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姐夫回了信,并不委婉的表示……他没这个本事胆子,你是亲弟弟,瞒着她,她不会怎么着你,顶多揍你一顿,但是他虽然是亲相公,瞒着她,唐时锦是真的会生气的。
于是卫时磊就表示,那我另外给我阿姐写好了。
炎柏葳心领神会的表示好吧那就各写各的。
就这么点小事,鹰讯来回传了好几遍。然后卫时磊又写了一封信,把一路的见闻都写了下来,然后都写成是从许忘海那儿得到的,然后借着邓闲的路子传到京城,唐时锦看过之后,就丰富了汤莲生的资料本儿。
然后就是继续造船练兵。
他们出海这段日子,也都没停过。
许忘海也过来帮忙,对新福船进行改造,然后在此期间,唐时锦还写信贡献了“螺丝钉”的图纸,虽然这个年代还做不出很精密的螺丝钉,但是这个螺纹的理念却很宝贵,于是全都用到了新福船上。
过年时正好遇上国丧,也不能庆祝,倒是唐时锦送年礼,送过来了一些朱砂首饰,卫时磊想了想,想起许忘海还有个闺女,于是也给他送了一份儿。
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卫时磊给船厂和水师放了三天假,但又学着唐时锦,把船厂这三天的工钱加倍了。
自从卫时磊过来,从不敲诈勒索百姓,信任度已经建起来了,说发钱就真发钱,于是这些人非常积极主动的跑来加班。
许忘海两口子出去拜了一圈年,回来就碰上了卫时磊,一看打扮,就是从海边刚回来的。
许忘海笑道:“卫大人,这大年下的还下海呢?”
卫时磊笑道:“船厂多停一天,就是一天的银子,我得催着点儿。”
许忘海笑道:“卫大人还能缺银子?”
卫时磊笑着摇头:“国库空虚,这船厂耗的全是我阿姐的银子,要是这会儿我阿姐在此,早赚了不知道多少了,到了我手,我只会花钱。”
他摇了摇头,又道:“许大人,我去你家拜年,顺便蹭个饭可成?”
许忘海一愣,然后就想起了刚才总督府门前的马车,想着他可能是想避开,不由得笑道:“卫大人到我家,那我这一年可真得鸿运当头了。”
一行人说笑着回了家,许灵妙迎出来,不由一愣。
她今天穿了五色胡服,还戴了他送过来的朱砂手镯,又戴了朱砂吊坠和耳环,更衬得眉目如画,乍一见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镇定的请了安。
许夫人笑道:“大人送过来的首饰,这孩子喜欢的很,你看看,披披挂挂的戴了一身。”
卫时磊眼神这才看向许灵妙,一触便收,含笑道:“这是我阿姐弄出来的新东西,我也没有人能送,便送过来了,几位不嫌弃便好。”
许灵妙有点奇怪,忍不住道:“你家里不是有美人吗?”
许忘海急斥道:“妙儿!”
“无妨,”卫时磊笑了笑:“许小娘提醒我了,那两人放着也耗费一日三餐,如今已经用不着了,倒是可以送回去了。”
这会儿他跟两地官员,基本上已经图穷匕见了,反正他靠山多的是,真的明刀明枪对上,这些人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一样。
到时候度量着各人的本事性情报上去,只怕得换一多半儿。
这会儿,少年神情冷厉眼带锋锐,褪去了那一层君子如玉的外衣,反倒显得风华峥嵘。
许灵妙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默默的退进了内室。
卫时磊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与许忘海说笑。
他在许家用了午饭,然后才回去与那些久候的官员见了一面。
他有黜陟之权,直接就地罢免了定海县的县令,派人押送回京,这开门“红”,下马威一出,其它官员更是战战兢兢。
等出来之后,晋安知府才问旁边的人,“卫大人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旁边的大人道:“似乎……确有用意。”
两人缓缓的对视了一眼。
卫时磊方才发脾气,说道:“如今国库亏空,造船募兵一日日花钱如流水,我都不好意思跟阿姐张嘴了……诸位身为一方父母官,还有心思锦衣玉食,迎来送往?”
说的真叫个清楚。
但是送礼他不收,难道??
于是一夜之前,闽粤官员,难得的修身养性起来,正月里的迎来送往一律免了,一个个励精图治公正廉明的不行……
出了十五,闽州一处的县令,大概是想起了当年唐时锦在江南时那位“君子”……于是捐出了现银三千两,据说是他夫人铺子的赢利,说是要为大庆水师出一份力,卫大人顿时赞了他一通,其它官员受到了启发,一时之间,纷纷解囊捐助。
卫时磊非常满意。
这些人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黑了多少盐课,出点血也算是补税了。
这个时候,又一座大福船完工了,检查完毕入了海,卫时磊把它命名为长盛号。
虽然沿海地区多台风,但一般来说,冬季风浪最大,夏季最小,春、秋季就比较平均,毕竟冬天是冷风,夏天是暖风,冷风比暖风速度快。
所以卫时磊赶在二月二,直接带着人再次出了海。
这一回,许忘海带上了许灵妙,据说许灵妙是会功夫的,功夫还很不错。
卫时磊并不介意,毕竟影卫和长目飞耳楼都有女子,多个许灵妙也并不特别。
他知道初一在许家吃饭的时候,里头有人偷看他,但是他完全不在意。
毕竟顶着卫王世子,财神弟弟这个身份,被偷看被倾慕什么的,不管真的假的,他从十三四岁起就习惯了,哪一个月不遇到几遭,如今他都佛了,你想慕随便慕,多看你一眼算我输。
他们这一回走的路,极少有海商走,或者说,走过的人很少有活着回去的。
仍旧是经过占城、真腊、满刺加,然后穿过马六甲海峡往西航行,进入了印度洋。
许忘海举着牵星板测量,一边跟他道:“大人,这一处我只走过两回,有一回到了狮子国,这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了,但是语言不通,我只是半蒙半猜的听他们说,好像离他们很近还有一处国家,但那回我们没有货物了,所以没往前走。”
卫时磊手里拿着海图,道:“多远?”
许忘海道:“我记得那时,走了两个多月才到,船上的水都快没了,死了不少人。而且去的时候,狮子国还在打仗,我们补了些东西就赶紧走了。”
卫时磊问:“狮子国什么样?用的什么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