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内的一处旅店十分特别,在军事管控下的新郑本该是商业萧条的时期,可旅店的主人却独辟蹊径地了酒肆的生意,这个时期的新郑没有外来的商人,但却有外来的秦军,数十万秦军驻扎在韩国各个要地,作为曾经的韩国的都城,驻扎在新郑的秦军足有二十万之众。
随着韩国的彻底平定,军营中的士卒也被允许轮流进入新郑,采买些军营中没有东西,或是三五个相熟的人找意见酒肆,点了几个小菜,品几壶浊酒,喝醉自然是不敢喝醉的,但若只是过过酒瘾,但也并无大碍。
这座旅店的主人就十分明智的抓住了这个良机,数天以来,他这件小小的旅馆竟然转的比平时还多。
一想到这里,旅店的老板那矮胖的身躯上的肥肉就不自觉地振动起来,一时间竟能够看到明显地波浪。
这个老板是在太过引人瞩目了,因为他的矮胖超越常人,你能想象的出一个人矮到如同幼童,胖到几乎成了四方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的一个形象吗?
若是有谁看到这么一个人,一定会记忆终生,另类的事物总会那么让人难忘,虽然这个老板给他人留下的记忆未必是一件美好的回忆。
但当他出现在紫女的视线中时,紫女还是记住了他。
“大王就是为了让我见这么一个人?”紫女放下车窗的帘子,疑惑道。
“莫要小看这个人,他可是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嬴政回答道。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想来也不值得大王如此对待吧?“紫女斜躺下来,伸展出一个动人的曲线。
“他自然不值得我如此,不过他身后的那些人却值得,这人是农家的人,而且还是在未来最有可能继承神农堂的人,以他这样的身份却要在这酒肆之中放弃自己的尊严,任凭他人以自身的缺陷逗乐,而只为了多卖些食物酒水,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他如此?“嬴政低下头,显然是在欣赏面前的峰峦起伏,波涛如怒的方寸山河图。
“是他?农家神农堂的朱家?”紫女吃惊道,自幼流浪在江湖上的紫女年龄虽小,但对于江湖中的事情可知道的不少。
这个名为朱家的小胖子可不仅仅只是可能继承神农堂堂主位置那么简单,因为堂主的候选人只有他一个,所以那个可能应该去掉。
“据魏国那里得到的消息,如今在韩魏边境地带,有一支三千人左右的人马匆匆自大泽山而来,随后更是乔装打扮,分作数路进入了韩地。”嬴政继续说道。
“三千人?都是农家的人?他们是要做什么?不会是想着攻击大王这三十万大军吧?那样的话,我可就真的佩服死他们了。”紫女不由直起了身子,问道。
“自上次农家发布神农令,扬言要刺杀武安君白起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了,依着农家的规矩,这个十年之期的神农令也该发布了,紫女你不妨猜猜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谁。”嬴政玩笑道。
“当年武安君白起被农家六大长老伏杀的事情我也听说过,而如今农家竟然出动了比对付武安君白起还要豪华的阵容,这个目标的身份很好猜了,大王莫非是觉得我很笨?连这都看不出来?”紫女娇嗔道。
“你不是说农家除非疯了才会想着用着三千人对付孤的三十万大军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嬴政反问道。
“也是啊,农家的大阵虽然厉害,但也就是在江湖上逞威风而已,遇到呈建制的军队就不行了,要不然也不会憋在大泽山中了,那他们是为了谁?”紫女疑惑道,农家应该不会想着把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当作目标,那是在自寻死路。
“他们的目标还真的是孤。”嬴政笑了,笑得十分可恶,最起码在紫女看来是这样的。
“难道他们真的疯了?“紫女顾不得被戏耍的羞恼,此时的她完全被这种看似自寻死路的行为所震惊了,是谁给了农家这样额自信了?老天爷吗?
