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再次看到这个景象还挺让人怀念的。”

【嗯,大差不差也就是这样子吧。】

【我还是觉得你那个时候有点浪费。如果一开始多一点资源,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

“反正随便骗一骗大家就会上当的,就不用在意这么多了。”

杜松子说,然后又换了一只手撑着她的下巴,盯着面前的屏幕看。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哥哥到底有什么不满意呢?”

“我明明也救了他呀。按照他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明明处死了他都算是应当的。”

【不知道。】系统随口敷衍。对于它来说人类算是挺奇怪的东西。

看到了预定的历史会如何发展之后,杜松子再次演化,就开放了让玩家们改变历史的权限。

也就是让玩家们顺着哥哥的心意去行动,看看他到底希望把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最大的问题是时间。”少年说。

系统出现在主世界和杜松子绑定的时间,起码客观上,多少天多少小时多少分多少秒是不会变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当时杜松子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每一次的轮回里面都会有小小的变数,主要是玩家给她造成的。

有的时候玩家会让杜松子去搭顺风车,那个时候杜松子提前回到家里面,与父亲的情人产生冲突,然后夺门而出,被车撞到。

趴在地上过了十几分钟系统都还没有跟她绑定的话,那肯定就凉透了。

还有的时候甚至农田那边都会出错,她并不是每一个周目都会选择杀死小西的。

如果那之前做的事情更绝一点,比如说在哥哥丢过来水杯的时候,说了什么多余的台词,或者没有挡得很好,杜松子受到了伤害的话。

大概率到那个时候杜松子就觉得全世界毁掉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可能时间重组之后我是也得跟着一起死,不过这个世界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然后就直接的放任小西。

甚至她还会直接把小西当成召唤兽一样,让他先别管什么时间倒流不倒流了,先把全世界的人口屠/杀掉。

杜松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想要杀掉某个不认识的人的想法。

她不太经常看新闻,但是偶尔在网络上面看到什么中东小国爆发战争,有人使用了国际禁止使用的危险武器,然后看着难民营里面哀嚎的儿童的时候,她也会心生怜悯。

但是世界的另一头发生的事情,对于杜松子来说是不算数的。

她还是只能够活在自己小小的日常圈子里面,每天在那个家里面醒来,去学校,偶尔到市中心的时候会有人围在一起,像围观珍稀动物一样的看她。

大多数敢跟杜松子搭讪的人都是不良少年或者星探什么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恶心之处。

她一般也就是被众人所包围着,天空明明是蓝色的,但是她的背景那一块却完全是阴郁的黑白色调,周围走过的人们估计连脸都不会在杜松子的印象里面显露出来。

她每一次站在那里,半垂着眼睛盯着脚下马路的横竖划线,心里面都会想,整个世界干脆毁灭掉就算了。

一开始帮她挡下那个水杯的步骤是必要的,之后最好也偷偷的跟在杜松子的后面,但是别让她发现一路来到废弃农田,再之后她跟那个怪物对话的时候,玩家最好就别插进去了。

反正插进去也起不到什么效果。

重点是在怪物死掉之后能够活着。

坚持到这里的人不多,完全是看概率的,到时候杜松子一般会选择直接回家,并且是走回去。

一般来说不会这么死心眼,但是她骑过来的自行车已经完全散架了,而且这个点在这种公路上面行驶的车子,上去的危险性好像比徒步大。

玩家的身份大多数都能够搞到自己的交通工具,搞不好还能附送一个专属司机。

但他们不可能把杜松子提前送回去,他们不知道那个房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只是隐隐约约的心里面有一种明悟,那就是要尽可能的拖延她回到家中的时间。

如果既不能够跟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跟她普通的说话也会被无视,想要达成这一点是比较麻烦的。

