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开普勒这么说,百谷泉一也没有什么好回她的。

实际上开普勒也完全不需要他的回复。

她一下子就拉起他的手,自顾自的往前面走。

把身后已经开始循环了的村落丢在那里。

她带着他往黑泥蠕动的方向走,好像一点也不在意那地方给人的不祥感。

山间的道路本来是难行的,有着杂草和各种枝叶

但是开普勒走过的地方总是一片平坦

好像她就是光明,能够照亮前路一样

百谷泉一和她一起来到了山中深处。

“也就是御影的所在地了。”

开普勒神采奕奕的说着。

原先包裹着整座山的恶意,也随着开普勒的前进而往后缩去。

现在她站在这里,黑泥已经浓缩到不能够再浓缩,就这么紧紧包裹着神殿。

好像这是最后一点不能够被侵入的地方。

但是开普勒目空一切,哪里在意这么多。

她拉着百谷泉一开开心心的往里面走。

黑色的恶意本来也是危险的东西。

起码百谷泉一确定自己不要说是碰触到那些,哪怕是站在村落那里也会被黑泥抓住杀掉,就像他那些被诅咒而死的亲戚们一样。

但是现在,开普勒往里面进一步,黑泥就往里面退一点。

像是…嗯,听说过圣经里面摩西分红海的故事吗?

现在就是开普勒主动的往黑色海洋里面走。

而它们也自的为她分开。

把自己压缩再压缩,却不敢朝她露出獠牙。

开普勒一直进到神社的最里面。

这里原本要经过重重关卡,有人看守,也有纯电子的锁,但是现在电子锁在开普勒面前无条件的打开。

“而那些看守的人也早就死了。”她说。

“刀子的怨恨,还有这边的御影的怨恨。”

以及循环这么久了,没有人送水和食物过来,就算是停留在这里的巫女们,也像是没有人喂食的小鸟一样,全部死去。

黑色的恶意像是退潮一样退去,露出下面已经干枯不成人形的骸骨。

百谷泉一看着,随着前进才缓慢的收回视线。

他没有刻意躲避。

这都是他的罪过。

她们一直进到神社的最里面。

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少女。

少女也安静的看着她们。

“那是…”

年纪最多不会超过13岁,全身赤/裸。

黑色的恶意从她身旁柔柔退过,却连她的皮肤都没有弄脏半点。

她站在那里,也不觉得羞耻。

褪色的长发贴合着身体。一些地方被遮挡住了,但是更多的地方裸/露出来。

百谷泉一盯着她身上最显眼的地方。

她的手臂。

少女的右臂只有半截。

从少女右边的肩膀一路望过去,首先是纤细的手臂线条,从关节上面一点的地方开始空无一物。

手臂的切面原本应该是一个丑陋的伤口。

但是现在却给人一种装饰品的印象。

断口处巧妙的和玉石熔炼在了一起。

甚至用了金色的花纹去雕刻。

百谷泉一看着它。

少女每一次呼吸的时候,她的胸口都微微起伏。

但半截右臂就这么贴着她的肋骨,玉石材质毫无反应,像个装饰品。

他用手捂住嘴。

把脸转到旁边呕吐了出来。

“那孩子就是现任的御影。”

开普勒这么为他介绍着。

“也是五百自刀子一直都想要拯救的人。”

这件事看一眼就知道了。

无条件伤害所有人的恶意,只在少女的脚边柔柔流淌着。

甚至开普勒看她一眼,恶意就好像是被踩到的猫一样,护卫在少女的周边。

仿佛要隔绝开普勒的视线。

开普勒说“虽然之前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小女孩,不过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啊。”

“这么多次的轮回,在她的脚边尸骨累累——这种怨恨绝对不是毫无益处的。”

“不过比起我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开普勒的话,其实百谷泉一全部都没有听进去。

他弯着腰呕吐,酸水经过他的喉咙带来烧灼的痛楚。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胸口被压迫,眼前视野模糊。

“…你在听我说话吗?”开普勒问。

百谷泉一没有回应。

少女转过头来看他。

“……”

下一秒钟,他感觉到肚子被踹了一脚。

放射性的痛楚扩散开来,一阵天旋地转。

他被开普勒踢得跪倒在地。

开普勒甚至踩上他的后背,把他的上半身完全压在地板上。

百谷泉一直接面对着自己吐出来的脏东西,他的发丝被弄脏了,却死人一样不吭一声。

“给我冷静一点。”

从上方传来开普勒满不在乎的,像是铃铛一样清脆的声音。

“明明就是你们搞出来的东西嘛…”

