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况与她事先知晓的计划完全不同,以至她本就慌张。
如今,再被岑羽薇这样低声一呵,她就更慌了。
偏岑羽薇还在闻言之后,勾唇露出一抹冷笑,凉凉问她:“咦?你怎么知道我是岑家大姑娘?我们见过吗?”
“奴婢”宫婢哑然。
她的确不该知道跟前的人是岑家大姑娘,因为她负责伺候的,是宴席上靠后一段的女眷。
她与岑羽薇,本该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她却早早认清了岑羽薇的脸,因为,她被安排去办的事,与岑羽薇有着莫大的关系。
宫婢一时解释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见她语塞,岑羽薇又翻身而入,再逼近一步:“就算你认识我只是偶然,那你领人入这间屋子又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有事先问清,这间屋子,有没有人在用吗?”
“奴婢奴婢以为这是空房”宫婢支支吾吾地答道。
“以为这是空房?”岑羽薇嗤笑,“宫中办席,岂会出这等差错?我不信管事的人没有告诉你们,要怎么区分厢房内是否有人。”
“这”宫婢再一次语塞。
的确,就像岑羽薇说的那样,哪间厢房有人,哪间无人,是有区别办法的。
毕竟这只是留给宾客暂歇或是处理急事所用的厢房,一共也没几间,做不到一一对应来宾。
他们领人过来时,都是要先在门口查明情况,再引入宾客。
而如今
意识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最初想的那样简单,云景煊也拧眉看向宫婢:“到底为何会出现这等低级错误,你最好解释清楚。”
“奴婢奴婢真的只是一时不察,才造成了误会,还请殿下开恩!”宫婢咬死不认内情。
“误会?”岑羽薇冷笑,“若我真在屋内处理裙摆污渍,那此刻被你们接连闯入,我当如何?
“我不觉此事是误会,我一定要管你们要个说法!”
“岑大姑娘!”宫婢被岑羽薇一席话吓得脸色煞白。
要说法?说法能是什么?
此事一旦被定义为乌龙,那她们这些出错的奴婢的命便是说法!
可是
若是说出实情,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故意领人入内,那又会如何呢?
孙姑娘是皇后侄女,皇后一定会护她周全,如此,到最后被拉出来顶罪的,依旧会是她们做奴婢的
而且,出卖孙姑娘等同于背叛皇后,那时,她们的下场恐怕不止是死局。
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必死无疑。
越往深了想,宫婢便越是惶恐。
她忍不住爬向岑羽薇,用手去拽岑羽薇的裙摆:“岑大姑娘饶命!求求您饶奴婢一命吧!奴婢家中上有寡母需要奉养,奴婢不能死啊!”
她一边祈求一边落泪,模样好不可怜。
但岑羽薇见状,却只凉凉瞥了她一眼,便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没有与人做好交接,完全是你的过错。
“我不会因为你有寡母要奉养,便草草将这等于我不利的事了结。
“此事,我一定会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