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骑马速度快些,一直走在马车的前方,但她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感知到身后的马车。
那‘送货’的人把货物扔在马车上便已离开,现在马车上只有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和两个‘货物’。
沈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不是拍花子的,若是拍花子的,应该还是团伙作案的。
毕竟那送货的壮汉提及什么公子,应该是他们的头儿。
沈糯就这样只比后面的马车多出二三十丈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条路虽然是官道,但是途经嘉宁关,走这条官道的人并不多。
几乎只有就沈糯和后面那辆马车。
在朝前走个两公里,便会分为两条岔路。
一条是官道,直接通往嘉宁关,另外一条是小道。
小道通往的地方就多了。
沈糯不知后面的马车到底要走那条路。
到官道经过嘉宁关,这人应该也不会拉着两个孩子走嘉宁关的,那里毕竟重兵把守,一般的贼走那边会心虚。
所以沈糯走到分叉路口时,勒住缰绳停下,似不清楚该走哪条路。
实则她是在等那马车准备走哪一条路。
络腮胡子赶着马车经过沈糯身边,看了沈糯一眼。
然后赶着马车朝另外条小路而去。
沈糯紧随其后。
这里位置还不算偏僻,沈糯看过舆图,这条路前面有段是山路,位置很偏,几乎算是荒无人烟之地,很少有人经过。
沈糯打算到了那地方在动手。
她骑着马,很快就超过马车。
那络腮胡子又把目光挪在沈糯身上,见沈糯虽是男儿身,皮肤也有些黝黑,但五官清秀,也是不错,顿时心生歹念,打算到了前面荒芜之地把人拦下拖进旁边的树林里好好爽上一番。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偏僻之地,两边全是寂静幽深的大山。
络腮胡子见前方还没走多远的沈糯,开口唤道:“小兄弟,等等。”
沈糯回头,看见络腮胡子眼中浓郁的恶意,她勒住缰绳,放缓速度。
络腮胡子甩鞭,加快速度,马车很快同沈糯平齐,络腮胡子道:“小兄弟,你这是打算去哪?咱两都是从饶城出来的,没想到走的都还是同条道儿,要不咱两结伴而行?你过来我这坐着,咱两一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伴儿。”
络腮胡子说完,见那小哥儿略迟疑后就直接停了下来。
他也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下。
络腮胡子盯着沈糯的脸蛋问道,“不知道小兄弟打算去哪?”
沈糯说了个地名,是这条小路必经的一个小镇子。
她说话的嗓音也变了下,是个有些清秀的少年音。
络腮胡子笑道:“巧了,我也要从那经过,还真是有缘,从这到那镇子还得一天时间跑,那小兄弟你下来,咱两坐一起唠唠嗑,你后背的竹筐还能放在我后面的车厢里,你也轻松点,我这还有刀子酒和酱牛肉,路上还能整点,你就让马儿跟我们身后慢慢跑就得了。”
沈糯点点头,跳下马儿,朝着络腮胡子走过去。
络腮胡子也跟着跳下马车,见清秀小哥儿走过来,他伸手想去拉人,却见那小哥儿突然一抬手,他颈间一麻,络腮胡子瞪大眼,伸手想摸摸颈间,手臂犹如千斤重,根本抬不起,他不可思议的瞪向沈糯,目光凶恶的仿佛想吃人。
“你,你干了……”络腮胡子一句话还未说完,轰隆一声,魁梧的身躯直接倒在地上。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干了无数次的事儿,会栽在一个看着没有半分内力很普通的哥儿身上。
沈糯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络腮胡子动也不动,彻底昏死过去。
她自然是有万全准备才敢跟人的。
这趟出门前,她就把那套金针改动了下,用牛皮做了个小巧的护腕,护腕上有个小小的机关连着掌心,若是遇见危险,只要按动掌心那个小小的机关,金针就会发射过去。而且这金针,她还用药水浸泡了三天三夜,这药水即便是弥山里面上千斤的棕熊沾上一滴,都得昏睡大半日,所以这络腮胡子一天内都甭想醒过来。
把人放倒,剩下的便好办多了。
沈糯把自己那的那匹马牵到林中深处绑在树上,先让它在这歇歇,等她处理好剩余事宜,再过来寻它。
沈小狐这会儿也感知到四周已经没人,它从沈糯身后竹筐露出个毛茸茸的狐狸头。
沈糯回头,“好了,咱们又能坐马车了。”
马车平稳不少,沈小狐也能舒服点。
沈糯把地上的络腮胡子给搬上马车,她现在力气挺大,之前去弥山采药,一人也能随便搬动两个竹筐的药材。
把人拖上去后,沈糯打开两个袋子检查了下,里面还真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年纪大约在四到六岁的模样,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这样人家的孩子,通常家里大人忙,孩子会走路后,都是任由孩子们自己玩,所以也特别容易被拍花子的给盯上。
