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份幽蓝火光顾问渊,只觉得他眉目神『色』都同往常不一样了。
阮枝蓦地有分感动,问:“你是为了这个特意留下来?”
“不全是。”
顾问渊气定神闲地道,“我确实也顿悟不了。”
阮枝:“……哦。”
她默默收回多余情绪:“其实,我并不怕黑。”
顾问渊她一眼,没说。
阮枝思索着:“裴师弟方才是怎想到要试方圆?”
顾问渊:“走路时就能发现脚下路有点偏了,只是痕迹不,很难注意。”
阮枝毫不掩饰己诧异:“是这样吗?我怎一点感觉都没有。”
顾问渊『露』出一幅颇为理解气人表情:“你连这个都没感觉到,说己不怕黑?”
阮枝蓦地更住:“……”
我以为这个题已经过去了!
会晴,雨会停,顾问渊夺笋永远行。
顾问渊有模有样地安慰她:“怕黑又不是什丢脸事,此处只有你我,何必费心掩藏。”
阮枝盯着顾问渊数秒,脸上浮现出了然笑:“总说我怕黑,其实是你己怕黑吧。”
“你开什玩笑。”
顾问渊不屑一顾,“我要是怕黑怎不快点想办法离开?”
阮枝双手一摊:“谁让你蠢钝愚昧呢。”
顾问渊:“……”
双方交手,各胜一局。
指尖上火光仿佛是应和着顾问渊心情,些微地跳动了两下,在这唯一借以照亮区域便颇为引人注意。
顾问渊瞧着阮枝从头至尾没有对这一手表『露』出好奇,不由得动道:“师姐怎不问我,这是从何处习来?”
阮枝心里一咯噔,莫名升起了危机感,反应极快地道:“不是栖宿老你吗?”
顾问渊打量着她表情,否认:“不是。”
“哦。”
阮枝眨了下眼,应了这声就不再开口,仿佛兴致缺缺样子。
她这是真不感兴趣,是察觉到了什,故意装蒜?
顾问渊并非是临时起意试探阮枝,而是早就有所想法。虽说如今已经相信了阮枝对他真心,但最初阮枝行为便让他怀疑、而注意。
这会儿面对这明显不是寻华宗功法火焰,阮枝却熟视无睹,毫无惊异表现。
顾问渊欲再试探。
阮枝突然道:“顾师弟,你说,我们孤男寡女被困在此处,落在旁人眼里这该是怎样景象?”
“?”
这题跳跃度太大,阮枝神态不出故意为之痕迹,只当是对上一个问题不感兴趣,才这说。
顾问渊迟疑稍许,神『色』古怪地答道:“修士历练常有意外,如此情形大约并不算稀奇。师姐何故有此一问?”
“并不算稀奇,也绝不是常事。像我们这样不知道会待多久,在旁人眼里,我们早就是说不清关系了……”
阮枝说完这句,好险没吐出来,声音格外矫『揉』造作,满满都是欲语羞暗示,“你得对我负责啊,往我们便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顾问渊:“……”
阮枝想起这次没有同他表白,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双眼:
“我一颗真心早已给了你。”
火焰猝不及防猛然颤抖了一瞬,幅度太大,乎是要当场灭掉程度。
阮枝兀快速地眨了下眼,实在是不会抛媚眼,只能尽力模仿娇俏女怀春。而便垂着眸过脸去,用尽毕生功力演绎出了纯真女大胆表白火热与羞涩。
顾问渊果然不再说。
等阮枝饱含“情意”目光第四次投来时,顾问渊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收敛一点。”
阮枝哀切地咬了下唇:“真情怎能够随意收敛?”
顾问渊又不说了,只是表情比方才更严肃沉冷,漆黑双眸阴郁压抑,酝酿着什不知名东西。
算是糊弄过去了。
阮枝松了口气,庆幸不已:顺便完成了任务。
顾问渊表情不大友善,阮枝也不敢继续发挥,顶着一张哀怨脸默默噤声,顺便走开了点方便己发呆。
哪怕是“死缠烂打”也得稍微分分场合嘛,小命要紧。
而这方顾问渊等了许久,抬眼一,阮枝微侧着身,脸上浓烈情愫早就消失了个干净,澄澈透亮眸子略微失焦,不知正出神想些什。
……这人!怎总是这样半途而废!
口口声声说着“真情不能随意收敛”,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样如何让人相信她真心诚意!
