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行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发现手机上有一堆的信息。
大家都在问他全城告白的事。
他愣了一下,拥着被子看了看他们发过来的图片和视频,然后把手机对向陆驰:“你做的?”
陆驰笑着说:“对。”
“什么时候搞的这个。”
“我之前就想着要等到初雪的时候给你个惊喜,准备很久了。今天正好让别人也分享一下我们的喜悦,人家新婚还广宴宾客发喜糖呢。”
谢风行将那些视频看完,他其实能猜到陆驰那隐秘的心思。这场告白的时机也很妙,所有人都在嗑他们的糖,他们俩却在做,爱。
灯光给他的背笼罩上一层油画般的光泽,谢风行有着无暇的皮肤,却被他的牙印毁坏掉了。那是他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他手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隐隐发光,这一切都证明,这个人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做了意大利面。”陆驰说。
他说着就在床头坐下,要喂谢风行吃。
谢风行微微侧头:“还没洗漱。”
他说着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陆驰问:“能走么?”
谢风行回头看他,陆驰有些心虚,但他觉得谢风行应该没虚弱到那个程度。
他第一次还是比较注意的,可是后来他就发现谢风行身体很耐。
也就放开了。所以平时多训练还是有用的,谢风行柔韧性超级好,好像怎么打桩都能承受。
陆驰只是这么一想,心头就爱意泛滥,那种又心疼他,又想更狠一点的感觉又冒出来了,痒痒的直让人心头突突跳。谢风行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浴袍。
他是真的饿了,又累又饿。
“你吃了么?”他问陆驰。
陆驰说:“我等会下去吃。”
谢风行吃了两口,说:“别盯着我看。”
跟能吃了他似的。
陆驰笑了笑,说:“好吃么?”
谢风行点了一下头。
意大利面,肉酱放的多,谢风行嘴角沾了一些,陆驰伸手抹去,那肉酱就沾到他手指上,他伸舌舐去,动作神态又酷又痞。
这人就是个痞子,哪怕出身豪门,当了老总,也改不了他骨子里的兵痞气。
谢风行想。
但他喜欢他身上这股痞气。
“我把药给你放床头桌上了,你等会抹一下。”陆驰说。
谢风行没抬头,只“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拉了一下浴袍的领子,遮住了自己的胸膛。
陆驰拿了纸巾去了床边,谢风行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他在床边蹲了下来,用纸巾擦了擦地上和床头的白色脏污。
那是他们在床上运动的时候飞溅下来的白沫。
谢风行端起旁边的水杯,微微仰头,将水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他和陆驰那疯狂荒唐的狂欢又涌入他的脑海,他竟然害羞了,很窘迫,只是想一想便尴尬的厉害,好想无法面对那个陌生的自己。
陆驰就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外头已经黑了,但院子里却是一片雪白。他将窗户也打开了一条缝透气。
这真是极度愉悦,终生难忘的初雪。
他占有了谢风行的第一次,自己也结束了处,男生涯。
他以后要天天都过这种日子。
陆驰越想越兴奋,只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谢风行已经吃完了,就问:“吃饱了么?”
谢风行去找纸巾,陆驰拉住他,直接就给他亲干净了。
谢风行脸都红了,他整个人似乎都柔和了许多,好像是被他征服了一样。
至少陆驰这样暗戳戳地想。
“你好好休息。”陆驰说,“今天就别下楼了。”
他端着餐盘下来,今天下雪,天冷的很,小黄他们又喝了酒,全都早早地去睡觉了,只有常瑞一个人还在客厅里坐着。
陆驰下楼来,说:“一个人在这坐着发什么呆。”
常瑞说:“抽完这根烟。”
他说着拿起烟盒:“你也来一根?”
陆驰说:“我就不抽了,怕有味。”
常瑞就问:“我还以为风行不嫌烟味。”
陆驰说:“他是不闲。”
他过去又重新开火煮面,他自己吃的就简单多了,为了省事,他直接煮了包泡面。
“吃这么寒碜。”常瑞说,“不好好补补。”
陆驰闻言就回头看了他一眼,手指挠了一下下巴,说:“你知道的还挺多,老狐狸。”
常瑞笑了笑,说:“睡觉去。”
常瑞去睡觉以后,就只剩下陆驰一个人了。他吃了碗泡面,吃完以后来到院子里,地上的雪已经有半指深了。
他就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呼呼的北风刮着,漫天的雪花乱飘,他的心头却那么热,以至于落到他脸上的雪花都融化成了水,他仰头朝对面的二楼看去,看见窗户那儿透过柔和金黄的光来。
“今年的第一场雪呢。”苟小川趴在窗户处说。
他和陈卓这些天的波折和苦涩都在这一场疯狂里释解了,准备起来吃晚饭的时候,才知道外头下雪了。
好大的一场雪,整个世界都变得银装素裹。
陈卓起来去拿外卖,苟小川躺在床上看了下手机,才知道今天有人大阵仗给谢风行告白。
这是游子秋还是他大表哥啊。
他立马截图发给了谢风行。
陈卓拿了外卖进来,说:“披萨到了。”
苟小川立马给陈卓看了一下网上的视频。
“大阵仗啊,好浪漫啊,不知道是不是我表哥搞的,他以前那么直男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搞这种浪漫吗?初雪日告白诶,好像全世界的人这一回都知道了。”
他滔滔不绝说个没完,陈卓“嗯”了一声,说:“你是不是也喜欢这种浪漫?”