两个孩子只是被迷晕了,并无大碍,沈糯也暂时没打算叫醒他们。
她又把自己的马儿拉去林中栓好藏起,这才回到马车上,赶着马车原路折回走上官道,过去嘉宁关。
沈糯担心这不是普通的拍花子,所以把这人交给摄政王处理比较稳妥些。
就这样,沈糯一路赶着马车,到了晌午时才来到嘉宁关。
这次她和上次一样,把马车赶到不远处的那片竹林里停好。
她原本就是打算让红狐进去报个信,摄政王也见过红狐,瞧见红狐就知是她过来。
等他过来后,她会把雕刻的两枚玉符交给摄政王。
其实沈糯还打算以后再得来好些的玉石,给家人也各雕刻一枚玉符带着防身。
她此生最大愿望就是家人的安康。
沈糯跳下马车,过去车厢,络腮胡子还没醒,沈小狐瞧见她,从车厢里跳了下来。
沈糯蹲下身子,揉了揉沈小狐,“小狐,去寻摄政王。”
“嗷呜……”
沈小狐冲着沈糯撒欢的叫了声,就朝着军营那边跑了去。
它有点胖,身上的肉还一颠一颠的。
沈糯瞧见后,忍不住摸了摸鼻尖,她是不是把小狐给喂养的太胖了些。
沈小狐很快就跑到关卡口,关卡口重兵把守着。
它还是如同上次般,贴着墙根走的。
上次来时是深夜,加上它那会才四五个月大,身形小上不少,且没现在胖,一溜烟的跑进去后,把守的官兵们都没怎么瞧清楚它。
可现在是晌午,日头足,光线很亮。
它又胖,这样贴着墙根一溜烟的跑进去,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惊呆了看守的士兵们。
“这,这是红狐吧?”
“就是红狐,而且毛色好漂亮,就是这毛色有点眼熟啊,以前似乎也瞅见过一只?那天夜里也是我当值,但那只小一些,没这只胖,唰得一下子就贴着墙根跑了进去。”
“那天晚上我也在当值,也瞧见了,应该是同一只,毕竟想要遇见皮毛这样漂亮的火红色的红狐还是很难的。”
“它怎么又跑来军营里头了?要不要抓起来?”
“狐仙儿,那可抓不得,你看它皮毛这般漂亮,还吃得肥嘟嘟,肯定是家族很壮大不愁吃喝,要是抓了它,小心被报复。”
“对对,我们这边,狐仙儿抓不得。这红狐都出现在我们军营两次了,附近应该有个狐狸窝。”
有人吞口水,“一身肉,可惜了……”
要是个别的山中林兽闯来军营,他们还能抓住解解馋,狐狸却是万万不敢动的。
沈小狐一路跑进军营里,朝着营中主帐而去。
它就来过一次,但明显记得主帐是在哪儿。
营中不少士兵都撞见沈小狐,有人还想逮着它,都被身边的人劝阻下来。
“狐仙儿,抓不得的,以前也来过一只,由着它就是了,一会儿就自己跑掉了。”
就这样,沈小狐一路跑进营中主帐。
主帐外原本也有士兵把守,但帐里传来的痛苦的哀嚎声,让士兵也忍不住分了心,根本都没注意到沈小狐,直接被它溜进主帐中,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喊:“殿下,有,有只红狐跑进去了。”没有殿下的令,他也不能随意进出殿下的军帐之中。
里面很快传来摄政王的声音,“无妨。”
………………
而在营中主帐中,氛围惊心动魄。
因为主帐的榻上躺着个面容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满脸痛苦,光裸着上半身,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青筋凸起,显露出来的血管也不是常见的青色,而是黑色,这种黑色已经爬上他的脸颊,脸上细小的血管也异常明显。
少年躺在榻上,直挺挺的挺着上半身,面容扭曲,双手死死的扣紧身下的褥子,痛苦的哀嚎着。
不止是少年,旁边的塌上也同样躺着三人,这三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症状和少年相同,全都痛苦的哀嚎着。
主帐中,除了裴叙北,宿凌,还有其他不少军医。
所有的军医都束手无策的。
宿凌满脸灰败,“殿下,太迟了,裴小将军和这三名士兵中毒太深,只怕连我祖父过来都是无用。”
“殿下,老臣等,也是束手无策啊,他们这毒太过古怪了些,实在从未见过。”
裴叙北面色沉重,死死攥着拳,这一刻,他却不免的想到,若是沈小娘子在,定能把人救活。
可这里距离水云村上百公里,等他骑马把人叫来也要耽误八九个时辰。
八九个时辰,昊武根本等不了这么久。
恐怕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死去。
就在这时,一只胖乎乎的红狐突然闯入众人的视线。
裴叙北望着那只红狐,面上出现一瞬的怔愣,他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眸,眨了下眼。
军帐外传来守卫说有红狐闯入的声音,裴叙北沉声说,“无妨。”
沈小狐来到这里,说明沈家小娘子就在不远处。
昊武他们有救了。
宿凌看到红狐,也愣了下,喃喃说,“怎么又有红狐闯来军营。”
他可是记得两三个月前就有一只红狐来给殿下送信的。
不对,这只红狐怎地同上次那只如此相似?就是看着大了些,胖了圈,皮毛鲜艳火红。
就是同一只啊!
