎掐算着手指头,叹了口气。
林中遇匪,侍卫全亡,话本子里是这么写的。
沈皎特地让马车又翻了个山头,这才临近日落找着落脚地,试图与命运抗争。
卢二和小满去打水,沈离月坐在铺好的席子上刺绣,她绣了一天,丝毫未感到累。
沈皎转身望向坐在树下的萧容景,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乘着卢二不在,胆子颇大向他勾了勾手指。
萧容景心中嗤笑,当真是把他当一条狗了。
他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无可奈何上前,暗想待时机成熟,卸下这傻子面具时,他定要好好教导,折磨小姑娘一番。
“姐姐找阿景何事。”
沈皎撕下糖纸,递到萧容景唇边。
“没什么事,我阿姐,哝,就那个漂亮姐姐,她绣了一天了,你去陪她说说话。”
萧容景心中一梗,平日里这小姑娘缠在他身侧。
身边但凡有个女子靠近,她都要瞪几眼,挥着拳头警告,如今竟把他往别人那推。
他曾以为沈皎不过是个无心机,性子顽劣的蠢人。
他拿她当棋子,掌控她,纵容她,利用她。
可如今,他竟猜不透她,他发觉,他的棋子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萧容景望着少女笑颜,低头咬住糖果,唇瓣不小心碰到她白嫩的指尖。
“好,阿景答应姐姐。”
沈皎点头,心满意足。可事与愿违,萧容景坐到沈离月旁边,沈离月根本就不搭理他,两人便那么僵坐着,还是容知府大人过来询问有没有饿,才缓解气氛。
沈皎双臂环在胸前,她不信邪地问身边的陆之慈。
“阿慈,你觉得殿下和阿姐般配么,是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盼望着陆之慈回她是的,以此来得到慰藉。
陆之慈沉默许久,眼底黯然,京城的人皆说沈三小姐痴心敬王殿下,或许是眼前画面刺痛了她,她在悲伤。
于是,他缓缓开口道:“没有。”
沈皎一愣,转而她笑了笑。
也是,她差点忘了,陆之慈也爱慕阿姐,此刻正是情愫浓时,她这一问,不是刺激人家么。
沈皎拍了拍他的肩,象征性安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少年眉心微动,竹林间窸窸窣窣,刀光剑影,几个匪贼持刀袭来,沈皎叹气,终究还是来了,命里有时终究还是躲不过。
她一手捞过陆之慈的脖子趴下,在地上滚了几圈,躲过致命一刀。
侍卫提剑与匪贼打斗,沈皎被陆之慈搀扶起来,手上些许擦伤,但不碍事。
按照话本子里的剧情发展,女主沈离月为取得男主萧容景的信任,以命相护,替萧容景挡了一剑。
沈皎望向两人,萧容景正站在刀剑之中,面不改色,不愧是个傻子,都不知道死到临头了。
而她的阿姐沈离月,嗯?她阿姐沈离月呢?
沈皎偏移目光,她阿姐沈离月正举着野炊用的铁锅,盖在头上瑟瑟发抖。
眼见着那剑就要向萧容景刺来时,沈皎磨拳搓掌跑过去,既然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于是她打算把沈离月给撞过去挡剑,铁锅护身伤不着沈离月,沈离月没事照样能取得萧容景信任。
按系统的话来说,沈皎可真是个给CP创造机遇的好工具人。
沈皎勾唇一笑,谢老板夸奖。
可她笑着笑着便哭了,只见一个匪贼试图袭击沈离月。
沈离月紧闭着双眼,发了狂似的,边喊边举着铁锅朝匪贼砸去,匪贼倒是被砸得招架不住,而沈离月完美偏离路线。
恰逢此时,山中土地泥泞,天杀得还死活刹不住脚。
沈皎便这么完美得挨上那一剑,天时地利人不和。痛,太痛了!
少女盈盈笑意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苦楚,像是不舍,横跨生死,与爱人做出告别。
萧容景目光震惊,心猛然一颤,剧烈似铁锹狠捶,一下下敲碎结在心上的顽固的冰。
他收去藏在背后的飞镖,接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