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沈文宣退后几步,不明所以,抬手撸了几下他的头发:“又在胡闹。”

焦诗寒瘪着嘴低下头,沈文宣余光看着那边,拉着焦诗寒走了。

等逛了一圈又转了回来,沈文宣买了一支糖葫芦递给阿焦,然后让他自己选一个喜欢的糖人,焦诗寒选了只小狗,恨恨地咬了一口。

沈文宣在一边的摊子上买了甜枣和各种炒货,余光一扫,果然,那群二流子也回到了原地。

沈文宣笑了一声,卸下自己的背篓放到地上,小狗让焦诗寒提着,活动了一下手脚,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从张屠户的案板上抽了一把刀,就朝沈根走了过去。

速度快得那群假装左观右看的二流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沈文宣已经走至眼前。

快狠准地朝最中间的沈根斜刺了过去,沈根吓得僵在原地,被快步跑过来的张屠户给撞开,沈文宣只险险划过他的大腿根,再偏一点儿准断了他的命根子。

“你他妈地干什么?!”张屠户吓得一身冷汗,赶忙要把沈文宣手里的刀夺过来。

沈文宣没给,道:怕什么,只是警告一下而已。”

说完扫了那群混子一圈,笑了,令人不寒而栗。

张屠户不可置信,:“你那是警告吗?都快赶上杀人了!”

“那一刀下去可死不了,你是屠户难道看不出来?”

张屠户知道,沈小子是斜着刺的,真刺中了,那玩意儿上的蛋就完了,但当场致不了命,后面可不一定能活下来。

沈文宣蹲下身冷漠地看着倒地的沈根,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扯至近前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带一群混混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我就一节一节把你们全剁了,懂了吗?”

沈文宣一边说着一边用刀片拍了拍他的脸,沈根一抖,机械地瞅着沈文宣点了下头。

刀上的猪血蹭了他一脸,大腿根上被剜了一块肉,血从衣服里渗出来,过度的刺激让他有些精神恍惚。

沈文宣以前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这样的!他、他……被妖魔附了身?

“你、你不敢这样,杀了我们你也得偿命。”离沈文宣远些的一个混混小声地说道,仿佛在给自己压惊。

沈文宣转眸看了他一眼:“要不你试试?爷还真玩得起命。”

小混混立刻闭嘴缩了回去,就冲刚才的沈文宣敢提刀过来砍人,他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给他一刀。

他们这些人没皮没脸惯了,向来挑软柿子捏,陡然碰到一个硬茬儿,什么都不敢动。

周围噤声一片,过路的普通农户都被震在原地。

“还愣这儿干什么?不滚吗?”

沈文宣把刀往下一插,沈根吓得一抖,连滚带爬地跑了,其他人赶忙跟在他的后面。

等他们彻底消失了,沈文宣把手里的刀还给旁边的张屠户:“来五斤排骨,再割点儿肉。”

张屠户接住刀看了他好大一会儿,怀着复杂又有点儿敬佩的心情回了自己猪肉摊,换了把没沾人血的刀,咔嚓一下切了一大块排骨,又切了最好的一部分肉,也没称几斤,直接递给了他。

旁边被沈文宣插队的长长一溜人没敢吭声,还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你下次再拿我的刀,吱一声。”张屠户说道。

沈文宣估量了一下手里的重量,给了三百文:“我说一声你会给?”

“不给,这样我就可以拦着你。”张屠户瞥了他一眼,“他们纵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偿命,况且你别看你这时候逞了威风,他们背后阴着呢。”

这群二流子之所以在几个村子里肆无忌惮、横行报道,一是臭不要脸,二是阴招不断,被他们坑过的人都怕了,但凡能忍的,一般人都忍了。

沈文宣不打算听他的,他就带阿焦出了一次门就被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再不动刀就晚了。

而且他有分寸,老沈家的把柄他手中多的是。他要是真把沈根怎么样,不说他不会明着干,就是他干了,他也有办法让那家人说不出来,反正是沈根自找的。

焦诗寒站在不远处看着框子里的东西,盯着沈文宣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快哭了。

沈文宣提着肉走过去,抹抹他嘴角的糖渣:“吓到了?”

