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养小夫郎[种田]);
大庆开元十四年,崇信帝崩,在位十三载,昏庸无道,弑亲灭忠,政无建树,民无康宁,赐谥号衰,不入宗庙,不葬皇陵,封碑于皇陵之外。
新帝崇信帝五子沈文宣即位,不予改姓,自立尊号明祯,即日起为建元元年。
始年新旧交接之际,西南羌国以大庆残杀使团为由与北部匈奴联合,五十万大军共侵大庆南北,人心惶惶。
新帝赐军费三百万两、火器四万件,钦派原镇南、镇北将军张冦简、葛武成领三十万军击羌国,镇国公世子宁简领二十万军击匈奴,不出十日,灭羌族全族,吞羌国,击溃匈奴三百里,收复北境十城,后不敢再犯,民心大震,朝堂上下共尊新帝稳坐朝纲。
沈文宣站在紫宸内殿内双手平举着由宫人穿上帝服,一身龙袍不是原先的明黄色,而是纯黑带金,带着煞气和稳重。
虽然前些天他已经在龙椅上坐过了,但今日才是正式的登基大典。
得福小心地给他戴上冕旒,前面的珠帘正好遮住沈文宣的眼睛,略微遮掩了些眼神不经意流露出的压制,等整理好后端过一旁内侍手里的托盘,上面呈着凤印,俯身道:“皇上,吉时到了。”
沈文宣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问道:“君后呢?”
得福:“君后还在太后宫中,这时也该出发了。”
沈文宣想着从紫宸殿到太极殿的距离,不想一个人过去,也是礼部那帮老头倔得很,登个基还得让他们俩分开,沈文宣无语地翻过一个白眼,背过手出了殿门,往长信宫的方向走了。
“皇、皇上?”得福着急叫了几声,但沈文宣只管走自己的,理都不理,无奈,得福只能捧着凤印在身后跟着。
太后宫中,焦诗寒低下身由太后戴上凤冠,他像成婚那天一样,穿了一身大红的宫服,灼灼其华不压其姿,像从冷峰白雪中破出一朵花来。
太后手抚摸着他两侧的头发滑落下来,拉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欣慰又有些惆怅,忍不住道:“清儿,当君后跟做主君不一样,比之妃妾要辛苦不少,得学会隐忍,学会大度,在万事中都要全了皇上的颜面,有的时候当着当着就把自己给忘了。”
说着见他不在意地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我宁家也是几代的望族了,还有本宫在宫里护着,怎么也没出一个跟前朝公主那样,能当家做主,召面首把玩的自由儿呢?”
焦诗寒:“”
不敢说话,慢慢瞪大一双猫猫眼。
太后:“也是幸好你爹爹、兄长俱在,宁家权势不落下风,怎么也能护住你些,若是他以后有了厉害的妃嫔,就你这事事要体面、做不来肮脏勾当事的性子,我都怕这个位置给你招风,能把你吹散了。”
这话焦诗寒就不爱听了:“祖母你想多了,阿宣他答应过我不纳妃纳嫔。”
这话竟然也信?太后瞅他一脸笃定的样子一时无语,但被他眉间清丽惹着心肝狠不下心责骂,只能伸手点一下他眉心:“小傻子。”
“朕的君后可从来不傻。”沈文宣踏进长信宫殿门,正好看见太后在阿焦额头上点了一下,不禁瞪了太后一眼,拉过阿焦的胳膊挨近自己身边,手指在他眉心拂过。
焦诗寒目光在沈文宣出现时就定在了他身上,嘴角勾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笑得十分甜:
“你不是应该去太极殿了吗?怎的来了这儿?”
“一个人从后宫走到前朝没意思得紧,所以就来接你了。”沈文宣笑道,包住他的手拉着他就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似地回身道:“太后今后少说些令人不快的话,免得庸人自扰。”
太后白眼一翻,假装没听见他这句警告,这小子爬得这般高了,说话还是不客气,不过她瞅着两人一黑一红离开的背影,相依相伴,纵是身后跟着数多宫人,竟也如自成结界一般,让人插不进去,禁不住笑一声:
“唉呀,哀家老了,猜不得小年轻的心思。”
焦诗寒陪他走在宫道上忍不住拱了他一下,胳膊贴着胳膊:“本该你先进殿,然后我再进,这会儿你来接我怕是要耽误了吉时。”
沈文宣不在意,只感觉被他蹭的胳膊痒得很,想抱抱。
“耽误便耽误了,那帮老头子着急哪有你重要。”他道,想放开握着他的手改揽住他的肩膀,但焦诗寒以为他不想拉了,拽住他的手指拉回来十指相扣:
“不准放开我。”
沈文宣挑眉,一双笑眼消磨尽其中所有戾气狠辣,只余欢喜温柔:“好。”
“你好霸道哦。”
“哪有~”
登基大殿吉时已到,两人终究晚了一步,但谁都不在乎,旁的大臣不敢在乎,太极殿前广场两侧站满了禁卫,为皇帝、君后开道,庄严肃穆。
得福扯着嗓子长呼一声:“登基!”
