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诚是个很成熟的成年人。
除了在感情方面不断的摔倒在一个又一个坑里，死不悔改以外，他上一辈子栽跟头之后，都会总结经验和教训。
比如他上一辈子，就和很多人一样，进入大学之后，就开始恶坠。
学分能混就混，选修课必逃，必须课选逃，将两年高三的阴霾发泄了个遍。
即便是不逃课又如何？上课玩手机一样不听课。
可到了毕业之后，他终于懂得了社会的毒打。
他永远记得自己社畜的模样，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万事都要妥协忍让，带着一副长在脸上的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以至于连任何的亲情和爱情都变得寡淡，最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上天，对柳诚是极好的。
他复读最后进入了通济和尚庙里，依旧玩出了海王的风范。
但是现在到了清泽，他每天都忙忙碌碌，感觉到了充实，成长，以及金钱带来的种种便利。
柳诚用力的吐了口浊气，打开了保险柜，里面有两个移动硬盘。
他取出一个。
他手里至少有四个不亚于永恒之蓝的超危漏洞，可以通过得到系统的壳儿，获取系统最高权限。
还有数十个高危的漏洞来监听用户数据。
“你在犹豫吗？”李曼很显然感觉到了柳诚的犹豫。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除了对待感情以外，他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但是此刻柳诚脸上的茫然，让李曼十分的疑惑。
“是的。”柳诚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一些矫情罢了。”
柳诚将移动硬盘，插到了电脑上。
他将里面的文件，全部复制粘贴到了另外一个移动硬盘上。
是一堆漏洞分析报告。
然后他郑重其事的将移动硬盘放进了保险柜里。
在保险柜里，还有一个移动硬盘，安静的放在里面，岁月静好。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再去一趟启明星。”柳诚拉开了凳子，面色凝重的走出了科威信息。
田伟德其实并没有要求柳诚如何如何，只不过是提出了自己难题。
柳诚对待田伟德的请求，可以选择无视，田伟德依旧会完成自己的报告，然后送到审计部门去审查。
但是他还是带着自己的网络军火库，来到了启明星。
这个移动硬盘里，有四个超危漏洞，二十七个高危漏洞，一百三十个中危漏洞，这都是他这半年，凭借着记忆里的那些安全事件，找到的财富密码。
这里面不仅是桌面系统的漏洞，还有各种服务器框架的漏洞。
如果有心为恶，他甚至可以勒索全世界。
他本来想要把这个作为自己的最后的底牌之一，在关键的时候，与不可力抗的敌人同归于尽。
但是他现在拿着他来到了启明星，将自己用了半年时间，过去半生记忆里的安全事件的网络军火库，递给了田伟德。
田伟德看着柳诚满是凝重的模样，满是笑容的插好了移动硬盘，笑着问道：“这么快吗？我还以为你过几天才会给我。”
田伟德打开了柳诚送来的移动硬盘，眼睛越瞪越大，连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他打开了一个又一个漏洞分析报告，然后快速的扫了一眼，就确定这里面全都是真的。
“小罗，给柳诚倒杯茶。”田伟德看得入神，才看到柳诚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赶紧吩咐自己的秘书，给柳诚泡茶。
“要好茶，把去年院长给我的那盒西湖龙井拆开。”田伟德揉着有些肿胀的脑阔，将移动硬盘十分珍重的放好。
“柳诚啊，你这是给了我个惊喜啊。”田伟德闭目凝神很久，才睁开了眼。
田伟德满是惆怅的说道：“我刚才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你都不知道我刚才脑海里闪出了多少个念头，做了多少的选择，最终才有了决定，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柳诚倒是面不改色，依旧淡定，这是自己参与到飞天系统里的敲门砖。
这可是五百亿的年收入的超级项目，如果可以揽下核心安全侧的诸多项目，科威信息也算是进入了快车道。
大树底下好乘凉。
奇虎的攻势迅猛，柳诚自然要再次和启明星以及大厂高度捆绑。
“你手里有这么一个东西，其实只要发到泽尔漏洞商那边，你大约可以获得三亿欧元的收入。”田伟德握着手中的搪瓷茶杯，对柳诚这个年轻人，愈发的好奇了。
柳诚点了点头，平静的说道：“我知道。”
他手里还有一个移动硬盘，里面还有三个当初棱镜门曝光时，几个移动平台的超级漏洞，比如苹果手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权限。
过几年，真的拿出去卖，不比三亿欧元少。
泽尔是灰色安全商，他们一向很大方。
“你知道还拿过来。”田伟德不敢置信，他还以为是柳诚太年轻了，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不知道如何变现。
但是，显然柳诚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是一清二楚。
柳诚挠了挠头说道：“这东西给泽尔安全商，为什么就不能给启明星呢？”
田伟德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他这个岁数的人，还能喜形于色，那不是他没有城府，是事情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他想了想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启明星很穷…”
“我无心为恶。”柳诚犹豫了片刻，十分郑重的说道。
有心为恶，从一两个角度下手，就可以获得大量比如酒店入住信息类的资料库，然后用勒索全球知名连锁酒店品牌，就不失为一种发财的手段。
但是他做这个移动硬盘的初始动机，就是为了在启明星这里交换点什么。
比如政策支持，大项目配套等等，可以让科威信息一飞通天。
田伟德敲着桌子，打开了资料柜，拿出了一个黑盒子，犹豫了半天说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个移动硬盘。”
“你拿回去，两个月吧，我就会从启明星离职，前往阿狸。”
“希望到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不希望有别人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
柳诚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郑重的说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