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欲挑战沈长歌。
沈长歌敢应战么?
从沧擎天的言语来看,他虽然十分客气,但言外之意却是希望沈长歌能够应战,最好是能够镇压王江,挫败王家的威风。
如果失败呢?
他可能没有想过,如果沈长歌失败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或者说,他心中根本不在意。
沧冷玄对沈长歌极为担忧,劝他不要应战,没有任何的意义,并不能证明什么。
如果沈长歌战败,将不仅仅是一次切磋败北,很大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最少也是仙道根基被毁,以后成为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
凭王江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实力名望,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诛杀沈长歌如此一位横空出世,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并不算什么大事。
空间之中,弥漫着凝重沉闷的气氛,似剑拔弩张,又似山雨欲来风满楼,让得空间一片死寂无声。
这一刻。
沧澜神殿之前,在场之人,他们的目光都尽皆看向了沈长歌,想知道沈长歌是否会接受挑战。
王家强者目光之中充满冷冽之色,同时蕴含着轻蔑之意,他们看向沈长歌之时,眼神之中有残忍狠辣光芒闪烁。
敢接受他们大公子的挑战?
好啊。
恭喜你获得了死神令牌,凡是被他们大公子所挑战之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强者将成为他们大公子扬名路上的踏脚石,借之登临更高的巅峰。
弱者,不死也得残废。
真以为他们大公子的威名是吹捧出来的?那是一步一个脚印,实打实杀出来的威名,放眼西方仙域,谁人不惧?
在王家强者看来,沈长歌的价值太低了,充其量只不过是让他们大公子多了一场胜绩,连踏脚石都称不上。
然而,在沧家之人心中,却又是另一种考量。
他们更愿意将这场比试,看成是沈长歌为自己的证明之战,如果他能够获胜,自然不用多说,足够担任他们沧家的客卿长老之名,享用他们沧家甚至西沧仙域之内的一切最好的资源。
反之。
如果沈长歌败北,亦或是被王江所杀,或者废掉,则是证明他才疏学浅,不足以胜任他们沧家的客卿长老之位。
如果沈长歌拒绝应战。
那更好啊。
被别人挑战都不敢应战,如此怯弱胆小之人,如何配成为他们沧家的客卿长老,在西沧仙域之中挂名?
届时,他们会很礼貌的将这位客卿长老请出去,请他体面的离开沧家,离开西沧仙域。
台阶之下,前方。
沈长歌负手而立,他一袭白衣飘飘,长袖于空中飘摇激荡,浑身散发着一种朦胧的仙道光雨,神圣而又出尘,飘逸如仙,风华绝代。
他俊逸的面容之上极为平静,双目犹如浩瀚的星空般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涟漪,他给人的感觉十分平静,眼前如此场面,仿佛都不足以让他动容。
他平静的目光之中,有一种近乎自负般的自信,意气风发,我自飞扬临天下。
我花开后百花杀!
“你是我邀请来的客人,不必在乎他们的想法,你不用应战。”即便到了这一刻,沧冷玄依旧在沈长歌耳畔低声轻语,让沈长歌不必应战,在她看来这场比试没有任何的意义。
“没事。”沈长歌闻言轻轻点头,他俊逸绝伦的脸颊之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先是看了一眼沧冷玄示意她放心,随后他目光骤然锋利起来,灿灿发光,盯向了王江,笑道:“好啊,本座接受你的挑战,时间地点你定,本座奉陪到底,一定让你尽兴,不虚此行。”
???
这么嚣张的么?
神殿之前,在场的强者闻言都神色怪异起来,他们眼神之中皆尽露出诧异之色,盯向了沈长歌。
王家强者见状,眼神之中的残忍笑意愈发明显起来,他们看向沈长歌的目光之中流露出同情之色。
在他们大公子面前如此嚣张,是找死么?