九鼓七十二钟齐响,沈文宣拉着阿焦一步步走在红毯上,踏上殿前整整三十九阶后进到太极正殿,受左右文官武将齐礼,坐到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
得福:“拜!”
众臣跪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椅不是什么随便一个人就能坐的,在沈文宣坐下时焦诗寒本想退到一侧,由皇上受封,但沈文宣强拉着他坐下,接过得福手中的凤印交到他手上,笑一声:
“跟你夫君客气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站过。”
惟修透过手中的笏板向上瞟一眼,虽然早预料到是这种情况,但在众朝臣面前这样大胆,需要面对的压力可不小。
果然眼看着有御史就要出来挑事,惟修率先一步进言道:“皇上,敢问还在牢中的老王爷和靖王该如何处置?”
他前些日子正式出山,赶上朝廷用人之际,沈文宣便顺水推舟封他做了宰相,至于他说的这两个人,沈文宣心中已有决断:
“老王爷和靖王虽与赫家有染,但未参与西南之乱,逼宫也是先皇后逼迫在先,算是无奈之举,正值新朝,朕也不愿再杀生,便放他们到北境辽州享一州封邑。”
辽州在最北方,紧挨着宁简驻扎的地方,人烟稀少,成不了气候,崇信帝的子嗣除了他以外都死绝了,这两个王爷留着帮他兜住一些仁慈的名声,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儿,沈文宣前些日子用赫敏的尸身做抵,逼靖王自废了一条腿,众生不会拱卫一个残废,他已然没了自立为王的条件,掀不起大的风浪,于他已经没了威胁。
众臣:“皇上圣明!”
除了惟修受封外,还有言起、王沐泽等人,从龙之功,世人钦羡。
言起被派做西南督察使,整治西南乱象,协助戈政卓安抚饥民、休养生息、振兴百业,而温老头则从渝州调出来,钦派到江南做江南节度使,收敛富商手中的税银,他坐拥沈氏商号,最是清楚商人手中能藏多少银子,更别说互相勾连在一起的各大商族,如今国库亏空,对百姓又是苛减徭役、赋税,行养民的路子,只能从他们手中扣出些来了。
王沐泽管商铺一流,但并没有为官的经验,先做户部侍郎,在升为户部尚书的褚赫手中先历练个几年,赵二则与往常一样做禁卫统领,享黄金万两,至于赵大夫,他年岁高了,但身子骨还算硬朗,留在宫中养老也是不错,得空去太医院讲讲学,他医术甚是高明,早已被尊为院首,承了他师傅的位置。
等北方安定些时日之后,宁简从将军的位置上歇下来几个月陪闻哥儿去了越州,那里有越郡王的荒坟,他们是该回去好生祭拜一番,沈文宣便允了,不过平儿闹着非要一起去,愁得赵大夫满嘴泡,正好他也想老温头这个老家伙了,去越州能路过江南,他陪着去正好与他这老友啊,叙上一番。
沈文宣在御书房内一边批奏折一边听下面的大臣叨逼叨,又是充盈后宫、绵延子嗣那点儿破事,沈文宣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太闲得慌了,满脑子黄色废料。
御史何大人:“皇上,君后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自古双儿难怀,若是君后无法诞下子嗣,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尽早选新人入宫,为皇上绵延血脉,以固朝纲。”
沈文宣瞥他一眼,批完手上的奏折顺手拿起下一个,白眼一翻,阿焦的肚子当然没动静,能有什么动静?他都还没开过荤呢!
几位大人偷偷对视一眼,看皇上这意思是又没听进去,唉,他们这明侦帝啊什么都好,朝政、民生两把抓,做得滴水不漏,最近又批银子说要修路,还批了银子到军工厂搞那什么蒸汽的新鲜玩意儿。
他们不懂,这银子又是皇帝从自己的金库出的,他们也无从指摘什么,而且说实话还挺好,反正京城的路变成了水泥路,比之前光滑得不得了,今早他们都是骑自行车来的,新鲜!
