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见邹显不说话,又追问一句:
“邹大人,属下怀疑此人并非后院婢女,此人心机颇深,行事诡谲,有可能是细作探子也未可知,要不要现在就将其拿下!”
邹显清楚的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王爷颜面何等尊贵,万不能将贵人的身份就此暴露,江贵人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他亦比谁都清楚,如此情急之下,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便对侍卫长说:
“不必大费周章,此人我先带走,你们继续巡查。”
侍卫长见邹显如此安排了,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邹显的意思就是王爷的意思,必须绝对服从。
江心看着邹显,大概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了王爷,邹显必须这么做。
于是只能认命地跟着邹显,回了后院,一路上邹显想说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开口,碍于身份,他也不敢对江心有逾越行为,所以只能沉默。
然而还没等回聚华殿,远远地就看到一人,在墨色中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夜风轻袭,撩起了月白色锦袍的一角,那人人如润玉,负手而立,别有一番风雅气质。
那人听闻声音,缓缓转头过来,江心心里暗叹了声倒霉,缩了缩脖子,想藏在邹显的身后,但还是被秋月白看到了。
秋月白眸光幽深,投向江心的目光中带了一丝阴郁。
江心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
邹显行至王爷面前,躬身行礼,只能如实回禀
“王爷,前院侍卫巡查是发现了江贵人,他们不知贵人身份,无法裁断,便叫了属下过去,属下便接回了江贵人。”
简单几句,虽没有把江心做的那些事详细说,但秋月白已经大致明白了。
“你下去吧。”秋月白对邹显说。
然后转头看向江心,审视片刻,徐徐开口:
“江氏,你越发长本事,看来白天本王对你的警告,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江心低着头,像是犯了错误挨老师训斥的顽劣学生。
秋月白见她鲜少这般沉默,不禁又看了她几眼,说:
“深更半夜,你不休息,出去做什么?”
江心嗫嚅着:
“王爷不是也没休息,跑出来吹风。”
秋月白面色一沉,语气极为不耐,风度什么的皆已抛开:
“滚回去。”
江心明白,秋月白已经算是开恩了,没有过多追究,没有罚她,也没有连累竹青,基本就是想把折页翻了。
她若是懂事,该感恩戴德,回去躺平睡觉,第二天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邹显那边自会跟那些侍卫交代好,没人会知道这事。
但,江心时时刻刻都没忘记,她要做的事是什么。
她想着,舒凌此时,还躺在鹤院冷冰冰的棺椁里,死不瞑目。
如今舒凌能指望的人,除了自己,再无旁人,如果连她也畏惧了,退缩了,还有谁能帮到这个可怜的无辜女孩?
“为什么还不滚?”秋月白的怒气值飙升。
江心面色平静,但内心却无比紧张,她说:
“王爷,我只是想看看舒凌的尸体,求你,只要今天能让我看一眼,从今往后,我肯定守规矩,如若我再犯错,你就,就,杀了我泄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