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因果循环

冥王挥了挥扇,苍梧山的画面投射在了镜子上。

他吹了吹杯中的热茶,淡道:“知道你担心,让你看看她。”

冥王早知道云兆会死在苍梧山,但流转命晷处看不到他的死因。

他想看看岑暮晓会怎么杀了云兆,按理说以她的修为无法杀死云兆。

看着看着,他发觉情形不对。

“我从前告诉过你,她的魂魄和普通凡人不一样,你说她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我就没太在意,可是你看那天边的黑气。”冥王指了指灌入岑暮晓身体里的黑气。

风诣之怔怔地看着,深思了片刻,“神木倒塌的时候,我见过这种黑气,这些黑气会是来自她的世界吗?”

画面中,岑暮晓差点以一己之力掀翻了苍梧山,风诣之连连提醒了她两次让她凝神念清心诀。

冥王啪地一下收回折扇,惊道:“这太危险了,这力量若是用不得当,将害人害己!我得赶紧回去上报天界!”

“别,算我求你。”风诣之拦住冥王,“若是天上知道,还不知会如何处置她,你放心,我会守着她,不会让她误入歧途的。”

“于公于私,我都不该替你隐瞒!”冥王凛然道,“你自己也看到了,如今她无法自控,若是来日危害凡间该当如何?”

“那我们打个赌,赌她能控制住。如果能,你就替我瞒着,可以吗?”

还好,最终她控制下来了。

可云兆死得蹊跷,她的力量太过蹊跷。

这已经不是人或者魔能做到的了。

这力量太过诡异,不符合修行规律,她还没飞升,就超脱五行了?

甚至是如今的他都无法做到像她那样杀人于无形。

他耗尽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灵力,截下了云兆抛出去报信的纸鹤符篆。

符篆在他手中化为灰烬,施术过后,他虚弱地咯了一口血。

“火符还你。”风诣之抽出肩上的那道火光,递给冥王。

“留着吧,你用得上!”冥王闭眼掐着眉心,抑制住想要骂他一顿的冲动,“疯了,真是疯了!”

说完,冥王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消失在了屋内,走之前留下一句话:“你好好想想还要不要为她聚灵,那可是女娲拿命守护的人间,你还是神,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风诣之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岑暮晓在灵魂残缺的情况下都能发挥那么大的力量,若是灵魂完整后会不会更加强大。

到那时她若走火入魔,整个凡间都将陷入危机!

他突然联想起在流转命晷处看到的那一幕。

易殊归的前世……

他恍然大悟,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烛龙对前世的易殊归说:“去吧,带着她去轮回吧,这是你的孽债,亦是你的使命。”

当时他不明白何为使命。

现在他越想越觉得有一双大手在掌控算计着这个世界……

烛龙将她的一魄封印在易殊归体内,居然是这个用意!

只要易殊归不死,她的最后一魄无法归位,便随时面临着魂飞魄散的可能,即便她拥有再大的力量也无力回天。

以她和易殊归的关系,她会誓死保护他的安危。

她便不会有机会活到能危害苍生的那一天!

烛龙一开始就抱着让她去死的打算吗?!

凭什么?凭什么为了一个可能性便要她的命,他要找到烛龙问个明白!

可是该去哪找一个早已身归尘土的神灵?

何去何从,他该如何选择,似乎变得极为重要了……

他站在门外,抬头望向天边。作为神灵,他竟然有些看不懂这天,看不懂这世界了。

五百多年前,松鹤道长逼莫染是因,而他救下莫染是果。

莫染封印梼杌是因,而他护住莫染的魂魄是果。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因果又开始循环了,这一次又到了他做选择的时候了,难道这就是命?

……

风诣之回过神来,提醒道:“你赶紧回去吧,你师弟不能离你太远。”

岑暮晓见他似是有心事,“怎么了吗?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去的,我来的时候只是在脑子里想了下药仙谷,一瞬间就过来了。”她有些得意,笑吟吟地说。

“不,我还有事,过几天我再回瞻仙门。”风诣之想了想,“你尽快离开乐都镇,可能有大事发生。”

泰山弟子都已经打道回府了,他还回去干什么?

她登时想到那日夏立阴魂不散,又想起云兆说过的话。

还有一点可疑,云兆拿来对付她的血魄珠似是能抽离她体内的某种东西,正因如此,她才会记起小时候忘掉的一些事。

她问道:“血魄珠除了可以凝结阵法还有其他作用吗?”

“血魄珠……”风诣之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会儿,“衡山还有其他弟子来了瞻仙门吗?”

“我来的时候没见到。”岑暮晓有些摸不着头脑。

风诣之忙问:“那云兆的血魄珠呢?在哪?”

“化成灰了吧,我没在意。”她见他这反应定是知道血魄珠有什么其他的作用,“我记得师父说过,血魄珠是他们衡山的至宝,就连护山阵法也需要血魄珠的加持,怎么会落在云兆手里?难道是他偷的?”

作为五岳之一的衡山,一向行事低调谨慎,又怎会将至宝交给云兆去寻私仇?

云兆与郭家非亲非故,他们代掌门不会如此糊涂。

“血魄珠还可以抽出人的魂魄。”

十年前,风诣之在岑暮晓的体内施过封印。

封印用来封存她那段仇恨的记忆,也用来封印她魂魄里的一缕魔气。

云兆的修为不足以完全发挥血魄珠的力量,无法成功抽出人的魂魄,所以他误打误撞地破开了她的封印。

这也导致了他的死亡。

风诣之喃喃:“如果是偷的,那倒没什么,若不是,他的背后就是整个衡山,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衡山也盯上我了?”岑暮晓顿时满头雾水,仰头叹道:“不是吧?老天爷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她在心中咆哮:“造孽,造的什么孽啊!”

“其目的不一定在于你,目前我只是猜测,你别害怕。”

如今的她又怎会害怕,怕只怕别人害怕她。

重生之穿到远古当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