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那边出来,唐时锦严肃拒绝了炎柏葳送,然后慢慢溜达着,就跟戚曜灵道:“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人,依靠旁人,终究不方便。回头我们去趟卫所,你正式把你那些人接过来,然后慢慢的跟他们打交道,看能不能找几个能用的人出来……还有林儿那边,林儿你别看他不爱说话,其实律下很有一套的,我们要慢慢的找一些能用的人出来。”
“我的理想状态就是,咱们每一个人,手中都有自己的势力,例如我的势力就是你们,你们还各有各的势力,这样就等于我也有势力了。所以你和林儿、小兔儿,都要努力才行。”
戚曜灵失笑着点头:“好。”
眼见进了城,两人加快步子,结果走了一小段路,戚曜灵忽然停住脚,小声跟她道:“小四的马车!”
“诶,还真是呢!”唐时锦顿时来了兴致:“禄儿胆子最小了,走走,我们去吓吓他!”
两人都是夜行衣,连换装都不用,直接就掩了上去。
许天禄是从钱塘过来,本身就离的不远,索性就赶了赶路,他自恃会些功夫,只带了一个管事和一个会功夫的私卫。
结果马车忽然停了,许天禄也没多想,推门道:“到了吗?”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提出来,然后猛的扼住了脖子,一把匕首横在了颈间,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别动!”
许天禄:“……”
他吓坏了,急道:“你,你别杀我,我师父是唐时锦,我师父是庆泉侯,你杀了我,她一定会打死你的!”
那声音冷冷的道:“找的就是庆泉侯的徒弟!”
许天禄声音打颤:“我……大侠,有话好说!我师父很疼我的,你可以跟她要一些银子来赎我!!”他哭唧唧,十分怂:“银子多好啊,想买啥买啥,杀了我还脏了大侠的剑……”
“别废话!”他道:“你有甚么遗言吗?”
许天禄憋了半晌,然后一挺胸,“我告诉你,我大师兄是戚九,他的功夫非常高,他非常厉害,你要杀就杀,我不怕你!我大师兄会帮我报仇的!”
“哦?”他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帮你报仇?稀罕你么?你这么废物?”
许天禄愣了愣。
他为什么觉得这人最后这句……好像带着笑意?这个嫌弃的口吻也有点儿熟悉……
他下意识的回手,往那人身上摸去,那人啧了一声:“别动手动脚的!”
许天禄当时就气哭了:“大师兄……逗我好玩吗!吓死我了!呜呜呜……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这么欺负我!我要告诉师父去!”
戚曜灵笑了几声,抬眼看时,果然唐时锦已经迅速溜了。
于是许天禄一路哭着被他带回了家,结结实实的在唐时锦面前告了一状。
唐时锦一脸的感同身受义愤填膺,愤怒的指责他:“灵儿,你也太不像话了!你身为大师兄,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师弟!他不是江湖人,胆子又小,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然后唐时锦又温柔的安慰小徒弟:“好了,别生气啦,江湖人就是比较野蛮的,我们在京城给你买了好些东西,你收到了没有?收到了啊……我这儿还有一些,明儿给你瞧,太晚啦,快点去睡吧!”
戚曜灵默默的看天……果然不愧是唐时锦,好人坏人全是她的。
早上见了花晟林他们,许天禄还把这事儿讲了一遍,花晟林奇怪的问:“大师兄,你晚上出去干什么去了?”
戚曜灵呵呵:“我出去赏月。”
司顾菟猜到了,抿着嘴儿偷笑了一声。
唐时锦咳了一声,岔开话题:“好了,今天灵儿禄儿跟我去见商会的人,林儿你试着接触一下这边的乞丐,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势力,能不能收伏……小兔儿我在园子里给你圈了一个香料铺子,你叫王四郎带着你,去把这些铺子转一转,看能不能挖几个可用的人过来。”
几个人都应了。
然后吃过饭,花晟林找戚曜灵帮忙,略微改了改面容,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司顾菟请王四郎带着,也出去了。
唐时锦之前上京城,跟许天禄许下了一大堆愿望,她在这方面一向不小气,所以回来的时候,是真给许天禄带了不少东西,叫人送过去一些,又在空间里收了一些不好运的。
许天禄道:“那这边开四坊,我要过来吗?”
唐时锦道:“那边能交下了吗?”
“差不多,”许天禄道:“铺子里的人,都带出来了,而且这个时候,谁敢惹咱们。”
唐时锦道:“要能交下,你过来最好,这些事情你最熟,真要有急事,吴不争传讯过来也就一个时辰的事儿。”
她顿了一下,“唐家四坊,两三年之内,暂时就开这三处了,再多了东山那边的货也供不起了,我还得抽时间回一趟东山,那边的水估计也快不够了……”
她想了想:“这边的人,咱们自己慢慢招,园子收拾起来还得两个月,你就慢慢的招人,摸清楚性子,毕竟一用就要长用……”
正说着,外头有人报:“侯爷,有个姓金的郎君来拜见。”
唐时锦点了点头:“请。”
于是那人就进来了,施礼道:“草民金执偕,拜见侯爷。”
唐时锦站起来正要还礼,一对上那人的眼神儿……当时就无语了。
炎柏葳昨天说啥来着,“浮面儿上的人,不需要与他交底”??好不煞有介事……
扮成金执偕的炎柏葳,留了络腮胡子,眉眼也有一些改动,整张脸显得更硬朗刚毅,连声音都不一样了,但她就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摆手令下人退下,无语的道:“好玩吗?”
炎柏葳诧异:“真的这么明显吗?”
唐时锦看了看戚曜灵,戚曜灵道:“我只看的出易过容,但是……”
许天禄略觉茫然:“这位……是谁?”
唐时锦忽然想起来,许天禄还不知道两个人合好……
她莫名很囧,于是严肃的道:“哦,这是我们在京城结识的一个朋友,姓金,绰号叫金元宝。”
嗯,狗男人,元宝,没毛病。
炎柏葳笑着,也不争辩,就道:“这一位是许老板吧?侯爷的徒弟中,只有你不曾见过了,幸会幸会!”
许天禄倒也没怀疑,就还了一礼。
唐时锦严肃的请他坐下,道:“蚕种都运来了吗?”
炎柏葳把那个略微有些恭敬的态度,拿捏的非常到位:“侯爷放心,已经运到了。”
“好,”唐时锦也正儿八经的道:“那到时候,与诸人接洽,就全交给你了。”
他道,“侯爷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