或者说,原本注定会被废掉的他,给自己的死亡危机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这次注定是要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沧家之人。
他们也有些傻眼,刹那之间,他们竟然被他们这位客卿长老近乎狂妄的语气惊呆了。
难道是他们的客卿长老大人不认知王江,不知道王江在西方仙域的威名?
对了。
据说,他们这位客卿大人来历神秘,恐怕是从其他仙域而来,对西方仙域之事并不熟悉,还不曾听闻过王江之名。
难道是从下仙域而来?
否则,即便是来自中仙域的其他三方仙域,也应当听闻过王江之名才是。
“啪啪啪!”
蓦然,虚空之中传来一阵清脆响亮的鼓掌声,便是看到王江抚掌而笑,他英俊的面庞之上露出笑意,那双金色的眸子似乎都在笑,他看着沈长歌所在的方向,抚掌仙道:“好,有胆量,有气魄,不愧是屹立于仙道领域之中的强者,仅凭你这份胆量,便足以让本公子对你高看几分。”
“如果本公子说的是如果,如果你能够在本公子手下撑过三十招,本公子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盛情邀请你加入王家,成为我西王仙域的坐上嘉宾。”王江金色的眼眸凝视着沈长歌,他双目炯炯有神,犹如金色的闪电在穿梭,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他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心神。
“三日之后,听雪城,我们一决胜负。”王江朗声开口,随后他抬眸看向了屹立于台阶之上的沧擎天,笑道:“届时,也希望沧家强者能够准时赴约,本公子会邀请附近各大仙域的主宰势力一同前来见证。”
“我们走。”
随后,王江直接转身离去,随同他而来的王家强者亦是跟随离开,仿佛真如王江所言一般,此行他们前来,不过是为了下战书罢了。
他们离开之后,沧澜神殿之前,空间依旧一片死寂,压抑的气氛凝固在虚空之中。
沧家之人尽皆心头覆盖上了一层阴霾,让他们极为压抑,心情不畅。
这时,只见沈长歌开口:“听雪城是何地?”
沈长歌目光看向身旁的沧冷玄,他已进入过沧家的藏经阁,对西沧仙域之内的地域有了几分认知,却任旧不知道听雪城是何地。
“听雪城你或许不知道,如果换一个称呼,你可能便知道了。”沧冷玄黛眉微蹙,她那双灵秀的长眸深处隐隐有担忧之色浮现,轻声道:“听雪城,是古籍之上记载的地名,而在西方仙域,大多人更喜欢将之称为雪帝城。”
“雪帝城,是一座仙道帝城,即便是在西方仙域之中,都威名赫赫,响彻无尽仙域,鲜有人不知。”沧冷玄轻柔的话音响起,沈长歌闻言神色微微一动,雪帝城他自然是知道的。
因为他从藏经阁之中记载的典籍之上看到过,甚至还刻意留意了一下。
雪帝城,乃是一座仙道帝城,在西方仙域三千仙域之中,拥有着极大的威名,乃是一处极为特殊的地域,号称是西方仙域的仙道禁区之一。
据古籍之上记载,在遥远的过去,无尽岁月之前,听雪城曾极其辉煌鼎盛,从中走出过一位惊艳仙界的绝代人物,他于仙道领域之中称帝,天上地下无敌,俯瞰古今未来,因他一人,在那个时代,听雪城成为了了仙界之中最恐怖的禁区,无人敢擅闯。
那位绝代人物,被仙界之人尊称为雪帝!
据说,雪帝达到了仙道领域之中极为高深的境界,疑似凌越于仙王境之上,于仙界称帝号,他一人便让听雪城发生了升华蜕变,凌驾于众多仙城之上,听雪城被仙界强者冠以帝城之称号。
“雪帝城,因雪帝而闻名,不知他是何等的惊才绝艳,竟能够压制仙界一个时代。”沧冷玄秋水盈盈的美眸之中流转异彩,浮现出向往之色,于仙道领域称帝的绝代人物,该是怎样的风采?
想必一位是风华绝代的男子!