宿凌瞪大眼,他一直不知上次来让红狐给殿下送信的到底是谁。
这次竟又来给殿下送信了?
裴叙北已经二话不说,抱起红狐扔下一句,“宿凌,你先照顾好昊武,我去去便回。”说完,抱着红狐离开主帐,疾步朝着关口而去。
到了关口,镇守着关口的士兵们见殿下竟抱着方才闯进去的那只红狐,都有些震惊。
裴叙北抱着红狐,出了关口,进了前面那片竹林。
走到竹林深处,他见到了做普通哥儿打扮的沈小娘子。
虽皮肤黝黑,但五官清秀,隐约还能瞧出沈小娘子精致的模样来。
这一刻,裴叙北悬着心终于落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安定下来的心,这其中还掺杂着一丝道不明的欢悦。
沈糯也见着了摄政王,她扬起唇角,冲着他招招手,“殿下。”
裴叙北放开手中的沈小狐,大步走到沈糯面前,还不得沈糯说些什么,他沉声道:“还请沈小娘子帮个忙,我营中一位小将和三名士兵身重奇毒,想请沈小娘子进入营中帮忙救治。”
沈糯面色也郑重起来,她道:“好,不过我还有件事情要同殿下说一声。”
她回头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把路上撞见拍花子的事儿简单同裴叙北说了说,当她说到是对男女童时,裴叙北上前揪出络腮胡子,一把将人如死狗般扔在地上,扯开他的衣衫,露出后背上被烫出来的一个粗糙的灵鹤形状的疤痕,裴叙北才回头告诉沈糯,“是灵鹤门的人,且背覆灵鹤,还是比较核心的成员,这对童男童女是灵鹤门抓来祭邪神的。”
“祭邪神?”
这个字眼一听便有不好的预感。
裴叙北恩了声,“灵鹤门一直有用童男童女祭邪神的习惯,三年一次,会掠来一对童男童女,在祭坛上放干两人的血,用童男童女的血来祭他们供奉的邪神。”
沈糯心中一紧,慢慢的攥住了拳。
裴叙北道:“这里的事情我让宿凌来处理,他会把人抓回审问,也会派人送这两个孩子回家的。”
“好。”沈糯道:“那我同殿下进去救人。”
她离开前,还把络腮胡子颈间的那枚金针取了出来。
裴叙北看了眼金针,沈糯轻声道:“这是我家中的那副金针,本是救人的,不过我取来浸泡了些药水,用来防身,还是很好使的。”她说着还扬了杨手上的护套给裴叙北看。
裴叙北看她手腕上简单的护腕,记在了心头。
把金针装回护腕中,沈糯又蹲下身子告诉沈小狐,“小狐,你自己在林中溜达溜达,等我回来。”
沈小狐呜呜叫了声,表示知道了。
沈糯这才随裴叙北一起朝军营中走去。
镇守关卡的士兵见到裴叙北带人进入军营,也只以为是殿下找来民间的郎中来救裴小将的。
沈糯一路随裴叙北进到营中,又走了片刻就到了主帐中。
待两人进入,沈糯一眼望见塌上躺着的少年,便有些怔住了。
少年周身都是黑雾,这是阴煞之气,这些阴煞之气还是从少年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难怪这少年如此痛苦的哀嚎着,这样的阴煞气息入体,即便是她都无法忍受的,非一般的痛苦。
少年不仅阴煞入体,凸起的血管里面都是黑色,还中了毒。
其他三人也是相同的症状,全都是阴煞入体和中毒。
这是什么阴邪的手法,不仅用毒,还是跟着邪术一起使的。
裴叙北这会儿已经在宿凌耳边吩咐了几句,宿凌都来不及惊叹他家殿下从哪里找来个哥儿,是作甚的,就被殿下吩咐去外面的竹林抓人送人,而且是跟灵鹤门有关的,他立刻点头,出了营帐,朝着军营外的竹林而去。
沈糯看了眼四周的老军医们,又看了摄政王一眼。
裴叙北却立刻懂了她的意思,他道:“你们也都去外面守着吧。”
他担心沈小娘子一会儿需要药材银针甚的,还得喊他们进来送东西,所以只是让所有军医都在外面候着。
等人都退下去后,沈糯看了摄政王一眼。
不知为何,裴叙北又觉自己懂了沈小娘子眼中的含义,他走至沈糯身边,微微俯下身,就见沈小娘子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殿下,他们几人不仅是中毒,体内还有阴煞,阴煞入体,任何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所以会很难受,我需先为他解掉身上的阴煞,再来处理体内的毒。”
现在这毒反而算是比较好解的。
只要几人体内的阴煞之气解掉后,毒她是不怕的。
阴煞?