但是吧,是不是太专情了些?整个大庆就一个君后,后宫空荡荡,现今皇室子嗣凋零,又难得碰上像圣上这样贤明能干的,不赶紧留下子嗣好好教导,都亏了圣上这副身子骨。
丞相不管这件事,何大人愁得长白头发,硬着头皮再次开口道:“皇上——”
“各位大人,”沈文宣听他们成天叨逼这些事早就听烦了,漫不经心道:“我们大庆改一下婚俗如何?上至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布衣小民,都实行一夫一妻制,谁若敢纳妾,朕就判他重婚罪,滚进牢里大刑伺候。”
众臣一惊,这简直、简直骇人听闻。
何大人:“皇上,这等玩笑可开不得,自古都是一妻多妾——”
“怎么?你总讲自古、自古,是朕不能改规矩,还是你不想活在当下?”沈文宣撇下手中折子打断他道,眼神不咸不淡地瞥到他身上,威压甚重,沉在他身上逼他出了一身冷汗。
何大人:“不、不是皇、皇上,这祖宗穿下来的规矩,开枝散叶、绵延子孙是孝道,这只能娶一妻,岂不是不孝?”
“孝道重要还是君臣之道更重要?若按你的意思,朕就是不孝了又如何?”沈文宣瞅他们一时间噤若寒蝉的样子笑一声,“若朕坚持推行一夫一妻,并奉为国法,你们当如何?是想千方百计阻扰,撞柱、绝食、辱骂这些都用上,还是想揭竿而起、推翻朕的皇位啊?”
众臣吓得立刻跪到地上:“臣等不敢!”
沈文宣:“你们不敢,可朕敢,朕还真不介意你们其中哪些人死,也不在乎后世名声,所以安安静静的,井水不犯河水,朕专宠自己喜欢的,你们三妻四妾朕也不说道什么,只是管好自己的嘴,别逼朕犯浑,懂吗?”
几位大臣点点头,抹抹额头上的冷汗,想着反正皇上这时候还年轻安慰自己,艰难道:“懂、懂。”
“滚吧。”
“是,皇上,臣等告退。”
众臣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外面正站着的君后,尴尬地行了一礼,赶忙绕过人离开了,焦诗寒瞅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偷偷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被吓地这么惨,活该!
“焦焦,进来。”沈文宣笑道,招招手将人抱到腿上搂着,鼻尖蹭一下他的脸颊感慨刚才的鬼脸好可爱,忍不住咬了他下巴一口。
“停。”焦诗寒抓住他乱摸的手,大白天的,这人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我刚做了些软糕,要尝尝吗?”焦诗寒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他旁边接过绿袖手中的托盘,挥挥手让她出去。
沈文宣:“抹在你胸口上我就尝。”
焦诗寒:“”
再如何绷住一张脸都藏不住一对儿红透了的耳尖:“那你别吃了。”
沈文宣:“开玩笑的,焦焦乖,喂我一口,啊~”
这人最近不正常,焦诗寒眼睛闪几下,有碍前车之鉴,没用手指直接拿,而是用筷子送进他的嘴里。
沈文宣一边嚼一边凑过去亲他嘴角一下:“没有你甜。”
“噢。”焦诗寒捋捋自己耳边的碎发,视线定在他下巴处,不敢对上他的眼。
沈文宣:“等过两日就是七夕吧?我带你出宫玩儿。”
“你快得了吧,”焦诗寒怨念地嘟起嘴,声调软软地抱怨,“上次你过寿诞撇下一大帮臣子带我出去,还没到两个时辰整座京城都戒严了,那些大臣在朝堂上拿这事说了一个月,你忘了?”
说完手指不忿地在他胳膊上点点点点点点。
“上次不是没经验嘛,”沈文宣好笑地抓住他的手亲了下指尖,“这次绝对能带你去护城河放花灯,还带你去军工厂那边看看蒸汽机,再过段时间我在朝中设内阁,将琐碎的政务都交给他们处理,我就能稍微闲下来些,说不定到冬天的时候就能和你一起去江南玩一趟。”
焦诗寒抿唇笑了,对上他的眼:“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黄头发绿眼睛的人呢?”