但方法总比困难多,玩家们都各自以自己的方式让杜松子延迟了回家的脚步。

有些人甚至直接一点,给自己一刀,然后躺倒在路上碰瓷。

以前的杜松子大概率会直接绕过去,不过和小西告别之后,她已经决定要做一个普通人,那个时候也在考虑的是否要行侠仗义。

她在那个人的旁边那些等了一会,确认她的呼吸真的是在越来越慢,并且流的血也越来越多,不是假装的过路劫匪。

才拨打了求救的电话。

送上车之前杜松子才突然想起来一样,说了一声“你是之前帮我挡水杯的那个。”

而这种时候玩家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所有意识了。

经过了这么一趟,耽搁的时间自然很多。

杜松子回到家的时候比想象中的要晚,刚刚好是系统抵达地球的时间。

据说在所有的位面里面,系统独独选中了杜松子一个。

杜松子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与其说是只有她有这个资质,倒不如说系统一开始的代码就设定为只能够选中她的样子。

她在门口得到了系统之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好说了。

杜松子走进门去,爸爸的情人一如既往的对她出言不逊。

就算是上一周目,没有力量的杜松子,也能直接去拿壁炉里面的碳,往他身上按。

现在的杜松子就是掀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眼睛垂下去。

用系统储存的能量把那人的头给摁爆。

那个瞬间,其实如果要论效果的话,有点像是拿棒球棍打飞番茄。

或者把可乐上上下下的摇晃,然后猛的拉开拉环。

迸出的鲜血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在墙壁上面铺开,有几滴溅到了上方的吊灯上面,搞的落下来的光的颜色也变得暗淡。

杜松子隔着满眼的鲜血看着面前的哥哥。

他只有脸颊那边染上了一点红色,跟全身上下三分之二都脏兮兮的杜松子不一样。

哥哥的嘴巴微微开着,他的一只手伸在面前,好像是想要阻止些什么。

杜松子问他“怎么了吗?”

她说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已经头爆掉了,并且脖子那里正在一股一股往上面喷血的无头尸体。

哥哥看了看她,竟然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

…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那个时候的杜松子点点头,然后拾级而上。

爸爸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那样子的杜松子一瞬间是怎么想的?他应该不至于认为这个是杜松子在哪里参加万圣节的化妆舞会,现在才回来吧。

他真的从她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也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些一般化妆舞会里面不会照顾到的细节,比如说脑浆的颜色之类的。

他后退了一步,手已经自然而然的伸到书桌那里,准备去拿斧头还是袖珍手/枪什么的去瞄准杜松子。

杜松子对他用了系统的另一部分能量。

第二个人体喷泉在房间里面制作了出来。

现在杜松子心满意足,她没有经过两次的死亡,对这个世界总体没有丧失希望。

虽然做的事情都差不多,但应该认为现在的她是积极向上的。

“我们还剩下多少能量?”

系统现在已经心痛的快要窒息了。

但还是抠着指头算了算,竟然发现还有一点富裕。

起码还够宿主搞出第1个事件的。

他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满是提防。

【还剩一点,但你要是把下面的那个人也给杀掉,就肯定不够了。】

【你直接拿斧头去砍他不好吗?!我给你加成!】

【操控现实花费的能量特别多的…】

“吵死了。”杜松子说。

然后她走下楼去。

她下楼去的时候和哥哥对视,还对他微笑了一下。

她记得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已经有人帮她挡了,并且哥哥和爸爸还有那个猥琐大叔都不一样,是个美少年。

杜松子喜欢漂亮的东西,之前一直不如哥哥的时候她不好意思说,因为那个时候说就感觉很像是为了讨好他才故意装出来的。

不过现在杜松子已经变得比哥哥要高级无数倍了,她就可以直接的表示出来了。

她下楼,杜松子全身上下都是血,走路的时候手一直扶着回旋楼梯的扶手,血顺着扶手一路往下滴。

她准备就这一身出门,反正很快就没有人可以对她的装扮说三道四了。

但是在错过哥哥的时候,杜松子微微停顿了一下。

旁边的少年,感觉到她浑身上下的气质瞬间都变了。

应该说杜松子瞬间长大了一点呢,还是说她的精神变得比之前天真了无数倍?