她的鞋尖顺着他的后背往上滑,最后踩在了他的头上。

像是按灭地上的烟头一样,开普勒在那上面碾了好几下。

百谷泉一的鼻子蹭着地板,一开始觉得疼,后来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只觉得有热热的东西顺着鼻腔流出来。

他流鼻血了。

他感觉到有视线从上方落在他的身上,是和开普勒不同的视线,冰冰凉的。

他知道那是御影在看。

那孩子宛如牲畜一样漠不关心,但现在似乎也被激起了好奇之心。

“现在不是你自我厌恶的时候。”

开普勒又笑了。

“现在应该进行选择。”

百谷泉一被御影看着,有点羞耻。

他想要站起来,但是完全不被允许。

开普勒用力踩他,他就感觉到耳边嗡嗡嗡的,大脑一阵剧痛。

他毫不怀疑那一下自己脑震荡都出来了。

但是她的声音依旧这么清晰,被自己理解。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这些恶意迫切需要一个结果——要不然就是让那女孩当活祭品。”

“她本身就有着御影的属性,是这个村子里面所有人欲望的流向处,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子的。”

“如果把她当成祭品一直放在这个神社里面,定期举行祭典的话,那些恶意就能够被封印。”

“要不然就是把她当成母体,让恶意经由她的身体降生。”

“我也可以为你准备魔法阵,让怪物一降生出来就能够控制——那百谷家之后就走召唤流好啦。”

“那些恶意只要有着人类的负面情感就能够无限壮大,想要控制它们,定期的抛过去几个处女或者婴儿就可以解决。”

你们家以前都搞死过这么多人,现在也不差这么点了。

“搞不好真的能够把这个国家纳入手心。”

开普勒说。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

现在站在百谷泉一面前的御影,五百自刀子这么拼命想要保护的女孩子,都会像是垃圾一样被用到坏的。

“…我选第三个。”百谷泉一说。

他的脸被压在地上,上半身完全跪倒。

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滑稽的样子,也从没这么清醒过。

“…哪里来的第三个选择啊?”

开普勒一开始有点茫然。

不过之后又“嗯,完全可以!毕竟您是雇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嘛。”的笑了。

开普勒好像很高兴。

“第三个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做。”她说。

“什么都不做?”

“之前那个…之前你叔叔雇佣我过来,是为了让百谷家或者让全日本更加的兴盛。”

“不过既然他已经选定了你做我的契约者,那么要选什么就是你来决定了。”

“人家是占星术师哦——是占星术师,既不是勇者也不是魔王。”

“只是普普通通的预言家而已。”

“在神话时代,卡桑德拉知道了国家会毁灭的事情,她进行了预言,也进行了劝诫。”

“但是选择的那些人不还是没有听她的嘛。”

“所以之后国家毁灭了。”

“这种事情也怪不到卡桑德拉的身上。”

开普勒这么说,嘻嘻的笑着。

占星术师就像是天气预报台。

不过我预报了大暴雨(灾难),决不决定要打伞(躲避)就是大家的事情了。

不过百谷泉一总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是积极的操控情报让国家毁灭的类型。

“我可以为你预示出星星(未来)在哪里,也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但是做出选择是你自己的决定。”

“如果你想的话我当然也可以收回所有庇护…不过这样子真的好吗?”

开普勒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甜美。

“你根本就不认识面前这个孩子吧?她是有一点惨啦,被你家里的人把整个人生都给毁掉了。”

“不过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啊。”

“只要成为了百谷家的家主,接下来你要整顿家风就整顿家风,甚至得到力量之后,改变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不是不可能的。”

我会跟在你身边的嘛。

“你是不是把这一路过来的震撼,愧疚感,还有怜悯,错误的加在这孩子身上了?”

“她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拯救。每个人都应该只考虑自己的事情。”

“比起拯救某个单独的人,现在是不是考虑拯救全日本比较好呢?”

“毕竟你看。”

开普勒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让他和少女面对面。

之前百谷泉一感觉到少女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觉得她有一点好奇。

但是现在真正看到她,却发现她的双眼只是像玻璃珠一样,反射着外界的光辉而已。

御影的脸上没有表情,倒是恶意自发的护卫在了御影身边,却被开普勒一下就挥散掉。

开普勒揪着百谷泉一的头发,他和御影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了。

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声。

但是没能察觉到这孩子的任何情感。

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回应了。

“虽然说还活着,但跟坏掉也没什么差别。”开普勒说。

“毕竟只是这么小规模的,想要做到死者复生还是太过于那个了。”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坏掉的玩具而已,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啦。

比起眼前的人,是不是考虑一下拯救更多的人比较好呢?

