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虽然没觉得困,但是这一晚,的确是特别的,这让他体会到了一种放松的状态,脑子里那根弦终于不是紧绷着的了。
秋月白那双乌黑的眸子,在江心的脸上停顿了一会,然后正襟危坐,一脸正色道:
“本王可以看在你还算尽心的份上,恕你屡屡造次无礼之罪。”
江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造次’地说:
“那就谢谢啦。”
秋月白听她说的话,眉头不禁打起了结,他开口:
“你在鲁国公府的时候,鲁国公就是这般教你的?”
“啊?”江心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还没等回答,秋月白又继续说:
“李嬷嬷可曾教过你王府的规矩?”
江心扁扁嘴:
“那个,教了,都教了。”
秋月白端坐在那里,四平八稳的样子,眼皮抬了抬,然后沉声道:
“既然如此,鲁国公府的规矩本王管不着,但浔阳王府的规矩,李嬷嬷看样子是没好好教你,李嬷嬷该罚。”
江心心头一跳,这跟李嬷嬷有什么关系,赶紧解释:
“不是,你先冷静,李嬷嬷好好教了,您罚她干嘛。”
秋月白冷冷瞥她一眼:
“她若是好好教了,你怎还是这般无礼?到底是你不肯学王府规矩,还是李嬷嬷懈怠?”
江心哑然了,这个秋月白也太龟毛了吧,今天明明把他伺候的挺好,他也很享受啊,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江心脸一垮:
“王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劳驾问问,您是嫌我跟您说话没带敬语吗?”
秋月白没应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冷。
江心觉得自己一直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实在是不习惯,腿和脚都麻了,索性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坐了下去,歪着身子,对秋月白说:
“王爷,那种规规矩矩的话,我也会说,但您看现在屋子里就我们俩人,咱们何必这么拘束着呢,给谁看?又没有摄像机拍着,还不能放松放松了?您呐,就是把自己活得太紧绷了,应该适时的松弛松弛才好。”
秋月白越听她这话,眼睛瞪得越大,他自问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人。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明明是个娇弱女子,却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身份明明是自己的侍妾,说起话来却粗鲁无礼,指手画脚,毫无规矩章法可言。
胆子大,心却细,想法又多又古怪,做法新奇又特别。
于规矩礼法之上,是让秋月白万万不能接受的,但又似乎被她这股子特别牢牢吸引住了。
他抬起手,指着江心:
“你...”但终究没能说出来话。
秋月白遇到了与查案更加棘手的问题,本想退一步,吓唬吓唬她,好好调教调教,可一点用都没有,该如何对待眼前这个女子,他真的无奈了。
江心直勾勾地看着秋月白举起的手,举了半天,又放下了,那张帅到爆炸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古怪情绪。
江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高中老师们,面对自己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