焦诗寒没说话,慢慢凑近他,头抵上了他的肩膀。

依赖的姿势很像想要人抱抱他。

沈文宣脸有些热,轻咳一声,尽量自然地拍拍他的背,凑近了那股甜味又传了过来,沈文宣偏过头很想忽略,但又忍不住环上了他的腰身。

“别怕,”沈文宣安慰他,“不会有事的。”

焦诗寒点点头,窝在他的肩颈处使劲儿蹭了蹭,努力消散心里的恐慌,他好怕这个人出事。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实在不知羞,所以他只停了一会儿,就要从他怀里出来。

沈文宣加重力道回抱了一下,又立马松开,焦诗寒没注意到。

重新背上背篓,沈文宣一只手要拿着排骨,另一只手要拉着焦诗寒,防止他走丢,所以那只狗只能阿焦拿着了。

焦诗寒一边走一边rua狗头,那只狗看上去还被rua得很舒服,沈文宣看不下去。

“这只狗这么脏,你把它放地上,让它自己走。”

焦诗寒“嗯”了一声,最后rua了两下,听话地让狗狗下地了,手里牵着狗绳。

那只狗不情不愿地叫了两声,见无人回应,只能迈开小腿跟着走,这里人多,焦诗寒牵着狗绳注意着周围的人,避免它被踩到,等出了集市,焦诗寒就任由它走了。

沈文宣回去一放下东西就催促焦诗寒过来把手洗一洗。

那只狗实在太脏了,他都怕有什么病。

厨房里的灶台就没熄过,上面一直温着一锅水,此时扚出来一点儿倒进盆里,沈文宣抓着他的手用皂角仔细洗了一遍,连指间都摩挲了好几下。

焦诗寒红着耳朵根站在他对面,手指微微蜷缩,感觉指间有异样的感觉传出来。

沈文宣洗完给他擦一擦,很好,又变成白白净净的一双手了,想咬——

沈文宣停住,挥散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当自己从来没想过,松开了他的手。没有换水,沈文宣弯腰把自己的手也洗了洗。

“阿焦,去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沈文宣说道,偏头看了一眼厨房一角蜷成一团的那只小土狗,小土狗感受到他的视线也向他看了过来。

这已经大中午了,沈文宣想把它洗一遍也来不及,只能等做完饭再说。

焦诗寒闻言想起自己得洗澡的事儿,一起来他就忘了,挨着兄长走了一上午,岂不是又熏到了他?

焦诗寒一阵尴尬,羞耻心爆表,声量难得大了些:“我、我要洗澡!”

沈文宣刚把水倒完,闻言一愣,疑惑道:“洗澡?”

焦诗寒坚定地点了点头。

沈文宣:“你现在还不能洗澡,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而且今天该涂药了。”

“就、就是因为要涂药了,所以得洗一下呀。”

沈文宣想了一会儿,觉得有几分道理,但直接洗澡恐怕不行:“那等吃完饭,你可以蘸水擦一擦。”

正好是大中午的,温度高,不容易着凉。

焦诗寒开心地点点头,也就没去把身上这身脏衣服换下来。

沈文宣拿起菜刀把那只大鹅处理干净,再切成小段,丢进锅里炖鹅汤,中午吃肯定来不及,沈文宣打算做点儿别的。

赵大夫说过要忌大鱼大肉,沈文宣就选了比较瘦的那块猪肉切成丁,然后下锅翻炒,八分熟的时候加入酱油、姜片还有盐,再加点儿热水,焖上一会儿再把切成小块的土豆加进去。

站在厨房门口的焦诗寒闻了一下味道。

好香。

趁沈文宣没有注意,焦诗寒偷偷遛了进去,挨在了他的旁边,小土狗也闻见了味儿,在他们脚边焦躁地来回打转。

沈文宣正在淘米,偏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无聊就没有再把他赶出去。

焦诗寒挽起自己的袖子,手伸进去和他一起淘,手指又不经意地碰撞,焦诗寒脸红地笑了一声。

等蒸好米饭,沈文宣拿来两个盘子,盛好后再浇上一层土豆炖红烧肉,然后端去了堂屋的餐桌。

焦诗寒不懂这是什么吃法,学着沈文宣的样子搅拌开,拿勺子挖了一口。

“好好吃。”

沈文宣笑了:“你每次都说好吃,但也没见你吃多少。”

焦诗寒咽下嘴里的食物:“我已经吃了很多了。”