“他们当然没有疯,只不过是认不清自己了而已,自从十一年前他们截杀了威震七国的武安君之后,就渐渐的在天下第一门派的虚荣中迷失自我了,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出动,天下无人不能杀,不可杀了。”嬴政不屑的笑道。
农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个传承甚至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的的宗派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渐渐忘记了自身的根本,甚至以及堕落到恬不知耻的境地了。
“武安君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紫女意识道嬴政的不屑,好奇道。
“武安君之所以能够威震七国,除了他的兵法谋略之外,其自身的武功自然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要知道他可是从士卒一步一步杀到武安君的位置上的,武功若是低了,你觉得他能做到这些吗?”嬴政回忆道。
秦国史书一部分是为了给天下人看的,而有些只能给历代的秦王看,而白起之死就属于后者。
“难道那个传言有误?“紫女问道。
“半真半假而已,与其说是农家长老猎杀了武安君,不如说是他们将武安君熬死了。”嬴政说道。
“当时武安君已饮下先祖昭王赐下的毒酒,本身就已经时间无多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农家的人杀到了,即使如此,他们也杀不了武安君,只能慢慢耗到武安君自己毒发身亡,你觉得武安君这样算是死在农家手中吗?“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紫女喃喃道。
“但还是有了此时流传甚广的那个故事。”紫女沉吟着。
“那接下来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农家需要名声,而大王先祖也不想在史书中留下一个擅杀功臣大将的骂名,因此当农家宣传自己时,大王先祖也就选择了顺水推舟,默认了农家的做法。”紫女笑吟吟地对着嬴政说道。
嬴政从她那紫色的眼眸中隐约间看大了一种期待,她想看到自己意外吃惊的样子?嬴政不动声色地压下了那一丝丝的意外,就这么和紫女对视着。
紫女盯了许久,也未从嬴政那里看到让自己满意的神色,反而是自己面色起了微微的红晕,下意识地错开了眼睛。
见紫女错开眼睛,嬴政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没能稳住。
“大王既然已经知道了农家的打算,那大王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农家的人不比军队,想要一网打尽可不容易。”良久之后,紫女才主动问道。
“既然来了,也就不要想着走了,况且,孤也准备让农家帮孤将这韩国仍不忘自己是忠臣义士的那些个韩国柱石给引出了,韩国既然亡了,若没有多少人殉国,韩国未免让后世人笑话,而孤就在这里帮他们一下吧。“嬴政半真半假道。
问完之后的紫女的就后悔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可未必是好事,只不过身为女子的天性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这一点,等她反应过来时,嬴政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即使是想要反悔不听也晚了。
“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将紫女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的嬴政问道。
“是后悔了,不过,好像也来不及了。”紫女无奈道。
“你若是因此而后悔,那大可不必,因为即使你不问,孤也会告诉了,因为接下来对付农家的任务你需要承担一部分。”嬴政回道。
“我?大王不怕我变节吗?”紫女有些意外,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惜亲自出马招揽自己,但自己只是在对方的威逼利诱之下才答应为他效力的,他就这么相信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会对他死心塌地地效忠?
是他太天真?还是自己太单纯?好像自己两人和这两个词都不沾边吧?
“你变节是否对孤来说并不重要,因为农家的人自他们踏入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之所以让你参加,只不过是为了增添些履历功劳而已,当然,你若是选择背叛的话,孤当然也会失望。”
“我哪敢啊。”紫女故作委屈道,似乎是在控诉嬴政之前的暴行。
“不过,这条路好像是回紫兰轩的路,大王不回王宫吗?”紫女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忍不住问道。
“先将你送回紫兰轩,再回王宫。”
紫女怔了一下,后又抿了抿嘴,微微扬起的嘴角显示着她的心情应该不错。
很快就在此到达了紫兰轩。
“你将这柄剑交给今晚去找你的那个人。”嬴政将身侧的木匣推到紫女跟前说道。
“是什么人?”紫女抱过木匣问道。
“你的上级。”嬴政回道。
“女的?”
“是。”
“很厉害?”
“嗯,差不多应该能打三个紫女。”嬴政严肃道。
“三个?”紫女的声音不由拉长了许多。
“也许是四个也说不定。”嬴政无视紫女睁得圆滚滚得杏眼,回道。
“好吧。“紫女垂头丧气地下了马车,走进了此时才算真正属于她的紫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