杜松子迅速的走到洗手间那里,给自己简单的清理了一下。

主要是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和脸,对着镜子在洗手台前面给脸上扑水的动静他在外面听得很清楚。

杜松子用毛巾擦过,出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把毛巾往地上丢。

他看到毛巾已经变成浅粉色,软塌塌的搭在地板上面。

杜松子重新站到他的面前,坐到沙发上面。

沙发上面原本全部都是血,还有其他的一些粘糊糊的东西,但是在她坐上去之前就全部都消失无踪了。

在旁边依旧躺着那具无头尸体,脖颈处的断面像是开了水龙头一样,一股一股的往外面冒红水。

壁炉里面的火依旧熊熊燃烧,火光在妹妹的脸上跳跃着,偶尔也会给他一种皮肤表面正在丧失水分的干涩感。

哥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不知不觉间,他也走到了妹妹的旁边,坐了下去。

让玩家们拖延杜松子是哥哥干的好事,不过她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已经见证了事件的改变,杜松子就直接了当的接管了幻镜里面自己的身体,准备直接问一下。

哥哥坐在她的旁边,是两年前的他,没感觉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消瘦了多少,总觉得那家伙好像从第1次见面就是那样子。

不知道应该说是严肃还是讲礼仪,像是把所有的富家公子哥加起来再取平均值一样的气质,如果是爸爸的那张脸,再找一张他会感兴趣的女人,稍微结合一下,只能够生出这样子的孩子吧。

杜松子自然而然的把哥哥放在大腿上面的手拿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裙子上面,然后用自己的手盖上去。

整个过程中哥哥没有什么反抗,只是到了后期才嗯了一声,想要把手抽过来。

杜松子用指甲掐着他的手腕,他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杜松子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对世界线外的哥哥说的,对现在坐在她旁边的少年也非常适用。

他的眼神游离在虚空之中,这个别墅在前面十几分钟里面发生的事情,他到底有没有理解呢?

杜松子又翻来覆去的查看哥哥的手,学校里面有些女孩子很神秘,说是学会看别人的手相,讲一些生命线事业线之类的事情。

可是她翻来覆去的看哥哥的手,唯一一个能够得出来的结论就是。

虽然远远看上去很白很纤细,但果然因为是男孩子,所以比她的大很多。

而且也很粗糙,杜松子的手反而像是牛奶布丁一样,不要说茧子或者粗糙了,连掌纹都找不出来。

杜松子用手一点一点的去摸那些粗糙的地方,哥哥在旁边似乎有点紧张。

她问他,“你把斧头藏在哪里了?”

哥哥并不说话。

“除了斧头还有毁尸灭迹需要的那些东西…是强酸吗还是什么?”

“你决定今天动手吧?你把它们藏在哪里了?”

哥哥依旧默不作声,在她手下的那个手掌依旧懒洋洋的在那里,可是在旁边的哥哥的身体却有点紧绷。

这是爸爸教给他的吗?怎么应付审讯之类的。

杜松子想,爸爸好像一直都在强调什么上位者就不能够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可是他们的心思一直都这么简单,猜都猜的到。

哥哥从很久以前就想要杀掉爸爸了。

在正常的世界线里面,杜松子回到家,被父亲的情人掌掴,然后跑出去之后,哥哥应该已经把那个情人杀掉清理干净,并且把用来砍人的那个斧头放到壁炉里面,让它被火烧完了。

之后进去的时候倒是能够看到,爸爸房间里面的痕迹,不过一般人应该也不会联想这么多。

对于哥哥来说自己今天回到家里面反而是他想没有想到的吧,以前杜松子也有过离家出走的先例,通常来说她从学校里面跑出去,就会一口气坐电车到能够抵达的最远处,离开这个城市都是有可能的。

然后在一个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小旅馆上面睡上一晚,或者游荡,一直到父亲过来把她领回家。

