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达索命!”
“盔甲护身!”
绿色的死咒打在无形盔甲上,发出悠长的回音。
大雨落下,身穿黑袍的食死徒们像是黑夜中的鬼魂一样飘荡着,追逐红发的女人。
她飞快的挥舞着魔杖,不断发射障碍咒和缴械咒,试图给自己找出一条生路。
但附近已经被布置了反幻影移形咒,她根本无法逃脱。作为锋矢的那个黑衣人则毫不费力的打偏了所有射向她的魔咒,还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别挣扎了,咯咯。”
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脱下被雨水打湿的兜帽,露出白皙的脸。凭心而论,这是个美丽的人,但她的脸庞正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得扭曲。
“我看到了什么?一个韦斯莱,纯血的叛徒!”她用弯曲的短魔杖猛然一挥,发出一道红光,差点打在红发女人身上。
“而且还怀着孩子,一定是个麻瓜的种吧!”她的魔杖微微颤抖,在红发女人的周身要害虚指。“别急,马上我就帮你把他剖出来!”
“贝拉特里克斯,你真是个疯子!”
薇薇安韦斯莱一只手护着凸起的小腹,另一只手还在挥舞魔杖,转着圈的发射恶咒。
薇薇安如今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行动非常困难。她知道今天自己恐怕不能突出重围了,但腹中的孩子让她不甘心就这样引颈受戮。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她心中默念着古老的咒语,满含歉意的看了一眼陪伴自己走过整个人生的魔杖。
“你们横行无忌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多说点,我喜欢听你们这些低贱者临死的诅咒。”
贝拉的笑声未落,薇薇安手中柏木所制,独角兽毛杖芯的魔杖发出了刺目的闪光,砰的一声炸成了无数碎片。
耀眼的光芒闪瞎了所有食死徒的眼睛,几个较弱的甚至被光辉的能量风暴打飞出去。等他们恢复视力时,包围圈中只剩下了冒着青烟的魔杖碎片。
这个古老的咒语能够将使用者带离必死的危局,代价是使用者的魔力,魔杖以及生命。
不管贝拉特里克斯如何狂怒,薇薇安也听不见了。现在她浑身伤口崩裂躺在无人的湖心岛上,鲜红的血液浸透了米色的孕妇裙,在身下流成一个鲜红的血泊。
她不惧怕死亡,但腹中的孩子让她割舍不下。可是她现在躺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谁也帮不了她。
雷古勒斯还不知道自己遭到了袭击,也许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
亚瑟堂兄倒是知道自己怀孕,但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重伤濒死。
还有布莱克与韦斯莱两个家族相互对立的悠久历史,那更是压在她心头的重担。
可能,她无法再保护这个孩子了。
绝望吞噬了这个坚强的母亲,阵阵寒意侵袭身体。她抽泣了两声,鼓起浑身力气,用古老的语言吟诵诀别的诗篇。
“在湖水那边,是史留斯料峭的高地,
那儿,一座绿荫的小岛上
苍鹭振翅,惊醒了恹恹的河鼠;”
薇薇安咳了两声,鲜红的血沫从口鼻中流溢出来,打断了吟诵。她抹了抹嘴角,继续轻轻唱着。
“来吧,人间的孩子,
到水边和荒野里来吧
和一个精灵手牵手吧
这世上哭声太多,你不懂呀。”
薇薇安的视线模糊,似乎看到了绿色的光点从土地中涌出。她以为这是弥留之际的错觉,没有在意。
“那个眼神庄重的孩子
正和我们一起走着。
他再也听不到温暖的山坡上
牛犊的稚嫩的呼叫;也听不到
水壶在炉子上的鸣叫,那声音
曾安抚过的他的心灵;
也听不到了。”
绿色的光点调皮的蹦跳着,绕着薇薇安缓缓的旋转,像是绚烂的星河。
“老鼠围着箱子蹦跳——
因为他来了,人间的孩子
到水边和荒野里来了
和一个精灵手牵手了
这世上哭声太多,他不懂的。”
光点调皮的从她的指尖涌入,完全不同于魔力的能量开始在她的身躯中奔涌,那是蓬勃的生命力。
与此同时,薇薇安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离体,要前往不可知的彼岸。
“我的孩子,只要他能活下来…”
她的身体开始变形,赤裸的双脚变成粗壮的根系扎入大地,布满伤口的皮肤变成粗糙的树皮,手臂和头颈变成了繁茂的树冠,而她小腹中的婴儿被埋入了粗壮的树干中。
她理解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露出一个微笑,粗壮的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的孩子,你的名字是,卡诺珀斯布莱克。”
薇薇安最后的声音在风中飘散,无私的母亲终于安息。
直到天光大亮,食死徒们才追到湖心岛上。他们只看到了一棵粗壮美丽的大橡树,在晨光中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