“使团一路北行去了罗刹国,那里都是黄头发绿眼睛的人,我让他们将所见所闻都画了像,回来带给你,说不定罗刹国的使团也会跟过来。”
焦诗寒开心了,夹起下一块软糕:“还吃吗?再喂你一块。”
十八岁。
焦诗寒走在龙池的台阶,一步步从水里出来,乌发卷在一起随意搭在肩膀上,黑与白衬在一起勾动人的视线,引诱心底掩藏最深的欲望。
龙池里没有侍奉的宫人,焦诗寒拿过衣架上的睡袍穿上,只从下面露出一对儿白得发光的长腿,因为瘦还有两个腰窝,衣带扎不紧,松松垮垮地搭在腰上,衣服更像是深v,能窥见一截锁骨。
刚洗完,整个人懒懒散散地坐在龙池边的竹板椅上,脸上咸咸淡淡地没什么表情,但腿、锁骨、脖子露在那里,就算没有勾引的意思,也无声拉扯人的视线。
沈文宣背手停在龙池门口,他听宫人说君后在沐浴便进来看一眼,结果像先前的千百次一样,看一眼便定在了那里,无论阿焦做什么都移不开视线。
“你别看了,让宫人进来给你换水。”焦诗寒瞪他一眼,收拢一下身上的睡袍,他本来想穿中衣,不想穿这么开的,但是阿宣看得起劲儿,没办法,只能偶尔穿穿喽。
“不用换,这样就很好。”沈文宣摸摸鼻子走进来,绕到阿焦的背后将他的头发散开,拿过一旁的毛巾想先给他擦头发。
“明日是你生辰,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焦诗寒后仰一下头配合他的动作,闭眼脑中仔细想了想,但眼前除了一片黑之外什么都想不到,感受着身后温柔擦拭的手,只凭声音和感觉就能想象出他现在是什么动作,什么表情,什么眼神
焦诗寒弯唇笑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低声像撒娇似地:“你明天陪我一天好不好?从今日子时陪到明日子时,不准碰你那些政务,也不准见别人,只陪着我,少一息都不行。”
沈文宣动作停下,垂眸温柔看着他,心底发烫又有些好笑:“你明日就十八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十八便十八,十八了又如何?你不同意?”
“我哪敢啊?”沈文宣将他头发包成包子头,架着他的胳膊将人抱出龙池,“先去床上睡,我等会儿过来。”
焦诗寒回身看一眼关闭的门,奇怪地摸摸后颈处,他还以为会做点什么,结果没有?
先盘腿坐到床上让内殿的人都出去,焦诗寒杵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想着反正现在又没人,阿宣洗完还得有一会儿,手偷偷伸到床褥下面摸索着打开床板上的一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小盒,绿袖给他准备的,说是嗯那种作用。
不是十八岁了嘛,他想着,虽然没人,但他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心里烫烫的有点儿紧张。
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意味着他想岔了?阿宣今晚没那种心思,或许是明晚?
不对,他不会忘了吧?
焦诗寒烦躁地倒在床上哀嚎着滚了一圈,到底想要他怎样啊?他已经嫁人两年了,怎么还在操心这种事情?太失败了,幸好谁都不知道。
“怎么了?在做什么?”沈文宣问道,他已经从龙池里出来了,不声不响地离床只有几尺远,焦诗寒吓得一抖,下意识地将小盒藏在自己腹下,自己压着:
“没什么嗯,对睡觉吧。”
默默压着小盒退到床最里侧,还怕他看出来尴尬地维持着笑容。
沈文宣往他腹下一瞥,假装没发现他的异常,平躺在床上拉开被子将两人盖住,但焦诗寒躺得太靠里了,只能盖住边角,沈文宣将人揽过来:“睡那么远做什么?”
那还不是因为你!
焦诗寒突的一肚子火,但对上他的笑眼那火又立刻哑了,一边不争气地靠在他胸口上一边动作尽可能小心地将那盒软膏塞进枕头下面,免得沈文宣看到。
沈文宣虽闭着眼,但知道他在干嘛,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手掌握住他的腰窝缓慢地捏了捏:“阿焦,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不想听,焦诗寒心里想着,但嘴上答曰:“噢,你讲吧,我想听。”
“阿焦啊,这世上有很多个世界,但不是每个世界都有大庆朝,那个世界可能过着未来几千年的生活,也可能是一片荒芜、民智未开,我就是从这万千世界中的一个过来的,很幸运、很幸运来到了大庆,又很幸运第二天就遇到了你,然后让你爱上我,让我能永远陪着你。”
焦诗寒愣住,在他身上起来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在讲故事,还是借故事告诉他一些事,半晌问道:“为什么能过来?你当神仙的?”
沈文宣笑了:“不是,你小脑瓜在想什么?也许你我缘分太深,说不出道不尽,被写在了姻缘册上,牵扯着我过来寻你。”
焦诗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要再问,却听沈文宣“嘘”一声,问道:“外面打钟了三声,子时了?”
“嗯,怎么了?”