那不是玄门中人的说法吗。
沈小娘子果然也是懂这些的。
裴叙北低头望着沈小娘子,她肌肤虽用药汁涂抹,但仔细瞧,还是能发现她的肌肤很光滑,眸含春水,波光潋滟的,目光正专注着榻上的裴昊武。
裴昊武是他的堂弟,一心向武,一身武功也算不错,他是年前自己偷偷给家中留了封家书后跑来军营,也想立下赫赫战功,为大凉出一份贡献。
但他性子鲁莽,护送粮草的路上遇见敌袭,他本是占据上风,但后面杀红了眼,追着剩余的敌寇而去,都说穷寇莫追,这话也是不假,便中了敌人将领的计谋,追到一处山谷时被放箭扫射,他和追去的士兵全都中了箭,后虽也带着士兵逃回,但其他中箭的士兵刚回军营就有不少咽了气息,只有裴昊武和这三名士兵还在撑着。
沈糯继续说,“我现在需要朱砂,笔墨和黄纸,另外再让人帮我准备几套金针或者银针都可。”
她的金针只带了十来根,且都浸泡了药汁,是无法用来给眼前的伤患们施针的。
沈糯说完,微微抬头,正好与摄政王那双凤眸撞个正着,她见摄政王自然而然的移开视线,道了声好。
见摄政王大步走去外面,沈糯也跪坐在伤患身边,抬起他的手掌,见他掌心之间的阴煞气息是最浓郁的。
沈糯皱眉叹气,看样子,这世间懂得邪术的不止姚庄清一人。
很快的,裴叙北带着沈糯要的东西进了军营。
他帮着把东西摆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沈糯回头,轻声道了句谢谢。
裴叙北为了避免外面守着的士兵听见沈糯的声音,已经把人都屏退了。
沈糯取了朱砂跟墨一起,研磨好朱砂墨,又把黄纸切成一刀刀的。
这才开始画符,她落笔毫不犹豫,所画之符,一笔而成。
沈糯一口气画了八张符,最后捏着八张符起身,依次找准方位后,将八张符贴在军帐之中的八个方位上,感知生气聚来,沈糯才又回到伤患身边,抓起桌案上的匕首,割开裴昊武的掌心,以指为笔,在他的手心上画下引气符,符成的那瞬间,裴昊武体内的阴煞便顺着沈糯往后拉的手掌,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自打上次过年救下郑子石和被灵鹤门伤害的百姓们,沈糯也昏睡三日,算是因祸得福,她的奇经八脉更加宽广,可容纳的生气也更加多了,处理几人身上的阴煞还是可以的。
等着把裴昊武体内的阴煞引出后,沈糯又来到另外三名士兵前,用同样的手法把三人体内的阴煞之气都引了出来。
处理完这些,沈糯的面色已经有点白了。
四人体内引出的阴煞之气,会被四周慢慢聚拢来的生气化为乌有。
这也是她为何要在军帐之中布个聚气阵的用处。
不过是用符纸画的,效果坚持不了多久的,却也够化开这些阴煞了。
不若让这些阴煞在营中四处游窜,若被人无意沾染上丁点,会大病一场的。
沈糯又把几人体内的毒血取出些后,放在鼻翼下仔细的嗅着,最后回头对摄政王道:“殿下,我会写张药方,现在就可以让人去抓药开始煎药了,另外还有张药浴的药方,现在也要烧水备着,一会儿我帮他们施针后,就要先去泡药浴了。”
“好。”
裴叙北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动。
沈糯很快写好两张药方递给摄政王。
裴叙北拿着药方出去,让军中的军医们开始备药。
军医们看着两张药方,面面相觑,虽上面每种药材他们都认识,但这些配起来可是绝对的虎狼之药,中毒之人本就身体虚弱,要真用这样的药方,岂不是死的更快?
“殿下……”有军医小心翼翼的劝阻,“这些药都是虎狼药,若真给裴小将军使用的话,只怕会让毒素游窜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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