他之前吃饭比现在少的多,不是喝药就是吃药膳,嘴巴很长时间没有味道,什么都不想吃。

土豆炖红烧肉沈文宣做了不少,吃完了自己的两盘再加上阿焦剩的小半盘,余下的沈文宣滤了一次水,然后和剩下的米饭搅拌在一起,拿了一个碗喂了那只小土狗。

啧,这狗吃得比他第一次来得的时候可好多了。

沈文宣在集市上买的那个水缸,农户要在集散了之后才会给他送过来,家里的水除了烧好的,还剩下小半桶,肯定不太够,沈文宣把扁担拿出来又去村口打了两桶。

焦诗寒一直在旁边跟着,正好刚吃完饭,就当散个步。

热水和凉水各装了一桶放在卧房里,关好门窗,沈文宣坐在板凳上,兑好温水,然后看向抱着衣服站在门边的焦诗寒,没有动。

焦诗寒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心跳逐渐加速,有点儿着急。

不、不出去吗?

“过来,不是要洗澡吗?”沈文宣疑惑地问道。

焦诗寒的脸“嘭”一下红了,震惊又羞耻地盯着完全不以为意的沈文宣:“但、但是”

沈文宣:“嗯?”

这、这怎么可以?!

在兄长面前脱衣服?

不不不不不!

焦诗寒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冲击,紧贴在门边蹲下来,全身热度攀升,紧抱着衣服的手微微颤抖,眼尾逐渐凝聚起湿意,像只被欺负了的猫。

沈文宣:“怎么了?快过来,帮你把头发洗了,省点儿时间,要不然水就不热了。”

焦诗寒:“嗯?”

原来…是洗头发吗?焦诗寒表情空白,将要哭的情绪全都憋了回去。

呵,他刚才在想什么?

焦诗寒最后脱了外一件衫,然后乖乖在床上躺好,头从床尾伸了出来。

沈文宣在他的脖子周围围好毛巾,一手拖着他的后脑,一手捧水打湿他的头发,想起刚才他要哭的表情,笑了一声。

可爱。

焦诗寒不解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笑?

“把眼睛闭上,水会流进去的。”

焦诗寒闭上眼,失去视觉,触觉和听觉却无限放大,能清晰地感觉到兄长的呼吸声,还有抚弄按揉他头皮的那双手,酥麻的感觉从头皮传到全身,有些痒又很舒服。

没有洗发水,沈文宣用皂角给他洗头发,眼睛瞥到他全然无防范的脸,心尖突然被戳了一下,里面的情绪明暗不明。

他的动作放慢了一些,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扫过他的耳后,惹得阿焦颤了一下。

洗好后用毛巾包起来,沈文宣就出去了,关上了门,焦诗寒脱下自己的中衣,沾湿帕子擦拭身体,小心地避开那些还没好全的伤口。

沈文宣直奔厨房提起那只小土狗,把它装进木盆,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它的饭碗。

啧,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沈文宣简单又粗暴把它洗了一遍,洗不顺溜的毛直接剪掉,洗不干净的毛也剪掉,对它的反抗直接无情镇压。

洗着洗着就发现这只狗竟然是只白的。

小土狗汪汪叫唤,吃完饭比之前有活力多了,趁沈文宣倒水,疯狂甩毛,贱了他一身。

沈文宣阴沉着脸吐出嘴里的狗毛,这只狗明显还没感受到社会的险恶,沈文宣叉开剪刀准备给它剪指甲。

卧房的门突然打开,沈文宣的动作一顿,焦诗寒穿着那件白色的衣服走出来,单手擦着散落的头发,刚出浴的样子犹如出水的芙蓉,乌发雪肤,清丽动人,美不胜收。

今天又是被神仙弟弟可爱到的一天呢。

沈文宣摸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想着。

“白狗?”焦诗寒惊奇道,原来之前那么脏吗?

小土狗丢开大魔王沈文宣跑过去蹭了蹭他的腿脚,焦诗寒把它抱了起来,rua。

“给它起个名吧。”焦诗寒提议道,感觉它的毛还湿着,本来给自己擦头发的手改为擦它的狗毛,动作轻柔。

“叫什么呢?小白?白白?大白?”

沈文宣盯着这只满脸享受的狗,心中的火蹭蹭往上涨:“叫狗剩。”

焦诗寒:“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