开普勒温柔的在他耳边低语。

百谷泉一对着面前的这双眼睛。

黑色的虹膜里面倒映着他的脸。

伤痕累累的。麻木不仁的脸。

他说,“我选第三个。”

比起让这女孩成为祭品。

比起让她充当母体,生下能够操控的怪物。

“干脆就让诅咒横行在这个世界上面,让所有人一起完蛋算了。”

百谷泉一自暴自弃的说。

“……唉”

开普勒在他的耳畔,很失望——很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她说百谷家的下任家主就只有这点气量吗?

但是随着这一句话。

已经退缩到不能够再退缩的恶意,却瞬间暴动了起来。

终于得到了许可,终于不再被压制。

仿佛饥肠辘辘,面前的栅栏终于被打开的凶兽一样。

它们发出人类不能够辨别的欢呼声,越过百谷泉一的身体。

朝着山下猛冲过去。

一片黑色的洪流冲刷过。

他的视野几乎要被遮蔽。

就算有着开普勒的庇护,隔着一层保护膜,他都能够感觉到黑色液体对于还活着的人,对于能够感觉到幸福的人,那种无可抑制的憎恶。

生活在这个神社里面的女孩子,是根本没有阳光的。

她们渴求着阳光。

同时也无比嫉妒,那些能够在阳光下面欢笑,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痛苦的人们。

她们要把那些人变得和自己一样。

“接下来会变得怎么样呢?”

百谷泉一随便想想都能够知道。

他闭上双眼。

像是要把自己的声音铭刻在他的脑海深处,

开普勒把嘴唇凑近他的耳边。

“好傻…但是很有趣,我就满足你好了。”

医生朝着诊所走去。

天空已是艳阳高照。

他没有这更之前的记忆,就算去想,也只是头痛欲裂。

于是他决定不再思考。

反正昨天应该也只是在那里和谁喝酒,一直喝到早上吧。

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

比起这个,还是快点回诊所,继续去观看那些影片比较重要。

毕竟御影选举很快就要来了,以后就不能再这么轻松了。

今天已经是…是。

是什么时间来着?

他闭上眼睛,不再思考。

他往诊所走的路上遇见了那个疯女人。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地上乱爬,随便吃些不知道什么东西。

如果之前被选中成为御影,那么一定也非常美丽。

“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医生丝毫不带怜悯的叹了一口气。

他抬起脚,朝她踢过去。

这种行为甚至都不带恶意。

他觉得自己只是踢开回家路上的一块小石子而已。

疯女抬眼向他望去。

“……”

医生的动作停在原地。

他看见疯女黑洞洞的,像是伤口一样的眼睛。

那眼球之中的黑色在往下流淌。

疯女的脸很快就被黑色给覆盖。

她从双眼开始融化,化成一滩黑色的液体。

“……”

发生了什么?

医生感觉到他的身体也被阴影覆盖。

抬头望去,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被遮蔽了。

黑色的洪流从远方的山中袭来。

“这是世界末日吗?”

医生想。

他一开始还能够思考,后来发现自己伸出来的指尖也开始融化。

周围的一切景象就像是被搅拌过的颜料一样,软塌塌的压下来。

一直到自己和面前的疯女融化到一起。

医生躺在地上,仰视着天空。

才想起来。

原来自己早已经死了。

和,‘基于某个人的希望,自己一遍一遍的复活,只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受苦而已。’

这两件事。

他还明确了一点。

就是现在他要去让更多的人受苦。

接受了这一点,医生的思绪逐渐被抽离。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化作一条涓涓细流,和上方的黑色恶意融为一体。

黑色的洪流遮天蔽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宛如流动的蝗群。

东京某高级住宅区。

女仆蹲在门外,把自己的身体缩得不能够更小。

她紧紧抱着托盘,听着门内一次又一次传来的打砸声。

几星期前那位大人住进这里,几乎算是逃难。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暴躁。

偶尔会有外面的人过来,给大人传达家族里面的人的死讯。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歇斯底里的发作一次。

宅子里已经有几个人被抓起来处死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现在的时代还会有‘处死’这种事情。

但是也许那些贵人们,奉行着和她们完全不同的一套刑法吧。

女仆想。

听着里面又传来的古董花瓶碎裂的声音,她把自己的身体缩得更小了一点。

希望今天死掉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

然后她听到了一些异样。

并不是东西碎裂的声音,也不是那位大人的咒骂声,还有脱力的喘/息。

而是像是蝉脱壳一样,有什么东西从原先的外皮中脱胎而出的,咔啦咔啦的声音。

她蹲在地上,眼睛盯着地板。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小缝。

声音从中传出。

“……”