他这次注意着女儿家脆弱小心思,已然很注意措辞了,只是让她收敛“一点”,结果她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放弃。
顾问渊无端烦躁,火都不想点了,指尖火苗肉眼地变小,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熄灭了似。
阮枝回神便这一幕,当即往顾问渊这边靠近了些:“点火很辛苦吧?要不你先歇息,把火苗熄了吧。”
顾问渊:“……”
他冷着脸,当真撤了灵力,周遭顿时陷入无边黑暗。
阮枝就在距离他不到半臂距离,想来是怕黑,却逞强让他把火灭了。
分明她只要说句软,他就以不同她计较。
顾问渊这般想着,忽然感觉袖口处紧了一下,原是阮枝手拽了上来。
她三指拢着他袖口那点布料,侧首望了望他,道:“若是这样,即便黑着,没有光也不算什了。”
顾问渊心头轻震,有种细密痒意从裂隙深处蔓延,泛起难言躁动感。
半晌。
顾问渊僵着手,语气淡淡地道:“难不成你真想在这里待一辈子?”
阮枝理直气壮:“横竖我不是一个人。”
“你真是……”
顾问渊开视线,嘴里吐出个字,却没下文了。
阮枝对能否出去这件事确实不太担心:一则顾问渊在,有男地方通常没什问题;二则她好歹是个身负任女配角『色』,既然系统把她发配过来,总不能真让她就这耗死在这里吧。
她随遇而安,顾问渊却不乐意了。
“你过去走两圈。”
顾问渊指使她。
阮枝:“什?”
没病走两圈?
顾问渊口吻莫名有种恨铁不成钢意味:“裴逢星走两圈就悟道了,你是他师姐,凭什落于他?快,你也去走两圈,跟我说说你感想。”
阮枝:“……为什是我走?”
顾问渊一脸正『色』,半点没有开玩笑胡闹:“我也以陪你走。”
阮枝:“……”
顾问渊伸手做了个“请”姿势,难得显现出压迫『性』威慑:“现在以走了?”
阮枝十分窒息。
不知道为什,她这个兢兢业业女配在某些好不容易能够偷懒场合,也总是被迫勤奋。
两人当真在黑暗中走了两圈。
顾问渊:“你悟出了什?”
阮枝支支吾吾:“如果要走路最好是在有光地方,最也要有以扶持朋友,否则容易摔跤。”
顾问渊静静地着阮枝。
阮枝被他得压力倍增,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实在是悟不出来什了qaq”
顾问渊闭了闭眼,竟然没有发火,只是目光森然地盯着阮枝,竟真顺着她往下说:“《明志》有言,君子行坦途,以万物为友。你时刻顾念友人、心向朝阳,乃是君子本心。”
阮枝目瞪口呆:这都能硬掰出来啊?
顾问渊催促道:“有呢?”
“没有——有有有!让我思考一下马上就有!”
阮枝咸鱼发言中断于顾问渊陡然变得凌厉阴森眼神中,求生欲瞬间占领高地,致使她迅速改口,立马开动大脑,“即、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也不必太过愁怨。车到山必有路,实在没有就往回走,总不至于己把己『逼』死了。”
“若你已被『逼』到绝境,这上人间不容你活,又当如何?”
这设想未免也太难过了。
阮枝稍加思索,道:“那就全力抗争一番,尽力去找办法;实在没有,就吃饱喝足地认命吧。”
“洒脱有余,意志尚坚。”
顾问渊上上下下扫视她,眉心紧蹙,仿佛面对了一个旷世难题,“求索之心不足,居于安乐而享安乐。”
他挑剔目光定格在阮枝脸上,声线冷凝:“得过且过。”
阮枝都不知道他是怎分析出来,但确实也……没办法反驳。
顾问渊摇了摇头,神『色』已经由“恨铁不成钢”过渡到了无奈何,好似着一个既成定局棋盘,无从下手:“你本『性』虽随遇而安,却不能说道心懒散。因你很是笃定地要如此行事,反而坚韧。”
阮枝小声总结:“就是说哪怕要做废物,只要内心坚定些,便能做一个不轻易被动摇废物。”
顾问渊那过于严正怕脸『色』终于稍稍缓和,轻松了些:“你非要这说也不是不行。”
阮枝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己体会。
顾问渊思索已有结论:“你道与他们都不同,所以听他们,你悟不到根本。”
阮枝:“……废物道好像也确实没什悟吧。”
顾问渊“啧”了一声,伸手戳了下她额头:“顺其然,通达地,无为之道。什废物道,难听死了。”
阮枝压根不知道他干嘛要生气,脑袋往仰了仰,站直了正要回嘴,下一秒就被顾问渊捂住了眼睛:“摒弃外物,但寻本心。”
“这里本就是黑,用不着……”
阮枝挣扎了一下。
“动。”
顾问渊立即喝止她,“你太浮躁,把眼睛闭上。”
阮枝被迫听从,循着顾问渊,不断地放空身,逐渐到了灵力流动,继而到了一幅幅场景。
不止是心内所想,有辽阔地、尘世百景、人间烟火。
阮枝隐约接触到所谓“悟道”是什感觉了,有种很奇妙轻飘飘感觉,就在这时,掩在她眼睛上温度撤离了。
“!”