苟小川说:“谁不喜欢啊,光看我就觉得好爽。”
他说着看了陈卓一眼,立马又说:“我不需要这个啦,我有你就够了。”
“跟着我,委屈你了。”陈卓说。
他和苟小川真的生在两个世界里,苟小川身边有很多像陆驰这样可以大阵仗地搞全城告白的人。但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是那种会大张旗鼓向全世界宣告的性格。
还有那么一个不开明的家庭。
陈家人不理解他,陈卓也并不怨恨他们,他能理解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恐怕连同性恋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考上了名牌大学,考上了研究生,一直都在光宗耀祖。
他和苟小川的前路注定坎坎坷坷。
苟小川戴上塑料手套:“我不委屈啊,我能跟我喜欢的人谈恋爱,和我爱的人上床,有几个比得上我啊,小爷不要太快意。”
陈卓最喜欢苟小川这种性格,小太阳一样的,不知道人间疾苦的,所以特别单纯,积极向上。
没有富裕的出身,开明有□□,顺风顺水的成长经历,是养不出这样的性格的。
他是苦水里泡出来的,因此踮踮脚亲亲糖水里泡出来的苟小川,便觉得自己也甜了。
“等我以后工作了,赚钱了,我也给你包一个大屏幕。”陈卓说。
苟小川嘻嘻笑着说:“不行,至少得俩。”
陈卓替他擦了一下嘴角,说:“好,俩。”
苟小川就把手里的披萨喂陈卓吃。
他是小公主心态,谈起恋爱来娇的很,爱撒娇,会撒娇,喜欢腻着人,什么互喂东西啦,搂在一起看电视啦,那些情侣间喜欢腻的,他都喜欢做。陈卓正好反过来,从小是三好学生,生在不善表达感情,冷静克制的农村家庭,他和苟小川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简直被苟小川勾的魂儿都没了,都不知道这世上的男人还有这样的小妖精。
这次突然出柜,他遭遇了人生最难的一关,挨过打,挨过骂,以前的担忧都成了现实,情绪在大起大落之后,反倒变得更加放肆,有一种偏要破坏和堕落掉自己的报复的冲动。
他其实比他想象的能扛事,出柜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只要他爱的人一直在他身边,成为他最后的退路,他就能一往无前。
“等会咱们去外头堆雪人吧。”苟小川说。
“你能行么?”
他们今天做了三次,他知道苟小川的体力和耐力,基本三次就歇菜了。
苟小川说:“好不容易下那么大的雪。”
陈卓点点头。
吃完以后两人就全副武装穿的严严实实地出来了。他们住的是苟小川的别墅,家门口就能堆雪人,两人齐心合力,堆了两个雪人,一大一小,他给这俩雪人都戴上了蓝色的围巾,一看就是俩男雪人。
苟小川拍了好几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小白和他的超恩爱的老公。”
发完朋友圈,俩人手拉手出去散步。
苟小川发现陈卓这次回来之后比之前大胆了许多,也主动了许多。
别看下了那么大的雪,路人人却很多,大家都出来看雪,玩雪,拍雪,孩子闹腾腾地在打雪仗,情人们在路灯下拥吻,苟小川围着红围巾,粉色的头发都被大雪染白了。
陈卓就想起最近网上很火的一句,“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人间共白头。”
他是很朴素老实的人,拥有的也是很朴素的梦想,便是和他喜欢的男孩子白头到老。未来的路很难走,他们一起走,只要他们齐心,再苦,回到两人世界里,也是甜的。
这样的下雪天,竟然有人在街头唱歌,旁边还围了好多年轻人。苟小川最喜欢这些小浪漫,立即拉着他的手一起跑了过去。
唱歌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他翻唱的是一首老歌,改编的更深情,节奏也慢了很多,是《第一次》。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这样的情境下,什么歌都不重要了,什么歌都好听。
这是所有恋人都无法抵抗的初雪啊。
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蒋舒原背着赵晚在往家走。
他们刚在外头吃完饭回来。赵晚吻落在蒋舒原头发上的雪,雪沾染到他的嘴唇,融化成了水,滴到蒋舒原的脖子上,蒋舒原就抓了一下他的屁股,说:“老实。”
陈曦一直在剧组拍戏,刚拍完这组戏,助理就把手机递给了他:“毕阅打过来的。”
陈曦笑了笑,接过手机,“喂”了一声。
“下雪了。”毕阅说,“我听说初雪是告白的日子。”
陈曦仰头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脸庞微红,笑容温暖。
游子蓉裹得严严实实的,从宿舍楼里跑出来,一个英俊的男孩子捧着鲜花站在她面前,火红的玫瑰上,落了一层冰雪,却依旧怒放,热烈而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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