“能于仙界称帝之人,他的强大毋庸置疑。”沈长歌认同的点头,他从沧家藏经阁之中收藏的典籍之上看到,雪帝威望达到巅峰之时,据说一人近乎压制的中仙域无尽强者失声,无人敢摄其锋芒,旌旗所过,苍生避让,号令所到,莫敢不从。
那是一个近乎以一己之力统治了整片中仙域的男人。
那时,中仙域之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万族共尊,即便是上仙域之中,那些无敌道统势力的主脉,都对他礼遇有加,不敢有丝毫的轻慢与不敬。
曾一度,中仙域的强者以为雪帝将会向上仙域发起征伐,一统整个仙界,却最终不了了之。
即便如此,雪帝的威名响彻整个仙界,凡是仙界仙道领域之中的强者都知晓,西方仙域听雪城,有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绝代人物,他横压一代,于仙界称帝,仙道无敌。
在那个时代,如上仙域的道门祖庭、佛门第一古刹、剑道无上圣地,都不愿与之为敌,甚至主动避让。
雪帝的威名,可想而知。
以一人之力,横压仙界。
时移世易,沧海桑田,无尽岁月逝去,雪帝消逝于岁月长河之中,听雪城的威名以不复往昔,却仍旧被西方仙域之人冠以帝城之称,称之为雪帝城。
雪帝城,至今都是西方仙域之中的禁区,里面居住着一支极为强盛的氏族雪族!
有传闻说,雪族便是雪帝的血脉后裔,他们世代居住生活在听雪城之中,不参与仙界争锋杀伐,与世无争,以一城之地独立于西方仙域三千仙域之外,无人敢冒犯,雪族势力的强大可想而知。
雪帝城,地理位置极为特殊,位于西沧仙域、西王仙域、西海仙域,三片仙域之间,却独立于世外,不受任何一方仙域所管辖统治,超然物外,拥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
“雪族。”沈长歌喃喃轻语,如果雪族当真是雪帝的血脉后裔,恐怕雪族势力极为强大,难怪无数年来,能够以一城之力独立于西方仙域之外,那种超然的地位,恐怕是需要极强的实力方才能够做到。
否则,仅凭雪帝留下的威名,恐怕无法护雪帝城万世不受侵犯。
“各自散去。”这时,台阶之上,沧澜神殿之前,沧擎天威严的目光环视下方沧家之人,口中吐出一道威严大气的话音。
随后,沧家之人尽皆向四方散去。
沧澜神殿之中。
上方,古老庄严的王座之上,沧擎天端坐于上,他深邃的双目看向了了下方,轻笑道:“沈小友,难怪你年纪轻轻便能够有如此成就,你的胆气、魄力,让我刮目相看;三日之后的比试,是两片仙域之间的博弈,是沧家与王家之间的争锋。”
“至于,你与那王江的比武,不如便推了吧。”
沧擎天话音响彻于神殿之内,让沧家众多长老级强者露出诧异的神色。
不说他们。
即便是沈长歌与沧冷玄,都露出怪异的神色,目光诧异的盯向了沧擎天威严大气的身形。
这位西沧仙域的主宰怎么跟唱戏的一样,说变就变?
沧家强者在想,他们这位家主大人今日格外的反常,行事太妖了,让他们无法理解。
“多谢沧家主好意。”沈长歌闻言星眸含笑的开口,就在沧家之人以为他要顺势答应下来推辞与王江的比武之时,不料沈长歌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答应的事,又怎能反悔?”
“那王江虚心求教,我怎能推辞,必须指点他一番才行。”沈长歌声音铿锵有力,一本正经的开口,神色肃穆,看上去极为认真一般。
然而,他的话听在神殿之内的其余之人耳中,却显得格外的别扭。
让他们觉得怪异。
指点王江,放眼西方仙域之中,仙道领域年轻一辈强者,恐怕都没人敢说如此大话。
嚣张!
狂妄!
随后,沧家长老尽皆目光怪异的看向了沧冷玄,那眼神仿佛是在问:公主殿下,你从哪里找了一位如此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