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我何曾让你还过

玉茯苓神色间有几分忧虑,劝道:“岑姑娘,在你面前的是一条平坦的路,你只需顺着走下去便可,莫要多生枝节。”

莫要多生枝节?

玉茯苓这是和易寒一样,不希望她瞎折腾呗。

她和玉茯苓刚相识,玉茯苓便能和她说掏心窝的话,她不禁疑问:“我的记忆好似有一部分缺失,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玉茯苓淡然道:“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

神神秘秘的轻尘教,难不成真能足不出户知天下?

岑暮晓不太相信这种说法,但玉茯苓显然不会对她说实话。

目前看来,玉茯苓对她没有恶意,她来到轻尘教除了碰见的人和事诡异以外,身上也没有哪里不适。“你说话还真像一个人。”

玉茯苓问:“谁?”

“药仙谷的医仙。”岑暮晓道,“你们都一样总是神神叨叨的。”

她记得她在药仙谷时,医仙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什么凡人皆有命数之类的,可不就和玉茯苓一样么……

玉茯苓见岑暮晓仍是固执己见,又道:“岑姑娘,听我一句劝,有人会为你披荆斩棘,你切莫辜负了他的用心。”

他?又是他?

岑暮晓想不明白玉茯苓说的“他”是谁,也不想再问,“劳烦玉教主帮我转告给‘他’一句话:无功不受禄,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冒险,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我不想欠谁人情,更不想连累谁。”

玉茯苓在心内叹息,爱怎能用欠不欠的来衡量,又不是赌债。

风诣之为岑暮晓付出再多,也是他心甘情愿,他并没有奢求过她的回报。

前世今生,他们两个人之间,风诣之都是爱得更深的那一个,而岑暮晓并非不爱风诣之,只是她牵挂太多,不似他孑然一身。

玉茯苓叹了一声:“好,我会转告他的。”

风诣之听到了岑暮晓的话,突然回想起她前世临死前对他说:“扶桑,这是我欠你的,现在我还你……”

有些地方,她真的一点也没变。

风诣之按着曾被她一刀刺穿的心口,他始终无法确定那时的她拔刀刺向他时是否清醒、是否有被梼杌控制。

忘川收走她的那段记忆时,他不敢问忘川,恐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那颗心因她而生,又因她而亡,如若她当时清醒,他会恨她吗?

他看向远处的她,喃喃低语:“你欠我的,我何曾让你还过?只是你傻,总认为要还。”

……

岑暮晓告别玉茯苓,回到了车队。

她脑海里想着龙岗,便到了龙岗,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她时刻记着易寒的叮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只能低调,快赶上马车时,她才装模作样地御剑飞去。

她御剑放慢速度,与她先前乘坐的那辆马车平齐,敲了几下车厢。

元康拉开窗帘,神情古怪,挤眉弄眼不知何意。

随后,她听见了一声浑厚的假咳。

“师……师父……”她朝元康身旁望去,易寒一脸严肃,坐在车厢内。

“师父,你怎么来了?”她御剑落在车厢门口,讪讪地嘿嘿笑着,进去坐下。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上天了?”

易寒思来想去,不放心岑暮晓,担心她做出放出文轩的傻事,于是御剑跟了过来。

他刚到,找了一圈没见人,岑暮晓没在衡山的马车上,问元康,这小子还替她打掩护,支支吾吾地说她是去集市上买吃食了,他自然是不信的。

幸而文轩还在铁笼中,没有逃脱控制。

岑暮晓装傻充愣,堆满笑容,嘀咕道:“没,上不了天,天上有天劫,我肉体凡胎的哪顶得住。”

易寒板着脸,指着她,“你说你,要不是你庄师伯说你巧舌如簧,我竟不知你如今这般野性难驯!临走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岑暮晓摸了摸鼻子,马车里不好站起来,她只好坐着拱手一揖:“师父,我错了,让你担心了,我这不没事嘛,只是出去透了透气。”

易寒斥道:“透气?你还不说实话!”

岑暮晓瞟了一眼元康,元康抿着嘴悄然地摇头,向她证明他没有出卖她。

岑暮晓挠挠头,轻描淡写地糊弄:“我……就是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和她多说了两句而已。”

易寒经过荀阳城时,听闻街上百姓在讨论天有异象。

几个时辰前,天空电闪雷鸣,无数道如流星般的白光降下,持续了很久。

轰鸣声不断,不少身体不好的人听着那声音出现了耳鸣头昏的症状。

人们躲在屋内不敢出门,过了没多久,人们发现,那天空的异象是冲着荀阳城东面去的,那里是轻尘教的驻地。

人们猜测这么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一定是天在惩罚谁。

异象持续了好久,待平息后,有好奇心重的人前往东面山谷去看过,那里却没有任何损毁。

轻尘教古怪神秘,无人能找到他们的宫殿所在,人们只知在那一块,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轻尘教的全貌。

易寒担心岑暮晓有危险,探了一路,在路边遇到了一个手举幡旗的算命相士。

幡旗上写着:孙半仙——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那相士神情恍惚,浑身颤栗,惶恐地念叨:“魔神……魔神降世了!魔神降世,天地巨变,众神陨落,山河湮灭!他要灭世,他要灭世啊!天要塌了,天要塌了……”

人们听见相士所言,皆是一顿咒骂。

“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是个疯子。”

“胆子不小,竟敢诅咒上天,活腻了吧!”

“别理这疯子,成天瞎晃悠,到处危言耸听!”

“快逃,快逃啊……”相士举着幡旗拔腿就跑,跑了几步骤然停下。

他满脸绝望,像是已经预知到世间毁灭一般,“能逃到哪?天涯海角皆在天的笼罩之下,完了,这世间要完了……”

……

易寒道出他在街上遇到的情况,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问道:“你有看见天空的异常吗?或者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岑暮晓道:“没有啊,声音真的很大吗?”

她在轻尘教睡得可香,完全没听见什么怪声。

易寒又问:“你当时到底在哪?”

岑暮晓只好实说:“轻尘教。”

天空异象是冲着轻尘教去的吗?那为何她完全没察觉。

她想了想,道:“我在轻尘教真的没听见什么响动,应该是人们看错了吧。”

她现在五感极灵,不会这么聋吧?

重生之穿到远古当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