我不应该感觉到好奇的。

女仆对自己说。

那位大人最近脸上已经出现一些溃烂,这是死亡的前兆。

听说之前他死去的那些家人之中,有些人自己被诅咒而死,他们身边侍奉的人也全部不成人形。

看到得越多就会死得越快。

我最好现在赶快逃跑。

但是…

宛如受到了蛊惑。

女仆站起来,一点一点的把手覆盖在门把手上,从门缝往里面窥探。

明明是白天却拉起了窗帘,室内一片漆黑。

借着走廊映到里面的光,她看到那位大人安静的站在原地,身子半弓着。

不太对。

那位大人从小经受严格的礼仪训练,哪怕是最不堪的时候,背脊也是挺得笔直的。

但是现在他的背却弓着,只是腿还站在原地。

像舞台上被吊起来的人偶一样。

缓慢的,他把脸朝着她的方向转过来。

“……”

透过发丝的间隙,她和那位大人对视。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女仆想。

他的双眼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他对她微笑。

明明女仆擅自窥探了这里,应该遭到训斥或者是惩罚的。

但是现在,那位大人却半点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对她微笑。

这微笑也不符合礼仪。

并不是矜持的微微翘起嘴角,而是咧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嘴角裂开流血也不停下。

“……”

字面意思的嘴角咧到后脑勺。

她第一次知道人类的笑容可以像是拉链一样,横跨整张脸。

从他微笑咧开的嘴唇中,两只细长的爪子伸出来。

百谷大人的脸就像是裂开的蛋壳一样,分成两半。

从伤口中,一个怪物钻了出来,朝她猛扑过去!

女仆的后脑勺撞到地板,陷入假性昏厥状态。

她的最后一个印象,就是那个怪物朝她的眼睛直捣过来的舌头。

东京都自卫队收到城市动乱的消息,是在十五分钟后。

十五分钟内,死者17人,伤者234人。

街道陷入混乱状态,踩踏事件和连环车祸接连发生。

“一种不知名的寄生虫病,以百谷家在东京市郊区的据点为中心扩散开来。”

“被疾病传染到的人,最直观的现象是身体变得干瘪。”

“五分钟内宿主的身体被抽空,黑色的怪物从尸体上破体而出。”侦测人员汇报。

“…你之前还说是寄生虫,现在就直接说是怪物了。”他的上司很无奈。

“还有什么坏消息吗?”

“毕竟这怎么看,比起寄生虫病都更加像是诅咒啊…至于更多的坏消息。”

侦测人员沉默了一下,点开了屏幕中的监控影像。

那是某个小村庄的卫星云图。

本来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关注这里的,但是现在…

“电脑坏掉了吗?”

军部领导发问。

“如果它坏掉就好了。”侦测人员说。

屏幕上,本来应该是村庄俯瞰图的地方,现在只是一片黑色。

那黑色隐隐流动着。

好不容易露出了一个空隙,他们看到那空隙中是一个挣扎着求生的人影。

却很快又被黑色给覆盖。

“不知名的黑色灾难正以这个村庄为起点,朝着东京都的方向扩散。”

“它具有液体的性质,目前没有观测出来是否存在知性。”

要讨论这种能够被卫星观测出来的,庞大到只能够称为气象灾害的东西是否存在知性。

这个放在以前一定会被别人破口大骂。

但是现在,在这个真正存在神明和怪物的时代,没有一个人有心思笑得出来。

“并不是简单的经过,而是像洪水一样不停扩散

“它经过的地方卫星无法再继续进行监测,没有任何的信号反馈。”

“我们已经派出了几架还能够用的武装直升机去进行攻击,但是不管是□□还是其他武器都收效甚微。”

“最高记录五分三十秒,随后飞行人员就不再给我们答复。”

“飞机通讯装置也随即损坏。”

“……”

谁都不会对那种地方还有没有人能够存活抱有信心。

“在红月事件开始之前,我们也许还能够考虑用大规模杀伤武器去对抗它。”

“但是现在,只是一些还剩下来的□□高爆□□,这种等级是不可能对它造成损害的。”

“而现在…”

他又点开了一个界面。

上面流转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其中大多数军部领导看不懂,但他看懂的那些足够让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监测人员的声音像是完全不考虑他能不能理解一样,自顾自地回响在观测室内。

“它正以时速三百公里,一秒八十三米的速度朝东京都逼近。”

“如无意外,我们将在十五分钟后迎接它。”

“请在这之前想出一个对策。”

“……”

“你干脆现在朝着希腊的方向跪下来,祈祷冥福算了。”

军部长官由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