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这“没了官位”,就能听出来,这何氏是一个精明的人。
她可能已经预料到赵知府这一次,很可能会丢官,所以就只从避灾这方面来想,也没必要再忍下去了。
但不管怎么样,时下的女子,能有勇气做这样的事,就很值得鼓励。
而且赵知府,也确实蹦跶不了几天了,她能脱身也是件好事儿。
唐时锦道:“你想叫我怎么帮你?”
何氏顿了顿:“我……小妇人也不知,我家人不在此处,我只求和离!”
唐时锦道:“你要留在此处做生意吗?”
何氏点了点头:“是。”
唐时锦转头问戚曜灵:“灵儿,要不你叫几个锦衣卫过去吓唬吓唬?”
何氏一喜,立刻向戚曜灵磕头:“多谢大人!”
戚曜灵道:“你先回去打理吧,明儿一早,我叫几个人过去。”
何氏再次谢了,这才转身走了。
唐时锦感慨的道:“你说说,这就是活生生的诠释了一步错,步步错,我跟赵知府,明明就没啥深仇大恨,你得罪了我一回,老老实实给我送个礼,也花不了几个银子,什么事儿不好说?非得跟我杠什么?就跟你杠的过一样,闹的现在妻离子散怨谁?”
花晟林真情实感的道:“师父得天地庇护,得罪师父的全都没有好下场。”
“不用这么崇拜我!”唐时锦谦虚的道:“我除了财运通天才貌双全之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江必安冷嘻嘻的插了一句话:“除了那个,还有脸皮厚!头一回见别人夸,自己还补一句的!”
唐时锦道:“不敢当,要论脸皮厚还是江大人,要不是这么厚,怎么会连笑都挡着露不出来呢!”
江必安看了她一眼,低头喝茶,嘴角却不由得一弯。
炎柏葳:“……”
她真就是习惯性口花花!前有杨鹏霄,后有江护!!
真是气死了!
他气的午饭都没用几口。
晚上回了府,用过晚饭,他洗去了易容,也不跟她说话,一个人坐在桌边看书。
身后,她默默的靠过来,他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若有期待。
有只手儿伸了过来,她在食指中指两根手指头上,画了两张小人脸儿,高一点的中指上,还画了长长的眼睫毛。
然后她萌萌哒道:“大睫毛精,你为什么不理我?”
之后转为他的声音:“你说呢?”
食指锦道:“我说不出来!我觉得我永远没错!”
中指葳道:“呵呵。”
连这个呵呵,都特有他自己那个味儿。
炎柏葳根本就整不住脸,忍着笑,把书合起来,手撑着额看着。
食指锦一副不讲理的德性:“呵呵也是我没错。”
中指葳道:“你觉得你跟江护说笑很对?”
炎柏葳挑了挑眉。
“你为什么老盯着江护呢?”
“你说呢?”
食指锦道,“好吧,其实这件事情很好解决。”
炎柏葳自己问了:“怎么解决?”
唐时锦嘻皮笑脸的道:“你在意江护,不就是因为我夸了他一回嘛?这简单啊,我明儿拿过锦衣卫花名册来,从头到尾的夸一遍,两千来号人,到时候你吃醋就吃不过来,自然就不吃了……”
炎柏葳一把抓住她手,按到了桌上:“混蛋!”
他搂住她,瞪着她:“你现在就跟我走!今天晚上就走!你赶紧交待下去,这几天不回来!”
她真的忍不住要乐。
他真的特爱操心,绝不用担心他有一天像霸道总裁一样,办突出其来的事儿,都气成这样了,还给她留时间交待。
唐时锦笑着,就真的交待了下去,然后两人换上夜行衣,趁夜出来。
唐时锦道:“去哪儿啊?”
他道:“我背你。”
他把人拉到背上,展开轻功,向外掠去。
其实还挺远的,唐时锦觉得他的轻功比马儿还快,足足奔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一处山间。
炎柏葳脚下左环右绕,前纵后跃,感觉一直在巨石丛林之间穿行,唐时锦问:“这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吗?”
炎柏葳嗯了一声。
她道:“要是走错了会怎么样?”
他道:“走错了就进不去,但是你可以,因为你有唐九垓和唐八埏,我这阵法没有去防备空中。”
一直进了阵法最里头,他才把她放下来,晃亮了火折子,昏黄的火光中,眼前的小院儿挂着匾,朴拙的字迹写着:“鲤园”。
唐时锦一愣。
进去之后,她就猛的沉默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仍旧能看的出,这儿,完全复原了当年茂州的鲤园。
他一路牵着她手,进了房,把四处的烛都点了起来。
唐时锦转目四顾。
房中家俱,整个陈设,完全是鲤园的样子,一模一样,连墙上挂着的画,包括之前被她烧了的,桃成蹊和卫时磊画的画,都重新挂在了墙上,甚至桌上还摆着残墨,压着一叠纸,纸上的字迹,是她在茂州时,跟着他练的字。
打眼一看,好像房间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不一会儿,就会回来。
再往里走,架子上摆着她当年送出去的手翻书,他送过她的象牙梳、缠臂金、还有在钱塘时,被她退回去的卷轴、十二支的簪子和新婚娃娃……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好像一脚踏进了回忆,她甚至有点想哭。
炎柏葳轻声道:“我要把所有的错,全都一点一点的改回来……在茂州,那个小院子,无忧山庄,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希望锦儿想起这里时,也能忘掉那些难过。”
他拉着她手,进了卧房。
唐时锦一呆。
他转身,把烛台捧了过来,唐时锦看了一眼地面,金灿灿的晃眼。
炎柏葳道:“锦儿不喜欢金屋藏娇,但锦儿喜欢真金白银的,是不是?”
是的……金砖铺地什么的,哦,红玉为榻……
那床头居然是红玉雕成的,烛光一映亮闪闪的,这也太梦幻了吧!她莫名感觉她是进了水晶宫的小公主!
炎柏葳笑道:“今晚就这么睡了,看锦儿能不能做个好梦。”
他掀开箱子,拿出被子,唐时锦自己动手铺好了床,问他:“那你睡哪儿?”
他道:“你说呢?”
他把烛台放在桌上,伸手就开始脱衣服。
唐时锦:“……”
等一下!你为什么忽然变这么奔放!
她眼睁睁看着他脱掉了夜行衣,背后的烛光剪出他劲瘦的剪影,那腰简直了……
她双手捂住了脸。
下一刻,他搂住她,直接掀开被子,把两人包了进去,伸手就去解她衣服。
她伸手一推,就推到了滚热的肌肤,她当时就慌了:“你等一下……”
他柔声道:“别怕,我看了书的。”
唐时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