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叛变缘由

宸王明显是已经料到了我会如此问。

他一点也不曾惊讶,反倒是很随意地为我斟了杯茶,脸上容色一直舒缓着,瞧不出又任何忌讳的地方。

这幅模样,看似奇怪,但你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正常人起兵造反肯定都会有自己的野心或者是某些对于上一任统治者不满的理由,但是宸王这家伙却当真让我看不明白。

因为,在他的身上,以及他对于我询问起兵的缘由时的态度,都不像是那种苦大愁深之人。

这也难怪方才在营帐外被我听见的那几个小兵为什么要说他不适合上阵领兵杀敌的原因了。

“将军府的那群狼子野心的东西,勾结朝中大臣一手遮天一事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也同皇兄说起过这些事情。

不知怎的,他在与我相处的时候总是一副明君的模样,襟怀坦白,赏罚分明,他分明也是知道将军府私下做的那些勾当。

但由于皇兄上任时候尚还年幼,很多的权利被一些重臣分离出去,等到后来想要一点一点收回权利的时候,又恰逢重臣上书要求皇兄充盈后宫。

皇兄拒绝不下,也只好顺了那些老臣的意思,一时间,各个皇城权贵的女儿全部被送上了秀场,皇兄没说什么,全部都收入了后宫。

纳妃半年以后,皇兄在处理朝政的方面还是很勤勉的,并没有任何想要宠幸那个妃子或是沉溺美色的迹象。

后来,相府的大小姐——知婳,被送进皇宫,皇兄知晓相府的重要,直接便把这位大小姐封为了皇后。

饶是那位大小姐一直因为身体不好被养在别苑,至于进宫,完全是相爷抵不住朝中悠悠重口,这才出此下册。”

宸王说道这里顿了顿了,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

我没大听懂:“相府不是还有两个小姐吗,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小姐,身体不好的话,皇帝就不会疏远吗,这样适得其反的东西相爷是怎么想的?”

“嫡女啊,因为知婳是嫡女,所以不管她是否得宠,她都得需要进宫选秀,皇兄大概也正是因为看中了相府手中的权利,所以才会将她选为皇后的吧!”

宸王耐心地与我解释完成,随后又挠了挠鼻尖困惑:“我刚才说到那里了?”

“知婳小姐为什么进宫,后来发生了什么?”夜浔在一旁幽幽提醒道。

“后来,后来应该是知婳独得皇兄盛宠,皇兄那时候也因为相爷相助收回了不少分散出的实权,皇兄后来还为相府家的三家姐指了婚。

之前本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往很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后来将军府送了一位言将军领兵打仗时救下的一位女子,那女子被言将军认作干女儿,不过是进宫两日,皇兄竟然直接就将她从答应封上了皇妃。

也就是在那之后,慢慢的,皇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怪事也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我皇嫂因为病重薨了。

而相府的三小姐也是,嫁去尚书家半年以后神秘失踪,相爷接受不了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特别是在三小姐死了以后,尚书府被扳倒,相爷的心思也多不在了朝政之上。

将军府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想要彻底摧毁这些威胁皇兄江山社稷的一切势力。

但我真没想到的是,皇兄变了,皇兄在皇嫂去了以后,竟然变得沉溺后宫美色,特别是皇妃,竟然还会因为那女人想听邻国的乐曲,割地请求邻国国君将他们的皇室歌姬请到我们皇城中来!

后来,我差人在南疆求来了一只蛊虫,并且暗中将它至在了皇妃的床榻之下,想要以此取了那女人的性命。

但是皇兄居然也还愿意为了她,再次割地请求邻国的圣女前来为她治病,我曾经当着皇兄的面毫不留情地斥责他这种行为。

结果,小白,你知道吗,他将我禁足在宸王府一月,直到你们顺利进宫”

我还不知道小皇帝有这么深情专一呐,也不知道,表面看似人畜无害的宸王居然还如此谋略算计:“有件事我需得向你坦白,我的身份,不是邻国的圣女!”

宸王听完话以后始终云淡风轻,没有一点点的情绪波澜:“我当然知道的。”

夜浔一手支头撑在桌面上,一手在木椅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扣。

“因为那场本山匪截杀本就是出自你手安排的对吧?至于我们在进宫面圣那日的街头偶遇,以及再是御花园偶遇,应该都是你设计好了的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宸王,只见他含蓄地抿嘴笑笑,眼中风波稍纵即逝随后看向我时,化作了浅浅的温柔模样:“我倒是觉得老天在帮我,还让我阴差阳错的遇见了小白!”

欸,不是,这管我什么事?

显然,整个营帐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听不懂这话,因为听懂了的,脸色好像都不怎么好。

夜浔和宸王一样,在上句话说完以后,两人都秒变成了一副严肃的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两个人,不会又要打一架吧?

“那,那小扣子,你现在起兵,是因为你皇兄的问题还是因为将军府呢?”机智的我,选择及时岔开话题。

“唔,这个嘛,应该是都有的,但不是全部!”宸王一听见我叫他小扣子,方才那张冷脸就立刻笑得像朵花。

我被他这徒然转变迅速的变化整得有些呆愣,但也实在抵不住那张好看又俊朗的脸蛋在你面前笑得春风得意。

我暗戳戳地搓了搓手,强忍着想要去捏他脸的冲动,语气软了一般:“那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你下定决心想要反了你皇兄的呢?”

他干脆两只手都将下巴规规矩矩地托着,微笑着对我说:“要我说是因为你呢?”

我满脸问号:“???”

啊这,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心虚,但我确实很小心翼翼地斜眼去看夜浔的脸色了,那家伙不再用手撑脸了,反倒是很放松地端详着自己的两只手。

我大概以为他应该是没听见方才的谈话,直到后来,我无意间扫到他竟然在尝试着掐各种指诀。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个指诀,个个都应该是杀招