阮枝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目光死死地盯着顾问渊。
顾问渊蹙了蹙眉,些许愕然不解:“我观你状态,应当已经入定沉浸,是有什问题?”
说到底,他又不是真修士,凭着过往知识和思考来引导阮枝,并没有百分百把握。
“确实有点感觉了。”
阮枝知觉地心虚,感觉辜负了顾问渊一番指导,便卖力地说着好做借口,“但我想着,不能留你一人在此,所以便……中断了。”
其实是她没有彻彻底底静心,没办法做到完全心外无物,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影响她。
她确实有点怕黑。
身边有人一起好,只剩她己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顾问渊愕然地望着她,眼中阴郁严厉都被冲散,显『露』出分不置信,随即被汹涌尖锐恶意与怀疑湮灭,他骤然垂下眼。
她在这样全然黑暗环境中对他说着爱慕依赖之语,陈述她有多在意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激起他心中负面恶沼。
抗拒她靠近与表白,却想牢牢地掌控她,验证她每一句都是出真心。意识到在意她谎言与否时就开始动摇,然便愈发在意,轻而易举被简单语牵动心绪。他本『性』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阮枝着顾问渊分明启唇像是有要说,转眼间又闭上了,神『色』恹恹。
……表演得有点过了?
阮枝内心反省。
半晌。
顾问渊开口,是那副熟悉欠揍语气:“不需要你留下来陪我,等你出去了,我马上就能出去。”
“真?”
阮枝此刻却不大信了,“这说,你真是为了我才留下?”
顾问渊不甚在意地道:“随你怎想。”
他再次手覆上阮枝双眼,凉凉地威胁道:“摒弃外物,静心沉思。再悟不出什来,你就绝于此给我当口粮吧。”
“呕——”
阮枝第一次听到如此血腥恶心恐吓。
“知道怕了就认真点。”
不知道是这充满恐怖氛围威胁起了作用,是什缘故。阮枝这次同样感觉到了顾问渊手指撤离,但被打断情绪没有那强烈,她往那些令她感到安心喜悦场景中沉浸,浑身轻盈地随着花摇树动。
再睁开眼,映入眼帘不再是满目漆黑,而正是她沉思畅想时到场景。
山水相依,鸟语花香。
青石板弯曲蔓延,有一小屋掩映在繁茂竹林。
呼吸之间,灵力愈发充沛,比平日修炼得益更多。
阮枝着眼这幅景象,不大明白:从第二层来,她最想要应该是完成任务回家啊,怎不断地探索内心会到这种景象……难道她其实有如此风骨,立志要做山外闲云野鹤?
阮枝抬步朝那间小屋走去,怀着探索本我激动,兴致勃勃地了院子。她隐约觉得这个布置似乎在哪儿过,并未深想;推门去,迎面就到一座炼丹炉。
这是章昀珊带她逛过小屋子!
阮枝想起来了,在她第一次为考核任务炼制丹『药』失败时,章昀珊曾带她去了生草园背所依工峰上,参观了这一间竹屋。章昀珊说,若是她通过了考核,如此冬暖夏凉、灵气充沛又幽静雅致地方,就是她一个人了。附近区域有结界保护,无人会来打扰她。
里面带上品丹炉,珍贵丹修典籍,甚至连莲华老亲炼好种种灵『药』都有现成!
阮枝差点就心动得不肯走,心里想着这地方简直是寻华宗上堂,持续『性』发展兴趣爱好,退安全保住小命能四处撒欢——在望阙峰上是想了,青霄老对她导越来越关注,她练剑动静大点第二都要被关心一番。本是青霄老好心,却实在束手束脚。
当时阮枝就想,如果她真住了这里,一定要好好躺个七八,吃完就玩,玩完就睡。
原来,她从不曾背弃咸鱼本质。
最了解她,只有她心!
阮枝绕着走了一大圈,除了这地方灵气格外充足外,没发现什特东西。她索『性』了竹屋泡茶喝,对着北面飞流而下瀑布清泉酌饮。
“按照这个情形,这十九层展现在人们眼应当与各人内心道有关……来顾问渊就算是出来也不是在这里了。”
阮枝并不担心身为男顾问渊,尤其是这种乎全以男为中心世界。即便顾问渊没有最先出去,也总会有办法出去。
阮枝喝完了茶,甚至小睡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发觉己已经迈入了金丹期。
“!!”
幻阁十九层这牛吗!