正常的父亲在这种时候应该会扇女儿一巴掌还是怎么样的,但是爸爸总是很沉默,杜松子也只是很沉默的走在他背后。

上车的时候司机在前面,通常来说是他的秘书临时充当,戴着眼镜,五官应该算得上是精致吗?但毫无用处,身上缺少了撩拨人欲/望的什么东西。

说来也很奇怪,爸爸明明是一个无可救要的同性恋,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基本上都是女性…他不会想要用这种方法彰显他的男性雄风吧,怎么想都感觉很可笑。

秘书在前方充当司机,杜松子就和父亲在后面坐着,杜松子一般也只是用手撑着脸颊看着窗外的风景。

之前在电车上的时候,因为是夜晚,所以都昏昏欲睡,反而看不到这样子的风景。

父亲也低下头来处理他的文件,偶尔会问几件学校里面的事情,杜松子也会同样不感兴趣的回答他几句。

通常来说只有这种时候她和他才会像一对父女。

想着过去的事情,然后把注意力慢慢的转移到这里。

之前的每一次离家出走杜松子都跑得远远的,起码当天晚上是不可能回来的,哥哥应该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决定今晚‘做事情’。

要不然就是杜松子下午对他说的,‘你跟爸爸一个德行’,肯定刺激到他了,哥哥想要证明些什么。

杜松子自然而然的开始回想,之前是普通人的时候她意识不到,但是得到系统之后,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她想到了居民楼里面的那具尸体。

杜松子很温和的问他,“你是看到了那个,受到启发,决定做个正义使者吗?”

在旁边的哥哥缓慢但是坚定的,把手从杜松子掌心里面抽出来。

杜松子的视线追随着他的手掌,然后慢慢向上看着哥哥的眼睛。

他低着头看着地板,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摸索着地板上面的图样。

他说“他从以前开始就是那样。你回家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厉。”

杜松子应了一声。

她刚刚回家的时候对待哥哥其实是有一点新奇的,毕竟是刚刚从精神病院里面出来,所有同龄的陌生人都让她觉得很新奇。

而且哥哥还是一个美少年哎!

其实那段时间她和他两个人相处的不错,虽然不怎么说话,因为杜松子那个时候还没有怎么学会国内的语言,这个国家的汉语跟她穿越之前的汉语不太一样,非得打比方的话,就得就像是普通话和地方方言一样。

难懂得很。

但是两个人用表情和手势也能够沟通。

然后她们开始玩游戏,比如说去哥哥的房间里面分享他的拼图积木电脑,还有的时候就是玩捉迷藏。

“捉迷藏。”

那个就是一切的开端了。

那天杜松子和哥哥在家里面跑来跑去。

哥哥并不知道她会藏在哪里,只能够去各个房间的角落找。

她们那天玩得特别高兴,以至于不知道父亲已经回来了。

本来父亲回来就不需要通知她们,这个家里面的主人是父亲又不是她们两兄妹。

哥哥走到2楼的走廊那里,看见有一个身影坐在地上。

那个身影小小的,穿着和妹妹最喜欢的那条款式一样的黑裙子,头发长长的披在后面,脸则埋在手臂里面。

他一瞬间就以为这个是杜松子,心想她怎么躲在这个地方,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越靠近那个女孩子就越听到机械的嗡嗡声,靠近的时候,能够发现那个女孩子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脸颊红得不可思议,并且上面全部都是腻腻的汗水。

他想要伸手去碰她,可是在女孩子前面的房门却瞬间打开,穿着浴袍的父亲从里面出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拉起那个女孩子的手臂,把她拽进房间。

那个女孩子被拉起来的时候头微微仰着,他由此知道那个人并不是杜松子。

并且她几乎呈淡粉色的,红得不正常的脸颊,还有一直流着口水的嘴角,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他那天觉得很恐怖,一直都没有去找杜松子,反倒是在第1楼的客厅沙发上面坐着发呆。

最后,在空调外机上面呆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杜松子,不耐烦的顺着窗户自己爬了进来。

