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儿走下来,唐时锦碰到了三拨人问守时的。
守时制作不易,年前倒是来了一批,只给了几个阁老重臣,市面上至今没卖,唐时锦本来不打算卖的,但是看这些人一副不差钱儿的德性,心想卖几个倒是也可以,不赚白不赚么。
于是先把汤莲生送回府,她就掉头去了那边工坊。
因为西山工坊是做武器的,是保密的,所以做守时的工坊,虽然起初是上官荼蘼来教的,却是与那边独立的。
负责的人名叫崔向鲁,是许天禄挑出来的人,自己也是个匠人,为人伶俐精干,嘴皮子也溜的很。
唐时锦一去,崔向鲁就迎出来,恭敬的施礼。
唐时锦问了问守时的进度。
如今表壳已经做出来许多了,只是机芯难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
这么多的匠人,一个月也就能做十个到十五个左右,做完了还要放一段时间,确保走时能精确,所以量确实上不去。
唐时锦也不在意,物以稀为贵么,真的量少就走拍卖的路子,反正是唐家的东西,怎么卖怎么是。
她叫人把新作的几个拿走,正准备走,崔向鲁就跟她道:“王爷,小的弄出来了一个铁算盘,王爷可要瞧瞧?”
唐时锦不解:“什么铁算盘?”
她就跟着他过去瞧了瞧,然后……大吃了一惊。
这与其叫铁算盘,不如叫机械计算器。
很大,跟打印机差不多大,可以进行六位以下的数字运算,原理大概就是一些并排的齿轮,个位数的齿轮转动一周,就会拨动十位数,实现进位,依次类推。
一按上去,会有细密的机械转动的声音,还挺炫酷的,速度也很快,而且按的时候,虽然不能像按电脑键盘那么轻,但也不像她想像的那么重,就是一种稍微用力的感觉。
美中不足的是,只能算加减,不能算乘除。
虽然真的与珠算高手比,不见得快多少,但这是完全不同的路子!理念宝贵啊!
唐时锦内心激动,盛赞他:“很好!非常好!果然匠心独运!”
她赞了他半天,才问他:“能不能做乘除?”
崔向鲁问:“乘除?”
唐时锦就给他解释了一下乘除的概念,崔向鲁虽然长的老实,却显然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连连点头:“小的试试。”
连唐时锦也没想到的是,崔向鲁用了两个多月,就造出了可以算乘除的计算器。
加了一个转动手柄,转动的周数,就是所乘的倍数,但是显示出的结果最长是九位,其实目前来说也够用了。
于是唐时锦将其命名为“崔氏计算器”,并赏赐了他明工科举人的身份,同样赏银万两。
前有穆永福时大彬,后有崔向鲁,今年的明工科考试成了大热门。
这是后话。
这会儿唐时锦带着几个守时回来,交给了许天禄,让他找拍卖行去拍卖,然后就回了宫。
吴不争跟她道:“你还记得那个吴氏吗?”
“吴氏?”唐时锦还真想了想才想起来是吴清梦:“哦,她怎么了?”
吴不争道:“她要写啥《我与庆王爷的二三事》。”
唐时锦:“……???”
所以,她是真的没招儿了吗?你不是要吃时代红利吗你倒是吃啊!来蹭她的热度这是什么鬼操作?想蹭热度也得注意国情啊!
要知道,她如今的身份,真不是能随便蹭的,说她一个不好,就可以往妖言惑众上靠了,那是大不敬好不?
不过梵生彻几个,也不是懂法的人,真要作死,谁也挡不住。
唐时锦只道:“给当地缉事卫足够的药,免得对上了受伤,他们要真想作死,那就送他们去死吧。”
吴不争应了。
唐时锦又问:“其它人呢?”
吴不争道:“我给他们入了户籍,有十来个要考武举的,都已经过了县试。我看中了几个,不过像梵生尘,他可能更想去做缉事卫的活儿,倒是梵清宁挺想跟着我的,还有一个叫梵清镜的,也是个好苗子,以他们的功夫,武举那是肯定会有名次的,我挨个儿瞅瞅,都可以留在咱们国安部,不然放去别处也是浪费。”
武举出来的,就是小官员,不比普通的兵卒,以他们的功夫,要走正途,晋升并不难。
唐时锦问:“佛遗宗主呢?”
吴不争道:“说是进了三月就起程回去,其实这个宗主也挺想的开的,每多留几天,就有弟子想留下,他也不在意,说如今世道不一样了,真想入世的,强求也没用,所以……估计回去的没几个了,炎守几个也会跟着回去,他们山上还有一些没出来的呢,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怎么样。”
说着说着,他忽然一拍脑门:“老国舅还曾问我穆少去哪儿了。”
唐时锦道:“永福如今做的事情都是保密的,这些人,心性未定,不能让他们去。”
“我知道,”吴不争道:“老国舅那是什么人物,我只说你让他做什么东西了,他就明白了,就没再问。说想等着宗主回去的时候,也带着这些人出京,四处走走。”
唐时锦点了点头。
吴清梦翻车,比唐时锦他们想像的还要快。
因为吴清梦和梵生彻这几个人,就没有一个文才上稍微过关的,这年头的文章是什么,文言文啊!!
之乎者也什么的……哪怕从唐时锦手里过的很多告示都浅显直白,那也是相对的,并不是变成了白话文。
当然了,这会儿已经有了白话小说,但最粗浅的也是《三国演义》这味儿:“建宁二年四月望日,帝御温德殿。方升座,殿角狂风骤起。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蟠于椅上。”
跟现代的白话文不一样。
换句话说,吴清梦连第一步“字”都不会写,梵生彻几个倒是会写字,但又败在了“文”上。
但这也容易,他们就从当地找了一个秀才代笔。
对现代人来说,这个路子倒是对的,吴清梦说,秀才写,跟唐时锦写商学院教材时一样。
但,这世上有些人,从来都不会检点自身,而永远在怨怪别人。
就好比吴清梦,哪怕现实屡屡的教她做人,她就是不做人……她不觉得是自己水平不够,只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凭什么唐时锦身边是个皇帝,她身边就只有几个蠢笨如猪的江湖人?
所以越是干啥啥不成,她越是把一肚子怨怼不甘,放到了唐时锦头上,言语之间就带了出来,极尽诋毁之能事。
那秀才本是兴致勃勃而来,听了没几句,就勃然大怒,指着吴清梦的鼻子痛骂她发癔症,血口喷人,不得好死。
吴清梦气愤的与他对骂,然后梵生彻冲进来威胁他。
但是文人,是这个世上最奇怪的存在,他们最坚强也或者最软弱,有最无耻的也有最高洁的,反正这个秀才面对威胁,全然不惧,只道:“你们要杀就杀!我就算死,也不会写对庆王爷的污蔑不敬之语!!”
梵生彻几个人都傻了。
天网的人本来就一直盯着他们,立刻就报了缉事卫。
这会儿特制的药还没送到,但是梵生彻几人亲眼见过拒捕的梵生智,不敢抵挡,直接就被抓了过去。
隔天药送到了,给他们服了下去,也不用押送回京,直接由当地缉事卫判了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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