“你不是说让我从今日子时陪你到明日子时嘛。”沈文宣将他藏在枕头下的精致小盒拿出来,身体翻身一压,一手夹住他的手腕束缚在头顶上方,另一只手从领口滑下去,破开腰带,停在两腿之间包住,极其暧昧地捏了捏,惹得阿焦泄出一丝声音,两腿夹住他的胳膊。
喉结滚动,沈文宣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极深极邃,嗓音低沉,伏在他耳边轻吹一口气:“我这不就来陪你了?”
颤栗蹿过全身,焦诗寒瞪着一双无措的眼,无辜又无可奈何地感受身体被刺激出的各种感觉,牙齿被手指抵住,就连收敛声音都做不到,喘息声混着一声声短而促的低吟,像哭。
被人掰碎了揉开,溶进一片海里
这次做了几次不知道,反正阿焦很后悔自己的生日愿望,很后悔。
大庆建元贰年三月,君后怀孕,举国欢庆。
那些个老臣立改原先忧国忧民、愁得满嘴泡的萎靡,整天笑得跟花似的,派自家夫人进宫陪着君后,一天一个,不带重样的,到关宫门的时候都不想走,恨不得住下隔着皇上和君后,可别同房了,皇子要紧啊,给沈文宣都整无语了。
小心地扶着阿焦在椅子上坐下,沈文宣蹲下身盯着阿焦的肚子上手轻轻摸了摸,阿焦的肚皮已经鼓起来一点儿,摸上去有点儿硬硬的感觉了,不过双儿怀宝宝,他咋看咋不放心,越看越心焦,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了,就怕有个什么意外。
焦诗寒倒是好吃好喝,也没有天天吐什么的,甚至还胖了一点儿,看上去比阿宣精神多了,他也是奇怪,怎么阿宣看上去比他更像怀宝宝的?
“你在想什么?”焦诗寒揉揉他的脸颊,指腹连带着他的黑眼圈也揉了揉,“这么紧张做什么?”
沈文宣:“我怕。”
“怕什么?”焦诗寒也是好笑,“赵大夫说我很好啊。”
沈文宣:“我不管,我就是怕,这肚子还不如让我怀了,我比你耐折腾多了。”
焦诗寒敲一下他的脑门:“我听那些个夫人说一孕傻三年,原来傻的是丈夫,不是我。”
沈文宣叹一口气:“焦焦累不累?我扶你到床上歇会儿?”
焦诗寒本想说不用,但他看阿宣那浓重的黑眼圈还是起身拉着他上床眯一会儿,让他枕在他大腿上睡一觉:“乖啦,你睡会儿起来说不定我就生了。”
沈文宣瞪着一双眼:“你别吓我。”
“不吓你、不吓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临产的那一天,产房外的院子里站满了人,不仅有走来走去、浑身紧张躁郁到极点、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的皇上,还有一边求神祈福一边翘首以盼的大臣,简直比乱哄哄的里面还热闹。
大臣:“双儿生下的一般也是双儿,若君后也是如此,那——”
何大人:“唉呀,能有一个皇室血脉就不错了,你还挑什么呢?要啥自行车?”
大臣:“那登基不还得是皇子嘛。”
惟修:“公主怎么了?皇哥儿怎么了?怎么就不能承袭大位了?你快滚一边去吧,不想听你说话,烦人!”
大臣被嘴得无话可说,憋屈地安静下来。
殿内一声痛呼高过一声,倏忽间声音弱下去,没了声响,沈文宣心中一凌,脸色唰得白了,僵直间盯着门口,殿门从里面打开,赵大夫和产婆从里面出来,满脸的喜意:
“生了,是个男婴。”
沈文宣猛松一口气,眼睛红着冲进殿里,看见阿焦靠在床头上怀里正抱着一个小小的团子,见他进来抬眸笑一声,脸色苍白了些,但眼睛很亮,沈文宣的心堪堪落地,坐到床边轻吻一下阿焦的额头:“辛苦你了。”
声音抖得很,跟要哭似的,焦诗寒回吻一下他的嘴角,和他一起看向裹在襁褓里臭猴子似的团子。
沈文宣轻轻碰一下他的小手,完全不敢用力,怕碰碎了似地,眉眼温柔如醉人的星河:“真好看,长得像你。”
“是吧?长得也像你,”焦诗寒笑道,“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沈文宣:“你起吧,叫什么都行,我都听你的。”
焦诗寒:“嗯沈宣寒怎么样?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合在一起。”
沈文宣:“好,宣寒好听,我们就生这一个,不遭这罪了,等他满月宴上我封他为太子,教他养他,让他做天底下最快乐的小孩儿。”
焦诗寒嘴角的笑沉不下来,眸中温柔满满:“那阿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沈文宣与他对上视线:“也想做这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焦诗寒:“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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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尊养小夫郎[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