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从沙发的背后用手臂环住他,很轻易的把嘴凑到他的耳边,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是杜松子那段时间好不容易学会的一部分中文之一,她的呼吸热热的打在哥哥的脸颊上。

她身上有一部分是在外面被晒得热热的味道,还有她本身像是婴儿一样的高体温。

什么体香啊,在她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他只能感觉到她是活着的。

她很炽热,她碰着他的地方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他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他从她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并且往后一推。

杜松子坐倒在地上。

她很诧异的抬起头,望着他。

确实是哥哥,喘着气,依旧保持着用手推她的姿势。

后来他慢慢的收回手,也没有向杜松子靠近,反而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个男性的手掌,比妹妹的大很多。

很细腻,养尊处优。

…和父亲的手很像。

他把杜松子丢在那里,匆匆回房间了。

杜松子一直在那里坐着,直到有佣人叫她起来吃晚餐。

晚餐的时候杜松子一直低着头,用刀子切牛排,刀子和牛排下面的盘子摩擦来摩擦去,发出克拉克拉的声响。

平常的话父亲应该是会训斥她,但是他那个时候好像心情很好,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天一直到晚餐结束,杜松子都没有和哥哥说话。

从那之后也没有。

一直都没有。

“你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吗?”杜松子微笑着跟他说。

其实她已经想不太起来了。

对于杜松子来说,提到哥哥,就是一直离自己有一段距离,被别人簇拥着的一个侧脸。

地位比自己要高很多,不管是在父亲的心目中还是在世俗的评价中都是这样子。

她知道自己跟哥哥关系不好,但是平常也不会想到是以那次事件为转折,她们两个的关系才变差的。

哥哥摇了摇头。

他说“父亲的抽屉你看过吗?”

“哦,里面全是手铐鞭子麻醉剂,戴在奇怪地方的首饰。”杜松子说。

“还有一个u盘,好几个t的性/虐视频。”

之前她在那个房间里面可真的是收获满满,而在这一个周目里面的她显然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听到她的回答之后,哥哥明显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对于自己的妹妹究竟是如何获得这个情报的,他似乎不做任何好的假设。

只是低下头骂了一句‘那个人渣’。

然后又抬起头来看她,说“你知道就好了,他会对女孩子出手,是个垃圾。”

“我应该不算是有社会责任心的人,但是从小到大接受的就是那样子的教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是那种东西,却要给我这样子给我灌输正常人的概念。”

“反正我接受不了他的所作所为,所以最后就…”

他看了看壁炉里面的火焰。

如果事情正常的发展,妹妹没把那两个人杀掉的话,自己应该会用斧头挨个的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最后把斧头在那个火炉里面烧掉才对。

“那你还真成正义使者了。”杜松子慨叹的对他说。

然后又问他,“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吧?”

哥哥就瞬间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也没用,杜松子清楚得要命。

哪怕是在过去的这个时候,把爸爸变成蟑螂的杜松子和哥哥擦肩而过,都从他身上接收到了信仰。

杜松子跟他说“你很同情我。怜悯我…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但是爸爸对我有点不太正常,你是不是很害怕我会变得跟那些女孩子一样,所以说先下手为强了?”

她这么说的时候语气是带笑的。

不过如果是这个时间点的杜松子的话,其实不太应该笑,因为这个时间的她是真的感觉到了威胁。

一个月前,父亲疯狂的砸她的门。

哥哥看到居民楼尸体被丢出来的时间,其实还要更近一点。

哥哥什么都没有说。

他最后只是说“我对你没有什么感情。”

“就算是兄妹,但是豪门世家里面反目成仇的血亲也有很多。”

“我们连血缘关系都只有一半。”

“一半也很高了,起码你死之后我能继承财产的。”杜松子很殷勤的说。

哥哥假装没有听到。

“主要是出于责任感…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我被他培养成了一个正义的人。”

之前的那一些女孩子在房间里面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看着。

“因为每一个上流社会家庭都会有这种事情,每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也都只是在外面看着。”

“但是那具尸体是另一种…我不知道他在那之前做过多少,也不知道之后你会不会也会变成那样。”

他这句话说的…杜松子简直有点感动了。

可是下一秒他又加上一句话,“你只是一个契机,主要是那之前积攒的事情让我看不下去。”

“他以为他是谁啊,黑帮电影里面的老大吗?”

