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果满脸疑虑。
沈千夏心中逐渐明朗,萧夙寒兄妹发兵,只怕是与李束背道而驰。
他们想杀她,却想让容湛记恨李束,将所有仇恨加注在李束身上。
而李束想利用她杀容湛。
都存有私心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拧成一条绳的。
思忖片刻后,沈千夏说:“先不想这些了,我们开城门应战。”
苏果应允,没有半刻耽搁,两人骑马往城门口而去。
北关的防守一直都严密,北越屡次进犯,但也只是局限于兵临城下,攻城对他们而言是极其不容易的事。
此时见城门大开,心中不免窃喜,然后更多的是疑虑,他们知道,北关易守难攻,向来不会轻易出兵应战,除非是容湛在。
萧夙寒妖娆地笑着,视线落在正骑马奔来的身影上。
“淑云,你有把握能将沈千夏杀了?”
萧淑云眸光狠厉,握着长鞭的手紧了紧:“当然,李束还想留着她杀容湛,真是做梦!”
“北越未来的大王,只能是你,我的亲哥哥。”
萧夙寒脸上的笑意加深:“能活捉就活捉了吧,威胁容湛是一条捷径。”
萧淑云嘴上答应着,心里的恨意却更加浓。
李束将他们的父王与母后软禁,威逼利诱交出王位,这所有的怨气,她先从沈千夏身上算起。
没有了沈千夏,他就没了最后的筹码,她就不信,一个野种还能蹦跶起来。
沈千夏和苏果在几丈开外停下,身后沉重的城门缓缓关上。
北越大军气势磅礴,战鼓喧天,杀气蔓延在整个战场,沉闷而窒息。
她们身后大多都是精锐,以及王府的隐卫,人数虽不多,却都是以一敌百,气场并不输那些北越将士。
“沈千夏,算你有点胆量,敢打开城门来应战。”萧夙寒诡谲地笑着,语气阴阳怪气。
萧淑云冷哼道:“何必跟她废话,今日我要让她成为猛兽的盘中餐。”
萧夙寒提醒:“活捉。”
萧淑云冷冽一笑,开始腾空跃起,手中长鞭飞舞着,转眼间,锣鼓声被诡异的琴声代替。
与此同时,萧夙寒下令:“杀!”
北越士兵蜂拥而至,犹如排山倒海,地上的一层薄冰被碾碎,风沙扬起,嘶吼声震天,整个山河似乎都在震动。
沈千夏感觉到,耳边呼啸的风都带着凌厉的戾气,还有空气中挥散不去的血腥气。
苏果带着众将士杀入敌军中,定北侯率军从两侧攻击。
随着琴声越发激昂高亢,很多人的神经开始紧绷,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沈千夏冷睨着她,嘴角泛起一丝杀伐的冷意。
隐约有兽类的咆哮声传来,沈千夏感觉到心口一阵阵的刺痛,像是蛊虫能感应到一样,不安地乱窜。
她拉起缰绳,朝他们靠近些许,淡然地说:“公主要把所有底牌都亮了,然后一起玉石俱焚吗?”
萧淑云目光透着红晕,嗜血而残暴:“沈千夏,你就是再厉害,也抵不过百兽的围攻,它们可是无比贪婪你的鲜血。”
沈千夏笑了笑:“鲜血吗?不如我来助你一把?”
话落,她拿出银针,往指尖上一扎,鲜红的液体冒了出来。
萧淑云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有嗜心蛊在她体内,即使身上没有任何流血的伤口,那些被她施了巫术的野兽都能感觉到。
何况是现在有鲜血召引,虽然只有针眼那么大的口子,却足以让它们发狂。
她觉得,沈千夏一定是疯了。
换做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而她反其道而行,要将所有被控制的野兽都召唤来吗?
萧夙寒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朝萧淑云喊道:“小心有诈。”
萧淑云甩动着长鞭,飞到沈千夏面前:“本公主还不信你能逃出生天。”
沈千夏神色未动,已有两名隐卫左右护着她,萧淑云不敌,只得退了回去。
厮杀仍在继续,整个夜色都沸腾。
城门久攻不下,北越将士已逐渐有疲软之势。
城楼上的弓箭手都是容湛精挑细选的高手,箭无虚发,且无比精准。
萧家兄妹带的兵马,在南晋的严防死守与强势反击下,渐渐不敌。
这边的拼杀声渐弱时,震耳欲聋的猛兽吼叫声传来,不少人只觉得耳膜都要震碎,捂着耳朵,面色痛苦。
沈千夏早有准备,苏果已命令所有人将软布做成的小塞子,将耳朵堵住。
那些发疯发狂的兽类,犹如洪水般袭来。
苏果靠近沈千夏,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沈千夏不慌不忙:“药王研制的药粉,能化解它们身上的巫术,到时候它们不过是普通的野兽,对付起来就不难了。”
苏果闻言,面色一喜:“想不到洛药王这样厉害,不声不响地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很快,隐卫们拿着已经备好的药,身形如电地穿梭在猛兽之间。
待萧淑云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没了挽救的余地。
她愤怒地看向沈千夏:“你竟然要毁灭我的野兽大军,真是找死!”
话落,她扬着鞭子倏地朝沈千夏飞来,显然是怒到了极点,萧淑云浑身都是腾腾的杀气。
沈千夏侧身避开,拔出手中青剑,旋身将她手中鞭子缠住。
“没了野兽相助,公主恼羞成怒了?”
她双目露出凶光,恨得牙齿打颤:“我几年的心血就被你轻而易举废了,这种仇不共戴天!”
沈千夏目光一凉。
轻而易举倒是谈不上,若不是洛药王在替她寻解蛊时,悟出了接触巫术的法子。
那群癫狂的野兽,还真一时降不住。
算是因祸得福?
战场上顿时如屠宰场,攻击他们的皆被斩杀,没有了巫术控制,有的野兽开始往周围的树林四处逃窜。
眼见着野兽越来越少,萧淑云气到了极致,朝沈千夏用力甩鞭。
沈千夏剑法精妙,且轻功很好,萧淑云手中的鞭子瞬间就被沈千夏砍断。
城楼上,胜利的战鼓声激奋人心,萧淑云更加心慌,已经没了章法。
定北侯父女俩带兵围剿,北越士兵没了主心骨般,顿时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