眼景物逐渐消去,阮枝眯了眯眼,回到了幻阁外。
“阮师妹!”
守在入口处孔馨月最先扑过来,一把抱住了阮枝,“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呜呜呜!”
除了三位男,所有幻阁弟子们已经全部出来。因为他们在过关口时不慎跌落事,此刻不光是弟子们,沧海宗掌门人和老都在幻阁外。
景瑄到阮枝出来那刻便掩不住慌『乱』眼神,不反退,借着人群躲到面去了。
沧海宗掌门问了阮枝里面大概情况,阮枝照实说了,隐去了具体细节。
掌门抚着胡须道:“师祖曾说过,幻阁十八层之外许另有一层,如今来却是真。有惊无险,便是大有造化啊。”
掌门又问阮枝在这十九层里经历了什。
阮枝仍然实实说:“着了一间小屋,喝了会儿茶,小憩片刻。”
掌门表情凝固了一下:“……就这样?”
阮枝诚恳回望:“就这样。”
“有这等好事。”
掌门不禁惊叹,察觉到此言不妥,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观道友已是金丹境界,你们去之,寻华宗弟子唯有温衍是此境界。来你在幻阁中参悟了不。”
说是“参悟”,写作“躺赢”。
人群中景瑄气红了眼,羡慕嫉妒追悔莫及。
掉去不是该死吗!
怎阮枝不仅能平安出来,连修为境界都上了不止一个层次,凭什!
阮枝又恭敬地说了句客套,功劳都归功于沧海宗打开幻阁义举,两边正互相走着场面,三位男先从幻阁中出来,时间相差只在片刻间。
萧约走在最,手臂胸皆被划开,衣摆上浸着血;嘴唇紧抿,脸『色』极差,不仅是失血苍白,而是心情很坏那种表情难。
裴逢星落萧约大概五步,有一道从下颌处划过、途径脖颈而直接砍伤肩膀伤痕最是触目惊心,光是那狰狞伤痕都能想象出彼时战况惨烈,稍有不慎就会直接命丧当场。他表情凝而忐忑,有分晃神,走路步伐都显得沉。
顾问渊走在最,他身上衣袍被血浸透,简直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唇边溢出了血,他抬手欲抹,连手都是红。一时间甚至不出他究竟伤了何处。
众人视线这三位身上逐次掠过,又整齐划一地再次向了阮枝:
容貌昳丽,神态轻松,通身洁白无瑕,未有半点血『色』沾染。
再联系她方才说喝茶小憩——
寻华宗阮枝,属实深藏不『露』啊!
孔馨月凑上来附耳小声道:“师妹,你确定你和他们去是同一个十九层吗?”
阮枝缓缓收回诧异到有些惊恐目光:
“……我现在不确定了!”
原着中萧约出幻阁描述没有这狼狈吧,这三位男究竟是去了什地方?和她推测道心深处好像不大一样啊。
这一遭多凶险,所幸大家都平安无事。
作为东道沧海宗掌门大大地松了口气,赠了不疗伤灵『药』。
“都先回去歇着吧,有什事,等休息好了再谈。”
温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各散去。
阮枝早就注意到裴逢星一直着她,似是有要说。弟子散开瞬间,她就抬步往裴逢星那方走去,萧约横『插』一脚,伸手擒住了她手腕,以不容置喙强硬态度拉着她就走。
“萧师兄——”
萧约回眸瞥了她一眼。
阮枝半截全然卡在了嗓子眼儿,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心弦发颤,惊惧得浑身紧绷微抖。
她从没过这样萧约。
把他打下绳索时,他情绪险些失控,却只是生气样子,不会像这般充斥着森然冷厉锋利。
乎凝成实质杀意散在周遭空气中,令人呼吸不畅。修士动杀心时,灵力便随之逸散,以威压震慑低修为者。
萧约如原着所述,已然是金丹期了。
阮枝躺赢得来境界差了一筹,加之她平时就不专研剑法,无法通过剑意透出如此摄人杀意。
如果萧约是为了她在背偷袭那一下来算账,事情并不是毫无转机。
阮枝大概有了意,逐渐冷静下来,不再被这份杀意所影响。
萧约带着阮枝到了己屋舍,“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同时设下了结界。阮枝往旁边挪了半步,就被他按着肩膀捉到了眼。
阮枝突然有点不敢对上他视线,总觉得他眼神和以往不一样,多了些难以描述暗『色』。
他们距离已然很近,阮枝即便尽力避开他眼神,也能闻到他身上血腥气,感觉到他周身躁动而充满攻击『性』灵力。
“裴逢星是半妖。”
萧约弗一开口,便是惊大雷,然而他语气分外隐忍压抑,宁静太甚,犹如暴风雨短暂平和,“师妹,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