杜松子瞬间就笑了。

她以前不知道哥哥原来是正义阵营的人,也从来没听哥哥说过这么多的话。

现在她笑的很开心,她身上只有露出来的手和脸是干净的,剩下的地方全部都是血。

坐的时候那些血渗到布艺沙发里面,每一次呼吸杜松子自己都可以闻到身上的血腥味,但是在旁边的哥哥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也没有往旁边避开。

杜松子跟他说“你有什么社会责任啊?你的社会责任就是上来就杀人吗?”

“你有没有想到过,爸爸再怎么样毕竟还是财团董事长,这个年代少有的干实业的人。”

杜松子对于爸爸根本就不了解。别说什么财团董事长了,就算是全星球首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又算些什么呢。

但是系统实时的给她调出情报,为了让哥哥露出有趣的表情,她也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口气说了出来。

她说“虽然说私底下是人渣,不过他的公司的确源源不断的在提供就业的机会,搞慈善也是货真价实的,和当地政府合作的事情也干得很红火。”

“那个时候市长过来找他拍照,不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吗?”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还会被选为什么十强企业家之类的,和整个社会稳定性比起来,你说的那些事情只能够算是细枝末节。”

“他这么干脆的就死掉了,万一之后还爆出来是你杀的,公司的股价就会瞬间崩塌,一大堆股民说不定要去自杀——员工也必须滚蛋走人了,在他走之后又会有外来的资产去谋夺他的企业,那可全是搞金融的啊,责任心比爸爸还低,之前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就是说的这件事吗?”

“如果你稍微有一点责任心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杜松子说,自己也觉得不耐烦了。

爸爸再怎么样都是个人渣,他都得死,就算放到法院都是一样的。

我干嘛要在这里细数他的功绩啊?恶心哥哥但是更恶心我啊!

所以她稍微把范围扩大了一点,不是对两年前的哥哥,而是对那之后的他说话。

“而且你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你把它扩大到了整个世界的范围——你不要以为在这里死掉被复活就是没有代价的哦。”

“他们在这里死掉,本来就是为了让这个时代的我能够和小西正常交流,是作为我的燃料。”

“看过克苏鲁神话吗?里面直视神明的话人就会疯掉,说是什么精神值降低,而以我的精神值一直都很好,好得甚至有点异常了。”

“你猜猜是谁在为我付出这些代价?”

“为了填补这么多的精神值,那些人一直死去又复活,虽然在幻境中看不出什么,不过如果到现实中,应该所有人都会疯掉吧。”

“要不然就是变成植物人,在那里呆上几年。”

杜松子这么说的时候,面前的哥哥逐渐也变换了神采。

他瞬间失去了脸上的青涩,干巴巴的张开嘴,但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正儿八经的做了,而且要命的是到现在他也不后悔。

每一个神眷者基本上都有这样子的特性,那就是在争夺神明的欢心的时候,不管给外面造成了什么样的大危机,都不要太在意。

毕竟已经选择信奉神明了,那就一条路走到底吧。

他只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想就是这双手做了那所有的一切吗?

然后杜松子看着他,露出了最后一个微笑。

她一锤定音的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会责任感,正义感之类的事情。”

“你就只是喜欢我而已吧?”

世界瞬间崩毁了。

这一次既不是因为小西,也不是因为杜松子。

是哥哥这个创造者自己的意志。

杜松子站在系统空间里面,她的身后是一片漆黑。

系统问她【没事情吧?你被世界强行弹出来了】

然后又咦了一声,说【竟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杜松子笑嘻嘻的说“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